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登门,我当场改嫁纨绔小叔子——橘橘兔【完结】
时间:2024-09-05 23:06:27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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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定远侯府红绸高挂,朱门大开,炮仗声不绝于耳。
  盛京人人都知,城中最有名气的名门淑女梁晚余嫁了个纨绔,百姓们都堵在街道上看热闹,时不时顺一把小厮递来的喜果。
  “迎亲的来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众人顺势望去,正好瞧见俊俏郎君马上坐,身姿挺拔,用绸子系出来的红花斜挂在胸前,男子面如冠玉,一边唇角勾着,大手一挥,洒下不少碎银子,姿态张狂,不知收敛为何物。
  见他抛银子,百姓们也没了吃喜果的心思,将手里的东西往袖口一塞,蜂拥而上,争抢喜银。
  迎亲队伍在侯府门前停驻,谢庭玉坐于马上,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朱门瞧。
  不出片刻,一道身影闯入众人眼帘。
  女子身上的嫁衣流光溢彩,长尾拖地,一双纤纤玉指正端着面团扇,上头绣着玉兰,扇后,是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尽是端庄,身侧是两个贴身婢子搀扶,后头跟了两排家丁,排场不小。
  梁晚余被簇拥着,小脸低垂,只能瞧见自己脚尖,迈着小步朝喜轿走去。
  谢庭玉瞧着她,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丝紧张,攥着缰绳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直到喜轿被抬起,谢庭玉才恍然回神,指尖攀上心口,强压下情绪,双腿一夹马肚,朝前走去。
  队伍绕着盛京走了一圈,临到镇国公府前,已经是黄昏。
  “轿落――”
  梁晚余探出手去,借着玉竹的力道,下轿站定。
  “可想好了?”谢庭玉站在一侧,与她并肩,“若是进了这扇门,往后,你便要与我绑在一处了。”
  梁晚余嘴角抽了抽,余光瞥向他,低声问道,“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
  “若你只是一时冲动,我……”谢庭玉顿了顿,咬牙切齿道,“我可以允许你踹了我。”
  梁晚余险些压不住嘴角的笑,轻咳一声,淡淡道,“吉时快到了,赶紧入府。”
  谢庭玉愣了一瞬,见身侧的人已经迈了步子,连忙抬脚跟上,边走边问着,“梁晚余,你真要嫁给我啊?你……”
  “闭嘴。”
  谢庭玉如鲠在喉,眨了下眼,倒也真的闭嘴了。
  府外,几个一贯与谢庭玉交好的公子哥打扮同样讨喜,难得有个正经模样,站在门前招呼着客人。
  府中早就点起了灯火,朱缎梁上挂,窗子贴喜花,一对新人跨过前院,被家丁领进了大堂。
  镇国公同卫氏坐在上首,望着进门来的二人,面上挂着淡笑。
  拜了天地,见过高堂,卫氏心中不喜,却不得不要顾及着府上的颜面,从腕上摘下玉镯,放在一侧盖着红绸的案子上,扬声道,“我早就盼着庭玉能找个称心的,今儿他结亲,这镯子是我给新媳妇的见面礼,望你们夫妻和睦,恩爱到老。”
  卫氏脸上虽挂着笑,可话里话外的压迫感很是明显。
  婚期如此仓促,娶得新妇究竟称不称心,纵使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个七八。
  梁晚余垂下眸子,小脸藏在团扇后头,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
  新婚当日,婆母就来了个下马威。
  “玉哪是什么稀罕物件,我可欣赏不来,娘既然知道儿子找了个称心的,为何不将另一个腕上的大金镯子给摘下来?”
  话一出,全场哗然。
  新郎官主动帮新妇讨要贵礼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卫氏脸色发白,嘴角狠狠一抽,险些当场气晕过去。
  偏生谢庭玉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正定定望着自己亲娘,似是在等她的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卫氏僵坐着不动,直到身侧的镇国公轻咳一声,才抬手摘下金镯,放到了案上。
  谢庭玉心中满意,勾着嘴角应道,“儿子替晚余谢过娘了。”
  好家伙,新妇一字未言,甚至连个谢字都没说,就凭白得了两个镯子,实在叫人眼红。
  梁晚余抿紧粉唇,余光扫了眼身侧,见他笑容张扬,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镇国公缓缓起身,扫了眼身侧的妇人,低声道,“礼既然成了,就送新妇去院子里罢,庭玉留下招待宾客。”
  卫氏摸着自己一双光秃秃的手腕,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恨不得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用藤条狠狠抽打一顿。
  玉露玉竹站在小姐身侧,跟着领路的小厮,搀扶着梁晚余朝后院走去。
  脚刚踏过门槛,忽听耳边传来一句话。
  “昀公子纳的姨娘也是今日进门罢?”
