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姐转过身，果断朝他伸出两只手，茶色的眼眸格外纯然: “我想要钱，你给我吗”
云雀:
他灰蓝色瞳仁第一次呈现出明显的放大，像是听到了自己难以理解的话语，望着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掌心，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几秒钟。
他凌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我的下属，却要我给你钱”
“……我们这不是可以当朋友嘛。”雪莉娅小声嘀咕了一句。
“呵。”云雀恭弥扬唇笑了，被她这句话给逗笑的，他单手支在桌面上，懒散且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 “原来你的朋友论是这个目的。”
“那，那你觉得可行吗”
“你以后都是一个人，不用群聚，应该会度过相比那些草食动物们而言，还不错的人生。”他很真诚地点评道。
雪莉娅:
这是……在嘲讽她还是
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了。
“和我做朋友真的好处很多。”她觉得云雀还是对她不够了解， “我对朋友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我会给你我的魔药，你不是喜欢我的玻璃瓶吗”
“用钱才能换到的东西，叫交易。”云雀恭弥直白地说， “我不介意与你做交易，但前提是，我觉得你不是个很好的交易对象。”
“你什么意思啊”这她就听不下去了，她忍云雀恭弥这家伙很久了，真的，要不是为了他的钱!
云雀凉凉地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我没有任何一个交易对象，会像你这样。”
“你还有交易对象啊”雪莉娅后知后觉，转头看向他桌面上的文件，右下角的签字栏里，赫然签着他的大名。
“你不是沢田纲吉的学长吗”她一脸费解， “那你们俩都是大学生吧他说他中学的时候你是学长，他好像才大一还是大二来着”
云雀冷哼一声: “别把我和愚蠢的小动物相提并论。”
雪莉娅一愣: “你是说沢田纲吉”
云雀恭弥: “……除他以外。”
雪莉娅:
沢田纲吉给你下蛊吧她没开玩笑。
但是接触这么久下来魔女小姐差不多也清楚，沢田纲吉在云雀恭弥心里，确实还是比较有地位的存在，要不然，说不定连她都要从他家里滚出去呢。
她叹了声气，顿时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计划看不到一点希望。
雪莉娅干脆自暴自弃了。
她蹲坐在地上，托着脸颊，语调没精打采的。
“云雀，我以后每次做出新的魔药第一个给你看看，唔，你开心的话也能尝一下，然后，你就给我打点钱行不行”
几秒过去。
“……嗯。”
雪莉娅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从地上跳起来了。
“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眉眼漂亮的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答应了对吧”
“我对你的魔药确实感兴趣。”
云雀恭弥向来有话直说，他不否认这一点。
“那你给我打多少钱”魔女立刻凑过去，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不放。
云雀恭弥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开了口: “你想要多少”
“这个……”雪莉娅对着手指，眼神四处游弋， “一，一百万一瓶”
她卖出去都是一百万，总不能给他看看，就打五折吧
而且，她要给他看的，都是她未来会新做的诶!
就算他是学生，她也不能退步了!
因为真的已经，退无可退了!
“你卖给别人多少”
云雀继续问她，显然是知道她一直在卖魔药的事情。
“这就说不准了呢。”雪莉娅摸了摸鼻子，忽然装模作样了起来， “我连一个亿一瓶都卖过好吧我超值钱的。”
云雀恭弥放下手中的笔，就这么望着她，也不说话。
雪莉娅: “……”
“好吧。”她诚实地说， “基本是一百万一瓶，特殊情况会适当上调，比如一千万什么的，以及，碰到有钱的家伙会坑点，比如五百万三兆。”
嗯。
坑的几乎都是帽子君。
云雀似乎心情还不错: “行。”
哇哦。
原来他一个学生真的有这么多钱。
雪莉娅用双手捂着半张脸，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感觉自己发掘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说故事不太准确，但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云雀，你是做什么的呀”她对此感到好奇。
“不是好人。”
青年眉梢都没抬一下，翻阅着手中的纸张。
“——和你一样。”
————————
家人们真的好离谱，我今晚给27约稿，结果那个画手上色给我上成了个我都不认识的角色，头发居然是红色，瞳色也不对，我说她翻车想要她改，结果她先委屈上跟我卖惨了说我指责她第一次碰到我这样的balabaal，很离谱，我花钱的好吧!!
