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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绾问他，喜欢一个人的期限。
这种事只有她会问。
他就不会。
他很清楚，是一直，一直....
他就是能很肯定，他会一直一直喜欢唐绾。
第三百七十六章：哭哭啼啼
相反，唐绾会这么问，是她并不确定能不能喜欢上自己，更不能确定，喜欢后，能喜欢多久。
究根结底。
是她不喜欢他。
喜欢，就不会生出这样的疑虑。
喜欢就会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你对绾绾的心思，你不会有机会。”
宋钰低低的开口，眉眼在阳光下，刺眼又清晰，却看不出情绪。
宋玺未出声。
不用去看宋钰的表情，他都知道，他会有多懊悔，就像自己有多窃喜一样。
可恶自责却又窃喜着。
宋玺同样很清楚，如果当年没有宋钰和付烟那件事的发生，他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唐绾和别人成双成对无能为力的人。
一件事，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轨迹。
“早知道。”宋钰微微闭眼，唇角边全是苦笑，“我就不等绾绾85岁了，早知道，我就不去国外了，早知道...”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那么多的早知道，可是如果没有如果。
“宋玺。”宋钰捏紧了手指，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你没有资格跟我说我没有资格，你要记住，你今天拥有的，原本不该属于你，是你用了手段得到的，不够光明正大的拥有，就有失去的可能，我自知现在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但，很快就不是了，至于付烟...”
宋钰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逼我心软，逼我就范，让所有人给我压力罢了，命是她自己的，如果她自己都不爱惜，没人能替她爱惜，我不会上去，你替我告诉她，别做这些没用的事，她就是真的死在我的面前，这个婚也是一定要离的，她想要的，她本来就不配得到。”
宋钰语调温淡，又极尽冷漠的说完这番话，转身不再回别墅，大步离开了。
很快，是车子疾驰离开的声音。
宋玺在车声疾驰中，走回别墅，径直上了二楼。
她在付烟卧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宋母，眉间隐着情绪，对宋玺道，“让她清醒点。”
显然，付烟的行为，同样惹恼了宋母。
原本就对她不喜，现在更是恼火，“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
“妈。”宋玺皱眉，“你顾及点烟姐的情绪。”
站在门口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要让付烟听到的。
“我怎么没顾及她的情绪了？好说歹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她现在逼的是你哥吗，她是在逼我。”
宋母烦透了，“我出去喘口气。”
到了楼下桐姨立刻端来一杯清火茶，“夫人，你别太着急上火了。”
宋母将杯子里适温的茶水，一口饮尽，搁下后长吐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摁着眉心。
“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说，给一笔钱打发了算了，要不是突然怀了孕，我是万万不可能让她进宋家门的。”
“夫人。”
桐姨示意宋母小点声，“别让上面听到了，正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
宋母拧着眉，压低了声音，“离个婚就要死要活的，既不给自己脸面，也不给宋家脸面，她以为她这么做能要挟的了谁？”
桐姨道，“到底也是得顾及着点的，小小姐还小，这次能瞒着，保不齐下次就亲眼看到了，就怕会留下心理阴影。”
“她不就是仗着有月月，才敢这么做的，我倒是想顾及她一点，但阿钰铁了心要和她离，就是看她自杀都没反应，你说，已经到了这一步，守着这个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桐姨也跟着皱眉。
宋母道，“女人做到她这份上，也真是糟糕透了，她但凡是有脑子，就该清醒点，没感情就图钱，阿钰一心想快点离婚，不正好利益最大化，我劝她，拿够钱潇潇洒洒的活着，就知道哭，没了阿钰她活不了，呵，我可真是开了眼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对牛弹琴
“到底还是眼界小了点。”
桐姨道。
宋母呵了声，“那何止是小了一点，给她钱都不要，偏就要扎在这里面要死要活，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还指望别人把她当回事，真是可笑。”
宋母说到这儿，把杯子递给桐姨，桐姨转身再为她倒来一杯，宋母喝了一口搁下。
“还是绾绾好，让人省心，宋玺绯闻满天飞的时候，也没见闹到我跟前来，反倒我比她在意。”
“绾绾小姐自是懂事的。”
“所以你看，越是拿的起放得下，才能被男人在意着，我看宋玺现在就挺在意绾绾的。”
桐姨道，“绾绾小姐确实惹人喜爱。”
楼上，付烟的哭声隐隐传来。
宋母叹了口气，又摁了摁眉心，“真是让人头疼，这婚要离就赶紧离，我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
此刻，楼上的付烟双手捂着脸，肩膀随着哭声一颤一颤。
宋玺蹙眉站在一侧。
一直等付烟稍稍平复时，才道，“这么痛苦，分开或许也是解脱。”
“没有或许。”
付烟极端的道，“我不要解脱，我绝不离婚。”
宋玺让她认清现实，“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宋钰态度坚决，你死撑有什么用。”
“所以。”付烟抬眸猩红着眼看向宋玺，不可置信，“你也要劝我离婚？”
宋玺道，“是让你认清现实。”
“我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宋玺，你难道真不明白，你哥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离婚，他忘不掉唐绾，他想把唐绾追回来，你不是喜欢唐绾吗你就不怕她被你哥抢走？我和你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应该帮我才对。”
付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半坐起身伸手抓住宋玺的胳膊，祈求道，“宋玺，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要和你哥离婚。”
而宋玺只是看着她，看着近似癫狂的她，拒绝道，“烟姐，我帮不了你。”
“你就不担心唐绾被抢走？”
“我相信她。”
“你相信她什么，她有什么可信的，就是她在国外见了宋钰后，宋钰才突然发疯一样坚决的要和我离婚，说不定，他们早就...”
