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航驾轻就熟地进厨房切菜切肉,卓梦就倚在沙发上欣赏那迷人的身姿。
家里好像突然又有了热乎气儿,让卓梦感概这家里没个倪航是真不行:“你先干着,我再打个电话。”
“还是为家里的事?”
“对。”卓梦说着掏出手机,“你本来也知道的吧,我家情况比较混乱。”
“但不知道有这么混乱。”倪航笃笃笃的切菜声一顿,“你家不是那种黑白两道通吃的那种吧?或者为了继承问题能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的那种……”
卓梦语塞片刻:“港片看多了吧。”
“不会吗?”
“当然不会,我家搞的都是合法的东西。我家跟赌毒不共戴天。”
倪航回头瞄她一眼。
卓梦便坐正了:“不好意思,没忍住。”
倪航叹了口气,又转回去切下一样:“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接受不了你碰除了我以外的男人,但凡再发现一点迹象,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当然,我懂,这是咱家的规矩。”
“看擦边视频、跟网红撩骚也不行。”
“放心,我一会儿把网红的联系方式全转到营销部,这不是一个总经理该干的活。”
“拒绝联姻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选了我,这其中带来的损失和我没有关系,永远不要在吵架时拿这个说事。”
“天啊,你看你闹了这么久我啥时候提过这事?”卓梦是真觉得冤枉了,“你现在是跟一个生意规模大得让下属都嫌怕的总经理说话,我当时要做的规模我告诉你,卓氏从上到下没一个敢说对的,都想让我收着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没跟贺家结婚导致没人帮我争家产对吧?这是一笔损失,但又能怎么样呢?”卓梦说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啊,终于抱在怀里了,这就是稳稳的幸福:“就像你说的,这是我的选择,我要酒厂,也要你。至于遗产,我肯定尽可能去争,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放弃也就放弃了——钱永远都是可以再赚的,所谓遗产的特殊性也不过就是我作为卓东女儿的一个象征意义罢了。”
她低笑着:“当年卓东也是从小小一家酒行起家的,我现在还比他多一个酒厂。我起步得晚,但我比老一先独立,上升速度远超老大,而且最让业界恐慌的是,我才32岁,我年轻得吓人。”
“你不会理解这有多可怕,32岁掌握美人关品牌和DDL伏特加独家代理,32岁有了如日中天的上升趋势,32岁逼死一批中小型酒厂——你要知道卓东一辈子到最后关头才险些拥有了自己的品牌,但那现在归我了。”她眯起眼睛,“这对同期竞品来说几乎是绝望的,就算我60岁死,也还有30年可以行走虹都商圈,如果我活到100岁,不知有多少人会被迫退出虹都市场。”
“你明白吗?小航,你在问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因为没能抢到爸爸的遗产而对你不好,你简直是在侮辱我。何况现在看来,遗产还真未必没我的份呢。”
她的手自倪航的运动衫下摆探进去,抚过自己想念的所有地方,然后从脖颈那里穿出来。
于是倪航的衣服因这样的动作撩起大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惹得他一声惊呼:“喂!窗帘没拉!”
但卓梦很快把手撤了出来:“那你还敢翘起来,赶紧软下去。”
倪航手上拿着菜刀,气得手抖:“你是觉得因为你很有钱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是因为发现你还是一点就着。”卓梦视线向下瞄着形状不对的地方,“真有骨气啊,这样还跟我犯犟,跟我说分手,你真的离得开我吗?”那一刻倪航是认真想要违背卓姨意愿的。
但卓梦也是真想晾着他:“别出声,我打电话了。”
*
“喂,小赵,最近还好吗?”
“啊,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在四太那儿一切都好?”
