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晏望宸倒是将她照顾得不错。但是……
宋温惜又眉头一皱:“香芙,你爹找到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此地并不安全,如今又……”
“三殿下派人将我接来的,他说军营中有许多事要打理,你又操劳不过来,便让我过来服侍你。”香芙笑嘻嘻地说。
说着,她想起了她爹,又敛了笑容,咬了咬唇道:“我爹还没有找到。小惜姐……不……宋姑娘,你说我爹,是不是找不到了?”
“有时候,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宋温惜安抚道,但她又皱了皱眉。军营中没有下人,许多事情确实需要亲力亲为,毕竟总麻烦其他士兵也不切实际。
但她早就习惯了,何须别人伺候?
而宋嫣然此时正在端详宋温惜端来的粥,她愣了片刻,才有些讶异地看向宋温惜:“你单独给我做了饭?”
宋温惜这才回过神,将粥放到她手中,说:“见到香芙我都忘了,你快趁热吃,现在身子弱,需得好好补补。但一开始不宜补得太猛,容易积食。”
宋嫣然愣愣地看着手中那碗食材丰富的菜肉粥,眼底泛起泪光,一时有些哽咽。
她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脸颊上突然滑落一滴泪。
宋嫣然飞快地抬手将泪珠擦掉,抬头笑着对宋温惜说:“好吃。我许久……许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见她能吃得下,宋温惜心中微微一松。看来她在宫中吃了不少苦,原本她还担心娇生惯养的宋嫣然看不上她这清淡的粥,没想到她吃得很香。
宋温惜又看了看笑盈盈的香芙,想了想,说:“香芙,你还是叫我小惜姐姐吧。这里不是宋家,眼下并没有谁比谁高贵。在这军营之中,你先顾好自己,别的事,你偶尔搭把手便好。”
香芙愉快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应道:“好!小惜姐姐!”说着又看向宋嫣然,思考了一下,犹豫地叫道:“嫣然……姐姐。”
还不等三人安安静静说会儿话,将晚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宋姑娘!殿下……”将晚见宋温惜身边还有两个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温惜见他神色慌张,猜想或许是出了什么事,便追问:“晏望宸怎么了?”
“殿下……殿下他……他的毒……”将晚第一次这么磕磕巴巴。
香芙焦急地问:“三殿下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毒发了?可还没到初五,怎么会毒发?”宋温惜听到晏望宸的毒提前发作了,也十分惊讶。
将晚皱眉道:“在下也不知道,或许,或许是因为殿下这两天太过疲惫,没有休息好。”
宋温惜心中疑惑,宋嫣然和香芙也都是一脸错愕。但她管不了那么多,想着先去看看再说。
于是宋温惜连忙起身,对宋嫣然和香芙道,“我去去就回!”便跟着将晚走了出去。
将晚如释重负,带着宋温惜往晏望宸的营帐走去。
宋温惜刚撩开营帐的帘子走进去,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到一旁。
她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那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只听他声音暗哑地对跟在后面的将晚说:“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将晚立刻识相地退了出去,还不忘将营帐的帘子拉紧。
宋温惜闻着晏望宸身上的檀木香,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脸颊顿时染上红晕。
她刚抬起头想要问他怎么会突然毒发,便被晏望宸的唇堵住了所有想问的话。
宋温惜只觉得他体温烫得惊人,毒发似乎不像是装的,一时也不敢推开他。待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时,晏望宸终于放开了她。
“小惜……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他开始解她的衣扣,滚烫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探进她的衣裳中。
只见他眸色晦暗,只穿着黑色的里衣,他手指轻轻一拨,他的上衣便滑落,露出他健硕的胸膛和诱人的腹肌。
宋温惜挪开眼神,喘息着问他:“殿下为何会提前毒发?”
晏望宸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用手撩拨她,唇也不断地吻在她的颈间,让她忍不住溢出一丝嘤咛。
“等等,你……”宋温惜的手撑住他的身子。
现在可是白天,营帐中虽然光线昏暗,但不点灯也能看得清一切。她难免有些抗拒。何况,就算有将晚在外面守着,可是……总会有人时不时经过。
晏望宸却将她的手按下,又将她两手都禁锢在身后,逼得她挺起胸脯。他俯身轻吻她,依旧耐心地点燃她的渴望。
宋温惜身子软了下来,渐渐只能靠着晏望宸站着。
晏望宸再抬起头时,凤眸如待捕食的野狼般看着她。他甚至等不及将她抱到床上,直接让她背对自己,将她按在书案上,让她以羞人的姿势承欢。
“晏望宸!嗯……”宋温惜又羞又恼,但下一刻又猛地轻叫出声,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宋温惜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乌发散落在书案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扯落肩头,媚眼如丝。她放下手,咬着朱唇,无助地回眸看向身后的晏望宸。
此情此景,晏望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小腹,没过多久,待宋温惜抑制不住低叫出声,他才缴械投降。
宋温惜喘着气,伏在书案上,刚想生气地理好衣服便走。下一刻,晏望宸竟又将她一把抱起,往床铺走去。
“你做什么?”宋温惜警惕地问。
晏望宸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隐晦地说:“解毒,一次怎么够呢?”
