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姑娘别哭【完结】
时间:2024-09-11 17:13:52

  一家人。俩人怪怀鬼胎领证那天,哪里会想到竟真的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一家人呢!
  “女霸总什么样?”司明明问。
  “就你这样。”
  “就我这烦人样吗?”司明明笑着说:“女霸总都像我这样不讨喜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讨喜干什么?为什么要讨喜?你就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活着,别人的喜欢重要吗?都去!他!大!爷!的!”苏景秋一字一句,为司明明叫屈。在很久以前,他也讨厌司明明这种人,觉得很事儿逼、很装、工于心计、不简单,但当他真接触了,他才知道:司明明根本不是别人看到的那样。她很真实,优点明显、缺点明显,但只要是个人,就有优缺点。相处久了,喜欢愈发深刻了,她的缺点在他眼中都成了优点了。
  司明明见苏景秋义愤填膺起来,忙捂住他嘴:“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停止上纲上线!”
  苏景秋掌心贴在她手背上,含糊地说:“你要不要试试我的腰?”
  司明明抬起手就打他嘴巴,瞪他一眼,起身准备晚饭去了。
  两个人这下是真正意义上的每天都在一起了,那吃喝拉撒就成了大事。过日子么,鸡飞狗跳、鸡零狗碎,在别人家里是平常,在他们家里简直就是灾难。
  苏景秋有洁癖,司明明突然开始喜欢摊东西。每天阿姨走后一个小时,客厅的地面上就开始有东西。司明明把她的东西摊在地板上,盘腿坐那翻翻这个翻翻那个。苏景秋扶着腰跟在司明明屁股后头收拾,却是敢怒不敢言。
  司明明不上班后像换了个人,好像比从前爱笑了。每每苏景秋假装生气,她都会对他笑笑。一笑,酒窝就出来了,很是可爱。
  苏景秋招架不住,对她说:“别笑啊!笑什么笑!”
  与此同时,要磨合的还有吃饭。
  苏景秋会做饭,司明明不会,但会做饭的苏景秋做不了饭,那么不会做的司明明自告奋勇顶上。她问苏景秋想吃什么,苏景秋说吃条鱼吧。司明明就说好,打开手机下单了一盒半成品。收到后省去煎鱼的过程,直接烧开水,把鱼和制好的调料一起下锅。拍拍手掌:“成了!”
  苏景秋扶额:“哪怕您炒点葱姜呢!”
  “下次,下次。”
  那鱼真是不算好吃,但也能下咽,司明明这种人自有她糊弄事的方法。你跟她没法发火,因为她态度好。苏景秋一说,她就好好好,下次一定注意。下次呢,仍旧我行我素。她还很有道理,对苏景秋说:“咱家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够了,你说对吗?”
  “那我不在家呢?你吃地沟油外卖?预制菜?”
  “我刚好可以清肠。”
  “你快别气我了司明明!”
  她在家里“摆摊”他可以忍受,但吃不能将就!于是苏景秋板着一张俊脸,庞大的身躯将司明明堵在厨房里,逼她学习做简单的饭菜。他鲜少这么坚持,司明明也不反抗,做就做呗。
  她不喜欢油烟。做大油的菜,脸上感觉像糊了一层东西,很不舒服。于是找来一个塑料袋,抠出两个鼻孔、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套在头上。苏景秋要笑死了,强行给她拍了张照片,分享给两个妈妈。
  在苏景秋的坚持下,吃总算是能吃上正常点的饭菜,小日子就有了许多满足。
  吃过饭就邀请司明明陪他打游戏。
  司明明有天赋,三局吃透一个角色,转身就跟他开黑杀人。司明明悟透了,这打游戏就像团队协作:别人有事要及时支援、不团战时就扫清障碍培养能力、打团战时要有效配合,让合适的人做适合的事。总之她一边打一边教育苏景秋:你这样可有点问题啊,这时你就不要逞一时之勇了。
  苏景秋算是见识了一个连打游戏都能总结方法论的女人,忍不住对她竖拇指:你真牛,你不当明总谁当明总?
  “嘿嘿。”司明明学他嘿嘿。
  苏景秋凑到她面前,吓得她向后一躲:“你干嘛?”