搞得我码字到现在，呜呜呜。
晚上好。
第29章
【29】
和她一样
这句话雪莉娅就要品味一下了。
自己不是什么人好点魔女小姐倒是不否认，她对自身有着明确的认知。
她不仅不是好人，可能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仇人呢。
毕竟严格说起来，她其实不是很关心，自己以外的人的死活。
都说孩子的第一个老师是自己的父母。
雪莉娅觉得，她应该也是这样的。
她的母亲是女巫。
还是别人口中的邪恶女巫，父亲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她去当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且不说她自己，说出去根本没人信吧
坏人的孩子理所应当被厌弃。
坏人也不会教育出好孩子。
所以。
从有意识和记忆开始，雪莉娅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什么好人。
父母对她的教育其实严格说起来一句话就能概括。
那就是。
自己开心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做这件事让自己感到值得，那么，即使全世界都不支持你，你也是正确的。
是的。
她和她的父母就是这样成为那些迂腐守旧的老家伙们口中的恶人的。
雪莉娅一直都觉得。
那些人纯粹是羡慕自己一家三口可以想干嘛干嘛。
不像他们，连吃饭睡觉，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规矩要遵守，麻烦得要死。
她死都不要成为那样的家伙们的一员。
魔法师协会只让卖对他人有益处的魔药，可是，她又不是魔法师协会的。
魔法师协会的要求可多了，关她什么事。
她，大魔女兼邪恶女巫雪莉娅，想干嘛就干嘛!
看我不爽，那你就去死。
时间久了，她的名声自然也就不怎么样了。
不过没关系，她开心就行。
雪莉娅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活着的。
所以，哪怕是被人面对面说自己不是好人，她也一点都不生气。
谁规定的好人，又是谁规定的坏人
凭什么要用一个符号来给她的人生下定义
她就是她，仅此而已。
但是，云雀恭弥说自己和她一样，雪莉娅就，有点微妙了。
一般来说。
对人说这句话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你。
解她
云雀
……不太可能。
他一天到晚不说沉默寡言的程度，但话语也绝对讲得不算多，她和对方的沟通严格说起来，是从不和他打架后才开始的。
每天挨打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想和云雀恭弥讲话。
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打败他，狠狠给自己出气。
可她和云雀恭弥和平相处，其实满打满算，也才十来天吧
他凭什么敢说解她
而且，这句话还包含另一则讯息。
他知道她的情报。
好吧。
她对这个世界的人还不算解，势力分布也不清楚，被查到情报倒是还算正常。
但就是。
挺微妙的。
雪莉娅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抬起头的时候，云雀恭弥正垂眸望着她笑，窗外浅金色的流光打在他身上，给那张眉眼凌厉的清隽面容平添几分温和，他扯着唇角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总是随处暴露底牌，现在知道害怕了”
雪莉娅: “……”
你还是闭嘴吧，真的。
不说话的样子起码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而且，随处暴露底牌什么的…… !
“我不是做事不谨慎。”雪莉娅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只是觉得无所谓罢了。”
她手中转动着之前抽出来没用的那支笔，像是思考时无意间的小动作，不甚在意地说: “就算是我在这个世界经历再多，仇人多到满世界追杀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可以直接打开世界门跑路回家。”
说到此处，雪莉娅停顿了一下，抬头觑着云雀恭弥的表情，小声说: “你们又到不了我的世界，根本拿我没办法好吧”
是的。
她一直都是这种思想。
“世界门”这个说法让云雀恭弥忽然来了兴致，他扬了扬眉梢: “也就是说，只要你没时间打开世界门，死在这个世界里，你就彻底死了”
雪莉娅:
不是，你有病吧
她好好在这里跟他解释自己不是乱丢底牌让人查，他却只想着她什么时候死!
