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道：“感觉好久没有和莉莉酱跳舞了。”
“因为我很少去那些商业宴会啊，”藤崎莉莉想了一下，“上次和你一起跳舞还是去年圣诞节的事情了。”
“大姐头一心想送你去学校呢，几乎都不让你参加黑手党的任务。”
“是啊。”藤崎莉莉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从电梯下来，似乎本来是想朝他们走过来的，但是不知道看到谁，脚步一顿，气鼓鼓地走去了放着酒的长桌边上。她偏头看向举起酒杯大口灌酒的中原中也，头顶的灵感灯泡一亮，正想开口，就被太宰治打断了。
“这样不行哦，”太宰治低头注视着她，笑道，“莉莉酱明明是在和我跳舞，却看着别的男人，我可是会生气的。”
“太宰，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对于对方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的藤崎莉莉完全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跃跃欲，“我们趁着中也喝醉给他戴上帽子吧。不过帽子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丢掉，等一下我上去找一下。”
“呐，莉莉酱。”
“嗯？”她抬眼对上太宰治鸢色的眸子。
黑发少年一顿，弯了弯唇：“好呀，等一下我会帮忙的。”
藤崎莉莉下意识地皱眉，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对方的笑容一如既往，她只能把这个归咎于自己的错觉。
“接下来该转圈咯。”
“我知道啦。”
“说起来莉莉君今年也十六岁了，不知道她在学校里过得习不习惯。”森鸥外端着一杯红酒，笑吟吟地看着大堂中央跳舞的两个人，“红叶君，你觉得太宰君怎么样呢？”
尾崎红叶眸色暗了暗，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下半张脸，抿嘴一笑：“以太宰的智谋手段，自然是能够胜任干部一职的。”
森鸥外看着她笑了笑：“看来太宰君还要努力才行。”
“森首领教导有方。”尾崎红叶也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她退到一边，看着舞池中的两人暗自咬了咬牙，在曲子结束的那一刻就立马招手让藤崎莉莉过来。
面对来自大姐头的召唤，藤崎莉莉果断扔下太宰治，快步朝尾崎红叶走过去。她抬头看着对方，眨了眨眼：“大姐头，你找我吗？”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尾崎红叶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她有点想叹气，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会想着给太宰织围巾？”
才不是给他织的呢！但是巡查先生的事情暂时也不适合让大姐头知道。
藤崎莉莉几乎没有犹豫，把锅扔到太宰治的头上，就像他以往总是把锅扔给她和中也一样。“太宰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死活闹着要我织围巾给他，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了。大姐头你放心，太宰那条只是我拿来练手而已。”她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等我技术熟练了，织一条最好看的围巾送给大姐头。”
看着对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尾崎红叶只觉得更忧心，无奈地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些。”
藤崎莉莉：？？？
“大姐头，当年你说会把我当成小孩子宠一辈子的，现在就嫌弃我小了吗？”藤崎莉莉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大姐头你在外面有别的人了吗？是不是中也，我就知道他——嗷！”
“你呀！”尾崎红叶更用力地戳了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怕是要给人骗了都不知道。”
“才不会。”藤崎莉莉捂住额头有些不满，“大姐头你这是在小看我。”
“哪怕是中也我也放心一点，可你偏偏——”尾崎红叶后面的话有些含糊，之后像是气不过地又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中也一样让我不要那么操心。”
藤崎莉莉义正辞严：“我觉得你在偏袒中也，并且已经找到了证据。”
“是是是。”尾崎红叶摆摆手，故意装作不耐烦地赶她走，“去找中也玩吧。”
藤崎莉莉鼓了鼓腮帮子：“大姐头，你心里只有中也，我要吃醋了。”
“你要是能再听话一点，我心里也只有你了。”尾崎红叶伸手将她散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想说的话。
太宰的手段连她都觉得心惊，对方是彻彻底底、连血液都是黑色的黑手党，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她一心想让其成为普通人的孩子与对方接触过多。可是事与愿违，这些年在黑手党里，莉莉偏偏与太宰关系最好，什么都想着他念着他护着他。
——这可该怎么办，她又该如何向那个人交代。
尾崎红叶看着藤崎莉莉的背影，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被自家大姐头伤透了心，藤崎莉莉憋着嘴、气鼓鼓地走向角落的褚发少年，对方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地嘟喃些什么，散发着浓浓的酒味。他周边围着一群酒鬼，东倒西歪举着酒瓶嚷嚷着再来一瓶。