第140章 原来她全忘了
宋温惜没想到他还要来,顿时又羞红了脸。
可他此刻眼神清明,就算真的提前毒发,此时看上去毒也已经解清。
于是她开始奋力挣扎:“放我下来!晏望宸,你是不是又诓我?”
“诓你又如何?方才你不是也很快乐?”晏望宸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宋温惜撇过头不看他,只觉得自从跟他相识之后,自己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她总是拒绝不了他,何况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越来越知道她的喜好了,也愈发会耐心地取悦她。
晏望宸终究是折腾了她两个时辰,直到她不停地娇喘求饶,眼角溢出泪花,他才终于尽兴。
帐中一时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引人遐想。
宋温惜无力地躺在床上,她不懂,明明奋力耕耘的是他,为何最后累得浑身乏力的会是自己。
但她此刻终于恢复了理智,冷声问:“殿下当真毒发了?”
晏望宸见她仍旧不信,将她狠狠搂紧怀里,恨不得将她捂到窒息似的,闷声道:“大战在即,我难道有心思拿这个开玩笑?”
宋温惜艰难地探出头,大口呼吸着空气,又问道:“可殿下为何会提前毒发?”
“我也不知,或许……和淄阳王调制的解药有关系。”晏望宸松开了她,起身走到水盆边,浸湿了一块帕子,又走回床边坐下,帮宋温惜擦拭身子。
“淄阳王有解药了?”宋温惜怔住,一时都忘记拒绝他的触碰。
“自我们从临川城赶来这里,淄阳王便一直让他的药师研制解药。昨天刚研制出一副半成品,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没能解我的毒。”晏望宸边耐心地擦着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边解释道。
他忍不住又抚摸了一把她柔软之处,惹得她惊呼一声。
“我……我自己来!”宋温惜夺过他手中的帕子,胡乱擦了两下,便艰难地起身,拿起被晏望宸随意丢在地上的衣裳。
她想到什么,穿好外衣,又转身,只见晏望宸正撑着脑袋看着她。
宋温惜抿了抿唇,说:“殿下不该把香芙带来,此处并没有东郊安全。”
“今晚,陈卿安会带兵夜袭平武侯的粮草。”晏望宸忽然道。
宋温惜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同她提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微微皱眉,问:“这么快?”
“宋大姑娘这么顺利便逃出宫,晏怀必然会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必须在他发现之前出兵。”晏望宸解释道。
宋温惜微微蹙眉:“那为何是陈卿安去?”
“怎么?舍不得?”晏望宸冷哼一声,“淄阳王同我要坐镇军中,国渊候今日刚到军营,总要喘口气。而陈卿安行事谨慎,又熟悉西郊军营的兵,他来夜袭最合适不过。”
宋温惜想了想,晏望宸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只是,夜袭粮草,总归是十分危险,也不知道赵迟语给的信息是否真实。
“粮草的位置我们已经派人探过了,确实是赵迟语说的那个地方。”晏望宸似乎看穿了她的担心。
宋温惜抿了抿唇,知道他一向谨慎,便也没有什么疑问了。只是……
“殿下还是没有回答,为何要将香芙叫来。”她仍旧没有忘记这个话题。
晏望宸似乎有些无奈,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心疼你,想找人帮帮你,不行吗?”
宋温惜微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军中这几位姑娘,除了你,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两日她们总使唤你?”晏望宸仍旧撑着头躺在床上,慵懒地看着她。
宋温惜了然,这几日她们确实会丢许多活儿给她,例如吃了饭的碗都丢给她刷,弄脏了的衣服会央求她来洗。她甚至这几人从前过的是怎样养尊处优的日子,一时叫她们改,也改不过来,她便也没有计较这些。
只是她没想到,晏望宸竟注意到了。
可是……
“这些活儿我是不想做,可是,香芙就应该做吗?”宋温惜有些生气,“殿下是救了香芙,可殿下救她,是为了让她为殿下做牛做马的吗?是为了让她给我做婢女的吗?若真是如此,殿下不如说个数,要多少银子才肯放香芙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待大战结束,我便全数还给殿下。”
晏望宸听她这样说,眸色微沉:“你是这样想我的?”