而且，她根本不会死!
气愤的魔女一巴掌拍在眼前的桌子上，砰的一声。
“嘶——”
红发少女面容扭曲地捂着手低下了头，好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草食动物都没你这么怕疼。”云雀低声嘲讽道。
“我可是魔法师!”终于缓过劲的少女红着眼框瞪他， “魔法师身体素质不好，有什么问题”
“有。”云雀恭弥定定地看着她， “会显得你的魔药也一样没用。”
雪莉娅:!
这要是还能忍她就真的是不用在魔药界混了!
“云雀恭弥!”
她茶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的青年，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死定了!”
“哇哦。”
后者回了她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微笑: “我很期待。”
“哼!”
魔女小姐起身离开了云雀宅，走到院子的时候，一个佣人手里拿着几份咖啡果冻正往这边走，她直接走过去抢走了那一袋子咖啡果冻，一份也没留下。
“我才不给他吃!!”
红发少女生气地在地上踢了两脚，还甩了几下手中的果冻，最后，抢走人家院子里正在扫地佣人的扫帚原地起飞了。
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
******
路西法最近的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他家魔女从外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研究魔药不出门了。
这一看，就是在外面吃了瘪。
但问题是……
说好的去横滨旅游呢，怎么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旅游的计划都没听说一句啊
就是从她和那个叫云雀恭弥的家伙接触开始的，他家魔女旅行路上的绊脚石!
输给对方后，她就跟人家较上劲了。
但问题是——
你一个魔女，体术输给人家，有什么可丢人的
所以!
到底为什么他家魔女会因为这种小事破防到把自己关起来啊!!
他只是一只可怜的猫猫，他想出去玩。
而且，最近家里的客人越来越多，自从折原临也直接撂挑子以后，原本他那里对接的人现在都找上门了，更别提还有新的客人……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沟通真的很麻烦。
当然，最大的麻烦还是他家魔女。
她给人家签的合同，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小型的自灭法阵，只是触发那个法阵的，是对方说出的情报，而且，那是范围性攻击魔法，并不是说抓个替死鬼签合同就没事了。
魔法会记录一切。
那笔交易成交时有多少人在场，负责签名的人。
没有一个，能逃掉。
一般来说，他们这里类似于地下黑市，会来魔女这里花大价钱的，其实也都是一些做不法交易的家伙。
方便又功能强大的魔药对于那些人来说是非常好用的物品，除了价格贵点，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别看他家魔女每天看起来跟人家信口开河胡乱要价，但其实，她心里都是有底的。
没钱的人，你跟他要价再高，他也买不起你的药。
有钱的人，你哪怕说得虚高点，对方犹豫一下，看到魔药的效果后，也会为她提出的高价买单。
她不会一上来说一个让人根本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比如她会因为气愤，跟五条悟报出一个亿的价格，但是对方同意后，她知道这个人有钱，下次就绝对不会跟他要五百万这种低价。
她跟中原中也说两百万他觉得小意思无所谓，她下次就敢说五百万。
至于没钱的家伙……
比如沢田纲吉这种学生，她会在思考过后，看在对方做她陪练的份上说出十万的价格，因为说一百万他也买不起，到时候连十万都没了。
但是对方是来帮自己老师买的药，她就绝对不会只收十万。
因此。
虽然魔女小姐每天看起来是在乱报价，但最后还是能卖出去东西，拿到她想要的钱。
来她这里做交易的又不是什么好人，波及一个，两个，甚至一群人，她都无所谓。
说到底，签了合同又出卖她的情报，分明就是那些人不讲诚信在先吧
自灭魔法启动的时候，会连同签下名字的人一起，波及和他一同出现在店里的人。
大火会吞噬一切。
就算是火被灭掉，那一瞬间人体自燃的大火，也足够警惕对方了。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经历过那样的火后，不会还完好无损，起码也是个重度烧伤。
当然，或许也有一些走投无路的好人，但对方履行合同内容，不吐露她的情报，自灭魔法阵就约等于是不存在的。
魔法启动的前提是，说出她的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