  “司明明你不上班以后变可爱了。”苏景秋扯了下嘴角:“爱笑了、温柔了、可爱了。”
  “我的心情的确在变好。”司明明说:“离开那个坏磁场,我整个人都好了。”
  这是十余年来的第一次,司明明认为工作毫无价值、不愿投入一点精力,全身心地体验生活。
  体验了,才发现生活的有趣。
  原来没有秩序地摆放东西有趣、在厨房里满头大汗也有趣(如果没有油烟就好了)、打游戏有趣、跟苏景秋斗智斗勇有趣,甚至妈妈们的唠叨也有趣。这样有趣的生活卸掉了司明明一身铠甲。
  是的,她不需要铠甲了。工作时需要,但回到生活里,真的不需要了。
  她自在起来。有时她摆弄自己的小东西,会不由哼起歌。苏景秋听不出什么调子,就在一边听歌识曲。厉害了,司明明哼的歌,算法都识别不出来。
  他们就这样平淡相处,也是有滋有味。
  苏景秋腰好一点的时候,就回到餐厅上班。他在餐厅里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专座,就是从前司明明坐的那个。因为不能久站,忙一会儿就坐过去,打开电脑。对,苏景秋给自己备了一个电脑,变成了他不理解的在咖啡厅开电脑工作的那种人。他也工作起来。
  他的酒企步入正轨,第一款酒马上就要问世了。那是一款很美味的气泡酒,他自己对此赞不绝口。他打开电脑要做什么呢?很多工作,合作流程、渠道分配、定价,好歹学商业出身,过去十多年没动的脑子,这一朝起都动上了。当然,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弱,加上司明明那就是强中强。司明明在大公司里浸润着,对这些东西非常熟悉,之前总能一眼就发现问题。
  当苏景秋认真起来,坐在那个位置上,初冬的阳光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凶了。他认真地看资料、开会,这样的神态把涛涛看呆了。在他休息的时候,涛涛跑到他面前,忍不住夸赞:“老大,你看我给你拍的工作照片!我要打印出来当咱们店的宣传照!”
  苏景秋一看,嘿,我可真帅,忙让涛涛发给他。而他转身就发给司明明:“老婆,你快看,你老公好帅。”
  司明明仍旧不习惯叫他老公,但照片又属实好看,不分享说不过去,转手发到了好朋友的小群里。
  这时候陆曼曼就不服输了。她终于成功给小男友上了一课后,转身喜欢上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这也算开了陆曼曼交友的先河,男人不婚、多金、自由,陆曼曼也不婚、多金、自由,寻常的烦恼困不住他们。当他们见面,那就是一场纯粹的互相欣赏。此刻,陆曼曼也甩出男人在雪山脚下喝茶的照片,墨镜遮住了眼睛,但真是好看啊。
  张乐乐也不服气。她的“单身奶爸”男友也经过验证,很合她心意。平常低调,今天气氛烘托到位,就将二人的合照发出来,并配文:我好喜欢他。
  苏景秋的照片引起了连锁反应,倒不如说是大家经历了长时间的不顺利,一瞬间找到了出口。小日子呀,这样一看都挺好。
  也很甜蜜。
  除了腰。
  苏景秋一直在惦记他的腰。
  当他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前后左右给医生扭、站起来坐下去展示,甚至想来个后空翻,以证明自己完全恢复了。医生呢,认真查看片子、检查他的腰,最后说:“虽然痊愈了,还是要注意。”
  苏景秋扭头对司明明说:“听见了吗?我好了!”那神态很骄傲也很挑衅。
  司明明扭过脸去,红着脸说一句:“有病!”
第91章 一个故事(十九)
  生活中有很多离奇的事, 是精彩到可以写成剧本的。
  比如当苏景秋和司明明走出医院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过来捏了一把司明明屁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耍流氓。司明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她身上是贴着“我很好欺负”的标签吗?
  司明明先是停下脚步、愣了一瞬, 苏景秋的“怎么了”还没问完, 她就已经转过身快跑几步一把揪住了一个人的衣领子。
  “你耍流氓是吧!”司明明的手一用力,那男的脖子后仰, 被她差点拉倒,人向后踉跄了一步。而她的手腕,不知哪里不对, 疼了一下。但被她忽略了,注意力都在男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面貌苍老的男人,穿着倒是干净,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佛珠。在司明明拉着他的时候奋力挣扎:“你疯了!你疯了!”他喊:“你污蔑人!”
  苏景秋反应过来,火气腾一下窜到头顶,不容他大脑反应, 身体已经先一步冲上前去, 欲将司明明跟男人分开,由他来收拾他, 以免司明明吃亏。哪知他的老婆天生神力, 一把推开他:“给我报警!”
  司明明什么都不做, 只是揪着男人衣领, 对他说:“你别想跑!”
  男人抬手要打他,苏景秋腾出一只手推了他胸口一把将他怼到树上, 另一只手拿着电话报警。
  动静很大,惹来人围观。男人趁机喊:“你们欺负人欺负人!”
  “闭嘴!”
  警察来得快, 问清情况就去调监控,无常不巧, 监控坏了,没有证据。司明明吃了哑巴亏,心里恼火,一直到进家门都不痛快。
  她现在可是不会藏着情绪了,她不痛快,就朝苏景秋发邪火。
  “你关门的声音怎么那么大!门跟你有仇啊?”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关灯呢?浪费电!”
  “我手疼你都不问一下!”
  司明明手真的有点疼,她估摸着是第一把抓男人衣领的时候劲儿没用对,伤了一下。苏景秋对她的发泄一直没往心里去,听到她说手疼赶忙上前拉过她的手。
  可怜的司明明,手腕看着有点肿。
  他其实从事发的时候起就想训司明明一顿,她过于鲁莽了。她体力肯定不如那男人,万一男人是个不要命的,再给她两下。但他又觉得司明明没做错,所以就一直在生闷气。
  这会儿看着她小手腕肿了,真心疼了。一心疼,就更气了。给她揉手腕的时候将那男的里里外外骂了一遍,类似于“臭傻逼”、“阳痿男”、“垃圾狗”,他就该直接揍他一顿,这下好了,受了个窝囊气!骂完那男的再说司明明:“我问你,你是不是傻?”
