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弥雪原本都做好心理打算了。
没想到门口传来贺承流的声音:“你们不许进去,想上卫生间,去楼下吧。”
迟弥雪比划刀片的手愣了下,而后抿唇一笑,垂臂撑在洗手台上。
外面,一个男Alpha见贺承流颐指气使,颇有些不服,非要进来试试。贺承留一个横身,靠在门边,抱胸踩在另一侧门框上。
男Alpha气急败坏,“不让上总有个理由吧?我今天就非要进这个门撒这个尿不可了!”
说着就要闯进去。
迟弥雪手里的刀片一横,映出冷冽杀意。
他同伴倒是挺有眼力见,拉着他的手臂说,“走吧走吧!”
“凭什么走!”
“哎呀我的哥,你是不是被火烧傻了,这是贺元帅唯一的儿子!”同伴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着重强调,“就是上次把薛教授踢骨折的那个!他不让你进卫生间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可能只是心情不好看你不爽而已!懂了吗!”
“……”原本那个男Alpha一通“有眼不识泰山”,连连道歉,连滚带爬走了。
贺承流目送他们滚,回身往里看了眼。
“可以出来了。”
迟弥雪敲了敲隔间的门,“出来。”
没动静。
她拧眉,又叫了声,“出来。”
还是没动静。
修长的腿抬起,一把将门踹开。
得,打练姐晕死在里面了。
真会挑时候。
她还没用药呢!
迟弥雪扶额。
这个块头没人抬得动。
也很惹眼。
这下,得在这儿等到她醒了。
迟弥雪摸出烟,偏头点上,狠狠抽了口。
她吐着烟圈,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贺承流见人迟迟不出来,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心想,一个女Alpha ,在男Alpha卫生间里,听这情况,里面应该还有一个男Alpha在方便。女Alpha和男Alpha ,是什么关系才能让她们结伴上同一个卫生间?
她们别是在卫生间里搞那种事情? !
迟弥雪别是……
AO双收? !
……贺承流突然烦得很,刚刚被闫礼明和黎弃搞出来的失落感一扫而空,现在满心就是烦。
他拧着眉说,“还不出来,在里面生蛋吗?”
迟弥雪夹着烟的手刚举到嘴边,听见这声音,走过来把烟摁灭,转了出来。
她双手插兜,笑,“你怎么来了?”
贺承流瞥她一眼,刚要说话。
这一瞥不打紧,打紧的是迟弥雪脸上又出现那种狐狸一样的表情。
啊啊啊啊!
贺承流眼睛冒火,“能不能别这么笑!”
“怎么?”迟弥雪把脸凑得更近,“这么笑,贺少爷不喜欢?”
“??喜欢?”贺承流想起和景亚对的答案,不管当时是什么心情,这时候他还是很得意的,“我喜欢你?开什么星际玩笑?”
迟弥雪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在这里干嘛?”
贺承流亲耳听到“干嘛”这两个字从她淡漠俏丽的唇里蹦出来,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句“名人名言”——
“干有很多种含义”。
空想和真人站在他面前说,差很多。
红晕一点点爬上他耳尖,连带着脸都染上了瑰丽的颜色。
迟弥雪很快琢磨出他这反应的由来,忍不住抬手摸他脑袋,明知故笑,“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贺承流拍走她的手,斜了一眼,“你干嘛说干嘛?”
“嗯——原来是这样。”迟弥雪点点头,她俯过身来,软唇停留在他耳畔。
好一会儿她都没说话,贺承留忍不住问,“你干嘛?”
迟弥雪说,“干。”
贺承流:? ?
干什么干?
不是,所以她把他那句“干嘛”当成某种邀请,所以回答了个“干”来应承邀约?
“迟弥雪!!!!”
贺承流这回没控制音量。
他脸上快要冒火,气血上涌,根本管不了太多。
迟弥雪乐。
忍不住曲起指节,掐了掐他发烫的脸。
贺承流怒火中烧,恨不得把眼前可恶的Alpha烧成灰烬。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烦死了!
迟弥雪好烦!
他要走。
结果刚一挪脚,又有两个男Alpha星警往这边过来。迟弥雪认出他们正是把守的那两个,眉头蹙起。
病房那边的情况应该是暂时控制住了,嫌疑人走失,一般会留两个星警在原地看守,防止嫌疑人声东击西去而复返,藏匿在原来的地方躲避追踪。这两个人应该是被留下来的。
他们谈论的声音由远及近。
其中一个说,“倒霉是真倒霉,眼看就要换班了,谁想到那个海绵人生命力这么强?受了那么重的伤,说跑就跑?”
