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伦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怖,因此想出了一个自己看起来绝佳的好办法:在经过关着伯麦马匹的隔间后门门口时将可以使马匹狂躁的药粉撒入门内,当饲养员将马匹牵出房间时药粉将粘在马匹的脚掌,十五分钟后马匹将会陷入躁怒。
轻则使自己这位弟弟轻松丢掉比赛,重则说不定还会摔个骨折。
麦克伦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办法。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麦克伦旁若无人地从马棚隔间一个个后门走过,在经过伯麦的马的隔间时,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的魔药粉,操纵着药粉往门缝里钻去,然而门缝像是有一层强大的护盾,药粉一触碰到就会被弹开。
这是怎么回事?麦克伦不由得有些急躁,停留时间很长的话会引起路过的人的怀疑。
就在他再一次用漂浮咒操纵着药粉往门缝聚集的时候,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朗德古拉·麦克伦。”
“你在做什么?”
麦克伦惊恐回头,瑟佛萨斯国王唯一的女儿正站在那里。
女孩神情很严肃,缓步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使得他俯下身来。
“你在做什么?”
“公主,我没有……”
“很不幸,我一五一十看到了你所有的作案过程,一直以来所听闻的传言没想到居然真正地正在朗德古拉公爵家这样一个大家族上演,我为朗德古拉公爵感到羞愧。”
女孩的声音很低,但是仍然有一两个路过的人被吸引注意,却都被公主前所未有的气场吓走。
“你呢,麦克伦?你现在是否也是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麦克伦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样一个身份,他根本一点儿都不敢反抗。他只是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妄图再辩解一下:
“公主殿下,我想你可能是看错和误会什么了,我只是看见地上恰巧有一枚戒指遗落,想仔细看看是谁的。”
“哦?是吗?”
又一个不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麦克伦回头一看,是普莱斯侯爵家的小女儿。
萨凡娜手中漂浮着一块胶盒,麦克伦知道那是相机内用以存储视频的芯片。
麦克伦的恐惧一下放大了百倍。
感觉到领口的力道松开,麦克伦转回脸,声音颤抖:
“我……”
茸德严肃的脸庞变成温柔的笑意,然而说出的话却让麦克伦一阵胆寒: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对伯麦打这种阴暗的主意,事情的情况我希望你自己去和朗德古拉公爵禀明,否则你也不希望明天全学院都在讨论朗德古拉公爵长子失德的新闻吧。”
麦克伦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低垂下头,声音怏丧:
“是,公主殿下。”
麦克伦离开了,小组赛都没有参加就走了,因此这一组的优胜者毫无疑问地落到了伯麦头上。
少年穿着黑白的马术服,将马牵回马棚,想起比赛前在马棚看到的一切,若有所思。
比赛结束后,茸德和萨凡娜一起到校外一个酒馆里等伯麦一起吃饭。
“哇茸德,你根本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帅!我当时差点都没绷住!”
两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来聊天。
“你也很帅的好吗!当时你把那个胶盒拿出来以后麦克伦脸色都白了几分!我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少女激动地讨论上午发生的事,这种类似的事情她们还从没有做过。
萨凡娜端起酒馆提供的克洛里草茶喝了一口继续说:
“没想到伯麦的长兄居然可以为了赢对自己的弟弟做这种事。”
“对呀,伯麦在家里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惨。”
说到这茸德又有点生气,伯麦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却在自己的原生家庭里屡屡受伤害。
但是今天茸德能做出那样强大的气势也是前所未有的尝试,茸德把这归结于做姐姐的责任感所逼发出的强大潜力。
突然酒馆的大门打开,已经换下马术服的伯麦从门外走进来。
茸德举起手晃了晃:“伯麦!这里这里。”
伯麦坐下以后茸德和萨凡娜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讨论刚刚的话题,他们都不想让伯麦知道这件事变得更伤心。
点完菜没一会就开始陆续上菜,冒着香甜气息的松露奶油小土豆、龙虾瑶柱炖鱼翅、珍珠鸽胸、烩时蔬陆续上齐。
三个圣托里斯高中生在热菜的蒸汽中碰杯:
“庆祝伯麦小组赛成功出线!”
