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是龙凤褂,这是迎亲时候需要穿的,肖加南摸着面料和设计师攀谈了很久,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
他们过来只是挑选款式,还需要设计师根据他们的要求进行修改,最后拿到工作室进行制作。
商量完后,肖加南将米蓝招了过去,将自己和设计师沟通的结果告诉她,问她还有什么要求。
米蓝摇了摇头,她这人不爱操心也不讲究,跟肖加南的性格截然相反,于是说你开心就好。
肖加南神色一滞,看了她半晌,转头跟工作人员说想休息一会儿,那些围着他们服务的人便非常有眼力劲地退出了贵宾接待室。
肖加南俯身拧开瓶矿泉水递给米蓝说:“辛苦了。”
米蓝同样给他开了一瓶说:“你也辛苦了。”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坐在了沙发上。
肖加南仰起脸喝了几口水,随后偏过脸看向她道:“累吗?”
“还好。”米蓝唇边扬起点笑,“感觉跟你结婚是件很轻松愉快的事情。”
事情都是他在做,她可不就开心轻松嘛。
肖加南听后,身体的疲劳感一下没了,凑过脸亲了下她的脸颊:“我也很愉快。”
米蓝嫌他腻歪,含笑轻推了他一下。
两个人休息了会儿,米蓝试了件酒红色的长裙,肖加南直夸有气质,说可以订婚的时候穿,这件衣服便被定了下来。
婚纱米蓝决定穿肖加南买的那件,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试了下店里面的款式。
当她头披蕾丝头纱走出试衣间时,肖加南驻足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
她本就生的清冷,眉眼好似天生带了一丝寡淡,此时穿上洁白的婚纱,宛若俯瞰众生的神女一般。
幸儿在目光对上他的那刻,她展开了甜美的笑颜,黑色的眼眸中只有他的身影,这让肖加南感到了一种踏实感。
他知道,他终于美梦成真,娶到了心中一直喜欢的姑娘。
他扬起笑容,阔步上前,由衷地说道:“很漂亮。”
“看出来了。”米蓝俏皮的笑,“刚刚你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都没眨过。”
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肖加南将手揣在裤兜里,低下头清浅的笑。
没过两秒抬眸,恰好被米蓝捕捉到,两人一对视,他再次偏过头笑。
米蓝看到他的耳尖居然泛起了红,不由地调侃道:“害羞了?”
肖加南转过头,伸手在她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故作严肃地说:“话多!”
随即转过身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看到米蓝还在看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对她晃了晃:“不看家具了?”
换下了婚纱,两人去了家具市场,今天商家好像在做活动,里面的人很多,几乎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肖加南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护着她,有次不小心被挤的唇擦到了米蓝的脸。
他神色一怔,随即笑开了,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抱歉,刚刚不小心亲到了你。”
米蓝心想小伙子还挺有礼貌的,默默伸过手拧他腰间的软肉,目光却是在看别处的。
肖加南顿时抽了口凉气,嘟囔道:“你不是说不打我了吗?”
“抱歉哈,你太欠了,实在忍不住,”米蓝诚恳地跟他道歉。
肖加南皱了皱浓眉:“你这个毛病真要改改,掐别的地方算了,腰怎么能乱掐,真要被你掐出好歹来,吃亏的还是你。”
“......”
“哎,那对情侣杯好好玩。”米蓝扯了扯肖加南的衣袖,手指着不远处货架摆放着的翠绿色马克杯。
肖加南目光顺着看了过去,推着购物车走向货架,之后随手拿起一个查看。
杯子的形状很像从中间被切开的梨子,合在一起真成了一颗梨,上面分别画着憨态可掬的眼睛和嘴巴。
造型和寓意都挺有意思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永不分离的意思?”旁边的一对小情侣也在看,其中的女生出声问道。
男生笑了声说道:“应该是吧。”
“我们买一对好不好?”女生笑意盈盈地看着男生,眼眸里都是期待。
男生犯了难,看向女生说道:“算了吧,家里的杯子很多,这杯子挺贵的。”
女生不高兴地拽了拽他的胳膊说:“才四十多,买了吧。”
“琳琳,我们还要存钱装修,还是控制一下花销吧。”男生将女孩手中的杯子放回了原位。
女生的脸上浮现了怒气,狠狠地推了他一下说:“你一天一包烟怎么不说贵?你买几千块的球鞋怎么不说贵?我只是想买个杯子而已。”
两人的动静很快吸引到了周围人的关注,男生的脸一下红了,安抚女生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女生似乎也意识到了四周的视线,擦了下发红的眼眶,低下头跟着男生离开。
等那对情侣离开,米蓝瞥了眼肖加南说道:“你烟戒了没?”
