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老板,不能一起战斗啦。”
“我眼中没有对不起,只有生意。”
“那么祝老板生意兴隆。”
司明明挂断电话后看到苏景秋震惊地看着她,于是她歪着头:“怎么了?没想到我会拒绝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可真有魄力。”苏景秋伸出三根手指:“拒绝三百多年薪,就像拒绝一个小笼包、一碗卤煮。”
司明明歪着头思考他的话,这比方,挑不出毛病来。
苏景秋有时就在想,司明明遇到事情不会像别人那样兴奋激动、不会满世界宣扬,她不会刻意彰显自己的厉害,也不会刻意贬低他人的不足。在他看来,她明明完成了一件别人很难做的事,她却一直在忽略自己对这件事的影响:说她的老板有商业头脑和前瞻性,所以才认同她的提案。她真的不过是做了一次普通的提案而已。
“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除夕的前一天,我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司明明在苏景秋面前摊开她的手心,那上面有汗水的痕迹。她不是不紧张、不是不期待,她只是比别人看起来更平静一点而已。外放的情感是情感,收敛的情感也是情感。
她终于绽放了一个笑容,小酒窝在冬日里暖洋洋的。
“恭喜你,司明明女士。”苏景秋说。
“也恭喜你,熬过了这一年。”
“真惨,咱俩真惨。”
“这不得喝点吗?”
“喝点吧。”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两口子决定喝点。喝什么呢?苏景秋神秘兮兮地说:“喝世界上最好喝的酒!”
“什么?你那一百万一瓶的还是两百万一瓶的?”
“在我看来,可是比那个好喝多了。”
苏景秋喜欢翘尾巴,对自己的选择无比自信。他觉得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永远是拿得出手的,他总是这样的自信。他又很热情,让热情的他将这个秘密藏了这么久没向司明明显摆,可真是难为了他。
“究竟是什么酒?”司明明刨根问底,而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你自己研制的酒!提前出来了!”她的语调不受控制地上扬,声音也满是雀跃,她压根就没发现,自己竟然比苏景秋还要兴奋、快乐。
苏景秋看她的样子,很多感动。凑到她面前,吧唧亲了一口她脑门:“我就知道我老婆最聪明!”
“那还不快回家?”
“走着!”
回家这两个字如今说出来那么顺口,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以至于第一天领证、第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料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真的能这样自然地说出“我们回家”。
这一天路上没有什么车,这座城变成了半个空城,他们的车在环路上行驶,霓虹之城尽收眼底。
走在环路上,最有趣的就是要看好路标。尽管导航一再提醒你该从哪个路口出去,但总有人会在恍惚之中错过。错过了也没关系,回家的路有很多条,有些绕远一点、不是最优线路,但最后总归是能够到家的。这才是一段旅程的神奇之处,不是吗?
他们的确错过了一个路口,但都没有气馁。苏景秋反倒高兴:“反正是跟你在一起,在家里还是在车上,都没有分别。”
“以迷路结束这一天,也很好。”司明明说了句有哲理的话:“反正人这一生总是在迷路。”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苏景秋终于把自己的酒端到了司明明面前。真正爱酒、懂酒之人设计的酒,连饮用说明书都有厚厚几十页。他生怕别人不会喝,写上了这款酒的十种调法。用他的话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调酒师。只要愿意尝试,总能调出自己中意的酒。
他迷茫了近两年,几次动摇念头卖掉酒吧,但他舍不得那个生意、舍不得他的酒。现在他不迷茫了,他拥有的婚姻是他从前不敢想的:他们为彼此托底、成为远航的帆。
他们一直在路上,倘若他们愿意,就停下来。
苏景秋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说:“等我身价百……
司明明用顾峻川他们彼此嘲讽的话打断他:“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景秋的万丈豪情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司明明:“……
“等我身价百亿。”司明明端起架子:“你就不用工作了。我养你。”
“那你快点,我只想靠富婆。”
“那么现在,请给将来的富婆来杯酒吧。”
让我们今夜一醉方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