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位伴读,恐怕除了她,都是一心想要嫁给晏望宸的。
想到这,宋温惜忽然也有些释然。
沈悦识大体,懂规矩,又温柔顺从,比她更适合晏望宸。而赵迟语又活泼可爱,娶了她,每日都会觉得充满活力。周书礼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也生得娇媚艳丽。
所有人都好过她,也都比她更适合太子殿下。可宋温惜并不嫉妒,她只是觉得,她要走的路,注定不同。
……
当晚宋温惜的胳膊就酸得无法抬起,脱衣都十分艰难。她咬着牙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暗道今夜怕是睡不好觉了。
她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
宋温惜立刻打起精神,警惕地问:“谁?”
没有人应答,她心底泛起点点恐惧。
若是管教嬷嬷,绝不会不出声。她想起今日在训场碰到了闫文静,有些心虚。闫文静该不会偷偷来教训她吧。
思绪万千,宋温惜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栓上。她犹豫了片刻,寻思着闫文静还不至于在宫里对她做什么,便还是壮着胆子,轻轻拉开了门栓。
门栓和插扣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摩擦的声音。
下一刻,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晏望宸一身黑衣闪身进来,又将门迅速关上。
“为何让我等这么久。”他低声问。他今日身上沾染了酒气,凤眼水润有神,脸颊微微泛红,站直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
宋温惜吓了一跳,见来人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被他扣住了脑袋,他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
他的气息混合了淡淡的酒香,令人沉醉。他的舌尖灵巧地探进了她的口中,毫不客气地激烈索取着。
宋温惜回过神,猛地推开他:“殿下请自重!”
晏望宸眼神变得晦涩,他翻身将她抵在门上,沉声问:“你是我的,我为何要自重。我每日都想你,想要你。”
“殿下喝醉了?”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四弟生辰,和他喝了几杯而已。”晏望宸的头又靠近。
宋温惜被他的话撩拨得耳根微微发烫。
但她想起今日针锋相对的闫文静,又想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赵迟语,还有为了父命期待着嫁给他的沈悦。
这些人最后或许都会成为他的妻,他们二人的关系,似乎有些拥挤。
宋温惜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她避开他,走向圆桌,给他倒了杯凉掉的茶,神色淡漠道:“殿下喝杯茶醒醒酒吧。殿下已经娶妻,若是有需求,可以找闫姑娘。或者,赵姑娘和沈姑娘也可以。她们断然不会拒绝。”
晏望宸有些微醺,听她细数了这么多姑娘,脑壳有些疼。
他皱眉嘟囔道:“关她们什么事,我就想要你。”说着他走过来抓起她的胳膊,捏了捏,问:“今日学了射箭,胳膊可有酸痛?”
宋温惜被捏得“嘶”了一声,但下一刻便还是强壮镇定道:“无碍。”
晏望宸嗤笑一声,手上的力道放轻,帮她揉了揉,道:“无碍才有鬼,第一次射箭都会酸痛,我给你带了活络膏,今日涂上一层,加以按摩,明日便能恢复如初。”
第70章 缱绻缠绵
这点小事他竟然也记挂着。宋温惜心中一暖,垂眼看向他帮自己揉胳膊的手。他的手果然被箭锋划伤,此刻正用白色的布条包扎着,甚是刺眼。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今日不该挡在箭锋前,以后莫要再做这样莽撞的事情。”宋温惜怕他的手会疼,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
“心疼了?”晏望宸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为了你,我可以以身挡箭。”
“我并不值得太子殿下这样做。这种事太蠢,换做是我,定然不会这样做。”宋温惜并不领情,“何况闫姑娘大概只是误会了什么,不会真的伤我。”
晏望宸刚想要说什么,门突然再次被人敲响。
管教嬷嬷的声音传来:“宋姑娘,睡了吗?公主说今日射箭后,各位姑娘都会有些酸痛之症,让老奴来给各位姑娘送些软经膏揉一揉。”
晏望宸听到动静,抬眸看向宋温惜,想看她如何反应。
宋温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见晏望宸僵在原地不动,她四处张望了一圈,连忙推着晏望宸走向床边。
“躺上去!盖住自己!”宋温惜悄声命令道。
晏望宸挑眉,轻笑一声,乖乖听话上了她香软的床,然后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罩住。
