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忙露出这你就不懂吧的神情,笑着说道:“这就是母胎和结过婚女人之间的最大区别。”
米蓝切了一声。
许忙拿起玻璃杯,唇边即将要触碰到玻璃杯时,忽然说:“你想啊,他愣住,显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你,对于你的到来他是没有准备的,意外的。”
“隔很多年,还能一眼认出一个人,印象肯定是极为深刻的,说明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年轻时谁没干过一些啼笑皆非的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他内心放下的话,肯定会笑着跟你打个招呼,或者开个玩笑对往事一笑了之,可他偏偏选择了沉默不语,既没表现得尴尬,又没举止大方,所以我估摸着当时他的内心当时应该掀起了惊涛骇浪,完全是无措和茫然的。”
“再后来,他主动提出送我们回家,我就更加确定了,要是没意思,他那样的人会干这种事?”
听完许芒的分析,米蓝直接拍了两下手掌,敬佩的说:“你以后别叫许忙了。”
“嗯?”
“福尔摩斯芒。”
许忙闻言哈哈大笑:“是吧。”
“是。”米蓝给她砌了个高高的台阶,认真说起来许芒还是她和肖加南的媒人。
这时老板将菜端了上来,鱼已经烧熟,锅的四周贴着面饼,用酒精炉子温着,两个人还点了两盘菜和汤。
隔壁桌坐着一群男人,大概是喝高了时不时发出哄笑声,挺吵的。
米蓝夹住条鱼塞进嘴里,麻辣鲜香的滋味让她恨不得将舌头咬了。
“美女,一起喝酒啊。”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椅脚摩擦在地面发出来的声音。
米蓝和许忙同时停下动作望了过去。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酒杯,年纪不算大,应该三十来岁,个头一米七左右,挺着个大肚子,满脸的横肉,饮酒的缘故,满脸通红,说起话来有点大舌头。
米蓝的脸色微变,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语气还是客套的:“抱歉,我们不喝酒。”
男人笑了,目光扫着米蓝的姣好的脸,又顺着白皙的脖颈流连到她的锁骨,视线恨不得透过她的花衬衫看到里面。
“当交个朋友呗。”他走的更近了,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面对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许忙大怒,想开口骂娘被米蓝按住了手背,冲她摇了摇头。
桌子上其他男人也仗着酒劲附和道:“是啊,当交个朋友呗,两个人吃饭多无聊啊。”
有些人喝完酒跟畜生没什么两样,米蓝不打算跟他们硬干,也不打算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于是站起身拉起许忙的手说:“我们走吧。”
浪费了一桌子的好菜。
男人却拦住了她们,上手去拉米蓝,说:“走什么啊,留下来聊聊啊。”
许忙忍无可忍,狠狠地打开男人的手骂到:“聊你爸,再叽歪,我报警了。”
她力气很大,将男人的手背扇红了,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似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狠人,男人愣了一下,下秒反应过来,面目狰狞道:“装什么啊,告诉你劳资有的是钱,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不就是想多要钱嘛。”
许忙气的撸袖子,抹了半年才发现自己是短袖,随即放下手说:“有多少钱啊,说出来给姐听听啊,看看能不能能把我吓死。”
第198章 眼熟
知道她脾气爆,一言不合开干的那种,米蓝将她扯到身后,平静地对男人道:“这位先生,您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我会立刻报警,你可以跟警察叔叔说说你有多少钱。”
话落就要走,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句:“小丫头性子够烈,我喜欢。”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许忙无语死了,回头瞪那个男人说,“你老婆,你妈,你姐妹,你女儿知道你这副鸟样吗?”
“我妈早死了,我还没老婆,要不你做我老婆呗。”男人语气轻浮地说道。
太贱了,米蓝也忍不了了,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空的啤酒瓶就砸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要不是陈警官让我出去少惹事,我早踏马早弄你们了。”
话说的太社会,将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许芒都震惊地望向她。
陈警官?
who?
米蓝演上瘾了,继续对众人呵道:“喝点马尿真以为自己能耐了,不怕死的尽管再说一句试试看,反正在里面待过十年,姐们我有经验。”
一副生死都看淡,不服就是干的社会姐的模样。
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连最开始拦住她的男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着实没想到这女的是个狠角色,坐牢十年,搞不好是杀过人的。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板娘咚咚地跑了上来,看到地上的碎玻璃,心中咯噔下,待看到米蓝几个人的站位,立马就清楚怎么回事了。
脸上扬起惯常生意人的笑说:“瓶子碎了啊,我马上找人过来打扫。”
之后给了许忙一个眼神说:“丫头,你不是嫌上边热吗?下面现在有座位,你们要下去吃吗?”