第11章 合卺酒喝不喝
  月园
  门被打开一条缝,玉竹挤进屋中,小声唤道,“小姐。”
  梁晚余举着团扇坐在榻上,身后洒了一床的花生桂圆,闻声抬眸,视线定在她身上。
  玉竹凑到主子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婢子出去探了探,昀公子今儿纳的妾确是陆,您和姑爷大婚,她就坐着一顶小轿子进了角门,老实得很。”
  “老实?”梁晚余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缓缓道,“能在镇国公眼皮子底下搞这些把戏强行让自己留在府里,可算不得一个老实人。”
  话落,梁晚余眸光一闪,低声嘱咐了句,“盯紧兰园,尤其瞧准了陆。”
  玉竹神色肃穆,重重点头应下,“是,小姐放心。”
  屋里重新恢复寂静,过了一刻钟,火烛已经燃了半截,门外才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听到动静,梁晚余坐直了身子,精致的扇面挡住小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二公子,您慢些……”
  外头响起小厮的声音,玉露察觉不对,忙走过去开了房门,将外头的人迎了进来。
  小厮身高中等,不胖不瘦,年纪尚小,瞧着也算讨喜,眼下正费力的搀扶着自家公子,小步往里头走着。
  谢庭玉脸上漫着两团潮红,醉眸微醺,唇瓣泛着水光,眼尾都映着几分红晕,懒懒散散靠在小厮身上,试图借他的力站稳脚跟。
  小厮将他扶到椅子上,生怕他一个不稳栽在地上。
  谢庭玉半靠着椅子,双眸紧阖,像是醉大劲昏睡过去似的。
  小厮擦了擦额上的汗,朝着梁晚余的方向跪下,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小的程言,见过二少夫人,公子许是吃多了酒,小厨房已经在做醒酒汤了,小的就候在外头,二少夫人若有吩咐,只管差人唤小的一声。”
  梁晚余轻嗯一声,淡淡道,“眼下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程言点点头,低声应道,“是。”
  房门打开又关上,再听到关门声响起的刹那,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谢庭玉忽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颈,与对面榻上的梁晚余对上了视线。
  梁晚余把团扇扔在床上,本想去瞧瞧那个醉鬼,哪承想这厮突然坐起,吓了她一跳,“你……你没醉?”
  “我也算酒场老手,哪有那么容易醉。”谢庭玉斜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似是蒙上了层水雾,眨巴眨巴看着她,倏忽想到了什么,扯起嘴角,沉声道,“梁晚余,合卺酒喝不喝?”
  梁晚余闻言一怔,视线扫向不远处的圆桌,上头摆着十道膳食,还有一尊白瓷弯嘴酒壶。
  二人稀里糊涂饮了酒,梁晚余神色不甚自然,指尖摩挲着酒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谢庭玉利落起身,将榻上的花生桂圆收起来,又从贴着双喜的木柜子翻出一床被褥,快速铺在地上,十分自觉地躺了上去,一言不发,像已经睡着了似的。
  烛火跳动,梁晚余清清楚楚瞧见了他通红的耳廓。
  “别扭。”梁晚余小声喃喃了句,却也没开口再说些什么,任由金尊玉贵的谢二爷在地上躺着,自己则是安心躺在了榻上,还不忘剪断烛心。
  “谢庭玉。”
  屋中没了亮,唯有窗子附近有缕月光,声音响的突兀,地上的少年身子一僵,心中也起了几分涟漪。
  “干什么?”
  “地上若凉,记得给自己添床被子。”
  谢庭玉呼吸重了几分,明显被气到了,“睡你的觉,用不着你管我!”
  梁晚余压住上扬的嘴角,余光瞥了眼地上的影子。
  谢庭玉躺得笔直,难得有这么规规矩矩的时候。
  -
  翌日,天还未亮,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该去给夫人请安了。”
  听到动静,梁晚余睫翼轻颤,缓缓掀开了眼皮,明明昨日睡得不算晚,却倍感乏累。
  梁晚余撑着手臂起了身,倏地想到了身侧,朝着床下望去。
  昨晚原本规规矩矩躺平的少年如今大大咧咧躺着,只拿被角盖住了腹部,睡姿毫无美感可言。
  梁晚余小嘴瘪了瘪,移到床边,伸出腿,用脚尖点了点他的手臂,轻声道,“谢庭玉,赶紧起来,外头要进来人了!”
  谢庭玉有些不耐,眼都没睁,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小脚。
  梁晚余身子一震,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声音唤道,“谢庭玉!”
