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我手软，扣不住内衣扣了，你帮我……还有小内裤，也快被他扒下来了，你帮我穿好。”
“……”
“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你不让我去的酒吧我也不会再去了，我会做一个超级乖的大小姐，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在车上把这个刚刚出炉的鸡肉卷吃完啊？你都不知道这个有多好吃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掉一点渣渣在车上，如果我掉了，就让我从漂亮小仙女变成大胸仙女！”
“……”
“你可不许骗我哦，敢骗我的话，就让你刚到四十岁老二就缩水一半，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逞能，哼！”
“……”
“我突然觉得西班牙风格的裙子还蛮适合我的，周老大呀，你看，我穿这件是不是很比优特佛？”
充满异域风情的一条小巷子里，女孩穿着一身弥古红色雪纺长裙站在阳光下，她小手提着裙摆，一脸臭屁地问着他。
凝着阳光下她白得发光的小脸，他薄唇动着刚要说一声很漂亮，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小巷子也变得没有尽头一样。
而上一秒还提着红裙臭美的女孩，这一秒眼神哀怨地看着他，大滴大滴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她眼眶里跑出来。
他心疼地上前要抱住她，问她怎么了，她却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定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骗我，利用我？周保镖，我恨你，我恨你！！！”
“不是，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他慌乱地向她解释，可她怎么也不愿意听。
眼看她越退越远，而后面就是无尽的深渊了，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一把上前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疼，疼，周老大，我疼……”她突然在他怀里哭喊着。
他松开她垂眸一看，白的发亮的地板上不知何时满满的都是鲜血。
“周老大，好疼，救我，救孩子，疼……”
孩子？
他怔然抬起眸就看到她小腹鼓鼓地，还有血不停地顺着她纤白的大腿往下流……
“七七……七七，七七……”陷入梦魇里的周砚川口中不停念着这个名字，好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睛。
“醒来了？啧啧，算是时间差不多是该醒来了，不然我都要考虑该怎么解剖你了。”低而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周砚川看过去，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长腿交叠着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死远点的气息，能这么说话，又一天到晚把解剖挂嘴边的，除了他二哥霍砚清还会有谁？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人也清醒过来。
闭眼，喉结滚动着问了句，“她呢？”
“你说呢？”霍砚清睨他一眼。
周砚川没再说话，傅远航那两枪打中了什么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霍砚清看他那个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三公主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有出息？”
周砚川却没听到他的话般，“我渴了。”
霍砚清，……
气归气，可到底也是自家弟弟，而且谁让母亲下了死命令，要他一定要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起身去倒了杯水，他睨了眼从醒来到现在都不在状态的男人，“还能自己喝吗？”
周砚川没开腔，是中了两枪，但手臂还好好的，他支撑着勉强坐起来些，接过杯子，浅浅地抿了几口水。
把杯子递还给霍砚清的同时，他又问道，“有吃的吗？”
“……”
“我要吃有营养有助于我身体恢复的。”
霍砚清再次，……
“你确定要吃这些？”
“我是病人。”周砚川淡淡地陈述着。
“哦，”霍砚清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让她们准备快点，我很饿。”
“……我怎么看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女人甩了？”
毕竟这次是和两年前不同，两年前是离婚，而这次则是都把人家困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能缓和一点点的关系，人家更是恨不得他死在这里。
“不然我该是什么样子？”周砚川眼神落向窗外不停摇曳的树枝上，“躺在这里不吃不喝，等你哄么？”
“……”
很好！
他这个弟弟总是能让他长见识。
很快，温妮和珍妮就喜滋滋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汤，还有各种营养品都送了过来。
周砚川吃的很认真，哪怕是穿着病号服，又看起来那么虚弱，他吃相也依然优雅，完全是在格调很高的西餐厅里就餐的那个感觉。
温妮和珍妮站在一旁都要看傻了。
先生果然不是一般男人，老婆都跑了还竟然能这么淡定。