“戒了,很久没抽了。”肖加南很老实的回答,“一天一包烟太夸张了,我最多半包。”
“那男的有点抠,自己穿几千块的鞋子,却舍不得给女朋友买个几十块钱的杯子,这种人居然也有女朋友。”
米蓝端详着手中的马克杯,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有问你这个问题吗?”
肖加南:“......”
第264章 生儿子
将马克杯放回远处,米蓝往前方的沙发展示区走去,肖加南愣下问道:“不要了?”
米蓝头也不回地说:“我不喜欢分梨(离)。”
肖加南立马漾开了笑,追了上去。
两人挑中了一张浅灰色的沙发,肖加南坐在上面,试了下沙发的回弹力,像是坐在了棉花上。
“挺舒服的。”他将手放在上面按压了几下,质地非常地亲肤。
米蓝也试了试,比家里的那个要柔软,下意识看了眼价格,好家伙9999。
肖加南似乎还上瘾了,干脆斜躺下来,将头枕在米蓝的大腿上说道:“要是以后下班,能每天这样给我躺十分钟,我肯定能满血复活。”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闪动着笑意,有点孩子气。
米蓝被他逗笑了,微微低下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快起来啦,别人还要试坐。”
肖加南望着那张怎么看都看不腻的脸,忽然很想亲她,碍于在外边他只能忍住。
“喜欢这个沙发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米蓝,“要不要买下来,放在你的迷你小图书馆里?”
米蓝嫌贵,轻摇了下头说道:“我们看看别的吧,太贵了。”
“不贵啊。”肖加南坐起了身,用手机拍下了货号,“沙发多重要啊,选对了沙发,可以缓解人的疲劳。”
米蓝喜欢大方的男人,倘若这个男人过于大方,她会觉得这人有点缺心眼。
接下来凡是她多看两眼的,肖加南都会记下货号,找工作人员打印订单。
米蓝觉得他太夸张了,跟他说别买那么多东西,杨女士赠送了全屋定制,他们只需要添点自己喜欢的家具就好。
肖加南却笑着说:“娶媳妇,心里高兴,想花钱。”
米蓝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结账的时候,看到账单的她两眼差点一黑,刚成为富二代,她还没养成视金钱如粪土的习惯,尽管掏腰包的是肖加南,她还是很肉痛。
偏偏男人在付完钱后,做作地说道:“对不起老婆,我今天花太多钱了,你别生气。”
米蓝一个滚字送他。
晚上,肖加南和米蓝的家人吃饭,主要还是谈结婚的事情,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需要商量一下。
米蓝埋着头吃菜,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聊,中间她有试图参与其中,可惜没人理会她。
杨女士甚至说了她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一句话将她说沉默了。
她好歹也快三十的人,在父母的眼里却永远跟小孩一样。
想想也是,按照他们这边风俗应该是两家长辈商谈,肖加南和他继父还有母亲闹掰了,这事只能他自己来。
这次吃饭,外公也来了,还带了自己的墨宝,一纸婚书。
外婆走后,外公去了外地,找到了同样走了老伴的堂弟,两个小老头用退休金全国到处玩。
他们还开直播,教年轻人练习书法,米蓝和米天偷偷给他们打过赏。
小老头双手握拳,非常时髦地说,感谢老铁的兰博基尼,给他们乐的不行。
要不是米蓝结婚,小老头还不想回来。
杨女士的想法是,这次回来就别出去溜达了,年纪终究大了,老这么浪也不是个事。
小老头跟她吹胡子瞪眼,说她管的太多,要是有外曾孙女或者外曾孙,他保管安安心心在家养老。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米蓝。
而米蓝果断地将目光投向了肖加南。
肖加南轻咳了下嗓子,一派斯文儒雅:“关于生孩子的事情,现在讨论这个还为时过早,等成了婚再做决定。”
外公看着肖加南,发现小伙子面皮长得是真不错,人也和气,身上没有商人的那种精明,反而像个谦逊的后辈,比米国华那个傻大个不知道好多少,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吃。
思忖间,他目光带有杀气地扫向了正在吃糖醋排骨的米国华。
当初给他家干点活,这小子差点将他家的米给吃光,现在年纪一大把了还能吃两大碗饭,那么能吃呢。
对上老丈人犀利目光,米国华神情滞了一瞬,不明白他这又是怎么了。
当初妻子是下嫁,再加上后来孩子姓氏那档子事,老爷子看他一直不爽。
他扬起讨好的笑,半站起身给老丈人倒了点鲜榨果汁:“爸,喝果汁。”
还算有点眼力劲!
