等双脚落地后，她又揽着陆祈臣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好想你呀。”
陆祈臣轻“嗯”了声，他的声音要低一点：“我也很想宝宝。”
最后回家的时候，江曼笙捧着那束碎冰蓝玫瑰，而陆祈臣捧着那束绿色花束，两人是这样回家的。
这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今日星光璀璨。无数星子挂在天边，如明珠般熠熠生辉。
皎白月光打在两人身上，在地面上投出清峻好看的两道影，以及花束折角的温柔。
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只小刺猬踩着两人的影子慢悠悠地爬着。
—
虽说两人要办婚礼的事提上日程了，但接近年关，两人的工作行程都有点忙碌。
于是决定把婚礼的事延到年后。
到了放年假的时候，陆祈臣挤出一些时间，江曼笙的假期比他还要多，于是他们俩决定在新年之前，去此前说好的旅游。
目的地是陆祈臣选的，是一座特别偏僻、不大的古城。江曼笙看了一些图后，也很喜欢。
这时候距离新年也就只剩两天了，两人也只打算待两天。
其实两天也是个巧合，本来是打算只待一天半的，因为第二天晚上就是除夕，他们俩一直在纠结，去哪里过除夕。
江曼笙有点想回江家，但他们俩才结婚第一年，不去陆家老宅也不好，不过陆祈臣让她考虑了，也说奶奶不介意。
但最后的结果就是，陆爷爷陆奶奶，江父江母和江奶奶都打算出去玩。
于是他们俩就决定把在外头的时间拉长，就在外面过除夕了。
时间比较短，要带的东西不多，收拾行李的时候，江曼笙就把两人的行李都打包在陆祈臣的行李箱里了，她往里头装自己的行李的时候，发现陆祈臣装了三盒套，一盒三个装的那种。
江曼笙看到时愣了一下，他们一共也就住两晚。
箱子有点满了，陆祈臣还在她身后收拾东西，江曼笙还想再塞一小盒旅游护肤品套装进去，最后便看了眼陆祈臣，把其中一盒套取了出来：“是不是带太多了。我，我先拿出来一盒了哦。”
小城没有机场，他们俩是坐高铁去的。
江曼笙发现一件事情，跟陆祈臣旅游，不止有行程上的无需忧虑，就算和他一起坐高铁，她都觉得好安心。在高铁上，她还倚在陆祈臣的肩上，睡了个特别安稳的觉。
临下车的时候，她大概把头发睡得有点乱了，下车前，她仰着头，陆祈臣低着头，他给她整理了好久的头发。
许是因为这座小城有些偏僻，人也不多。
第一天的时候，两人逛了一条长长的古街，周遭还有各种非遗小车展览，江曼笙吃了好多好多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逛历史古迹的时候，江曼笙又觉得身边跟着陆祈臣这个万事通真的太好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给她很耐心地讲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因为陆祈臣把她照顾得很好，逛了一整天，她竟然都不觉得怎么累。
晚上他们俩吃了很多当地的特色美食，回了酒店，洗过漱后，江曼笙还不累，她便打算揪着陆祈臣看电影。
江曼笙特别喜欢躺在酒店看电影，有时候还会压力大的时候，专门跑去酒店一个人躺着。
而现在跟陆祈臣一起的结果就是——
第二天醒来后，他们俩带的套已经少了一盒了。
—
第二天下午，是陆祈臣提前安排的，江曼笙还不知道做什么。
但上午的行程是她选的，他们俩打算去逛一个类似宫崎骏动画里的一个童话景点。
这时候已经有点热闹了，连这座在攻略出图都是绿色、红色的童话小岛里也到处红彤彤的，写着新年气氛。
陆祈臣给江曼笙拍了好多照片。
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江曼笙觉得陆祈臣镜头下的自己有一种不一样的好看。
把江曼笙的心情都拍得暖洋洋的。
吃过饭后，到了下午，陆祈臣便带着江曼笙去了一座老宅，那座老宅特别大，进去前，陆祈臣跟她说：“这位是爷爷的好友。儿时经常照看我。”
这一说江曼笙知道了，但等进去后，江曼笙才知道了别的，这位爷爷是设计婚纱的。
而且已经给江曼笙设计了好多套。
江曼笙不了解婚纱设计，但找了个空当在网络上搜索后，才发现这位爷爷特别厉害。厉害到他宣布不再设计都轰动一时的那种程度。
陆祈臣带着江曼笙打过招呼后，爷爷便带着他们俩去试婚纱了。
见陆祈臣叫他爷爷，江曼笙就也跟着这么叫。
爷爷给她设计了好多种款式，而且不止她有，每一套她的婚纱裙，陆祈臣都有跟她配套的西装礼服。
爷爷先带他们简单看了一遍，真的很漂亮。江曼笙还真的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漂亮婚纱。