吃完后，周砚川便让温妮叫了医生过来，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他便让医生也出去了，然后就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继续盯着窗外看。
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霍砚清正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他手机就响了，扫了眼号码，他接起来。
然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战建东今天下葬了，”霍砚清平静转述，“战老爷子两个小时前也过世了。”
战建东，周砚川并不意外。
战老爷子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
“傅远航在陪着她，”霍砚清看着周砚川，刻意放慢了语速，“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搁在被子上的大手蓦地一紧，周砚川一言不发地垂下眸子。
两个都是最疼爱她的人，不用想他都能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
下一秒，霍砚清就把手机放到他面前，“不想看看她吗？”
“……”
抬头，周砚川就看到屏幕上的照片。
医院太平间里，高大挺拔的男人亲昵地将哭的随时都要昏过去的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低低地安慰着什么，而女人则满身依赖地靠在他身上，白瓷的脸颊上还挂着一颗又一颗泪珠。
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有三分钟的时间，周砚川收回眸子，“你回去吧，告诉母亲，我也很快就回去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说回去就会回去。”
“你还没死心。”霍砚清一针见血地指出。
“呵，”周砚川挑眉斜他一眼，“你前女友甩你六年你都不死心，我凭什么死心？”
霍砚清也不恼，“所以，小公主你这次又准备买哪个岛把战大小姐囚禁起来？”
第231章 报应晚来几十年也是报应
周砚川气定神闲，“这么想知道你是要出钱还是会帮忙把人绑过来？”
不是看在他才刚醒来，还很虚弱，霍砚清早一脚踹过去了。
“没完了是吧？”
“跟你无关。”周砚川闭上眼睛，“慢走不送。”
好好的三公主，怎么就长成了今天这样？
霍砚清无语，但到底也是当妹妹宠了多年的，所以，能忍就忍了。
“战大小姐心不在你身上了，她不会再见你，绑她，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他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周砚川睁开眼睛，眸色极淡地看着他，“这么能嗦，怪不得你前女友会甩你六年才想起回来追你。”
“……”忍不下去了！
霍砚清薄唇动着刚要开口，周砚川淡定异常的嗓音就响了，“我自有办法让她想见我。”
“……”
深夜，温妮起床喝水时见战景熙的房间亮着灯，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结果揉揉眼睛再看，灯还是亮着。
她睡之前不是都把灯关好了吗？
纳闷地摸了下后脑勺，她缓缓往卧室走去。
门是半开着的，她推开来就看到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的沙发里。
“先生，”她快步走过去，担忧地说道，“医生交代了，伤口没愈合之前您不能……”
余下的话在看到男人的神色和他怀里战景熙常抱着的抱枕时，尽数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眼神深远地看着泳池方向的男人，万籁俱寂，他虽然没有声音，但她觉得他的想念早已震耳欲聋。
她知道，战景熙在的这几个月里，无聊时总爱抱着这个抱枕坐在这里看泳池的方向，她曾经因为好奇问过她，总这样盯着泳池看是不是想游泳？
那时战景熙总笑着对她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泳池很好看，然后她注意到，在她说完这些后，她眼神落向了她系着丝带的左手腕，她没有见过那只手腕解下过丝带的样子，但她想，那里面一定有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去。
不然，她看手腕时不会总那么忧伤。
“先生是不是想太太了？”温妮试探着问，他给了她这么高的薪水，又给她的孩子们安排了很好的工作，她很感激他，也一定会在他还需要她在这里时，尽心尽力地工作。
她话音落下去好一会，周砚川还只是看着那灯光的折射下波光点点的水面，半晌，他才轻声道，“太太以前很喜欢游泳，她最喜欢红色的泳衣。”
这个温妮一早就猜到了，因为早在战景熙来之前，衣柜里就放满了各种红色的泳衣。
她想着战景熙穿裙子时又仙又美的样子，满眼期待地笑了下，“太太很白又漂亮，穿红色一定很好看，在水里一定像一条美人鱼。”
红色。
周砚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太太以前最喜欢红色。”
“是吗？”温妮摇头，“那还很遗憾，衣柜里这么多红裙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太太穿过一次。”
其实何止是红裙子，就连红色的丝带她都没有戴过。
视线转向衣柜的方向，明明就还是之前的模样，甚至空气里都还有战景熙的味道，可就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温妮看着，心里陡然一阵不舍，良久，她看着深沉落寞的男人，喃喃地问道，“先生，太太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她还会回来吗？