伯麦在蒸汽中看着三个人装着冰块和气泡水的玻璃杯碰在一起。
胸腔内的心脏跳得热烈。
第14章 第十四章
正午的阳光透过纯白镂花窗帘洒进屋内,纳斯威尔终于有了一丝意识。
他缓缓坐起身,随着被子的滑落,敞开的衬衫在此刻终于引起了纳斯威尔的注意。
尽管昨晚自己滴酒未沾,但是此时此刻纳斯威尔也像是有了宿醉后的头痛反应,纳斯威尔干脆把最后一颗纽扣解开到漱洗室洗澡。
房间的布局他很熟悉,圣托里斯所有的学生别墅都是相同的户型,纳斯威尔一眼就认出这是茸德的房间。
温热的水流从冷灰的发梢上流下缓缓滑过蕴含着力量的肌肉和长腿,纳斯威尔终于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而随着精神状态的清醒随之而来的还有关于昨夜潮水般的记忆接踵而来。
旖旎渴望催生的巨大欲望、倾尽全力遏制的喉间喘息、迷蒙间眼前滑过的女孩洁白的颈肩、被抓住手腕后抖缩的黑色眼眸。
纳斯威尔舌尖抵上后槽牙,企图压制住牙尖想咬些什么的冲动。
但是喝完解药以后的记忆就不再清晰了,只是似乎在梦中梦见了女孩在他身边,作乱的手在腹间胡乱摸索,热情的举动让他难以抵挡。
想再想起什么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纳斯威尔盯着暖白瓷砖墙壁上的水珠缓缓收回思绪,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清洁完走出洗漱间,烘干术瞬间抹去了精壮身体上的水珠,纳斯威尔面向镜子穿上新的制服衬衫,突然被一处吸引了注意——
在他腹间的几处挠痕。
……
马术比赛期间日子清闲,茸德每天就是醒来然后和萨凡娜相约喝个早茶然后一起到圣托里斯学院马场看伯麦的比赛。
本来茸德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和纳斯威尔解释些什么,但是生活的清闲使得茸德暂时将纳斯威尔的事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由于现实中没有麦克伦的阻挠,伯麦高超的马术技术使得他不算太费力地得到了比赛的冠军。
马术比赛结束的这天,由于即将开始新的活动,茸德在学事司的骑士部决策室开了一上午的会。
部长是新上任的三年级学长,很有干劲,在讲台上讲得抑扬顿挫,听得茸德昏昏欲睡会议才终于要结束。
茸德结束后原本打算和伯麦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所以会议一结束茸德就把发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起身就准备走。
然而部长赛辛叫住了她。
“茸德,请稍等一下,主席团的约贝尔大人叮嘱我告诉你会议结束后去五楼一零一办公室等候。”
“约贝尔?”茸德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这个人名,隐约好像是一个商贾的继承人,但是与她实在没有交集。“他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赛辛思索了一会:“没有说吧,我着重记着是哪间办公室了。”
“好的,感谢传达哦。”
“没事没事,职责所在。”赛辛摆了摆手,也离开了会议室。
茸德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实在也想不到约贝尔找她会有什么事。
收拾完茸德把包暂时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到电梯前按了五楼。
五楼是主席团的专属办公区域,因此茸德一次也没来过。
由于是最顶楼,五楼的光线比二楼骑士部更加明亮,走廊之间专门隔出一个大厅,摆放着奥利维亚之神的经典雕像。
一零一办公室在走廊最尽头,茸德站在门前,抬手叩了叩门。
屋内传来一个低低嗓音:
“请进。”
茸德按下门把手,觉得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入目是一面冷灰色的墙壁,茸德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主席团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进门还有一个小小的玄关,这然会让在里面办公的人觉得私密性很好。但是作为一个来访者却觉得走入了一个别人的领地似的。
茸德继续往里面走,嵌着调色玻璃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房内的摆设颜色都很晦暗,但是天花板镶嵌着几块玻璃,天光很自然地倾泻屋内。
茸德看见房间最里侧的高大书架前坐着一个男人,正握着一支羽毛笔书写着什么。
茸德越过会客的茶几和沙发往里走,边好奇的暗自打量和惊叹装修格调的高雅,一边羡慕这宽敞私密的工作环境。因为骑士部是许多成员在一间巨大的房间里一起办公,茸德只有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桌子。
好可恶!
正胡思乱想的茸德没有注意到办公桌前的男人已经抬起头来,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茸德,”男人搁下手中的羽毛笔,眼神带了点莫测的笑意,“别来无恙啊。”
茸德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男人身上,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冷灰色的头发在透过玻璃天窗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温暖而平易近人——
但是怎么会是纳斯威尔?不是约贝尔找她有事嘛?
一瞬间,那些刻意被她丢在脑后的那个夜晚的回忆涌上心头,眼前这张蕴了些笑的俊美面庞和那晚抑制不住喘息和眼尾烧红的男人的面庞一寸寸重合,看透平易近人面庞下的假象,茸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怎么是你,主席……”
茸德自知那晚自己失误让纳斯威尔受了一整晚的苦,后来在睡梦中还说不定对他做了什么,因此此刻气势弱弱的,声音都比平日里低软了几分。
纳斯威尔看着她这一副认错的乖顺模样,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怎么?看到我让你想起些什么玩得开心时抛到脑后的东西了吗?”
