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讽刺味拉满。
毕竟,动他老婆的褚肖源还在医院养伤呢。
褚括老脸挂不住,差点被自己吐沫星子噎死:“凭他,人家也得能看上他!如果这次不是你把股票稳住,恐怕盛世集团,他以后就算是去打扫卫生,也要被人赶出去!”
慕九九听到他们提及褚肖源,也不禁在桌子下面攥紧了拳头。
褚括气势汹汹骂老二,其实不过都是表面功夫,顶多是爱子心切、恨其不争罢了。
褚严修没说话,自顾自动着筷子,对褚括的话仿若未闻。
大约又过五分钟。
褚括这个耐心十足的老狐狸,才在饭桌这种放松的状态,揭开他来此的目的。
“严修啊,虔诚投行的齐总,听说你在国外留学时,你们一个学校过?”
褚严修没有否认:“嗯,一年前在酒会上遇到齐总,聊上几句,得知他是大我四届的学长。”
为了不让褚括起疑,盛世集团和虔诚集团的合作,在齐弘毅‘树立规矩’的要求下,都是盛世集团最高权利人褚括本人和虔诚集团签约。
褚括眼底的疑虑压了下去。
四届的话,褚严修上大一,齐弘毅读研,偌大的H大,光华国的留学生一年就有上千人,他们二人在校认识的几率的确不大。
褚括:“昨日下午,齐总和我联系,有关盛世集团股票下滑的事,他想趁机再收购点公司股权。”
“严修,你觉得这件事,可行吗?”
褚严修闻言,垂眉沉思了一会:“作为公司的执权人,您现在手里是41%的股份,如今虔诚集团是20%股份,两倍的资本差额,在话语权上有绝对的优势能够牵制住对方。”
说完,褚严修给出总结:“一旦超过这个界限,不稳。”
褚括点点头,“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但是,虔诚集团因为这次盛世集团股票下跌的事情,也受了连累,直接影响到了虔诚近日对政府西区直营地的投标,为此齐总对我十分不满,加上盛世集团房地产方面的发展又必须仰仗虔诚的投资。”
停顿了一下,褚括叹了一口气,又道:“而且,虽说华国虔诚分部是齐总坐镇,但是我听说背后真正的老板,神秘莫测,嗜血成性,很可能是俄诺斯的军火世家,我们尽量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褚严修缓缓抬头,目光沉定的看着褚括:“那就看后天的股东大会,爸,我也不是没听到风声,如果二弟10%的股权注定要冻结,不如……”
褚括心下一虚,手中筷子顿了顿,看着褚严修:“不如什么?”
褚严修勾了勾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股份分配的不满:“不如顺水推舟,拿5%给虔诚收购做人情,您也趁机收回剩下的5%,毕竟冻结的股权不参与年末分红。”
褚括迟疑道:“如果是这样,我手里45%的股份,和虔诚集团25%的股份,你刚才的翻倍一说,不就不成立了吗?”
褚严修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轻笑一声:“爸,您是觉得,我不可信吗?”
褚括愣住了,半晌,嚅嗫了一下嘴唇:“……,对,你手里还有4%的股份。”
褚括话落,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饭桌上,父子俩一番周旋,平时脑子缺根筋的慕九九,这次却轻易听出了门道。
她看出气氛不对,拿着筷子不敢夹菜,又瞄到褚严修脸色,知道褚严修不开心。
上午,褚严修给她撑了腰,她也想为褚严修做点什么。
她心底盘算一下,用力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爸爸,为什么老公是4%的股份,二弟却是10%的股份,老公是哥哥,工作能力也最棒,不是应该更有优势吗?”
慕九九一开口,濒临冰点的战场,变得更加危险。
褚括目光扫向慕九九,横眉瞪眼。
他努力保持风度,似再次解释给褚严修听:“我给老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他们娘三个的。”
慕九九眨巴眨巴眼睛:“家人都有吗,那九九是不是也有呀?”
褚括脸黑了,哐咚一声放下筷子:“你……”
只听褚严修淡笑一声,摇摇头,似哄人,又似敷衍的打断褚括的怒吼的:“我的,就是你的。”
“嗯,”慕九九开始较真了:“那老公的股份的也是十一岁给的吗?”
褚严修似乎没听明白,歪头看着慕九九:“去年,九九为何这么问?”
慕九九瘪瘪嘴,低头开始掰手指,边掰边算:“因为三弟今年才11岁呀,老公25岁才分股份,二弟今年也才25呢,而且爸爸有41%的股份,却在老公25岁才给了老公4%……”
慕九九看了看的褚括的脸上,低头小声嘟囔道:“所以,爸爸就是偏心二弟。”
褚括脸上黑的已经像锅底了。
慕九九在褚括发飙前,攥紧拳头,气鼓着脸大声:“二弟是欺负九九的坏人,他不配比老公得到的多。”
褚括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来这小傻子是记仇啊,还以为他是帮着老大算计股权的事呢!