江曼笙很认真地说：“谢谢爷爷。真的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婚纱。”
爷爷笑了下。大概这位曾经名动一时的婚纱设计师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简单真诚的评价。他还说：“祈臣打小是个冷淡的性子，还要多谢笙笙关照。”
后来爷爷走了，让他们先试着，有什么问题提，就有旁人来帮他们试穿婚纱了。
抹胸鱼尾款的、巴洛克风的、蓬蓬纱的、简约缎面款的、A字裙的，江曼笙试了好多件。
她试每一套的时候，陆祈臣也跟她一起试。
但婚纱试起来还是麻烦一些 ，陆祈臣试完每一套都要来帮她。
在试一条抹胸鱼尾款裙时，帮她的那个女生接了个电话先出去了，她还有个高跟鞋没有穿，但这个鱼尾裙蹲起来不方便，陆祈臣便蹲到一旁帮她试。
虽然他们俩不知道已经亲密肌肤接触多少次了，但陆祈臣蹲在她眼前，轻握她脚踝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很轻的颤。
等陆祈臣给她穿好高跟鞋后，江曼笙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己都还没有什么想法，便听到陆祈臣说：“宝宝。好美。”
这条鱼尾裙是白色的，把江曼笙的身材收得特别玲珑有致。
陆祈臣不止这么说了，甚至还伸出手揽了下她的腰。想把江曼笙完全揽入他身体里的念头。
江曼笙也看着镜子里的陆祈臣，她偏了偏头，望向也穿了一身西装礼服的陆祈臣，望着他的眼睛、眉毛、嘴唇：“你怎么这么好看。”甚至从少年时代，至今。
陆祈臣下意识低了低头，他盯着她的嘴唇，想吻她。
但被江曼笙赶紧揪住了。
陆祈臣的声音有点低：“……宝宝。”
不过陆祈臣也不会真的做什么。
等他们试完所有婚纱后，那个帮他们试穿衣服的女生又拿出一套衣服进来：“这个是爷爷知道你们俩今晚要在这里过除夕后，给江小姐设计的一套衣服。已经清理过了，如果江小姐不介意，今晚就穿穿看吧。”
江曼笙看了一眼。爷爷给她做的这件衣服，是一套白色的长裙。
外头搭了件红色长款外套。
整套衣服特别的毛茸茸。特别的新年气息。
江曼笙是真的觉得很漂亮，最后出来的时候，江曼笙就是穿着这套衣服出来的。
除夕晚餐他们俩也是在这位爷爷家吃的。
吃过晚餐后，今晚他们订的酒店离这座老宅很近，几百米的距离。于是两人便走回去了。
今天江曼笙试了好多高跟鞋，试得脚有点酸了。走到半截，陆祈臣就开始背着她了。
这时候四周很热闹，还有小朋友在玩摔炮的声音。
江曼笙勾着陆祈臣的脖子，说：“宝宝。除夕快乐。”
回到酒店后，江曼笙他们俩还先跟陆爷爷、陆奶奶，以及江父江母，江奶奶打了视频电话。
打完电话后，江曼笙把那件红色的外套脱掉，露出里头的白色长裙。
她头上还是试婚纱时做的发型，上头还夹了一个银色的公主王冠状夹子，陆祈臣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回想起今晚江曼笙试穿婚纱时的种种模样。
陆祈臣伸了下手，很轻地把江曼笙揽到他腿上：“宝宝。除夕快乐。”
江曼笙也去勾他的脖子。
这个夜晚，外头的新年气氛特别热烈，烟花一簇簇升空绽放。
而酒店这间房里，他们俩做了一次又一次。
做到第三次的时候，有个套不知怎么破了，但江曼笙看着陆祈臣的眼睛，她猜陆祈臣跟她想的是一样的事情。她想要陆祈臣。
她想到收拾行李时被自己拿出去的那一盒套。
陆祈臣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愣了下，轻声说：“宝宝。我下去买套。”
但江曼笙伸出赤裸的胳膊勾了下陆祈臣的手，她说：“陆祈臣。我们要宝宝吧。”
“我想要我们的宝宝。”
这事陆祈臣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于是这个夜晚，只有酒店垃圾桶里已经扔着的两个用过的，和一个破了的套。
江曼笙的胳膊勾住陆祈臣的脖子，又垂下来。
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次。
床头柜上，他们俩的情侣腕表，大的压着小的，就那么放着。
铂金的光辉轻轻、熠熠地闪着。
后来，江曼笙的手不小心打到了，还被撞得碰了下一旁的玻璃水杯，发出轻凉的一声响。
这时候外头升起了一簇水绿色的烟花。
大概也不止绿色，也有黄、紫、白等世上所有美丽的颜色。
很美很美。
江曼笙透过没有拉得严实的窗帘往外望。
她忽然觉得好像陆祈臣。像少年时代的陆祈臣，也像几天前她送给陆祈臣的那束花。
更像与她结婚后的每一天的陆祈臣，起初对她不熟悉，站在玄关处温和而平静地为她解决问题的。
相爱后，事无巨细呵护着她、爱着她的。
像此时此刻抱着她的陆祈臣的一切。
陆祈臣因为江曼笙的目光，也望过去看了一眼。
