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前几天过得太闷了,也耍手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这才吃个饭抢个菜都上头了。
她抢赢了就算了,爱吃的大部分在蓝波肚子里不说,还把自己撑坏了,怎么想都不划算,像是没动脑子做的事情。
“我背你去?”见东云茜站在楼梯口叹气,蓝波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东云茜递了过去,“快上课了,也没什么人。”
东云茜把蓝波的校服围在腰上,没拒绝:“我是真撑了,你别把我颠吐了。”
学校制服下半身是裙子,不围起来的话有走光的风险。
“你这吐了不是吐我身上?”蓝波瞄了东云茜一眼,言语里有些鄙夷,“你脑子被踢没了,我脑子还在呢!”
“难得。”难得见他把脑子带着。
见蓝波已经转过了身,东云茜也就趴了上去。
她前几天过得太舒坦,每天都会睡午觉,所以没等蓝波走两步就闭上了眼睛,没注意到一路上都有人在盯着他们。
那视线,除去惊讶和好奇之外,还有带着一丝暧昧。
这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东云茜和蓝波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从第二天开始,狱寺隼人就没准备那么夸张且豪华的便当了,加上东云茜不愿带,狱寺隼人就直接把两人份的便当丢给了蓝波。
反正蓝波都是跑去找东云茜吃午饭的,不会拒绝现成的便当。
有时候佐仓千代也会来找东云茜一起吃饭,在听闻她和蓝波一起吃便当的时候,野崎梅太郎倒是跟着凑个热闹,并好奇东云茜便当的摆盘,每天都来拍上几张照片,作为素材。
渐渐地,就变成了他们四个一起吃午饭。
虽然东云茜本人从来不准备,倒是靠交换狱寺隼人做的便当吃到了各种手作便当,佐仓千代做的和野崎梅太郎做的,她是一个没落下。
说是来上学,更像每天来野餐的。
至少从第二天开始,东云茜就开始期待午餐时间了。
当然,吃吃喝喝睡睡的日子太美好了,东云茜已经能自动屏蔽同学们投向她的各种目光了。
她是东云组组长女儿这件事无法改变,也不能强求所有人和千代他们一样不畏惧她的身份。
自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未让他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反正也没哪条法律规定极道的人不能上学吧?
在东云茜享受校园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川和会已经被彭格列家族从道上彻底抹除了。
川和会的会长和他的儿子们还得全部进牢房,从根本上杜绝了再报复他们的可能性。
虽说极道上的人进局子挺常见的,别说是东云组的若头坐过两年牢,就连东城会现在的会长桐生一马也曾十年铁窗。
只是像川和会这样的,一家全进去,高层大部分落网的情况实在少见。
极道上的人在犯了无法掩盖的错误时,大部分时候是找人顶包,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得到了的消息东云茜挺好奇的,沢田纲吉是怎么把他们全弄进去的?
难道六法法典还有什么能钻的漏洞?
那她以后要不要在法学部挑个专业辅修呢?
在恢复健康后,开始学习的东云茜认真思考着这个可能。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若头问你要不要回去住。”
这天中午,东云茜接到了沢田纲吉的电话。
他似是在东云老宅和东云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正好说到了她,就在告知东云茜结果的同时询问她的意见。
“回去。”
东云茜没有任何犹豫。
倒是电话那头的沢田纲吉顿了一下,没接上她的话。
“明天是周末,我当然得回去。”
“好,我晚上去接你。”
这理由沢田纲吉倒是没拒绝。
当初东云诚答应让东云茜外宿,也要求东云茜要在周末回到东云组露露脸。
反正说的是周末回去,又没说工作日不回来。
因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说,东云茜也就准备挂了电话去找蓝波他们。
狱寺隼人知道她两天没吃自己准备的便当,还夸了野崎梅太郎的手艺,今天狠狠露一手。
蓝波从早上就再说饭盒里传来的香味影响到他上课了,东云茜自然也好奇到底是什么好吃的,急着赶过去呢。
“东云,又去找你的小男朋友啊。”
东云茜这里刚要往楼下走,遇上了同年级的女生。
因对方前两年和自己是同班,说过几句话,东云茜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却因她口中的话停住了。
“什么小男朋友?”
“二年级的蓝波啊!”女生见东云茜一脸迷茫,连忙摆了摆手,“诶呀,你们也没低调,每天都腻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了!”
“蓝波?我男朋友?”
这是什么奇怪的误会?
她怎么之前都没听人说过?
“周一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躲在树后面接吻的吗?好多人都看见了!我还看到照片了!很大胆呦!”