许忙哪有什么胃口吃,这群男的实在让她生气,这家农家乐还是老板发掘的,经常带人过来聚餐,跟老板也算是老熟人,哪里会想到遇到这种事。
她没怪老板娘,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这群男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人,估计她也不想招惹麻烦。
思忖一番后,她点点头。
就在三人准备下楼时,身后响起道醇厚懒散的男声:“慢着!”
米蓝屏住了呼吸,手指不安地攥了起来,她那点机灵劲遇到狠的根本不够看。
不过这么多人在,这群人应该也不敢怎么样。
她深呼吸口气回过了头。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了起来,穿着件白色的衬衫,模样挺斯文,他淡笑着拿起杯白酒说:“抱歉,我朋友刚刚喝多了,如有什么冒犯之处,还希望二位海涵。”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倘若是开始的时候这个眼镜男说这话,米蓝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斯文败类很好地诠释了这个人。
没有多说什么,米蓝和许芒下了楼,准备结账时,老板娘却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本来就挺不好意思的让你们遇上这事。”
“这伙人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有权有势的,我一个做小买卖的不好得罪,希望你们谅解一下。”
老板娘坚持不肯要钱,米蓝和许芒只好出了门,二人商量着重新找个地方吃饭,下午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吃饭可不行。
二楼,眼镜男望着楼下缓缓驶离的奔驰,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没想到吃个饭居然会遇上米蓝,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和肖加南在一起了。
野种和劳改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慢慢垂下眼睑,森森的冷意被掩去。
车上,许芒一直在飙脏话,她脾气不好却甚少骂人,这次是真的气到极致。
“无语死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人,要是真的一对一单挑,那几个男的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对于这点她还是很确定的。
周凯说过她不发疯的时候,能一巴掌将他扇出脑震荡,发起疯来就跟野猪出栏一样,完全不给人活路。
米蓝有点心不在焉地听她吐槽,脑中回忆着眼镜男的长相,总觉得这男的的很像她以前的一个同学。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这男的小手指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状态,应该是受过很严重的伤。
而她以前的一个同学也是这样,带着副眼镜,小手指受过伤。
“刚刚那个眼镜男好像以前的一个同学。”米蓝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
“谁?”许忙被她这么一说也愣住了,不禁开始回忆,半晌后她露出错愕和恍然的表情,“我去,不会是他吧?”
忙踩下刹车,将车停在马路边,激动滴拍了下方向盘说:“肖石剑,就是他。”
语气已经非常确定。
“我敢打赌,他肯定认出我们来了。”她的神情变得气愤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恶心。”
米蓝有点懵,不是太能理解许芒的意思,既然认出她们来了,为什么还要跟别人一起调戏她们?
好歹是同学,还是说这人已经不要脸到这份上了?
许芒说:“开始的时候我们坐在那边聊天,说起肖加南,肖石剑肯定是听到了,所以才有后来的事。”
米蓝想起肖加南跟肖石剑确实不对付,但也不至于交恶到这种地步,殃及她们这两条无辜的小鱼。
“你的意思是,肖石剑是因为知道我是肖加南的女朋友,所以故意针对我?”
“绝对的,你看到他的手指头没,我听说那是肖加南给打的,当时要不是人拉着,估计小命都没了。”
“我去!”米蓝忽然觉得自己过于专注的念书不是件好事,错过了很多事情。
“肖加南为什么要打他?”她问。
肖加南不是个神经病,除了喜欢发癫,大部分时候还是很讲道理的,这么下死手,估摸着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在里面。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人说的,后来我不是成绩差调班了嘛,对这事并不了解。”
米蓝并未再说什么,晚上肖加南会来找她,到时候再问问缘由。
第199章 她好像挺过分的
下午米蓝跟随许芒和演员们去了市里,忙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家,看了眼支付宝运动数据,居然有两万多步,怪不得她的腿跟废了一样。
简单地洗漱之后,她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要等肖加南,可没过一会儿眼皮撑不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手机在响,她伸过手在黑暗中摸索过手机,喂了一声。
“我到了。”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在安静的卧室格外的清晰,“睡了吗?”