他首先想起的是江曼笙穿过的那件绿色长裙。那么美。
也由此，他也想到了江曼笙身上的五颜六色。包括有一天，江曼笙站在街边哄一个陌路的小男孩，他因此看到的粉色云霞。
以恒久不变的耐心暗恋着他的、总是顾虑着他的一切，也偶尔忧虑着天下大事小事的。
以及此时此刻江曼笙身上的一切。
然后那簇烟花完完全全在空中绽开，坠落人间了。
第123章 春雨
要做的准备很多，最后他们俩的婚礼定在5月4日举办。
这天是5月1日。
这时候虽说还是春天，但已经要立夏了。
就算是春天的尾声，也是春天，江曼笙小姐如此执着地想。
陆祈臣也还是那么惯着她：“嗯嗯。春天不会结束的。”
婚礼的准备大概做得差不多了，江曼笙算不上特别清楚。因为前期她盯累了，后期有好多事情都是陆祈臣去做的。
这一天他们俩都还在忙各自的工作，而且陆祈臣还要出差一天半。他们俩的婚礼是5月4日，陆祈臣5月2日下午才能回来。
两人站在玄关处，刚刚江曼笙穿外套时，她扎好的头发被不小心弄乱了，此时此刻陆祈臣在低着头给她扎头发。
现在陆祈臣已经很会给江曼笙扎头发了。
过去几个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也没有。
有什么事呢？比如其实也已经备孕有一段时间了，但江曼笙总也没有动静。
明明是陆祈臣先提想要宝宝的，但这时候他耐心得出奇。反而是江曼笙有一点着急了。
而且关于这件事，前段时间还发生过一件事。
虽然下定决心要宝宝的时候，江曼笙表现得好勇敢，但她后来想想觉得有好多事要在意啊。
比如，生宝宝好像很疼。
也比如，她真的可以养育出一个快乐的宝宝吗？
关于第一个比如，有一天江曼笙在手机上搜索这句话时还被陆祈臣看到了。
发觉江曼笙的恐惧后，当天晚上，陆祈臣就又把套翻出来了，他说：“宝宝。我们不生了吧。”
后来还是江曼笙跟陆祈臣说了很久，才说通。
备孕还在继续，但江曼笙发现陆祈臣开始研究各种跟怀孕有关的投资。
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关减轻生产痛楚的。
他研究得特别仔细，江曼笙看他密密麻麻写了好多笔记和报告。
—
过了几天，陆祈臣也发现江曼笙在担心那第二个比如，于是那天睡前，陆祈臣他们俩聊了好久，陆祈臣还说：“我们会把宝宝养育得很好的。”我们。
随着时间缓缓往前推进，江曼笙的这两个顾虑也慢慢都开始消退了。
她本来也很勇敢呀。
—
大概是因为总想着生宝宝的事情，这几天江曼笙还做了一场梦。
这梦跟之前沈绾一女士给她讲过的一个科幻小说有关。
那个科幻小说十分有可能是沈绾一女士编的，因为江曼笙找不到出处。
但那篇小说讲的是——
在有一个世界末日，由于某种未知的病毒，人类几乎灭绝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几位女性和几十位男性。
于是这个世界开始启动某一种叫做人类基因留存的计划。
计划是这个样子的，他们要求使用几位女性的子宫来留存人类基因，并对她们进行保护。
拒绝者会被逐出当时人类的保护组织。
有一位女性拒绝后自我斗争的故事。
最后这位女性的结局非常凄凉。
起初，沈绾一给江曼笙讲的时候，江曼笙没明白这个故事的用意。但她有点讨厌这个故事。
然后沈绾一告诉她：“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这个女性的选择。”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名义剥削我的子宫。如果连子宫都要被其他人类剥削，那我宁愿人类灭绝。”
“我只会告诉他们，狗屁的人类未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天晚上，江曼笙想起来了，便也跟陆祈臣讲了。
陆祈臣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他抱了江曼笙好久，最后也说：“宝宝。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我也希望你这么选择。”
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名义剥削江曼笙的子宫。
就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名义剥夺江曼笙的自由。
但这仍旧是只有江曼笙自己才能根据她的意愿做出的选择。
就像此时此刻，江曼笙是因为和陆祈臣相爱，才想要有他们的宝宝。
但不管发生什么，陆祈臣都会轻轻地接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