呵,他就说嘛,她怎么会有那个脑子!
“你闭嘴,商场的事,你懂什么!”
慕九九被褚括冷厉的声音吓的往后缩了下身子。
褚严修却夹了一块小排骨,倾身过来放到慕九九餐盘里:“好了,多吃菜,少说话。”
声音略沉,却不失温和,维护之意明显。
褚括在褚严修垂眉给慕九九夹菜的动作下,喘着粗气,讪讪的闭了嘴。
第53章 求知欲~
吃完饭,褚严修让慕九九直接回房。
慕九九离开后。
褚严修开口道:“爸,刚才九九冲撞了您,我代她向您道歉。”
褚括眯眯眼,一直僵硬的脸色这才算和缓几分:“你不是说,不会让她留下吗?”
褚严修低头把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在手心捻了捻,道:“虽然不知乔姨在我昏迷时给我娶老婆的用意,但是,我妈去世前是信佛的,我就姑且相信慕九九的确是来给我冲喜的,就算要散,也要好聚好散,不是吗?”
好聚好散!
这句话,无疑又是打脸褚括。
当年褚括的家世远不如严鸢的家世,在严鸢嫁给他之后,严家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上,都给了褚括家里极大的助力,加上严鸢堪称经商天才的头脑,褚括家原本不入流的小企业很快吃到那个时代的红利,并在严鸢嫁给他的第五年得以成功上市。
当时,严鸢十分信任褚括,生下儿子之后,她把重心转移到了家庭,只协助管理公司的财务,让褚括一人把持大权。
可是后来,严家经营的行业因社会风向大变,遭到严重打击,濒临破产需要帮助时。
褚括狼心狗肺,担心严家危机波及到他,更为了独占盛世集团,诬陷当时掌管财务的严鸢偷税漏税和婚内出轨两项罪名,最终又装好人的保释严鸢免受牢狱之灾,却以此威胁严鸢净身出户。
本来,严鸢为了褚严修有更好的生活,没要他的抚养权。
但是,签了净身出户协议清算了财产分割之后,严鸢才知,褚括在外面早就有了相好并有了私生子。
为此,严鸢执意要求带走当时只有七岁的褚严修。
褚严修那时候叫褚骁,后来跟随严鸢,改名为严修。
再后来,严鸢去世,褚括又成了严修的未成年监督人,名字改成了如今的――褚严修。
褚严修:“爸,商场风云变幻,大资本主宰市场,小资本不过是棋子,我只是审时度势给出我个人最佳建议,如果您不放心,大可收回我手里4%的股权,我绝无二话。”
以退为进的话,尤为咄咄逼人。
褚严修从刚才就话里话外透露着不满,褚括岂会听不出来。
尤其是他手心里的乌木黑金料佛珠,被盘的锃明发亮,尤为夺目。
一番‘质问’,和佛珠刺眼的光芒下,褚括一个心虚:“的确,虔诚横跨五国实力不容小觑,这样吧,后天看老二的股权若还是无法通过董事会,那他的股份,你5%,虔诚5%。”
褚严修眼底迅速划过一抹亮光,但又极快的消隐。
他抬头看着褚括,脸上古井无波:“爸,不好吧,如果乔姨把我当外人,你这么做,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吧。”
略戏谑的语气。
褚括能够感受到褚严修说起乔钰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冷意,他脸上露出一丝牵强:“你乔姨不是那样的人,再说,盛世集团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股份的事自然也是我说了算。”
说完,褚括当即就后悔了。
隐约嗅到了危机感。
褚严修这才勾起一抹轻笑,说不清是劝慰还是挖苦:“不过二弟的股权,还是有可能通过董事会的,爸,您莫担心。”
褚括喉咙一紧,笑的尴尬:“呵,老二本就才不配位,拿不拿得到就看他的命吧。”
以前,褚严修多是忍耐,不像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总觉得他这个儿子,出车祸后醒来,人变了不少,像是韬光养晦后出鞘的利刃,锋芒锐利,城府深不可测!
------
褚括走后。
褚严修给齐弘毅打了一通电话:“学长,告诉钱东海,他手里盛世集团八个点股份,可以换虔诚集团华国分部八个点股份,问他,换,还是不换。”
齐弘毅惊了:“严修,钱东海早在二十年前,就和你母亲关系不错,而且之前已经说好的,这次他一定……”
褚严修勾唇发出一声轻笑:“学长,人心,是最摸不透的东西。”
齐弘毅面露难色:“可是,虔诚集团就算是分部,股值也是高出盛世集团的数倍的,你完全没有必要下这么大的本。”
钱东海也不是朽木,虔诚是跨国际大集团,就算用1%的股值去换,钱东海也是赚的!