另一个附和,“唉呀,都是命,谁让我们赶上趟儿了?现在只祈求快点找到,我真的不想背处分啊!”
……
迟弥雪抬眸看了眼贺承流。
星警的话……贺承流的“纨绔”应该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里面隔间的门也被踹坏了,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想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迟弥雪打定主意,扯过贺承流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听话。”
说着就把他带到洗漱台前,“趴好。”
贺承流:“?”
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空气中陡然炸开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压迫着他释放龙井香。短短几秒钟时间,贺承留冒出汗珠,他从来没想过迟弥雪刻意控制信息素的时候,压迫感会这么强烈,像徒手把星际航母摁入黑洞,迫压所有生物臣服,让人无法呼吸。
龙井茶香蔓延开来。
像被捏着的柠檬,溢出更多。
贺承流后颈又开始发热红肿,这次比之前都更严重,他自己都觉得只要轻轻一碰,那里就会爆裂开来。
朦胧的视线里透过镜子,他看见镜子里的迟弥雪双颊嫣红,神情冷酷,充满防备。
两个Alpha皱着眉头,“哪来这么强的信息素?整得我有点难受。”
“有点不对劲,里面别是有人在……”
刚要踏进卫生间,迟弥雪一个眼刀甩过去,“谁?!”
不速之客连人都没见着,脚悬在半空,收了回去。
女Alpha。
里面又传来一声闷哼,“嗯……”
两人对视一眼,男Omega。
“下次还敢吗?嗯?说话。”女Alpha的声音传出来,伴杂着快速的柔体碰撞声,“啪|啪”声又急又脆。
两个ALpha面面相觑。
同为猛A,他们能理解这种时刻。
更何况,这信息素密度,真有点什么,恐怕他们一起上也打不过啊。
“算了,我们去楼下吧。”
“走吧。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撒个尿都能被占坑,做人真难……”
声音逐渐远去。
贺承流已经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也都湿了。
他难受得太过,非得给迟弥雪找点不痛快才好。瞥见她拍洗手池拍红了手,他先是难耐得闷哼了一声,后面松快了点才说,“对洗手池都有兴趣,叹为观止。”
迟弥雪额角暴跳。
易感期症状最明显的时刻就来了。
蓝眸深处,岩浆涌动,灼热的气息熨烫着每一寸皮肤。
她闭上眼,抬起下巴,危险的嗓音传来,像下一秒就要野马脱缰、子弹离膛。
“贺承流,你很皮。”
一句话,浇得趴着的Omega浑身战栗。
第18章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不断升高, 贺承流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
他的声音悠长,像从胸腔里传递出来的绵绵颤音,不同于他平时清润带有微怒的嗓音,此刻忍不住从唇齿间溢出来的声音,拖着绵长的余韵,像蹭着她的颈侧无理撒娇。
空气里热意滚烫。
迟弥雪看着他绯红的眼尾,好像下一刻他就能卷起舌尖,扫过她炽热的指尖,一寸一缕往掌根舔|舐。
她突然唇|舌|干|涩。
她还有别的地方想被舔舔。
就像在休息室里, 用手指搅|弄他的舌底和喉根一样,她想用别的东西如法炮制。
她看了镜子一眼。
贺承流绚烂盛放, 像暴风雨里坚韧的赤红玫瑰。琥珀色的眼眸染尽迷离,浅金色的头发已经凌乱得不像话。
真让人想草啊。
Alpha抬舌抵住发痒的齿尖,虎口不知觉地用力,掐紧那截恰到好处的腰。
易感期的Alpha力气很难节制,贺承流吃疼,软着手臂拍她, “迟弥雪,你弄疼我了。”
迟弥雪把他翻过身来, 往前压进一步,把人桎梏在洗手台的方寸之地。
“哪里弄疼了?这里……”掐着腰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皮肤。
“还是这里?”微微一动,想放进他嘴里的地方用了点力。
贺承流难受地几乎呜咽。他感觉自己的小腹像是被这道炽|热融|化——
也确实融|化了,就像靠近热源的冰淇淋,淋漓地往下滴|落,剩下空空如也的脆皮筒,拼命想往里填点什么东西才能罢休。
面对面,他背靠洗手台, 脊背向后折出一个角度,腿不自觉地动了动。
相擦而过。
他的腿被硌得生疼,她又烫又不柔软。
他想骂人。
没力气。
翻涌的情|热|席卷,丝丝入扣,他连完整的语句都无法组织出来。
他仰起下巴,鲜红欲滴的唇撞进酝酿风暴的蓝眸里。
迟弥雪有点忍不住了。