  许是触感不对,又或者是女子的语气动了怒,谢庭玉猛地惊醒,才坐起身,就瞧见了梁晚余阴沉的脸,以及……被他握在手心的小脚。
  谢庭玉迅速放开手,从地上弹起来,面上惊慌失措,对上梁晚余想要吃人的模样,又不得不扯着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没话找话道,“你…你日子过的还挺精细的,脚上都涂了蔻丹……”
  梁晚余沉着脸,扬着小脸瞪他,低声催促着,“赶紧把地上的被褥收起来,玉露她们要进来为我梳妆,急着请安去呢。”
  谢庭玉哪敢不从,弯腰捡着枕头,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柜子里,余光瞥见被梁晚余丢在一旁的白绸,想到了什么,从桌案上捡起金簪,心一狠,刺破指肚,让血滴在缎面上。
  做完一切,谢庭玉爬到床内,快速躺下。
  梁晚余瞥了眼缎面上的血滴,形似点点红梅,虽说婚嫁之事她经历过两次,却仍觉得羞赧。
  “要是我娘给你闷亏吃,你只管来告诉我。”谢庭玉背对着她,闷声道,“我过去替你出气。”
  “知道了。”
  梁晚余嘴上应着,心里头可不这么认为。
  若是她真的告了状,谢庭玉虎劲一犯,把卫氏气出个好歹,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梁晚余规规矩矩坐在桌前,任由玉露替她挽发梳妆,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婆母交锋。
  谢庭玉回过头,视线落在女子清瘦的背影上,俊脸莫名又开始发热。
  出了月园,梁晚余走在小径上,视线一一扫过眼前景物。
  “小姐……”玉露捧着长案,上头放着染了血的白绸,压低声音问道,“昨儿不见您和姑爷叫水,这东西……”
  梁晚余睨了她一眼,后者恍然大悟,连忙闭上了小嘴。
  走了片刻,大堂就在眼前,不远处的月亮门下闪过一抹淡青,下一瞬,女子的身影闯入梁晚余视线。
第12章 舌战三婶母
  女子穿过月亮门,身姿清瘦单薄,穿着素净,浑身上下也没个像样的首饰,正低着头瞅自己脚尖,步子迈的也慢,似是不太愿意入那堂厅。
  梁晚余瞧见她,脚步下意识顿住,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她自然认识此人,乃镇国公府的大少夫人,长子谢永安的冲洗新娘,边氏,单名一个月字。
  边月自卑怯懦,逆来顺受,像个面团子任人揉圆搓扁,家中不讨公婆喜爱,家外又有一对吸血的爹娘,夫君冷淡,下人苛待,没挺上两年就撒手去了。
  边月只顾着埋头走路,并未抬眼,不曾注意到对面的目光,反倒是她身后慢慢悠悠跟着的婢子瞧见了梁晚余,脸色微变,慌忙行礼,“二少夫人。”
  听到动静,边月停下脚步,有些恍然的抬起头,同不远处的梁晚余对上了视线。
  见她发现了自己,梁晚余也不扭捏,小脸挂上得体的笑,缓步朝她走去,临到跟前,微微屈了下身子,轻声唤了句,“嫂子。”
  听到这声嫂子,边月神色一晃,愣了几瞬才点点头,小声客气道,“弟妹也来这般早……”
  “头一回给婆母请安,自然不敢耽搁。”
  梁晚余走在边月身边,笑靥如花,细声与她攀谈,后者倒是不愿多说话,又将小脸埋了下去。
  “嫂子这身行头倒是简单。”梁晚余站定,笑眯眯的挑起话头,视线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扫过。
  边月身子一僵,小脸有些发烫,因着紧张,指尖用力搅着袖口,自觉羞愧,愈发寡言。
  “嫂子可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少夫人,这身打扮,往后走出去,岂不叫人给轻视了?”梁晚余瞥了眼她身后的婢子,眼神不明,说出口的话也凌厉了些,“定是这帮眼皮子没个深浅的怠慢了嫂子,没及时备来嫂子要用着的东西,这样服侍主子,若是落在我府里头,非要给他们几十个板子尝尝不可!”
  听出二少夫人话里话外的威胁,小丫头吓白了脸,忙跪在一旁,小声道,“二少夫人,婢子绝没有轻待过主子!”
  “弟妹。”边月回头瞧了眼大堂的方向,神色慌张,“给母亲请安的时辰快到了,别因为这点子小事……惹母亲不快。”
  “到底是嫂子有气量,不愿同这丫头计较。”梁晚余勾唇笑笑,从发间摘下一枚成色上等的玉兰簪,戴在她的髻上。
  边月愣了一瞬,回过神后就要朝后退去,“弟妹,这使不得……”
  “嫂子生的清丽,用玉来配正相宜。”梁晚余瞧着她的小脸,笑意真挚,“我与嫂子头一次见面,也没备什么,这簪子合适,嫂子安心戴着就是。”
  “我……”边月咬住下唇,望着眼前的美人,只觉眼眶酸涩难忍,“你唤我一声嫂子,见面礼……该我为你来备才是。”
  梁晚余笑着拉住她的手,眼眸清澈,看上去甚是讨喜,“我在家里头就是独女,没几个玩伴,如今嫁进公府,身边也没个能说话的,嫂子若是不嫌弃我,就多允我去找你几次,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礼了。”
  边月望着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脸上有些发烫。
  从未有人愿意同她这般亲近过,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边月微垂着小脸,声入蚊讷,“我也时常一人呆坐着,若你想,日后来清园找我就是。”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梁晚余拉着她的手,轻声笑道,“快到时辰了,咱们也该进堂了。”
  边月点点头,二人并肩同行,一齐进了大堂。
  才入大堂,里头原本的笑谈瞬间消散,宽敞的厅中鸦雀无声。
  卫氏坐在上首,听到门口有动静,缓缓抬头,却见自己两个儿媳妇一同进了屋里,脸色登时变得不悦。
  天杀的,两个儿媳妇,就生是选不出一个让她满意的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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