褚严修:“一,我要他没有考虑犹豫的时间。二,我年少在外留学,他对我有恩,多的,就当是报恩了。”
齐弘毅无奈笑道:“严修,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了解你的人,会觉得你这个人感情淡漠冷酷无情,其实,要我说,你这个人,最重情义。”
说完,齐弘毅沉了眉目,又道:“除了对昭昭。”
“挂了。”
说完,褚严修挂断了电话。
对不喜欢的人,处处留情,难道就是有情有义?
他不认同,更不会迁就。
褚严修走到书房,点燃一支烟。
站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随着一丝丝潮湿的风袭面而来,吐出的烟雾飘散在他身上团团把他包围,使他看上去更加神秘莫测。
回想白昭昭,从十九岁便总是和江筠、齐弘毅一块跟在他左右,一转眼已经过去八年了。
从他二十岁,投行公司刚上市开始,白昭昭这位名门千金,便跟着他为他打江山。
虽然白昭昭这个人,经商头脑一般般,为人也莽撞,但选人的眼光却出奇毒辣,她为公司招募的一批人,如今都在虔诚集团的重要岗位上胜任。
虽然,他给白昭昭的待遇,是其他大公司同职位的数倍。
但是,他清楚,白昭昭放着名门千金不当,自家的大集团不入,全都是因为他。
可是这些年,他也完全没有钓着她的意思,从一开始,他就和白昭昭说的很清楚,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即便他大事成了,也不会和她在一起,感情上的事,他不会因为感动就去勉强。
那时候,第一,白昭昭确实没有让他心动的感觉。
第二,他根本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活了二十七年,唯一让他有过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勾的他浑身燥热、想要摁头亲、想要压着做的,唯有慕九九。
她,奇迹般的入了他的眼。
褚严修垂眉弹了弹烟灰,幽深的目光望向走廊方向。
不由得想,慕九九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在吸引自己。
是因为她微笑时,脸上的天真烂漫无欲无求,是他年少时的心之所向。
还是因为,她委屈时流露出来的柔软和脆弱,让他升起一股强大的保护欲,无端想要把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
一支烟尽了。
褚严修在窗口稍站了一会,散去身上的烟气。
转身,把烟蒂扔进烟灰缸,大步朝慕九九房间走去。
小东西今晚听了脏话,受了委屈,肯定会难过。
加上,今天是她月事第二天,身子应该还会冷吧,女人月事一般几天来着?
握住门把手时,他突然对这件事,有了莫名的求知欲。
难不成……
他是因为某种龌龊心思,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褚严修揉揉额头,清心寡欲了二十七年,衔悲茹恨十四年,韬光养晦十三载。
如今,铺好了路,下好了套,马上就要大仇得报了,他却在这个时候,流连起了风月来。
褚严修不由得苦笑一声,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房门。
“老公~~~”
门一打开,坐在床上看书的慕九九,竟然极快的跳下床,光着脚丫子朝他跑来。
卧室房间是木地板,地毯并不是全铺,只有床边四周铺了一圈两米宽的毛圈地毯。
见慕九九的光脚丫快要踩到地板上,褚严修竟然快步跑过去,在慕九九从地毯上伸出的左脚即将落在地板上时,他猛地握住慕九九的细腰,把人直接提抱起来,托住。
慕九九猝不及防,双手抱住褚严修的脖子,像菟丝花似得缠在了褚严修的腰上。
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气息相融,亲密无间。
第54章 不许勾~
被褚严修稳稳托抱在身前。
慕九九清脆软糯没有一丝困意的声音传来:“老公,公公走了吗,九九没有听到声音……”
身子真凉。
褚严修感受到慕九九身体温度的一瞬间,微微皱眉,两大步走到床前,把慕九九放到床上,为她盖住被子:“走了。”
慕九九瞄着褚严修的脸色,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明显感受到褚严修身上极致压抑的情绪,她握紧拳头,抿了抿唇,欲止又言。
“想说什么,说!”
慕九九闻言,小心翼翼道:“老公……”
纠结了一下下:“九九的爸爸很偏心,但是九九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九九有姥姥疼……”
迟疑了一下下:“老公这么好看,这么优秀,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喜欢老公,还有这么大的房子可以住,工作能力也很强,有的家人不值得我们在乎,要多想开心的事。”
褚严修闻言,不由得笑了。
褚严修脸色冷惯了,笑起来时,慕九九竟然看不出,他的笑容是真心释怀,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