“我弟最近是不是经常过去住啊……哦,那你会负责照顾他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把我弟用过的牙刷带出来给我啊,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嗐,你应该知道的,之前我弟不是有个孩子吗,然后又说孩子不是他的,闹得沸沸扬扬。我现在怀疑孩子真是他的,四太不想让他认,就伪造了亲子鉴定。我想背着四太重新给他测一下。”
“这没什么为难的吧,你本来就是负责照顾他的,给他换个牙刷不是很常规的事吗?换个同款同色的,他也发现不了。”
“这样吧,你要实在害怕你单独找个垃圾袋装一下,完事儿跟其他垃圾一块儿扔路口垃圾桶,你就当你只是单纯的扔垃圾就好了。我也是好心嘛,我觉得那孩子流落在外很可怜,真要是卓家的孩子,大不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带回来养嘛,不耽误老四家什么事儿。”
“是的吧?你也听说过那个叫妍妍的姑娘对吧?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点不像那种人,平白无故被泼脏水,我也看不惯。”
“你放心啦,能接触到我弟牙刷的又不止你一个,我不说你不说谁能知道?而且说不定是我想多了,那孩子要真不是我弟的,我也就不惦记了。”
“你怎么这样啊,你现在能有这份工作也是多亏了我,怎么一点小事推三阻四的。那我不管,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办妥了,虹都高端家政这块儿你也不用混了,找个由头让四太辞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对了,那你几点扔垃圾,你扔完我去捡。”
“好好好,那再见啊,嗯嗯,拜拜。”
挂了电话,卓梦长舒一口气:“搞定。”
再转头一看,倪航已经老老实实软下去了,正把做好的狗饭喂给拖布。
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其实也挺想的,毕竟是这么久没解决过了,再加上现在卓家可能要出大变动,她整个人都躁动得很。
但是现在又实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走吧,出去捡垃圾,捡到之后去医院拿我爸的样品,然后就送检。我也太厉害了,一天之内搞定所有。”
“……我也一起吗?”
“不然呢,难道我来翻垃圾桶?”卓梦边换鞋边催促,“而且我总觉得你一个人在家要偷偷做坏事了,你快忍不了了。”
“我不会!”
“害羞什么,20岁的人了,有点需求不是很正常?”卓梦还不知死活地调戏他,“实话告诉我,离开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在宿舍自己玩?”
“我没有!”
“都说了让你别害羞……”
“不是害羞,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声音冷不丁到了背后,把卓梦吓了一跳。
然后倪航伸手拿出一双白色运动鞋,蹲下系着鞋带。
卓梦的心脏怦怦跳动着——哦,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吗?!
第76章 试管
那怪不得一点就着呢。怪不得一见她就吞口水呢。
但是哪能这样啊:“这样是不可以的啊,你爸爸都没教过你吗?男人禁欲超过七天对身体不好的。”
倪航看起来有些茫然:“怎么不好?”
“反正医院做检查都是要求禁欲3-7天,超过7天的话死精比例会升高的,畸形蝌蚪也会增多——你以前也经常这么久都不弄一下吗?”
“我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但是每隔段时间会在梦里,就是会弄到被子上,这个算吗?”
“当然算啊,出来了就算的。”卓梦转着方向盘,“不过我比较好奇,你一般做梦是会梦到具体的人吗,还是就没有脸的那种?”
倪航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私密的事情也聊吗,但很快又想着他们这应该算是和好了——虽然刚和好没多久,但他毕竟是已经表达了还可以继续试试的意思,那么在卓姨下次出问题之前就应该正常相处了。
所以即便觉得有点别扭,他也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18岁以前的话,就是没有脸,但是有个大致的形象,不是身边的任何人。然后18岁以后那种梦就少了,有需要的话会自己解决,很偶尔会做梦,梦到的一般就是……你。”
哇哦。
卓梦挑眉:“即便我是你爸的相亲对象?”
“那段时间肯定没有啊!到后来我爸明确说了跟你不联系了,然后还有了其他女朋友,那个时候才开始……”
卓梦挺惊讶的。她本以为倪航是逐渐折服于她的开屏之下,但倪航说过自己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就这样把这个时间提前了。但现在看来倪航对她动心的时间还要再往前,竟是从两年前那一面开始。
似乎是不想被当成变态,倪航急着解释:“但是那个很难说是爱吧?就是,做春梦梦见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喜欢上了,至少那个时候我没觉得是爱意,只是象征着一种喜欢的类型。两年后重新遇见你的那天我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顶多就是觉得,很漂亮,而已……”
越描越黑,他索性总结:“总之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你不要以为我完全被你拿捏住了。”
“当然当然,我明白你意思。”卓梦连声应下,“我们再说回你这个身体健康问题。”
她数落着:“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不要因为现在年轻就不注意。长期禁欲的话会影响雄性激素分泌,而内分泌紊乱就会导致情绪问题甚至心理疾病。你看你这段时间脾气大得,我怀疑跟这个就有关系。
倪航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你就没错是吗?”
