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两年中宋微溪经历过的痛苦吗?真的好难受啊。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完全失去理智的感觉。
燕谨闭着眼眉头紧皱,迷迷糊糊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再次睡去。
第二天一早,燕谨被闹铃吵醒。
今天早上有新开的战术课,这是指挥系的主课,燕谨不能不去。好在有药物的帮助,而且过了一个晚上,发情期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不像昨晚那么难受了。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燕谨来到了战术课的教室。
孟星河正在座位上看书,燕谨带着书坐到孟星河的右手边。
“你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燕谨唔了一声,趴在桌子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不多时,燕谨的右手边坐了另外一个人。
“嗯嗯哼!”孟星河杵了一下燕谨的胳膊。
“别动我。”燕谨有气无力地说:“身为一个omega,你肯定知道发情期有多难受。”
孟星河对着他咳了两声。
“咳也没用啊。难道你不记得你发情期的时候瘫在桌子上装死的样子了吗?”
“你发情期到了?”
宋微溪的声音从燕谨右边传来。
燕谨一个激灵从桌子上弹起来。
他看向右手边,宋微溪正侧着头看他。
刚刚坐到他身边的人居然是宋微溪?
“你、你怎么来了?”
“我选修了战术课啊。”宋微溪晃了晃手中的战术书,问他,“你很难受?吃药了吗?”
想起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燕谨脸色爆红。
“也、也没有那么难受啦。”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有一些正常反应而已。”
“正常反应?”宋微溪满脸疑惑,“Omega在发情期的时候也会觉得很暴躁吗?”
“怎么可能。”一旁的孟星河突然插话,“对于omega来说,发情期不能筑巢才是最难受的。”
他再次撞了一下燕谨的胳膊,满脸坏笑,“哦?燕谨?你说对不对?”
燕谨的脸已经红得能烧开水了。
他伏在桌子上,把头埋在双手间,拼命摇头。孟星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燕谨居然直接抬脚狠狠踩了一下孟星河。
“嘶……”孟星河吃痛,“不说就不说嘛。”
他抱着书委屈巴巴站起来,把座位换到燕谨身后,“好心没好报。”
上课铃响,老师来到教室开始上课。
宋微溪看着依旧把头埋起来的燕谨,有些担心。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假去一趟研究院?”
燕谨把头抬起来,脸还稍微有些红。他摇摇头,“不用,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已经好很多了。”
“那好吧。”宋微溪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啊。”
孟星河坐在燕谨后面,看着两人的互动连连摇头。
说实话,学校里的那些传言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却一直不信。
燕谨是什么人啊? Beta时期就打遍全校无敌手,拒绝了一众ABO男男女女的各种表白,无人能及的一朵高岭之花。
孟星河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燕谨有一天会有喜欢的人。
可现在,两个人就在他面前互相说悄悄话。孟星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看着宋微溪满脸娇羞,脸色爆红的人居然是燕谨。
说是燕谨被人夺舍了他都信。
这就是恋爱的力量吗?
孟星河摸出光脑悄悄给燕谨发消息。
孟星河:宋微溪才来学校多少天啊,新晋校园女神就这样被你拿下了?
燕谨看了一下光脑过后回头瞪了孟星河一眼,满脸警告。
燕谨:我还没和宋微溪在一起呢!
看看,这词语用的。
【还没】
这是不是证明目前是没有,但你却有想有的那个心啊?
