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觉醒的时候，张晴在睡梦中捕捉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剧情碎片。比起那个扭曲不合理的世界，正常人的柳泽清拼尽全力跌跌撞撞的活着。
对比耀眼的顾莫里，柳泽清很普通，他发出的光非常的微弱，宛如摇曳的烛火随时会被熄灭。诸多苦难加注在身上，依然保持着自我。
对抗整个世界真的很难，很累，精神随时在崩塌的边缘。
每次遇到困境时，张晴就闭着眼，虚空的描绘着柳泽清的眉眼。
天知道当世界破碎，张晴睁开眼就看到柳泽清表情生动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有多么的欣喜，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把他给揉碎了。
张晴的表情平静，眼神癫狂又虔诚，像是信仰正在崩塌的狂教徒。
明明张晴在失控的边缘，檀香熏得身体燥热。但柳泽清只是紧张，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莫名到可笑的信任感，他此时并不恐慌。
张晴抱的很用力，柳泽清肋骨都隐隐的在作痛，却诡异的有种张晴已经小心翼翼收敛着力气的错觉。
柳泽清侧过头，抱着张晴的脑袋靠近后颈的腺体，“咬吧。”
齿尖刺入腺体，咬的很温柔，并没有感觉到痛感。禁锢着他的力道松了些，张晴埋在他的颈窝里面笑。
张晴发癫的时候才是正常的，刚才那样平静才让人一阵阵的心惊。
柳泽清推开张晴，这下子只是轻轻的一推，张晴就滚开了。她还在哈哈笑，捂着肚子抽搐，本来就小的地方越发的拥挤了。
这让人恼火的笑真是不爽，“要笑出去笑。”
笑声戛然而止。
张晴直起身盘腿而坐，抱着柳泽清坐在怀里，下巴贴在他颈窝里，嗅着淡淡的草莓清香。
“小没良心的，我可是献祭了整个世界才见到你。”
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晴笑嘻嘻的，语气却很认真的道，“小草莓要是讨厌我了，我会忍不住想要毁灭世界的。”
窗外突然一声巨大的惊雷炸响照亮室内，吓的柳泽清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又被红茶香给安抚下来。
张晴又闷头笑。
“笑什么啊！”天天笑。
张晴收敛了笑声，转移话题道问道，“要我帮你补课吗？”
距离考试时间只剩一多月了，柳泽清没有丝毫犹豫，“要！”都被占好多便宜了，不占回来太亏了。
室内茶香混着果香，又弥漫着丝丝的凝神静气的檀香。
柳泽清觉得今天的学习很顺利，知识很丝滑的入脑。原本很难的题在清润的讲解声下也没那么烧脑了。
“张晴，这题我不会。”柳泽清遇到难题问道。
半晌没得到回应。
柳泽清回头一看，张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一米九五蜷缩成团，某名有种被虐待的委屈感。
“喂。”
戳了戳没醒。
柳泽清在脑子里幻想着把混蛋团吧团吧丢出去，奈何猪一样死沉死沉的，他又搬不动。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柳泽清胡乱的扯开被子把张晴整个蒙头盖上，小声的嘟囔了句，“闷死你得了。”
柳泽清空过不会的题，继续做下面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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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生物钟准时把柳泽清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美颜。
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要快，在意识到是张晴的时候拳头已经挥出去了。
手腕被张晴握住。
她睁开眼，泄露出的冷意让柳泽清还迷糊的精神瞬间就冻醒了。柳泽清眨了下眼，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放着带着满足感的暖意。
“哈——”张晴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把小草莓搂在怀里，脑袋在他的颈窝里面蹭啊蹭。
整一个粘人的猫猫。
柳泽清用手推着张晴的脸，嫌弃的道，“不准咬我，你还没刷牙。”
“呵呵。”张晴又开始神经兮兮的笑。
又在发神经。
柳泽清不搭理她。起身掀开被子才发现两人脱得光溜溜的，脸皮发热耳朵都红了，恼羞的一巴掌拍过去，“张晴你个混蛋！”
张晴捂着脸笑，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都怪小草莓做晚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我习惯裸睡嘛，抱着不舒服就好心的帮你把衣服给脱了。”