“没、没有。”虽然确实是这几日玩得太开心忘记来和纳斯威尔大人解释啦,茸德讪讪笑着。
“没有吗。”纳斯威尔看着眼前女孩可爱的反应,忍住了想多逗几句的想法。
“请坐吧,今天找你来是要和你说一说关于你被分配到骑士部的事。”纳斯威尔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实木办公桌倚靠在桌前。
肩宽腿长的男人站起身来气势实在不容小觑,茸德没敢真坐下来。
“没事的,主席,我不用坐的。”
纳斯威尔也没强求,缓缓开口:
“你被分配到骑士部并非我本意,也并不是我决定的,其中原因复杂,不好解释,但是如果你有不满,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重新考虑你的分配结果,总之不会再是骑士部。”
原来纳斯威尔真的要和她谈论正事,茸德稍微放下点心来。不过在骑士部的生活也很轻松,并不是难以接受。于是她开口:
“嗷,没事的主席,我知道的,但是在骑士部的生活让我很充实,我不用换部门的。”
纳斯威尔漆黑的眸子在茸德脸上盯了两秒,看起来是真的没有不满。
纳斯威尔从倚靠的姿势站直了身子。
“现在正事谈完了。”
茸德惊喜地抬起头:“谈完了?那我走喽?”
一边问着还一边向门口走,疑惑的眼里惊喜几乎抑制不住。
落在纳斯威尔眼里就是一副迫不及待逃离的姿态。
纳斯威尔没有回答,低头挽了挽袖口,抬腿——
茸德看他跟上有点疑惑,玄关没有天窗有些昏暗,茸德不知道为什么更加加速了脚步,按下门把手,拉门——
没有拉动,门似乎被锁上了。
茸德不死心,用力又拧了几次,无一不失败。
此时此刻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背后按上门上镶嵌的玻璃,中指上的玉石戒指衬得这只手更具冷感。
茸德心底暗叫不好。
而男人低磁的嗓音似乎就贴在耳畔:
“正事谈完了,也该…谈谈正事以外的事了,不是吗?”
茸德再次尝试拉门,然而就算是门没有锁,纳斯威尔苍劲有力的大手就按在脸侧的门玻璃上。她蔫头蔫脑转回身体。
男人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因为刚刚俯下身在她耳边说话,因此此刻他的脸几乎也贴着她的脸,昏暗的玄关此时此刻显得那么狭小。
纳斯威尔身上浓重的芽草冷香瞬间充斥了她的鼻息,茸德蔫蔫地低下头,和那晚几乎同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额头,引起颤栗。
“主席大人,我那晚绝对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您自己用手接着,我原本的计划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但是茸德没敢把心里话也说出来,因为男人此刻危险的呼吸和眼神在这昏暗狭小的玄关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她怕他忍不住怒火揍她一顿。
纳斯威尔也知道那晚主要怪自己伸手去接,而茸德只是想帮助自己,但是想到后来睡梦时发生的事……
纳斯威尔是一个很贪心的人,他忍不住妄图借此谋求到女孩的什么。
“我没有怪你把酒洒在我手上……”纳斯威尔垂眸抬起女孩一只手的手腕,很轻易圈在手心,就仿佛那日她用绳索捆绑住他的手腕。“只是那晚你睡着后做了错事。”
纳斯威尔的漆黑眸光从细白的手腕转到茸德的脸上与她对视。
“我、有吗?”茸德觉得此刻自己很显然就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但是那晚睡着后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记得了,但是那天早上醒来她的睡姿确实有些不太好……
茸德有点心虚,她从来没有和父王母后以外的人一起睡过,而父王母后也从没有提过她的睡相。与此同时也可能是睡前纳斯威尔诱人的色相使得睡梦中的茸德“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所以才在梦中对纳斯威尔做了一些什么。
纳斯威尔看她这一副心虚的模样,几乎可以确定她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纳斯威尔牵着她的那只手缓缓抬向自己的腹间。
茸德看清他的动作惊恐万分,这、这是要做什么?用劲缩了缩手,然而男女的力量实在悬殊,茸德暗自用力却不能收回自己手的控制权半分。
纳斯威尔今日穿了一件深黑的衬衫,透过腰侧衬衫的褶皱和弧度几乎可以想见这是多么具有力量的腰腹。
纳斯威尔牵引着她的手撩开自己的黑色衬衫,分明的腹肌在昏暗的环境下一下晃了茸德的眼,她抬起没有被控制的手捂住眼睛,失去视觉,手底下温热的肌肉触感更加明显。
“大人、这不太好吧……”
纳斯威尔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低低笑了一声:“不想知道你那晚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