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个。”
终于选好的太宰点中了一个周围点缀着玫瑰和发光特效,却完全不显得俗气的模板:“君君看镜头哦。”
“嗯嗯?好。”
回过神来,面对镜头其实相当不适应的我下意识露出了商业假笑,随后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痛。
在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因为这种痛感失去表情管理,我直接懵掉:“???”
发生了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咬了我一口,太宰反而十分理直气壮地反过来埋怨我:“这个笑容好假,难道我都不能让君君露出自在的笑脸吗?”
我悟了,我被耍了。
“治酱。”我没管嗡嗡嗡吐出照片的机器,表情严肃:“我脸上有牙印的话你就完蛋了。”
“诶?”
“如果有的话,明天你就顶着同款牙印上班好了。”
“……很痛吗?”
不同的人对痛感的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不同的身体部位也是如此。
大概是反应过来这一点,他本来还相当漂亮的笑脸收敛了起来,带着一种微微有些不安的语气,太宰举起手看起来想要摸我的脸却又不敢乱动:“抱歉君君,没有印记哦,我只想轻轻咬一下的。”
因为之前受与谢野医生的训练,其实对痛苦很敏感的我对忍耐痛楚有充分的经验。并不是不讨厌太宰的这个行为,虽然痛但其实还是在我的可承受范围内。不过可能是因为他在,所以我就下意识娇气起来了?
意识过来自己反应过度,我一偏头贴上太宰的手心,摇摇头给他解释:“不太痛,就是怕一会儿出去,如果有牙印会带坏小朋友。”
想了想太宰的敏锐程度,我拿起照片附上了一句相当变态的发言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仔细看看还挺色其实,我能晚上咬回来吗?”
照片上我因为之前的倦意所以眼睛笼罩着一层水雾,本来上扬的嘴因为刚才那种意外微微张开,配合太宰低头咬起我脸颊肉的动作,再加上绯色薄雾的滤镜和玫瑰花,看起来就像是在享受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
越看越觉得奇怪,我直接地铁老人看手机:“怎会如此?”
太宰也没想到能拍出这种效果,他和我一起端详着照片:“……哎呀,真是——干脆现在回家吧君君,随便给你咬哦。”
???危——
求生欲让我选择拒绝:“那不能,那我要看表演。”
“都是哄小孩子的东西啦,没什么好看的。”像是确认了我没有生气或者别的什么,重新支棱起来的太宰抱着我撒娇:“回去嘛——”
“不了不了,门票好贵的。”我收起照片拖着太宰入场:“我现在就是三岁幼童,让我看漂亮姐姐滑冰。”
直到坐到位置上。太宰还是不依不饶地想说服我:“君君现在回去的话,能看到比表演好看一万倍的东西哦。”
“……我,我要看这个。”艰难摁住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我看着眼睛bulingbuling的太宰,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脸:“治酱乖啦。”
……
说实话,如果不是表演有精彩的特技杂耍,说不定我还会处于“脑子塞满浆糊”的状态。
毕竟无论谁,男朋友在旁边一会儿亲亲手心,一会儿十指相扣什么的,都会像我一样被转移掉所有注意力吧?
等到看完表演,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游乐园各种彩灯都亮了起来,白天隐藏在草坪里简陋的动物灯箱和塑料灯条展露出由人工创造出的蓬勃生机和童趣。
我牵着太宰,握住彼此的那只手因为雀跃的心情大幅度甩动:“治酱想回去嘛?还是再玩一会儿?”
他被我扯着手甩来甩去也不生气,只轻声向我商量:“去坐摩天轮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了表演出来以后他就有些不太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大概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眨了眨眼,端详着太宰的神情,他露出了那种很柔软的,像是飘絮会在下一秒飞走一样的笑容。
用力地抓住太宰,我朝着显眼的摩天轮走去:“当然可以。”
摩天轮大概是入夜后极少数依然火爆的项目了,趁着排队的功夫,太宰买了两盒月见团子回来:“说起来今天是赏月的好日子呢。”
听他絮絮叨叨给我说津轻这天的习俗,我才恍然惊觉原来今天是中秋。
“……”
……是团圆的日子啊?
我沉默了一下突然用力抱住了他:“明年也想和治酱你一起吃月见团子。”
这个被赋予团圆寓意的,我却无法和家人团聚的日子,能和我相聚的只有太宰了。虽然并不后悔或者怨恨之类的,但这种恍然惊觉的孤独还是让我害怕了起来。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害怕,太宰拍了拍我:“说好了哦。”
——
等坐完摩天轮已经很晚了,我拉着太宰没有打车,选择了往回走:“想去一个地方。”
今晚的月亮清晰到仿佛一抬头就能看见上面坑坑洼洼的陨石坑,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在地上蜿蜒汇聚成小小的水洼,随着行人来去匆匆又被踩碎开。
走过已经记熟的横滨路口,我带着太宰来到了中华街,平时算是旅游景点的地方如我所料想的一样还没有关门。
“虽然只是已经完全不符合条件的仪式感,是豆沙馅的。”
我挤进点心铺,又带着两个小盒子挤了出来:“中秋快乐,治酱。”
油皮月饼被精致地包装起来,我拆开递给他:“吃了这个就意味着团圆,这是我家乡的习俗。”
“原来是这样……节日快乐,君君。”太宰接过月饼,牵着我的手的力度之大,恍惚间我不明白究竟是我害怕他消失多一点,还是他害怕我消失多一点。
他朝我露出漂亮的、充满朝气的笑脸:“节日快乐。”
这次,我似乎抓住了手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