周砚川看着远处的泳池，久久都没有回答。
“其实太太人很好的，一点脾气和架子都没有，先生您和她之间，要是没有别的太大的问题，您就再努力点把她追回来吧！”
温妮是真的很喜欢战景熙，她当佣人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有钱还这么好伺候的，叹息一声后，她继续道，“而且你们在一起这么久，说不定现在太太肚子里都有宝宝了，太太这样好的人，就算将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原谅您的。”
孩子……
闭眼，周砚川自嘲地笑了笑。
他是，他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是他没有珍惜。
现在，她不会再有他的孩子了。
……
京都。
世上有些事就是那么巧又那么难说通，战老爷子出车祸的地方恰恰好就是当年岑家夫妇出车祸的那个路口。
而连同战老爷子一起去世的还有那个跟了他几十年的司机，当年岑家夫妇出车祸他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车上三个人，只有什么都没参与的钟管家只是简单的擦伤。
老爷子纵横商场一生，突然这么去世，京都整个上流社会圈子里都震惊了，那些被尘埋已久的往事，也在他葬礼当日被人逐逐地提起来。
当然迫于战家的权势，都也是不敢太直白说的，大多都也是茶余饭后，和自家人关上门当悄悄话说了，报应晚来几十年也是报应，不然怎么就会那么巧？
可如此，岑家就能安息吗？
如果不是当年战家步步紧逼，非要致人于死地，以岑家姐弟的聪慧，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人都已经没了，再提及也只有一句，都是命！
而战老爷子的骤然离世，受打击最大的还是方沁蓉，她算是老爷子当年亲自挑选的儿媳，出身虽不算好，胜在容貌出众有野心又有能力，没发生岑家的事以前，老爷子对她算是极为看重。
方沁蓉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也是知道自己要想在战家在京都整个太太圈里站稳脚跟是离不开老爷子的支持和帮扶，这些年，她对老爷子一直都很孝顺，可以说是个很好的儿媳妇。
虽是利用的成份多了些，可付出也是真心实意的，老爷子这些年来身体不好几次住院，都是她尽心尽力地忙前忙后。
如今，丈夫没了，整个战家真正为她好为她盘算的老爷子又一下没了，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
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她就倒下了。
兄妹两个本来是想要让她住院调理一下身体的，可她怎么也不愿意，她深知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疲劳过度，又一下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其实别说是她，战家上上下下也都是死气沉沉的。
这天上午，医生过来给方沁蓉检查过身体，确认她没什么事后，战景熙送医生离开。
第232章 避免周砚川再来纠缠
“夫人已经没事了，过段时间等她情绪好些了，大小姐您多带她出去走走，换个环境，再多陪她说说话，她应该很快就好了。”
战景熙点头又点头，“谢谢医生。”
“大小姐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女医生是她家的家庭医生，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很关心地安慰她，“什么都会过去的，大小姐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我看您这几天脸色都很差，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早点跟我说。”
战景熙乖巧地看着她，“我知道，我会的。”
送走医生后，她正准备回别墅，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开了过来。
很快，战墨尧就从副驾驶上走下来。
事情特殊，这次回来他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严肃的黑色西服，常年浸在军营里的男人身型板正刚毅，眼神沉着有力，里里外外都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安全感。
“二叔。”战景熙走过去。
“嗯。”战墨尧应着看了看她，“二叔等会就要回部队了，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可以随时带着她过去了。
战景熙听到却是明显地怔愣了下，“嗯？”
战墨尧是整个战家脾气最好的男人，也是最会疼小孩的一个男人，他大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次不会再训你了，就好好地在那边玩一玩，而且二叔跟你保证，会挑几个帅的陪着你玩。”
战景熙，……
都那么多年的事了，他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换做以前，她肯定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可现在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哪有那个心思。
她正准备拒绝，一旁的战景之就开口道，“家里的事有我有小叔，不用你管，妈这里也是，我最近都会回来住，月姨也会二十四小时陪着她，二叔难得回来，刚好又有时间能照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