东云茜已经满脸黑人问号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
“还有,你们一起偷偷去楼上空教室也有人看到了!听说是蓝波把你背下来的……”女生凑到东云茜身边,说话的声音放低了很多,“总之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啦!学校之前没人追你成功的,大家都以为你不会在高中恋爱呢,结果还是……年下弟弟好?”
东云茜脸上的问号已经被拉成黑线了。
“放心啦,因为你的身份,没人敢抢你的年下小男友,也没人敢议论你们的行为。”女生对东云茜比了一个大拇指,“加油哦,我也很看好你们!这么好的年下弟弟很难遇见的!”
在说完这些后,她也不等东云茜给点回应,女生就被她班上的人叫走了,留下东云茜一个在原地无风自凌乱。
什么小男友?
什么年下弟弟好?
就在东云茜准备去问问蓝波他们知不知情的时候,注意到手机上的通话还在继续……
她刚刚没把电话按掉!
就是说……
这奇怪的对话沢田纲吉全听见了?
“茜……”
在东云茜把手机拿近,估计是那边的沢田纲吉听到了她呼吸的声音,刚要开口和她说话,受到惊吓的东云茜几乎是凭本能在0.1秒内按掉了电话。
东云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被挂掉的电话再次响起后,她迅速眨着眼睛懊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怎么下意识就挂了电话?
搞得她像是有多心虚一样……
东云茜做了个深呼吸,准备装作没事人一样解释一下刚刚的误会,却发现打电话来的不是沢田纲吉而是自家的班主任。
“里包恩老师,您这个时候找我有事吗?”
因要面对的不是沢田纲吉,东云茜镇定不少。
第50章
在接完里包恩的电话后,东云茜也顾不上那心心念念了一上午的便当了,直接调头往理事长室的方向跑去。
里包恩告诉东云茜有人来学校找他,却不知怎么被带去了理事长室了,人都在里面待了好久了,理事长发话让她去理事长室接人。
这可把东云茜吓得不轻。
到底谁会专门跑到学校来找她,还找到理事长室去了?
这人她认识吗?
他是惹到学校的理事长了?还是其他川和会残存势力跑到学校来了?
东云茜的脑子里冒出了一堆问号,可答案却在她从未踏进的理事长室内。
直到她敲响了理事长室的门,听到一声“进来”,咽了咽口水,打开这对她来说太够厚重的门,瞧见那个面对理事长,背对着自己坐着,留着少见三齐头墨绿发色的青年,内心的紧张才被汹涌的潮水冲散,又变成震惊的顽石立在原地。
怎么……
会是他?
“东云同学你来啦,你过来坐。”
见东云茜站在门口没动,理事长招呼了一句。
和东云茜说话的这位理事长去年年尾才上任,东云茜连他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在今天之前更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听理事长这么热情招呼自己,东云茜倒是有些别扭。
那话怎么说的?无事献殷勤……
青年是在理事长说了这句话后才转过头的。
在和青年对上了视线后,东云茜微微上扬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青年这张脸和东云茜记忆中不太一样,虽已是棱角分明,却少了些成熟,多了些青涩,只是那文雅的举止一如既往。
这是塔矢亮吧?
因那总是冷冰冰的视线不见了,眸里还多了几分温柔,东云茜倒是不太敢认了。
她没有见过这个年龄段的塔矢亮,只能从轮廓认人。
“是我输了。”
东云茜刚刚踱到沙发旁,想着自己要坐在哪边,这边望着棋盘的理事长便投子认输了。
东云茜看了一眼棋盘,这盘棋刚到中局,要认输还早。
这是一盘指导棋,塔矢亮是给理事长留了活路的,理事长却执着于角落里那几个盘不活的黑子,在发现塔矢亮只要再落一子,这一片就死绝后立马认输。
他们这位理事长,连这点都没意识到居然还拉着塔矢亮下棋,不知该说没有自知之明,还是人菜瘾大……
“塔矢先生,你们是要在这里聊聊,还是出去走走?”
一盘棋结束,理事长也起身询问塔矢亮。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棋盘上,表情有几分懊悔,似是在心中复盘刚刚的对局,发现了什么必胜之法。
“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也好奇茜现在的学校,让她带我到处逛逛好了。”塔矢亮回应。
“那我就不挽留了,东云同学你带塔矢先生好好逛逛。”
这边刚进了理事长室都没找地方坐下的东云茜,眼下要跟着塔矢亮离开了。
“对了,东云同学,你也是职业棋手吧,现在不下棋了吗?之前是几段啊?”