风暴降临, Omega险些被Alpha的温|度灼伤,严丝合缝的唇齿之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他攀住Alpha的肩膀,指尖交杂着丝丝缕缕的银发。
舌尖相|触的那一刹那,最后一丝清明覆灭。他的心脏随着Alpha舌尖的力量起|伏沉|沦。被闫礼明和黎弃背刺的事实在这一刻好像也不再那么重要了,被荆棘刺破的血肉慢慢愈合,连脊骨深处的孤独感都被温|热妥帖地包|裹收藏着。
他回应了迟弥雪。
迟弥雪一愣,随即风暴狂猛,向更深处攫取甘醇,用以慰藉易感期滚烫的体温。
“我说过,”她抵着贺承流汗津津的额头,“这样会让我想|草|你。”
贺承流脸红如火烧。
龙井茶香断断续续入|侵空气,他有点犹豫,发酸的脖颈一错,下巴搁到她肩窝里。
腺|体暴露在迟弥雪眼前。
红肿得不像话。
“呵。”
迟弥雪眸如沉渊,冷笑一声。
“你别后悔。”
说话之间,呼出的热气喷|薄在他脆弱的腺体上。
热意潮|湿|滚烫, Omega的腺体陡然瑟缩,连带着全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贺承流微微拱起脊背,“只、只能临时标记。”
临时标记,应该没事吧?
他想。
迟弥雪听言,眸底风暴更盛,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白皙的脸,“临时标记就想喂饱我?”
贺承流吓得抬起眸。
琥珀色晶莹得像雨后荷叶上的露珠。
“还……还不够吗?”
Alpha勾起唇角,齿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当然不够呢少爷。我要进到这里,听你求饶啊。”
贺承流后颈发麻。
他看不见她的动作,只觉得小腹被她的手掌压了压。
进到……这里吗?
不行的。
也休想听他求饶。
“你别太过分!……啊啊啊迟弥雪……嗯……”
没等他说完话,Alpha就交颈而下,尖利的齿尖在腺体上轻轻碰了碰,润暖的舌苔扫过,感受腺体的红|肿。
一道迅捷的电流蹿向四肢百骸,贺承流五指收拢,紧紧抓住Alpha的小臂。他紧张极了,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迟弥雪没放开他,修长的手指来到他胸腔的位置。
隔着T恤,修长的手指摁在他的心脏处,感受他疯狂的心脏跳动。 。
“腺体这么红,不知道这儿是什么颜色?”
贺承流前额的血管仿佛要爆裂开来,他绷紧头皮,下意识想逃离,却无法撼动Alpha分毫。
迟弥雪感受到他的推拒,冷笑着问,“不是说临时标记可以吗?”
贺承流无话可答。
他眼眶发红,睫毛上沾了晶莹的水雾,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滴。
他还没说些什么,空气里有股不属于两个人的甜腻的奶油香散开。
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紧张而卑微,“临时标记,我……我也可以。迟同学想的话,完、完全标记都行。”
是景亚。
他的出现出乎迟弥雪和贺承流的意料,说的话更是惊为天人。
刚刚来给景亚送药的管家是他妈妈身边最亲近的助理,还有一些私事要交代,所以景亚亲自送她下楼。
他回来的时候恰好遇上打练姐的病房发生暴乱,电梯控停,等他回到迟弥雪的病房,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正当他出来走廊准备联系迟弥雪的时候,忽然闻到空气里一丝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气味。
精|猛清冽,甘醇解渴。
是迟同学的信息素气味。
这两天她易感期,他贴身照顾。即使迟同学控制得很好,也难免会有信息素溢出的情况。他不会认错。
于是顺着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很快摸到源头。
听见迟同学声音的时候,他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迟同学在问别人,说“不是说临时标记可以吗”?
迟同学原来也会情动到这种地步吗?
他还以为她自制力一向很强,即使难受,也很少体现出暴躁的一面,更遑论谷欠望强烈的时候。
她说她要标记别人?
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
血液短暂凝固之后,浑身上下的谷欠念翻|涌而起。 Alpha的信息素侵略感太强,他完全无法招架,他的身体空洞极了,剩下胸腔里的心脏孤军奋战,突突狂跳,他听见自己说,完全标记也可以。
是的,这是他的心愿。
如果迟同学愿意标记他的话。
景亚埋下红扑扑的脸,偷偷抬起眼皮。
随着距离的靠近,迟同学那双隔挡在Omega双|腿|之间的修长的腿映入眼帘,然后是完美的臀形。臀上的腰身线条优雅而极品,一看就充满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