外公收回眼刀,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果汁。
放下后,像是唠嗑一样说道:“我先前在杭城朋友家小住过一段时间,他们家世代都是做生意的,一直都是单传。”
“轮到他儿子这辈,儿媳妇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可把我这个老友急坏了。”
“我就问他急什么,孙子孙女不都一样嘛,他跟我说,做生意的一定要有儿子,出去应酬少不了喝酒,要是女儿肯定会吃亏,所以一定要生儿子。”
“加南啊,你也是做生意的,是不是有这种说法啊?”
米蓝在心里给外公比了个大拇指。
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实则旁敲侧击。
肖加南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无非是在问他,是不是一定要生儿子。
他笑了笑说:“是有这种说法。”
余光留意到米蓝的饮料没了,他边给她倒饮料边说话:“不过,我不讲究这些,只要蓝蓝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生儿子生女儿,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一句很平常地话,却不知道在场的人都被他肉麻住了。
“姐夫,你嘴好甜奥,难怪我姐铁树开花,一回来就跟你谈起了恋爱。”米天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米蓝被他说的耳根发烫,发现这人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天天跟她说要生女儿,连做梦都是女儿,这会儿又无所谓了。
她端起饮料刚要喝,动作突然顿住,目光垂向自己地腿。
肖加南的手指正轻轻地在上面滑动,只有几秒便撤离开。
她的目光上移,看到男人的唇角微微地勾起,死小子果然在那边胡说八道了。
第265章 终于订婚了
饭后,肖加南开车带米蓝回家。
洗完澡男人穿着个大裤衩躺在床上,米蓝刚躺下,他依偎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嗅着她沐浴过后散发出来的清香。
“订完婚,我们住在一起吧。”半晌过后,他低声说道,“那边的房子先透透气,回头我找人做一下房屋检测,我们在搬过去。”
米蓝亲了亲他柔软的唇说:“好啊。”
得到了应允,肖加南脸上漾开笑,也回亲了她:“宝贝,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你知道吗?”
米蓝当然知道,现在的肖加南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晚上则是兴奋的睡不着,在她耳边一直叨叨。
别人是婚前恐惧症,他是婚前兴奋症。
她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说:“宝贝,我也很开心。”
“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为了我们将来的女儿,你该入睡了。”
肖加南低笑起来,依依不舍地再次亲亲她,转过身将床头灯熄灭了。
第二天清晨,米蓝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神色微怔后,呐呐地喊了一声:“阿姨。”
肖加南正在往桌子上摆放早餐,看到米蓝下楼说了一句:“洗手吃饭。”
南瑶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茶几上放满了礼物,儿子要结婚,她这个做妈的总归要准备些东西。
肖加南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一样,像往常那样给米蓝剥着鸡蛋,见她一动不动地杵在那边,不由地蹙眉说道:“过来吃饭。”
米蓝只好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她看了看了南瑶,又看了看肖加南,选择做只不会说话的鹌鹑。
看到儿子将剥好的鸡蛋放在米蓝的碗里,南瑶的眼眶倏地被刺痛了一下,蓦然地想起了那个男人。
自那天后,那些往昔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总是不断浮现脑海,像是梦魇般折磨着她。
年轻的时候她挑嘴,这不吃那不吃,肖宇杰怕她营养跟不上,总会强迫她吃两个鸡蛋。
那时候,她极度地厌恶这个男人,看到剥好的鸡蛋,会毫不客气地砸在地上。
为了解气,她总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扔,每每看到他痛苦发狂,她会感到一种直达胸腔的痛快。
既然不让她离开,那就彼此折磨。
这种情况在生下儿子后得到了改观,弟弟在国外出了事情,急需一笔钱。
当初将她卖掉的母亲跪在地上恳求她,希望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救救自己的亲弟弟。
那笔钱彻底买断了她和南家的一切往来,也让她跟肖宇杰过了几年风平浪静的日子。
或许她真的老了,过往淬入恨意的记忆,居然变得和善起来,不再那么面目可憎。
“我走了。”南瑶拎起了包,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倘若你不想我参加你的婚礼,我尊重你的意愿。”
“只是,我还是希望能经常过来看看你。”
“我和周常勤签了离婚协议书,往后你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大概是身为母亲的她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事情。
肖加南始终未看她,南瑶微微呼出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包,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晨光撒落,整个村庄在眼前展开,原本要驱车离开的南瑶忽然转过了头,看着这套被重新翻盖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