柳泽清又钻进被窝里面，眼睛瞪得圆圆的。伸腿去踹张晴，“你出去。”碰到了隐秘半苏醒的东西，愣了下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碰到哪里了，忙拉高被子把整张脸都盖住装鸵鸟。
“嘶——”张晴痛的倒抽了口冷气。作为精神上的女人，第一次承受这种痛苦，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张晴把手伸进被窝里面，在小草莓软面团一样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下。
“张晴！”柳泽清把被子拉下来露出脸怒视，使劲的拽住被子的边角把自己整个都裹起来。
然后又钻进了被窝里。
“混蛋！”
眼睛脏了。
张晴低低的笑，捡起衣服一件件的穿好。柳泽清听到皮带扣子金属的碰撞声才悄咪咪的探出头，睁开一条眼缝确认张晴穿好了才睁开眼。
见张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柳泽清伸出手把叠的整齐放在旁边的衣服拖进被窝里面，一一穿好。
爬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来一拳锤过去，“混蛋受死吧！”
张晴侧脸躲过，一个扫堂腿把柳泽清撂倒，屈膝抬腿把小草莓摁趴在腿上，抬手在屁股上拍了下。
反派一样的桀桀笑，“哼哼，想要打败我，你还早一百年呢。”
柳泽清抓着张晴扶着他上半身的胳膊啊呜就是一口，下了死口。就莫名的笃定，张晴不会对他怎么样。
“嘶——”张晴吃痛，把拇指卡在柳泽清的裤腰上威胁，“撒口，不然就脱裤子睡了你。”
已经咬了报仇了…还是好气啊！
柳泽清撒开嘴，爬起来抬腿就踢向张晴的小腿，然后眼眶憋出生理性的水汽来。
没穿鞋。
张晴的骨头比他的脚趾硬，发力不对还抽筋了。
“啧啧。”张晴嘲笑了声，一屁股坐下来，抓着小草莓的脚给他揉按着把轴错过去的筋给拔回来。
柳泽清气啊。
感觉脚不抽筋了，该死的胜负欲被激起来，头脑发热不死心的直接朝着张晴腿中间用力踩去。
“真是惯的你。”张晴把柳泽清重新压制摁趴在床上，裤子拉下到膝弯的位置，手掌贴了上去。
柳泽清瞬间不敢动了。
“是我错了，小草莓就不要生气了嘛。”张晴笑嘻嘻的道歉，又给小草莓穿好裤子，把柳泽清埋在枕头里面的脸给转过来，“哭了？”
“才没哭！”柳泽清杏眼怒瞪了张晴一眼，神色已经平静下来了。
真是气昏了头。
“你易感期怎么还没过去？”生物课上讲的Alpha的易感期一年两到三次，一次一周的样子。
张晴这样的明显不正常。
“易感期除了周期性，受到情绪的刺激也会激发。”张晴单手拖着下巴分析道，“反正死不了。”她笑意盈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相反，很快乐。
疯子张开胳膊又要抱过来，柳泽清跳下床，汲着拖鞋跑开。
他去拿水杯的时候，就发现牙刷有两个，“混蛋！”拿起来就丢向张晴，她伸手接住，“真贴心。”然后又莫名笑。
“哼。”笑抽过去最好。
柳泽清拿着水杯和牙膏去外面的水房，地下室的租金那么便宜是房间没有卫浴，统一在外面的水房洗漱。
张晴跟在后面。
他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别的也要赶早八的租客在，见到柳泽清身后的张晴，默默的从中间移到墙边。
往日他可不是这个态度，来迟了也要挤开你霸道的站在中间。
洗漱完。
柳泽清骑着电动车要出门的时候张晴也坐了上来。咖啡店和医院在同一个方向，也就没有赶她下去。
到了咖啡店，张晴还跟在他屁股后面，柳泽清疑惑，“你不去上班？”
张晴微微弓着腰，满身的痞气街头混子的模样。
笑嘻嘻反问，“在医院任职的是梅林医生，跟我张晴有什么关系。”
第16章
警察介入，真的梅林医生也该回去上班了，冒牌货的张晴功成身退。
虽然文雅开出不菲的年薪诚心邀请了张晴留下。但上班什么的是不可能上班的，熬夜加班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虽然张晴拒绝了，但文雅出手也很大气。
除了张晴上了一个月班的基础工资外，期间所有的手术都走正规合法的专家会诊流程算她飞刀的酬劳。再加上警方那边结算的奖金，够张晴当一段时间无忧无虑自由快乐的街溜子了。
进了店里。
店员的视线都好奇且八卦的看向柳泽清身后跟着的张晴。
张晴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浅铂金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浑身气息随性慵懒。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初升朝阳，随着她的步伐照亮了室内。
但这束光，始终追随着柳泽清。
眼里的喜欢溢满都掩盖不住，这位肯定是柳泽清的crush了。点单台的服务生笑容亲切，带着点亲昵的调侃笑意看柳泽清，“还是老样子吗？”
加双倍奶，三分糖。
张晴看都没有看菜单，目光只专注的注视着柳泽清，“嗯。”
周围投射过来的灼热视线让柳泽清有些不自在，刚才在门口还是一副混子模样，进来就装的人模人样的。