他身型高大,盖上被子之后,床上明显有一长条的突起。
“姑娘?姑娘可睡了?”管教嬷嬷催促道。
宋温惜咬了咬牙,脱掉了外衣,自己也上了床,紧贴着晏望宸坐在床上。这样他的痕迹看起来就不那么明显了。
她这才扬声道:“方才睡着了,嬷嬷进来吧。”
管教嬷嬷推开门,见她坐在床上,道:“原来姑娘这么早便睡了。”
“抱歉,今日学箭,确实有些疲惫。”宋温惜羞赧道。
正说着,晏望宸一点都不老实,在被子之下轻轻撩起了她的裙摆,滚烫的手正抚摸着她细滑白嫩的腿根。他甚至有意无意地探向她的两腿之间最脆弱的地方,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宋温惜浑身僵硬,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她咬着牙恨不得立刻掀起被子锤他,可管教嬷嬷还在,她不敢惹出动静。
“是老奴打扰了,老奴见姑娘的烛灯还亮着,以为姑娘还醒着。”管教嬷嬷将药膏放在圆桌上。
晏望宸的手更加不老实,加重了撩拨的力度,惹得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管教嬷嬷诧异地看向她,只见她脸颊绯红,杏眸水润,咬着唇似乎在忍耐什么。管教嬷嬷担心地问:“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宋温惜红着脸,尴尬道:“没什么,胳膊实在酸得很,稍微一动便有些疼。一会儿用了公主的药便好了。谢谢嬷嬷关心。”
她的手藏在被下悄悄摸索,然后精准地找到了晏望宸的手臂,狠狠一掐。
晏望宸被掐痛,报复性地轻轻咬住她的手,然后又变为轻舔,惹得宋温惜一阵寒颤。
管教嬷嬷笑道:“那这药来得及时。”说着,她看了看烛灯,道,姑娘若是准备睡了,老奴帮姑娘灭几盏烛灯吧。”
宋温惜正被晏望宸舔的走神,下意识应道:“好,谢谢嬷嬷。”
管教嬷嬷便提着灭烛罩朝烛灯走去。
晏望宸还在被子底下对她进行肆意撩拨,她掀起被子,沉默地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番。晏望宸却坏笑着又重重按了一下她的腿芯。
“嗯……”宋温惜呻吟出声,然后连忙放下被子假意揉了揉胳膊,尴尬地冲回过头的管教嬷嬷笑道:“这……这胳膊真是酸呢。哈哈。”
管教嬷嬷笑了笑,将烛灯灭到只剩一盏后,便退了出去:“老奴退下了,姑娘接着睡吧。”
说着,替她关好了房门。
宋温惜猛地掀开被子:“晏望宸!你怎么可以唔——”
晏望宸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唇动情地吻住她,堵住了她所有埋怨的话。他将她吻得意乱情迷,滚烫的大手此时也顺着她的纤腰向上摸索,点燃欲火。
她被他激烈的吻憋得喘不过气,酸软的胳膊又无力推开他,只能撇开头,喘着气道:“殿下该走了。”
晏望宸却没有放过她,坐在她身上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和衣扣,道:“我今日沐浴过才来。”
目的不明而喻。
晏望宸迫不及待地贴近她的身子,宋温惜想到他今日挡在他面前的样子,心中一软,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让晏望宸得逞。
他许久没有品尝她的滋味,日思夜想着她柔软香甜的身躯,第一次竟很快就结束了。
宋温惜刚松了口气,可他却很快又来了精神,捂住她的嘴,又开始不知疲倦地耕耘。这一次她没能那么轻易便逃过,足足被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待他终于尽兴,宋温惜一惊从胳膊酸软,变成了浑身酸软。
晏望宸看着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微微喘气的样子,好笑地替她揉了揉胳膊:“抱歉,一时没了节制。”
宋温惜抬起胳膊遮住还沾染着春情的眼眸。
她此刻却已经冷静了下来,自己屡次说过要同他撇清关系,怎么又莫名其妙被他攻陷?
“快回去吧,闫姑娘会生气。”宋温惜想到今日的场景,有些后怕。
晏望宸闻言,声音带了一丝嘲讽,说:“你可知闫文静今日生气并不是因为我们的事?”
“知道,是闫姑娘误会了陈世子与我有染。”宋温惜道。
“并非误会,她几次三番去找陈卿安,说若是他肯娶自己,便同我和离。陈卿安却以有心上人了拒绝她,告诉她要注意身份廉耻。”晏望宸轻笑一声,“你猜陈卿安说自己的心上人是谁?”
宋温惜懒得回答,陈卿安确实向她表过心意,可她也早已同陈卿安说过,两人只是朋友,并无其他。
晏望宸见她不语,以为她心虚,便将她搂进怀中,闷声道:“真想将你锁在深宫,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只留给我一人欣赏。”
宋温惜一颤,他的这个提议令人毛骨悚然。他的声音又极其认真,仿佛并不是在开玩笑。
“又或者,我将我们的事,告诉陈世子……”晏望宸的话逐渐疯狂,“这样他或许才能不再觊觎我的东西。”
第71章 公主就不能继承帝位?
宋温惜闻言,恼怒地推开他,水亮的眸子带着愠色:“我是太子殿下的物件吗?还是太子殿下发泄私欲的工具?”