燕谨啊燕谨,你完完全全沦陷了啊。
警告完孟星河,燕谨回过头,偷偷瞄了一眼宋微溪。
他对宋微溪的喜欢表现得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居然连孟星河都看出来了。
感受到燕谨的目光,宋微溪微微侧头,“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或许是宋微溪的语气过于温柔了,燕谨突然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身体又开始躁动起来。他的嗅觉和触觉开始变得灵敏,能感觉到信息素珠子散发出来的淡淡红酒味,好像那颗沾染了他体温的小珠子瞬间变得存在感十足起来。
身体又开始发痒,热流和过电的感觉沿着脊背一阵一阵滚过。
他的意识向远方飘散,眼前好像出现了研究院里宋微溪的房间,转眼间又变成了他宿舍里原本属于宋微溪的枕头和被子。
他想筑巢了。
燕谨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昨晚没有宋微溪的时候还好,可现在他知道宋微溪就在他身边,那种想被包围的渴望就越来越难以抑制。
望着用关切眼光看着自己的宋微溪,燕谨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生出来了一股勇气,大着胆子伸出右手,在课桌下轻轻勾了勾宋微溪的衣摆。
“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宋微溪问他。
“不用。”燕谨回道:“你把左手从桌子上拿下来就可以了。”
宋微溪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把左手垂到桌子下。
燕谨低头,把额头抵在桌子边缘,右手食指轻轻勾住了宋微溪的小拇指,紧接着一根一根手指插.入宋微溪的指缝中,直到两只手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他抓着宋微溪的手轻轻抬起,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侧。
宋微溪感受到一股滚烫而急促的呼吸一阵一阵吹在她手腕的皮肤上。
过了一会儿,宋微溪听到燕谨小声而隐秘地对她说:“你让我贴贴就可以了,姐姐。”
第25章
战术课作为指挥系最重要的课程之一, 上课时间是毫无疑问的长,从上午到下午,一共四节大课的时间全部被占据。
孟星河坐在燕谨身后, 一个上午被狗粮塞得满满当当,等到中午的时候已经食欲全无,连饭都不想吃。结果燕谨这个罪魁祸首还跑来想来找他一起吃饭。为了不再继续被狗粮荼毒, 孟星河当即拒绝。
好在宋微溪说她有事,要回宿舍一趟,没有跟着一起来,这才给了孟星河这条单身狗一点喘息的时间,答应了燕谨一起吃饭的邀请。
“下午我再也不要坐在你们俩身后了, 这简直是视觉和精神的双重污染。”
就这一句话,燕谨羞得连他中午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饭后,燕谨和孟星河回到指挥课的教室。等燕谨坐回原位后,孟星河一下子坐在了燕谨前面的位置。
“我要坐在你们俩前面。这样我就安全了。希望我的背后不要长眼睛,也希望下午上课的时候你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你自己说,”孟星河放好书,转过身对着燕谨指指点点,“你还说没和宋微溪在一起。你们这和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自欺欺人吗?”
燕谨的脸这一上午热度就从来没降下来过,这会儿被孟星河一说, 温度又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好在宋微溪及时回来了。
上午她还只穿着短袖,结果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孟星河正抱着椅背和燕谨聊天,看到宋微溪的时候嘴巴比脑子快,顺嘴就问了一句,“这么大热天的,你很冷?居然还专门跑回宿舍去拿外套? ”
“不是。”宋微溪把外套脱下来,折吧折吧递给身旁的燕谨, “喏,要是实在不舒服了你就披上吧,我特地穿了一路。”
潜意思就是:这件衣服上已经沾满了我的信息素,你可以抱着它筑巢。
“啊——我的眼睛!”
孟星河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上天一定要惩罚我,请体罚,而不是让我的眼睛和精神遭受这么残忍的伤害!”
大中午的从指挥院跑到机甲格斗院,这事燕谨做过一次,一路慢跑都跑了他半个小时。宋微溪特地回机甲格斗院的宿舍,来回一个小时的时间,连饭都没有吃,就是为了给他拿一件衣服?
特别是孟星河这一嚷嚷,直接把周围所有趴在座位上午休的人的视线全部给嚷过来了。
感受着周围无数道暧昧、调笑、羡慕的目光,燕谨如坐针毡。
这衣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想接,可是他害羞。
不接,可这是宋微溪大老远跑了一路特地为他带过来的。
燕谨咬咬牙,眼睛一闭,把衣服给接了过来。
接过来的一瞬间,周围传来了各种“哦~”的起哄声。燕谨简直没脸见人,赶忙把衣服团吧团吧,随便往怀里一塞,然后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趴回桌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燕谨才悄咪咪把头抬起来,观望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认真听课,没人关注他。燕谨松了口气,把放在自己膝盖上的衣服轻柔展开,抹平褶皱,悄咪咪披在了自己身上。
红酒香将他包裹起来。
宋微溪比他矮,衣服也不算大,不能完全将他包裹。燕谨有些不太满足。他再次做贼心虚般看了看四周,在发现依然没有人看他之后,他悄悄把衣服拉过头顶,把自己整个儿裹进衣服中,裹紧,然后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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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整天的战术课,燕谨是心不在焉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等下课的时候在孟星河戏谑的眼神中向他借了笔记,准备晚上回去恶补。
果然啊,但凡碰到宋微溪,他的学习效率就一降再降,几乎为零。想到这儿,他忽然又觉得宋微溪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真的很有道理。
这要是现在就在一起了,他还有心思学习吗?