“没有。”米蓝在黑暗中坐起身,捂住脸缓了会儿睡意后,低声说,“你等一会儿,我马上下去。”
随即挂了电话,按下房间的灯,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到房门口时,她转身去了洗手间照了下镜子,脸色尚好,只是有点苍白。
这时手机发出叮咚了一声,是肖加南发过来的信息:“如果睡了,不用下来。”
米蓝轻轻笑了声,将手机合上,关上卫生间的灯下了楼。
肖加南显然是洗过澡过来的,穿着件黑色的无袖T恤,下边则是条灰色的五分短裤,头发有些湿漉漉的。
见她出了门,他的脸上漾起浅浅的笑意,阔步上前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说:“小脸皱巴巴的,不想看到我?”
米蓝又困又累,腿还酸,闭着眼睛赖在他的怀里嘟囔一句:“困。”
五天没见,肖加南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嵌入到自己骨头里。
他抬起手,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看她动了动秀挺的鼻子,眸光一动,低下了头。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久别重逢,血气方刚,情意绵绵,老房子失火......
一系列的词汇在米蓝的脑中快速闪过,怕他激动,亲几下便偏过脸不让他亲了。
肖加南不满地掰过她的脸,故意问她:“不是说要吃饭吗?”
米蓝是真的服,都几点了,村里的狗都睡了,他还想着吃饭,有这精力不如将街上的垃圾桶擦一遍。
望着那张帅帅的脸她说:“你是想要你自己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命,给个痛快话吧。”
肖加南乐了,其实他来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她,连轴转了几天,他也累。
“你不就是我的命?”他微挑起眉,深邃的眼眸满是笑意。
米蓝实属被这句话撩沉默了,阖动几下嘴唇,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最终往后退了两步蹲下。
肖加南:“......”真是猝不及防的一蹲。
默默叹口气,他也蹲下身体,仰起脸望着天上朦胧的月亮。
夜风习习,他的黑发轻轻掠动着,五官被模糊成一个温柔的轮廓。
“从这个角度看世界也挺有意思,天空更加的高远。”他安静地说着话,黑夜中他的眼睛很亮。
很多时候米蓝都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她双手捧住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笑着说:“你好幼稚奥,学我蹲着。”
肖加南唇边扬起笑,瞥她眼说:“幼稚吗?”
“嗯。”米蓝小鸡啄米般点头,“特别幼稚。”
肖加南又是笑,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说:“谁规定成年男人不可以幼稚。”
“没人规定。”米蓝脸上的笑意愈深,“一个成年男人蹲着看月亮叫幼稚,倘若他的旁边有个成年女人陪他一起蹲着,你知道这叫什么?”
肖加南配合着问道:“叫什么?”
“爱情。”米蓝冲他灿然一笑。
肖加南笑了起来,为了不让某人得意,他将脸偏了过去,可越想那句话越是觉得甜蜜,还是止不住地低笑。
气氛到了,总得做些什么。
米蓝挪动着脚往他那边去了两步,在肖加南讶然眼神里,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眉眼弯弯地说道:“我最喜欢肖总了。”
“喜欢你的头发,喜欢你的眉毛,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鼻子,喜欢你的嘴巴,通通都喜欢。”
她边说边用手描绘他的五官轮廓。
肖加南一动不动地任她的手指在的自己的脸上比划,等她的指尖放在唇上时,他握住了调侃着说:“腹肌不喜欢了?”
米蓝朝他眨了眨眼:“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将话说出来,破坏气氛。”
话落抽出手,站起身,开始跺发麻的脚。
肖加南:“......”
麻劲过去后,米蓝望向已经站起身的肖加南说道:“那个,没什么事回去睡觉吧,挺累的。”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肖加南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卸磨杀驴都没她这么狠。
将手揣进兜里,他看着米蓝,脸上依旧带着笑说:“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看到他似乎有点不高兴,米蓝走上前,双手搂过他的脖子,柔声哄他:“肖总,今天我干了好多活,真的好累,想早点睡觉,明天我们再继续甜甜的恋爱好不好?”
奇怪,怎么有种哄孩子的感觉?
对于她做兼职的事情,肖加南知道点,这几天他在外地出差,没仔细地过问,只想着她开心就好。
现在看来她似乎很累,不过几天没见,脸瘦了不少,不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问:“钱不够花吗?”
“够啊,就是有点无聊。”米蓝解释道,“等做完这个活,我就好好休息。”
肖加南没再多说什么,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了句好好休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