柳泽清拉着张晴的袖子让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杏眼含着不明所以的疑惑警告道，“你别给我裹乱。”还张嘴呲了下牙威胁，“不然咬死你。”
张晴舔了舔腺齿。
半眯着眼，视线带着掠夺的侵略性上下扫视着柳泽清，似乎在寻找下口的地方。虚张声势的食草兔子面对真正的肉食猎食者，立马高低立判。
柳泽清牙痒痒的。
张晴的目光突然又变的温润，含着淡淡的宠溺。她冲过来送咖啡的店员微颔首，等对方离开了优雅绅士的皮立马被撕下。
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柳泽清在心里吐槽，想把咖啡泼她脸上，当然也只是颅内想想。
张晴唇边漾起抹欠兮兮的笑，捏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冷白皮衬的那白甜瓷都暗淡了。她目光灼灼的追着柳泽清，唇贴在杯壁上亲吻一样的轻轻的抿了口，复又舔了舔唇。
有种隔空被吻了下的错觉。
混蛋！
柳泽清脸有些发热，受不住暧昧的凝视跑掉了，离去的脚步就略显仓皇。到了前台等单，又被围住问话。
“她就是你crush吧。”负责收银的小姐姐眼里闪烁着磕cp的迷之笑容，之前大伙八卦都猜的是冷酷一些的男A，没想到竟然是又飒又温柔的姐姐，“她是混血吗？”
柳泽清看了眼张晴，之前她是黑发的时候不明显。现在染成铂金色，鼻梁高挺，眼眶深邃，瞳色是比亚洲普遍的黑棕色要浅淡点的琥珀色，混血感就比较浓了。
柳泽清不知道。
张晴有太多面了，他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真实的。
明摆着能看出来的特征，收银小姐姐就随口问问也没执着这个问题。
“她多大啊。”看脸很年轻，但真实年龄猜不出来。
这个张晴倒是说过，“28。”比他还小一岁。
“哦，年下~”
“好萌。”
柳泽清抿了抿唇，张晴装猫猫撒娇是挺可爱的，骗他开门后就露出獠牙。
有人搭话道，“明山益康昨天晚上有几个医生被带走了，听我朋友说之前外派出去的医生也被抓了两个。”眼神都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在医院有人脉’的柳泽清，刺探的问道，“柳泽清，你知道那些医生犯了什么事吗？”
柳泽清想起来，在路上张晴笑嘻嘻的，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以后可以安心的去医院薅羊毛了。温柔暧昧的贴着耳畔私语，有那么一瞬间柳泽清心里冒出个自恋的念头，张晴冒险给警察做内应是为了他。
被迎面带着寒气的冷风一吹，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吹散了。
“她没跟我说。”警方还没有正式的通告，柳泽清知道的也不多，不想乱说给张晴惹麻烦。
“丑闻啊，可能是内部下了封口令不让说。”气氛静了下，收银小姐姐主动给柳泽清解围道，“反正过几天网上就会曝光啦。”
“有客人来了。”
有顾客来前台点单，八卦小组散了各自忙各自的。
很多早八人可能不吃早饭，却会点一杯咖啡续命。柳泽清等了会就有附近写字楼办公室集体的订单，提着打包好的咖啡想要悄咪咪走。
“柳泽清。”
偷溜失败，还是被混蛋发现了。
张晴单手摁着柳泽清的肩膀控制住他，脸上带着看似亲切实则疏离的微笑在收银台结账。
刘泽清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炮弹一样的冲进来，速度太快没有刹住脚撞在给客人送咖啡的服务生腿上。
两人摔成一团，天冷客人点的是热咖啡，烫的小孩哇哇大哭。
“宝宝。”落后几步的家长冲过来推服务生，“你没长眼睛啊。”伸手又扯着对方的胳膊道，“跟我去医院，你要赔医药费。”
柳泽清有些心有余悸。
刚才要不是张晴摁着他的肩膀阻拦了会现在跟那个小孩子撞上的就是他了，店里的咖啡没有塑封，要是摔撒了这位熊家长大概率不会赔偿，还会被讹诈一笔医药费。
出去后张晴撕下伪装浑身又是一股很欠的痞气，半弯腰和刘泽清保持对视，“救了你一命，小草莓要怎么感谢我，嗯~”
确实算救了他一命，柳泽清不得不承认。要是今天被讹上的是他，目前勉强维持的经济体系就会崩溃，下个月房租就会交不起。
员工半价的咖啡还是能请得起一杯的，柳泽清刚想要开口，张晴就侧过脸伸出食指点着自己的脸蛋，笑的贱兮兮的。
“啾一下~”
混蛋！
柳泽清心底刚浮现的那点感激感立马就没了，把挡在车前面的张晴扒拉开，骑上电车就要走。
张晴跨坐上去，“真是无情的小草莓。”
“下去。”柳泽清伸手去推张晴，但他要把着车头手上没多少的劲。
“要超时了~”张晴只是轻笑着提醒，自觉的带上头盔。她晃了晃脑袋，头盔上的耳朵装饰也跟着摇摆。
只要张晴把嘴巴闭上不开口说话，是挺萌的。
知道赶不走她，柳泽清就当混蛋不存在。到了写字楼下，也不管张晴自顾自的背着箱子上了楼。
柳泽清出来的时候发现楼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个女Beta警察正满脸崇敬之色的跟张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