明明是我先来。
她使劲戳了几下中原中也的脸当做发泄。
“莉莉酱。”身后有人小声地喊了她，她转过头去看，就看到太宰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少年朝她眨了眨眼，一边小声说着“我帮你报仇哦”，一边踩着轻盈的步伐靠近，将猫耳帽子轻轻地搭在中原中也的头上。
“噗——”藤崎莉莉立马就笑了，她迅速捂住了嘴，伸手往下想要摸出手机拍照。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摸到，她才意识到今晚她穿的是小礼服，并没有裤兜，手机也被她放在办公室里。
[我有哦。]太宰治像是猜到了她所想，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笑着朝她比划了一下。
——太宰goodjob！
藤崎莉莉忍着笑快步走近，和太宰治一人站在一边，连拍了好几张。
“太宰，等一下记得把照片发给我，我要设成屏保。”藤崎莉莉凑近过去翻着照片，笑得乐不可支，“中也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可爱，下次把他的choker换成铃铛就更棒了。”
“是吗？”身后突然犹如恶鬼一般的声音，“要不让我也看看。”
藤崎莉莉：……
“太宰我们翻车了，快跑。”她果断拉住太宰治就跑。后面是追杀他们的中原中也与他愤怒的咆哮，藤崎莉莉拉着太宰治一边跑一边笑，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港口Mafia大厦的暗道很多，靠着太宰治他们两个拐了几个弯就甩开了中原中也，从暗道一路跑向天台。
“怎么感觉我们一整个晚上都被中也追杀。”藤崎莉莉又笑了出声，之后寒风一吹，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穿的是抹胸的晚礼服，从开着暖气的室内跑出来，急剧下降的温度冷得她瑟瑟发抖。推开了太宰将大衣递过来的手，她退后一步发动了异能力。看着蓦然亮起的七彩光芒以及脚下的繁复法阵，藤崎莉莉小声吐槽：“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霓虹灯。”
“莉莉酱的异能力可真是便利。”太宰治跟着弯了弯眉眼。
“就是这个附带的七彩光芒实在太过麻烦，”感受到身体在回暖，她鼓了鼓腮帮子，看向偏瘦弱的少年，问道：“冷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太宰治笑弯了眉眼，张开手：“要是我冷的话，莉莉酱要抱一下我吗？”
藤崎莉莉抬眼瞅了对方几眼，才勉勉强强地走近，用着不耐烦地语气说道：“就给你暖一下而已，我也很冷的。”
她伸手捂住了对方的脸，随着指尖的触碰，七彩的光线消散在空中。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她老气横秋地感叹：“太宰啊，我觉得我太宠你了，要是以后没有我你可该怎么办啊。”
“才不会有这个如果，”太宰治鼓了鼓脸颊，“莉莉酱要去哪里？”
“比如说你有了女朋友，比如我有了男朋友。”藤崎莉莉像是在附和自己一般点点头，“为了防止他们吃醋，像这种事情我可能都不能做了。不过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自己带暖宝宝。”
“所以莉莉酱，你——”
“嗯？什么？”
太宰治将她的手拉下来，往后跳了几步，靠在栏杆上。冷风吹起他蓬松的黑发，背后是万丈深渊，少年朝她伸出手，嘴角带着模糊不清的笑意。
“——要不要和我一起殉情呢？”
第16章 16
“开玩笑的。”还没等她回答，太宰治就接着说道，“我答应了你，会在明年的圣诞节送给你一份最好的礼物，所以我会活到那个时候的哦。”
“算你接得快，我本来都准备骂你了，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凶来骂你。”藤崎莉莉瞪了他一眼，才朝他走过去，将他从天台边缘拉回来，“那边很危险的，走进来一点。”她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掐了一下对方的脸，气鼓鼓地看着他。“虽然你热爱作死却还是能一直活泼乱跳活到现在，但是该有的安全意识你给我注意一点。你以为你是中也能操控重力吗，站在这么边边要是掉下去了我看你怎么办。”
太宰治顿时鼓起包子脸：“莉莉酱好凶。”
她忍不住又掐了一下：“哼！要是你还是这样，我会让你见识更凶的我。”
太宰治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一下：“今天是圣诞节，你想要去见巡查先生吗？”
“……哈？”这个话题转变得太快，藤崎莉莉一时之间懵了。
“我带你去找他吧。”太宰治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从天台跑下去。
藤崎莉莉被他拽的一个踉跄，一手抓着大衣衣领，急忙喊道：“太宰，等等——”
“莉莉酱也想见他不是吗？”太宰治转头看她，“就由我来实现莉莉酱的愿望吧。”
她确实想见他，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她就决定跟着太宰治跑了。他们两个坐了电梯下楼，从后门跑了出去，路上许多穿着西装的黑手党都低头朝他们两个行礼。
她不会开车，太宰治直通地狱的车她肯定也是不会坐的，让手下的人送他们去东京这种暴露行踪的做法也不现实，所以最后他们两个选择坐新干线。
藤崎莉莉对此感到十分惊奇：“太宰，你竟然会坐电车？！”
“莉莉酱，你对我有误解。”太宰治顿时鼓起了腮帮子，不满道，“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没有常识的一个人吗？”
“我以为你出行都是有人接送的。”她揉了揉脸，“看来是我想错了。”
“确实呢。”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上次坐电车还是和莉莉酱一起从东京回来的时候。”