“我有没有错是一方面,我现在是在关心你身体。你以为男科广告为什么满大街都是?你以为那些30多岁的男的为什么精通这个壮阳那个壮阳的?就是到岁数就不行了。像你这样一个多星期一次都没有的,前列腺充血发炎都是小事了,真要是憋坏了以后年纪大了可能就萎了,再严重一点生育能力都受影响。”
倪航听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
“不信你百度一下。”
于是倪航真的掏出手机百度了,完事儿脸色更差了。
*
倪航有些纠结,不知道现在应该更关心卓姨那边遇到的事情,还是应该更关心自己的蝌蚪可能要憋成青蛙了。
正想着,卓梦刹车一踩:“我就不往前开了,怕有人认出我的车。你就从后巷往前走然后左拐,应该是刚扔的垃圾,你摸摸看有没有装着牙刷的。”
“……知道了。”
倪航去了五分钟,很快就拿着一个小黑袋子回来:“就是这个了,里面是牙刷。”
“OK,get。”等倪航系上安全带,卓梦油门一踩把车开走,“现在我们去医院拿另一份。”
这时卓梦注意到他抽出两张纸巾把那个黑袋子包了起来,顺带还擦了擦自己的手,估计是沾到脏东西了。
倪航一脸嫌弃:“车上有免洗洗手液吗?或者湿纸巾也行。”
“没有。”卓梦答得干脆,虽然其实是有的,“你注意点,手别乱放,一会到医院带你去洗手。”
倪航便叹了口气,高高地晾着两只手,一副洁癖犯了的样子。
是难得的好时机。
卓梦瞄了他一眼,然后悄悄探手过去:“你这个事儿也挺愁人的,要不我帮你看看吧。”
倪航没注意就被揉了一下,虽然惊呼出声,但手还是举在那里没有碰她:“你干什么?”
“帮你看看它还正常吗。”卓梦说话一本正经的,竟是比平时听起来还清爽,“你看,稍微一碰就这样,说明平时前列腺就处于充血状态,你这两天会觉得疼吗?有没有炎症?”
“……你认真在问吗?”
“当然认真的啊,如果有不舒服的话一会儿到医院给你挂男科看一下。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你,但要是你年纪轻轻就不行了那我没法和你过一辈子的,这个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倪航急喘着气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理解当然是能理解,但是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他私心里肯定希望卓姨不管怎样都和他在一起……不过要是真的那方面出问题了,他应该恨不得主动离卓姨远远的吧。
“唔……”是很有技巧的手法,没几l下倪航就发出了声音,头也靠在了车窗上。
几l小时前,他还因为想分手而把头靠在这里,因叹气而弄得车窗全是雾气。
当然,现在也起雾了,是他在按捺不住地哈气。
卓梦问他:“有没有想过,真离开我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爽了?”
“……没想过,我没这么需要这个。”
“真的假的,那我松手了?”
“你倒是放手啊,我刚翻完垃圾手很脏,我不想碰到你!”
“好好好,马上马上,三……二……一~”
“啊!”随着倪航猛地一弹,卓梦也特别迅速地收手了。
差一点。
也对,这是在车里,怎么可能直接在车里……
正这么想着,那手忽然去又复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来了几l下。
那一刻倪航的脑子完全是空白了,过了几l秒眼前重新恢复画面和色彩。
低头一看,裤子已经洇出了痕迹。
“喂!”他叫道,“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感受!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哈哈,你就别出去了,在车里待着吧。”卓梦收回手来,因突发事件而紧张的情绪也稍稍放松了些,“我感觉你也没什么问题,挺健康的,不用挂号。”
该说不说,虽然地点和方式不太对,但这样之后倪航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这样应该就不会得病了吧,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计算7天了吧?
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怀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要真有那么严重,这种事应该会成为常识吧?”
“你在疑神疑鬼什么,不都是你自己百度出来的吗?”卓梦打开中间储物箱抽了张湿纸巾出来擦手,“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别瞎想了。”
*
是在倪航凄厉的谴责声中滚下车的。
在医院走廊见完卓太,卓梦拎着样品袋的一个小角角下楼,里面装的是爸的一点痰液。
两边样品到手,不怕打草惊蛇了,卓梦才开始给二位姐姐打电话。
把事情大致一说,耳朵便被狠狠一刺:“什么?!”
卓梦觉得自己耳朵聋了,于是把手机换到另一边:“对,就是这么回事,从我和四太的共用小鸭子那知道的。我马上去送检,提前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卓亿声音还跟做梦似的,“那你这样,我给你个机构地址,你往那送,我妈在那边有熟人,我托她给加个急。”
“啊,搞这么大动静吗?”卓梦觉得大姐还是不清楚事情告诉她妈意味着啥,“结果还没出呢,你这是想让郑家全知道啊。”
“放心,我会跟我妈说好,让她先瞒着她家里人。不说了哦,我现在去联系我妈。”然后就挂了。
你妈要能管住嘴那太阳得打西边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