宋温惜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晏望宸气得轻笑出声:“你以为,我东郊的宅子就安全?大皇子已经派人数次去那里查探过,我就是为了香芙的安全才将她带到眼前来。”
宋温惜看着他的双眸,似乎在揣摩他话中的真假。
晏望宸见她似乎不信,懒洋洋地起身,披着黑色的睡袍,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道:“你又怎知我没有给过香芙选择的机会?是她一定要来军营,难不成我要残忍地拒绝她?”
宋温惜蹙眉,香芙怎么会想要来军营?这军中的日子有什么好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香芙年纪尚轻,如今一个人孤苦无依,父亲下落不明,她又没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你让她一个人去哪?她自然是想黏在你身边的”晏望宸柔声道。
宋温惜这才有些明白了香芙的心情,是她太想当然,以为她想逃离的地方,别人也一定不喜欢。
“我知道了,那……我会照顾好香芙的。”宋温惜不再同他较劲,但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她有些尴尬地开口:“不知道……可否麻烦殿下准备避子汤。”
晏望宸一愣,看向她的腰间,才发现那只香囊已经不在了。
他瞳孔一缩,但仍旧不动声色地问:“之前不是都不喝了?”
宋温惜不想告诉他陈卿安往香囊里面放了什么,便随意编造道:“之前只是侥幸。”
晏望宸眼神暗了暗,她没有再提起香囊的事,原来她果真全忘了。忘了醉酒那日的事,也忘了她曾说过香囊中多加了什么。
那么她大概也没有发现,她的香囊早被他掉了包。
他以为她拿掉香囊,是准备拒绝陈卿安,转而接受他了。
可是……如今看来,她还是不想同自己扯上关系吗……
第141章 他为她脱胎换骨
宋温惜见晏望宸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便又催促道:“殿下给还是不给?不然我自己去找将晚公子要。”
晏望宸回过神,勾了勾嘴角,道:“晚些时候我让将晚给你送去,还有你姐姐的堕胎药。”
“那就麻烦殿下了。”宋温惜这才放心地离开。
晏望宸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暗。
出来时,宋温惜走路都有些吃力,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却恰巧在帐门口碰到了陈卿安。
宋温惜脚步一顿,蹙眉问:“陈世子,有事吗?”
陈卿安见她从晏望宸的营帐的方向走来,面色一沉,却还是放缓脸色轻笑一声,说:“宋姑娘,我今夜要出去。”
宋温惜点了点头:“我知道,陈世子千万小心。”
陈卿安见她担心自己,眼睛又笑得弯弯的:“没想到宋姑娘还是会挂心。”
“那是自然,陈世子,我们终究还是朋友。”宋温惜说道。
陈卿安眼眸低垂,声音有些失落:“可我不想只同你做朋友。”
宋温惜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陈世子,无论如何,要平安回来,今夜我等你回来再安睡。”
陈卿安闻言抬起头,眸子亮亮的:“好。”
……
是夜,陈卿安带着一小批人马出发,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盔甲,乌发黑甲,再蒙上脸,他整个人简直与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宋温惜和晏望宸等一行人站在军营的大门处送他,国渊候也露了面,他只是年过四十,双鬓便已开始发白,脸上的数道褶皱略显苍老,看上去比同龄的淄阳王要年长不少。
他拍着陈卿安的肩,不放心地念叨:“卿安,要时刻警戒。若是有什么不对,及时掉头回来!不要恋战!记住,你只需将那粮草烧了……”
“知道了爹,放心吧。”陈卿安觉得有些好笑。
他又回过头看了宋温惜一眼,才翻身上马。
“驾!”陈卿安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同他一起冲出军营。
宋温惜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心。
一旁的晏时鸢一只胳膊搭着她,调笑着问:“怎么望眼欲穿的,担心陈世子?”
晏望宸听到晏时鸢的话,侧过头瞥了一眼宋温惜,又回过头,看向陈卿安消失的方向。
宋温惜叹了口气:“自然是担心的。他一定要平安回来。”
国渊侯也察觉到了宋温惜的存在,他缓缓走过来,挂着慈祥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宋温惜一番,道:“这位,就是宋家二姑娘吧?本侯总听卿安提起你。”
宋温惜微微一愣,连忙微微颔首:“小女见过国渊侯。”
“听本侯的妹妹说,你与我家卿安十分投缘?”国渊侯叹息一声,“难怪卿安非要去求那神医,治他的咳疾。”
宋温惜一愣,问:“陈世子的咳疾治好了?”
说起来,她似乎确实很久没有见他发作了。
国渊侯却轻叹一声,道:“这小子犯起轴来要命得很……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宋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卿安见过姑娘之后,就一心想要治好咳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