东云茜眼看自己就要走出理事长室,专心盯着棋盘的理事长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她回头,猝不及地看到了理事长那发光的眼睛,心里一惊。
她之前没了解过他们这位新理事长,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喜欢围棋,还挺痴迷的?
他们的理事长连来学校找她的塔矢亮都敢逮到理事长室下棋,居然还说服塔矢亮和他下了!问她这问题……该不会想着什么时候把她也拉到理事长室下棋吧?
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去过棋院了……
“茜已经好几年没参加赛事了,要等到高三毕业才会重新下棋。”
不等东云茜想好要怎么回理事长,站在她身侧的塔矢亮给了回答。
塔矢亮像是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询问,说话的时候淡定从容,一点不像是临时找了个借口。
“对,东云同学都高三了,是该以学业为重。”
理事长有些遗憾地念了一句没再问其他。
两人才出理事长室没一会,塔矢亮知道东云茜心里好奇,没等她问出口就给了答案:“那是父亲挂在嘴边的话。他收你做关门弟子,你却一点声响没有,旁人问起只能说你专心学业。”
听到这话的东云茜无比心虚,因见到塔矢亮激动的心情也被浇灭大半。
被描述成不孝徒孙的她,都有些不敢和塔矢亮并肩行走了。
东云茜当年被塔矢行洋收做徒弟也是偶然,多半还是蹭了她父亲东云诚的光。
毕竟她学下棋,最开始就是为了她的父亲。
她最初的对手,也是她的父亲。
塔矢行洋是在看到年幼的她毫不留情地以大差距赢下了自己的父亲后,才让她跟着自己下棋的。
东云茜说是拜了塔矢名人为师,也就小学去得勤快些。
塔矢行洋见她在围棋这条路上没有特别的追求,也没强迫她什么,她来了就自己或是找人和她下一局,要么让她看自己和他人下棋,不来也不会有额外要求,就东云茜连续缺席比赛的事情也没询问过原因。
在东云茜的心里,自己差不多是被师门放逐了吧?
毕竟师父都对她不闻不问了。
反正从初三开始她就没再见过这位师父,就连塔矢亮也没联系过,棋院那的电话更是不理不问,算是退出围棋界了。
东云茜是真没想到塔矢亮会在这时候找上她。
哪怕是上一世,她与塔矢亮再次相遇也在很多年后。
在她很落魄、很无助的时候。
当时的塔矢亮因为她放弃围棋对她并不友善,后来也不知道听了哪位朋友的劝说,又回来找她,虽他话不多,大部分时候还都冷着一张脸,却愿意偶尔和她对弈一局。
在那些对局中,东云茜能通过棋盘看清自己被围困的现状,知晓自己的处境,也能理清烦乱的心绪。
可东云茜不愿回去比赛,也不觉得自己能继续当职业棋手,只想偶尔能静下心和高手下上一局。
听她说了这番心里话的塔矢亮是真的生了很长时间的气,两人约好下棋,他都不亲自来了,找了其他身为职业棋手的朋友顶班。
也是到后来东云茜才知道,塔矢亮的这位朋友也曾放弃过围棋。
他来和东云茜下棋,多少有点看能不能劝劝她的意思,甚至塔矢亮愿意理她,也是看在这位朋友的份上。
然而东云茜并不是真的放弃了围棋,她只是不参加比赛而已。
在她的心中是绝不可能把围棋放第一位的,他们要追寻的目标是不同的,只是同样热爱围棋才会坐在一起下棋而已。
而对围棋的这份热爱,东云茜也是在和塔矢亮再次相遇后发现的。
也许这份热爱不纯粹,更像是她生命的另一份寄托,但她想要继续下棋。
几次对弈之后,塔矢亮的朋友倒是了解了东云茜的想法,还帮着她劝起了塔矢亮。
总之,上一世东云茜能和塔矢亮和好,能继续当棋友,多亏了他那位朋友。
就算是上一世,塔矢亮也没这个时候找过她呀?
从塔矢亮对她的态度来看,也挺正常的,并未因她这么久没下棋而生气。
那他这个时候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
“父亲刚从中国回来,拖了很久的宴会必须要举办了,就在下周末。”塔矢亮从搭在手腕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封请柬,递给了东云茜,“原本是给东云叔准备的,可他去了国外,东云叔让你替他出席。”
“我?”双手接过了请柬的东云茜有些犹豫,“什么类型的宴会?”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没听她爸说过?
“大部分都是职业棋手。”塔矢亮没正面回应,“关东这里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大人物也会去,就算是为了维持几方势力的平衡,东云家也得派代表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