“够了！”
付烟将事情再次扯到唐绾头上，宋玺忍无可忍的打断，他沉声，强调一样的提醒她。
“我说过，你们离婚，和唐绾无关，别拉她下水。”
“你就这么向着她？”
付烟捏紧手指，“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替你挡了那一刀后，你跟我说，会一辈子把我当姐姐一样的照顾？”
“我没忘。”
救命之恩，宋玺不敢忘。
但——
黢黑的眸落在付烟脸上，宋玺第一次用这般认真的眼神和语气，将他对唐绾的感情，宣之于口。
“她是我连爸妈都不允许欺负的人，你觉得姐姐又算的了什么？”
最后那句，甚至带着某种威胁的意味。
付烟一怔，她看着宋玺，第一次这么直观的从他脸上感受到他对唐绾的爱。
“没想到，你这么爱她。”
好半晌，付烟突然扯唇，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她苦笑了一声，“对上唐绾，我永远都没有胜算，结局就像是注定了一般，一个你，一个宋钰，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将她看的比我重。”
她低垂着眉眼，包扎着手腕的那只手，突然用力的捏紧被子，她感受到伤口裂开的感觉。
生疼生疼。
她生生的忍着，又抬头，祈求的问宋玺，说，“我希望你和唐绾幸福，也希望自己可以幸福，宋玺，我祝福你们，你能帮帮我吗？”
她的点仍旧在这里。
脑子里好似除了宋钰，别无他物。
宋玺深吸了口气，明白了宋母方才的暴躁，再没有比对牛弹琴更让人心累的事了。
他忍着不耐，反问，“难道你的人生，就只一个宋钰？”
付烟低低道，“你不懂，他就是我的人生。”
宋玺，“....”
“你好好休息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会开脱
宋玺下楼时，宋母正喝第三杯茶，听到动静，看向楼梯处，看到宋玺冷着脸，烦透了的表情。
宋母一笑，问他，“还让我忍着情绪，顾及点她的心情？”
宋玺看一眼宋母，一言不发。
宋母转过头来，捧着手里去火清肺的茶水，看一眼桐姨，桐姨很快心领神会。
宋玺走到客厅，就喜提一杯去火茶。
“喝点吧，别把自己气出毛病来了。”
宋母实属夸张，但宋玺没拒绝这杯茶，坐到宋母身边，喝了一口后问她。
“月月呢？”
“你爸带着去游乐场去了，他倒是会找清闲，把这烂摊子交给我处理。”
话是这么说，但宋母心里门清，宋父是懒得搭理付烟的发疯，也不知道那次书房，宋钰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是恨不得两人快点离婚。
且不想看到付烟。
已经私底下跟她提了几次，让付烟搬出去住。
宋母是觉得，这个阶段让付烟出去住，做法太薄凉，一直没同意
今天，付烟整出割腕这事，宋母也是一丁半点都不想再看到她了，一个女人不懂事也就罢了，行事太疯狂，只会让人想要敬而远之。
宋母现在算是理解，宋钰为什么在有孩子的情况下，还五年都和付烟处不出感情来了。
要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
宋钰的脾气秉性要比宋玺好多了，好说话，心软…正常来说，就算不喜欢付烟，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和她相敬如宾，毕竟还带着几分亏欠，自己酒后乱性。
在宋母看来，两人怎么都走不到这个境地。
之前付烟说是因为唐绾。
宋母还真信了几分，只是后来又觉得不大可能，宋钰就算心里有唐绾，责任压在他头上，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当年就没有，更何况五年后，唐绾都和宋玺订婚三年的情况下。
宋母隐隐猜测，怕不是付烟一直以来介意着唐绾，捕风捉影，歇斯底里。。。长时间的发疯，才让宋钰忍无可忍了。
“回来见到你哥了没？”
宋母在宋玺上楼之前，一直在付烟卧室里，并不清楚宋钰什么时候走的，和宋玺碰没碰上。
宋玺点头道，“见了。”
“有没有聊几句？”
见宋玺‘嗯’了声，宋母道，“你哥怎么说？”
宋玺言简意骇，“他一定要离婚。”