  “你以为你自己多厉害呢!还上前跟人干仗!你打得过吗?”
  “你不要以为你之前碰到过怂的,就以为谁都那么怂!你那是小概率事件你懂吗?”
  “以后我不在你少逞能!”
  “你说谁逞能?”司明明将手抽回去,更生气了:“你要我忍气吞声,助长这种人的气焰吗?他今天干捏我屁股,明天就敢强奸别人!不抓住他在警察那留备案,以后更难办!”
  “我是在说你鲁莽。”苏景秋手一比:“那男的比你高那么多!胖那么多!就你那体格是人家对手吗?”
  “不是又能怎么样!”
  “不是你就吃亏!”
  “我愿意!”
  司明明发现一个问题,原来吵架只吵情绪是这么爽的事。讲什么道理、逻辑,解决什么问题?先解决情绪问题吧!
  她站起身,叉起了腰,铮铮地看着苏景秋。
  “你油盐不进!”苏景秋被她气到失语:“………你好赖不知!”
  “我!愿!意!”司明明仰起脖子,用鼻孔朝着苏景秋。
  苏景秋被她气笑了,一直点头:好、好、好,司明明你厉害。你开始往泼妇进阶了。我吵不过你我还躲不起啦!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今天的行为鲁莽不鲁莽!以后你真挨揍了你最好给我忍着别哭!
  抬腿走了。
  出了家门越想越生气。那傻逼男的敢捏司明明屁股!那熟练的程序显然是惯犯了!他还跟顾峻川抱怨呢:“我腰好了本来挺高兴,结果一出医院就碰到这种事。我的高兴持续不超过20分钟。这一天,倒霉催的!”
  顾峻川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我也是没见过谁像你一样,连续倒霉一两年。问题是你倒霉归倒霉,跟司明明吵架干什么?司明明就算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但出发点没问题啊!你怎么好心办坏事了呢?”
  “她也太不讲理了。”苏景秋说:“原来气我的时候面无表情不动声色,让我吃哑巴亏;现在好了,叉腰仰脖,还我愿意,让我气得明明白白!”
  顾峻川觉得他过于夸张了。他才不信司明明是这种人呢,还叉腰仰脖胡搅蛮缠。
  “你不要添油加醋,司明明根本不会这样。”
  “……这下好了,苏景秋有苦难言,委屈至极。挂断电话就找聂如霜告状,把这事原原本本说了,最后说:“妈,司明明这么做不行,真碰到个横的,吃亏的肯定是她!”
  “好好好,妈说她。”
  “也就您能管住她了,我一说她她就跟我横!”
  苏景秋告完状心里舒服多了,在外面晃到晚上才回家。到家发现司明明气还没消呢,依稀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他敲了很久门里面都没动静,觉得不对劲,开锁一看:司明明离家出走了!
  学会离家出走了!
  苏景秋给她打电话,她倒是接了,态度也极好:“我在曼曼这里,你要一起来吗?”
  那头有人说“姐姐,喝啊”,苏景秋听得清清楚楚。这还了得!他想着要给司明明点颜色看看,到地方才发现,哪里有男人!三个好姐妹坐在室外喝小酒。初冬夜晚,裹着大衣,冻得抖腿。
  司明明素来怕冷,大衣长度盖到脚脖子,还系着围脖,说要等星星。
  苏景秋抬头一看,这种鬼天气哪会有星星?但她们邀请他:“一起等。星星会来的。”
  “来个屁。”他小声嘀咕一句,但还是坐下了,舍命陪君子吧!
  她们三人聊的东西苏景秋也不感兴趣,主要因为她们一直在骂男人。什么现在这个社会正常的男人就很稀缺,已经不求太好了。什么千万别看男人手机,笑着进去哭着出来。什么男的都很会演,明明没感情,能把自己演成情圣。
  …
  苏景秋可太委屈了,想为同胞辩解几句,刚要开口,就听她们问他:“你是男的,你说对不对?”
  苏景秋说对,好像连自己都被骂了;说不对,有些的确是客观事实。只能假装听不见。
  陆曼曼却不放过他,推了他一把:“诶!问你话呢!你说对不对?”
  “你问你老男朋友去!”苏景秋说:“你老男朋友见多识广,样本多,答案比我有权威。”
  “我老男朋友不是那种人。”陆曼曼故意气苏景秋。
  “难道我是吗?”苏景秋反问。
  “那谁知道呢!”
  苏景秋就知道不能跟这几个女的在一起,司明明的朋友哪有正常人!就连那个张乐乐现在都学坏了,在一边起哄。
  熬到后半夜,有了几颗挺寒碜的星星,也算看过了,就拉着司明明回家。司明明以为苏景秋要验证他的腰又成了“王中王”,谁知他一副正派的样子,让司明明洗洗早点睡养生觉,不要熬夜了。
  司明明以为自己听错了,指指自己再指指苏景秋,后者却头一扭:哼!不稀罕!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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