很明显没有。
晚上,燕谨没课,终于有时间跟着宋微溪一起来了模拟训练室。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江豫北已经和李舟其完全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
只不过,这个好朋友似乎是江豫北单方面一厢情愿的。
比如。
江豫北:李舟其,一会儿训练完去吃夜宵吗?
李舟其:不吃。
江豫北:今天我们训练什么?要不我们一起去负重夜跑吧?
李舟其:不去。
江豫北:训练好无聊啊,我们来聊聊天吧。李舟其,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舟其:不聊。
江豫北:你整天穿黑色也太丑了,军校生也要好好打扮自己啊,我给你买了一件粉色的运动服,上面还带了小花。怎么样?漂亮吧?快换上试试!
李舟其:不穿。
江豫北被李舟其一个扫堂腿扫到地上。
江豫北躺在地上翻了个身。
江豫北:切,你真无趣。
李舟其就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无论江豫北说什么他都不接话,但好在训练的时候他还是无比配合。
这段时间在低氧加重力环境加持下,江豫北每天晚上拼命在他后面追,李舟其每天晚上拼命向前逃跑,不知不觉中,李舟其的体力上去了一大截,比他一个人在操场上孤单跑圈效果不知道好了多少。
只是,也不知道这个体力增强的效果到底是模拟训练室的环境给他的,还是江豫北的压力给他的。
但好在,不论过程怎么样,结果还是不错的。就连江豫北的格斗技术也上升了许多。
当然,还是打不过宋微溪。
今日的训练照常以宋微溪把两人一起KO作为结尾。
宋微溪问坐在一旁看笔记的燕谨,“怎么样?你觉得李舟其有问题吗?”
燕谨合上笔记,“目前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不过行为上确实有点怪。他好像很抗拒和人建立友好关系,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而且有时候很正常的动作在他身上都会透露出一种鬼鬼祟祟又心虚的感觉。”
宋微溪十分赞同地点头,“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可这又很矛盾,如果他真的是间谍的话,不应该是更加积极地融入群众吗?他这样孤僻,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
“嗯,所以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燕谨把笔记放到地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来打一场?”
宋微溪:“你身体没事了吗?”
“应该没事了吧。”燕谨摸了摸了自己后颈好好贴着信息素贴的腺体。
在披了一个下午宋微溪的衣服过后,他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腺体没再继续一突一突地跳,身体也不发烫了,应该是已经顺利渡过发情期了。
宋微溪:“那就好,来吧。”
可能是因为宋微溪已经在模拟环境下呆了很多天,但燕谨对这种环境还很陌生,所以输得也很快,才几秒钟就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燕谨躺在训练室的地上大口喘气。
宋微溪站在燕谨身边,靠着墙,低头看着燕谨,突然鼻头微动,对燕谨说道:“你没有贴信息素贴吗?”
燕谨抬头看她,“我贴了啊。”
他转过头去,露出后勃颈给宋微溪看,“喏,贴得好好的。”
确实贴得好好的,但宋微溪却总觉得她在空气中闻到了燕谨的信息素,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提拉米苏味。
“那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宋微溪直起身,弯腰朝燕谨伸手,“别在地上躺着了,已经很晚了,走吧。”
燕谨没伸手。
“等一会儿。”他微微皱眉,“我好像也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燕谨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你是不是也贴着信息素贴?”
宋微溪点头。
因为信息素不稳定的缘故,所以她不论有没有在易感期,每天都会贴着信息素贴。
燕谨手撑着地板,半坐起来,“这应该不是你的错觉。”
“这种事情我其实碰见过,就是第一次见你的那堂格斗课上,我闻到了你信息素的味道,然后分化了。但那个时候你也是好好贴着信息素贴的。”
“啊,我记得。”
为了这件事情,她还特地去问了方有有,结果被方有有逮住抽了一管信息素。
宋微溪:“这也是因为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原因吗?”
“或许是吧。”
燕谨开始微微喘气。
“你怎么了?”宋微溪发现了燕谨的不对劲。
燕谨半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摸出药瓶,吞了一颗药下去。
他难捱地闭上眼,看上去有些痛苦,“好像又开始了。”
“啊,衣服。”宋微溪把系在她腰间的外套解下来递给燕谨,“要吗?”
随着宋微溪走近的动作,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朝着燕谨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和信息素珠子,和衣服都不一样,那是鲜活的,温热的,一闻就知道是宋微溪在他身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