她翻身下床,裹上外衣,冷冷道:“难道太子殿下觉得,若世人皆知我没了处子之身,陈世子便再也看不上我,我从此也嫁不得旁人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晏望宸起身,想同她解释,“我只是——”
“殿下想说,你给不了我专情,却又想要独占我,对吗?”宋温惜冷笑一声,眼底有了些疏离之意,“果然是帝王之心,薄情又狠心。”
别说她同陈卿安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他已与别人成婚,又怎么好意思来要求她为他守身如玉的?
“你说什么?我薄情?我心狠?”晏望宸想要拉住她的手顿住,脸色一沉。
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让他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他眼神黯淡下去,轻笑一声:“薄情的究竟是谁?一直回避我的是谁?我从未推开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不要我。”
宋温惜并不觉得自己推开他有什么错,从一开始她便没有奢望,因为没有奢望才没有失望,这有什么不对?
最初,她也只是想救他而已。
现在他倒嫌她薄情。
“太子殿下若是这么想的,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待狩猎结束,臣女就同太子殿下分道扬镳。”宋温惜狠下心,说了些狠话。
或许早该如此。
晏望宸听她这样说,抬眸看向她,眼底蕴起浓烈的失望和震惊:“这是你想要的?”
“是。”
“你不后悔?”
“不悔。”
晏望宸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好,好,我真心待你,你却百般退却,如此看来,倒是我自讨没趣……放心,日后我决不会再来招惹你。”
他披上衣物,便夺门而出,背影凄凉又伤心。
屋中回归寂静,空气中还带着他遗留下的檀香和酒气,宋温惜微微打开窗,看着晏望宸黑色的背影消失在夜中。
她吹灭了最后一盏烛灯,关上了窗。
……
次日,宋温惜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虽然她有公主和晏望宸送来的两副药膏,可她昨夜同晏望宸吵架过后,忘记了按摩。
她握着狼毫笔书写时,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同字迹都不受控制,有些变形。
晏时鸢瞥见了,“噗嗤”一声笑着调侃道:“宋姑娘若是此时替本公主写作业,定然不会让夫子发现。”
宋温惜放下笔,叹了口气,轻声说:“公主莫要嘲笑我了。”
其他人都不似她这般,尤其是赵迟语。昨日的无数次拉弓似乎对她毫无影响。此时她正托着下巴,惬意地一笔一划地书写着。
夫子轻咳了两声,宋温惜和晏时鸢瞬间噤声,继续默写前些日子夫子让她们背诵的《女论语》第一章。
夫子又轻轻敲了敲赵迟语的桌子:“赵姑娘,女子需坐有坐相,执笔莫要太用力,会影响书写。”
晏时鸢瞥了眼赵迟语狗爬般的字,嗤笑一声:“赵迟语,你这字还不如宋姑娘手抖的时候写得好。”
赵迟语瞪了她一眼,嘟囔道:“我若样样都强,那岂不是压了公主的风头?”
晏时鸢白了她一样:“我还能被你压风头?可笑。”
“公主,莫要同旁人闲谈,请公主专心书写。”夫子捋了捋胡子,耐心劝道。
晏时鸢却“啪”地一声将笔放在桌上,有些厌烦地问:“夫子,为何我只能学这女论语?这上面写,女子要清贞,走路不能回头,坐着不能晃腿,不能放声大笑,也不能大声呵斥男子。为何这句句字字只限制女子?为何不同样以此约束男子?”
宋温惜看着面前的《女诫》,心中也不喜这满是对女子束缚的东西。她想起了昨夜晏望宸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她应当如何如何,却只字不提他自己。
“这……”夫子擦了擦脑门的汗,“这……自古以来便是男女有别……”
“岂止是男女有别,我看是男尊女卑。”晏时鸢道,“为何皇兄当初就能学些什么律令、《帝范》?为何他可以要学习如何理政,怎么带兵。而我只能学些规矩,学如何为人妻,如何贤良淑德?”
夫子有些尴尬,现在宫中禁止谈起大皇子,于是他有些犹豫该如何措辞。
“皇子日后要继承帝位,自然是要学这些。公主日后选个好驸马安然度日便是,无需操心国事。”夫子心虚地摸了摸胡子。
“为何本公主就不能继承帝位?”晏时鸢眼神锐利,“我分明更年长,却偏偏让那三皇子捷足先登。”
夫子瞬间背后冒冷汗:“公主休要口出狂言,学堂之上不可妄议太子。”
“我太子哥哥自然是样样都出众,才坐上太子之位的!”赵迟语化身晏望宸的守护者,为太子殿下辩驳道。
“他又不会武功,何来的样样出众?”晏时鸢不屑道。
周书礼微微笑道:“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坐上皇位的先例,公主有心气固然是好事,只不过,对女子而言,嫁一个好夫君才是更重要的事。至于国家大事……都交给男人便是。”
宋温惜闻言微微蹙眉,问道:“为何女子只能嫁人?若是没有良人可嫁,女子便不能有别的志向了?”
晏时鸢眼睛一亮,应和道:“就是!”
夫子尴尬地笑笑:“宋姑娘,你就莫要陪着公主殿下起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