答案不出宋母所料，但她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哥的态度竟然能坚决成这样，连付烟自杀都动摇不了半分。”
宋玺眸子微沉，“和唐绾无关。”
宋母侧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和绾绾有关了？”
听到宋母此时的称呼，宋玺松敛下来，端着手中的茶杯又喝一口，淡声道，“没误会最好。”
“一句和她无关，一句别误会，你倒是惯会为她开脱。”宋母哼一声，“我还没老糊涂，心思或许是有，但绝不可能是你哥一定要离婚的理由，他是个负责的男人，不然当年付烟怎么可能进的了咱们家的门，就是怀孕了又怎样，办法很多，是你哥觉得亏欠，跟我说要负责，我才同意他们结的婚，我就是不信绾绾，我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自己不了解？何况，绾绾一直都是个懂事的，那晚那件事出了之后，就是两只眼睛哭的肿成了核桃，也绝不联系打扰你哥一下，她是从那件事出了之后，就下定决心让自己死心的，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订婚。”
“嗯。”
相比于宋母的一大段，宋玺只回复了一个字。
宋母现在关注点不在他和唐绾身上，摁了摁眉心道，“你说一个一定要离，一个死都不离，这事要怎么弄才好。”
第三百七十九章：合作愉快
“随他们去。”
宋玺语气漠然的道。
“我倒是想随他们去了，但你说...”
宋母抬头看了眼楼上，“再来一次怎么办，要是发现的不及时岂不是...”
“夫人，您就放心吧。”桐姨道，“真要自杀就不会选在家里了，这事是做给大少爷看的。”
一语惊醒。
宋母呵了声，“我就知道。”
同时，宋玺抬眼看了眼桐姨，桐姨立马低头对宋母道，“夫人，我先忙去了。”
说完，急匆匆走了。
“这家里能有什么事让她忙的，你桐姨就是闲不住。”
宋母吐槽间，宋玺站起身，说，“我先回公司了。”
宋母‘嗯‘了声，说，“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一会儿，头都是疼的。”
宋玺走出客厅，桐姨在院子里给宋母养的花浇水，他阔步过去，叫她，“桐姨。”
桐姨抬头看他，有些紧张，她也是知道，自从当年付烟为宋玺挡了那一刀后，宋玺一直护她的紧。
自己刚才那话，怕是惹到他了，正要开口自省，宋玺先出了声。
“烟姐到底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她多些宽容和耐心。”
桐姨点头，“那是自然的。”
宋玺又说，“离不离婚，她现在都还是宋家的大少奶奶，尊重也必不可少，您说对吗？”
桐姨再点头，“自然。”
“您忙。”
一直到宋玺转身离开的整个过程里，他都没对桐姨说一句重话，但仍旧让桐姨紧张的抬手擦了擦额头。
要说，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四个人里，属宋玺变化最大，最让人有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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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付烟抬手手臂，她腕上的伤依旧很痛，她划下那一刀用了那样大的勇气。
却原来，能得到的关心，只有这些。
什么都改变不了。
宋钰不心软，宋玺不帮她，就连宋母也没被吓到。
受伤的永远都只有她。
她静静的平躺在了床上，房间里很安静，静悄悄的，不似刚才的吵闹。
她盯着天花板，专注的盯着。
质问着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她想要的爱和在意，统统得不到，她拼了命都够不到的，对于另一个女人来说，却是轻易到唾手可得。
但明明，她只比自己多了个家世。
除了这个，她哪里比自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