“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个，”说到这个藤崎莉莉就来气，“你这个搞事精。等等！”她立马警惕起来，狐疑地看着对方：“太宰，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你又想搞事了吗？”
“莉莉酱总是怀疑我，”太宰治无奈地笑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真的吗？”藤崎莉莉还是表示怀疑。
“真的哟，不过我们只能去一小会，之后还要坐电车回横滨。”
当初藤崎莉莉制定追求降谷零的详细计划时就已经掌握了他的巡逻路线，一下电车带着太宰治穿过几个小巷拐了几个弯，她就看到站在路灯底下、双手插兜抬头看着天空的青年。在她心里，对方永远都是发着光的，所以她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青年低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个瞬间很明显楞了一下。
“零君！”她放开了太宰治，拢着大衣兴奋地跑过去，站在青年面前，扬起灿烂的笑容，“圣诞节快乐。”
黑发少女耳侧别着昂贵的碎钻发饰，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她穿着黑色的抹胸礼服裙，似乎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外面罩着一件对她来说明显过长的男款大衣。哪怕鼻尖被冻得红红的，但她脸上的笑容却灿如七月的艳阳天。
越过她往后，穿着高定黑西装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少女身上，橙黄色的灯光如雾一般笼罩在他身上。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五官精致秀丽的少年抬起了眼皮，朝他弯眉一笑。
突然之间降谷零想到了萩原研二的话。
“那个少年说他们家长一直想让他们两个人订婚，不过他会尊重藤崎妹妹的意见。啧啧啧，降谷你是没看到那个少年的表情，忧愁又深情，简直就是当代备胎的典范。如果不是我的性取向正常，也不会对比我小这么多的少年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都要喜欢上他了。明明身边就有一个有钱有颜又深情的男生，藤崎妹妹是怎么会看上你的。”
虽然之后对方就被自己箍住了脖子，但不可否认他说得很对。少年不是自己臆想中的小白脸，他和藤崎莉莉年纪相当家世相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各方各面都比他合适得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降谷零有些头疼地问道。
“我和太宰从宴会里溜了出来，之后坐新干线过来了。”藤崎莉莉期待地看着他，“零君你觉得惊喜吗？”
他不觉得惊喜，只觉得惊吓。
看着对方似乎冷得在发抖，他更加无奈了：“这么冷的天就不要跑出来了，还穿得这么少。而且晚上也不安全，你赶紧回去吧，再晚一点电车就停了。”
“没办法呀，”藤崎莉莉专注地看着他，内心的雀跃几乎都要溢出来，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因为我想见你，很想很想，所以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她的神情太过认真与温柔，降谷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余光扫到了前面的太宰治，最终还是没有把兜里的暖手宝拿出来。“赶紧回去吧。”他故意板起一张脸，“这么晚跑出来你也实在是太任性了，太宰君竟然也任由你乱来。”
“说一声你见到我也很高兴就这么难吗？”藤崎莉莉鼓了鼓腮帮子，“你这个笨蛋。”
“虽说日本的治安很好，今晚圣诞节到处都还很热闹，但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也还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降谷零叹了一口气，“还好有太宰君陪着你。”
“嗯？”藤崎莉莉皱了皱眉，她转头看了看太宰治，又转回来看了看降谷零，“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提起太宰，他干了什么？”
太宰又搞了什么事。
藤崎莉莉一瞬间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降谷零一愣，又觉得头疼了。他知道对比起他来说太宰治显然是个更好的选择，但他也不至于做出把喜欢他的姑娘往别人身上推这种辜负对方心意的事情来。他也不是故意提起太宰治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提起了。
“算了，不管他。”太宰治真的要搞事她也做不了什么，藤崎莉莉果断把他抛之脑后，伸手拽了拽降谷零的衣袖，笑眯眯地看着他，“我送给你的巧克力好吃吗？”
“……”降谷零沉默了。
看着对方的表情，藤崎莉莉不可置信地抬高了声音：“你把我送你的巧克力送给别的女人了吗？！”
“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降谷零轻咳了一声，“我放在柜子里了，还没来得及吃。”
藤崎莉莉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确定他没有说谎，眨了眨眼，了然道：“不用不舍得吃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买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