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知道是不是被武朝颜唬到了,直到下课，武文昊都没再搞什么幺蛾子。尽职尽责的做了一下午杜教官，好容易将所有的学生送走,杜重松了一口气,扭头便看到杜泽川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
别说,还挺吓人的。
杜家兄弟的关系很好,杜重自认还是比较关心自家小弟的，见他板着一张脸冲上来,杜重好脾气的站在原地,任他在自己的裤子上留下了脚印。
“心情好点了？”
在人的腿上又补了一脚,杜泽川哼了哼，这才开始和人算账：“大哥你既然要做教官，怎么昨天晚上没告诉我？”
“谁让你昨天只记得和我吐槽石降。”
如果杜泽川稍微仔细一点,一定会发现杜重在他开口之前，就知道石降要去第一军校做教官的事情了。可惜他那会儿只顾得上吐槽石降有多么离谱，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杜重的表情有多么好笑。
“出于保密原则,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等三个月后通过了入学考核,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懂了。”不想在这里聊那么多复杂的问题,杜重长吁了一口气，视线落在杜泽川……身后的夏宁身上：“夏同学的格斗技巧是从哪里学的？”
“大哥？”杜泽川的眉头皱起。
“小川从小便跟在我的身边，他的实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杜泽川总说杜重是个直A癌, 但是对于家人的事情，他却是比任何人都细心, 所以在知道夏宁和杜泽川是室友后，他便托人打听了夏宁的事情。
想起自己打听到的那些消息,杜重的眼睛眯起，面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夏同学在进入第一军校之前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吧？你……”
你和小川成为室友，真的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呢？
早在知道杜重是他们格斗课的教官后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听到他的话，夏宁的手指缩了缩，表情平淡地迎上了杜重的视线。
她本来就不擅长演戏，更何况杜重是杜泽川的哥哥，如果她想和对方做朋友，很多事情她没可能瞒一辈子。
将原身的回忆又理了一遍，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夏宁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杜教官既然问我这个问题，说明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不用看也知道杜泽川又开始瞪自己了，杜重的眉毛上挑，理所当然的承认了自己调查过夏宁的事情：“你是小川的室友，身为小川的哥哥，我有必要了解他的室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宁点了点头，对杜重的话表示理解。
如果换作是她，怕是在入学之前便将杜泽川室友的信息打听了一遍。杜重能够忍到现在才来问她，说实话已经非常难得了。
想到这里，夏宁轻笑出声，将自己准备好的那一套解释说了出来：“杜教官也知道，身为一名omega想要在垃圾星生存可是非常困难的，而我在被夏家接到主星之前，曾经在垃圾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她是在垃圾星上学到的格斗技巧？杜重的神色微动，姑且接受了这份说辞。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便能够理解了。帝国的边缘有很多垃圾星，那里的常住居民基本是被流放的犯人和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的穷人，想也知道omega在那里生存有多艰难。而对于夏宁这样漂亮的omega ，更是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
杜重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是杜泽川却是不乐意了。
“大哥！”老母鸡护犊子一样地将人护在身后，见人投降般地举起双手，杜泽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抓住夏宁的手：“夏宁你别理我大哥，他在军部待久了，连和omega说话都不会，活该他一直单身。”
杜重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故意板起脸来：“杜泽川，我可是你亲哥。”
“亲哥怎么了？亲哥就能欺负我室友了吗？”
“……”
他刚才有欺负夏宁吗？杜重一脸的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家小弟被人灌了迷魂药，已经开始颠倒黑白了。
不过从他们的相处模式来看，夏宁应该是真的把杜泽川当朋友的，在心里将对方是有意接近杜泽川的可能排除，杜重垂下眼去，再次看向对方，面上的表情已经变回了最开始的温和。
“第一天只是试水，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加辛苦，如果不想被淘汰，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知道杜重是在和他们透底儿，杜泽川闻言抬头看他，见他的表情严肃，想了想，咬牙说道：“从明天开始，我和夏宁一起早起锻炼好了。”
“早起锻炼？”杜重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他可是知道杜泽川有多么讨厌早起的，在杜家的时候，每次喊人起床都要发半天脾气，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要早起锻炼了。
“论坛上的那个卷王是夏同学？”
夏宁的表情僵住，显然，她也想起了之前的那篇帖子。见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承认了。
“下次我会注意不要让他们拍到的。”
“小川不是说要和你一起早起锻炼吗？他们想拍就让他们拍好了。”杜重对于这件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第一军校这些年的校风太温和了，前线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既然未来都是要上战场的，不如提前内卷起来，也能提高他们在战场上的存活率。”
听到这番话，夏宁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疑问。”杜泽川好奇地问道：“夏宁你是因为什么选择了辅助系？”
“……”
她如果说自己最一开始想去近战系会有人信吗？想起顾疏彦抓着她的话柄将自己塞进辅助系，夏宁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想好三个月后回顾家，要和人好好的说一说了。
夏宁的表情严肃的吓人，将她的沉默理解为有所苦衷，杜泽川和杜重对视了一眼，忙不叠地开口：“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夏宁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来，眼底的“灼热”让杜重吓了一跳：“杜教官，如果我想转专业，应该怎么办？”
“第一军校允许学生自由转专业。”以为她是想去医疗系或者其他的辅助专业，杜重想了想，不确定地回答：“我不能保证现在是不是和我那届一样，当时有人问过转专业的事情，好像是当年年终成绩系内排名第一就可以申请。”
听到杜重的话，夏宁的面色沉下来，再次沉默了。
如果只是训练精神力和格斗技巧，她倒是可以争取一下。但她现在是在辅助系，前世从来没有配合过任何人，冷不丁地让她去给一个人打辅助，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完了。夏宁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她可能到毕业都没办法转专业了。
认清了现实，夏宁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想起来要回答杜泽川的问题：“家里人帮我选择的专业，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能懂你。”以为夏宁和自己一样，是想去其他辅助专业却被扔到辅助系，杜泽川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劝慰道：“好歹辅助系的课程要比其他专业简单，就算后期要和别人组成小队，也不至于像医疗系一样还要学习怎么配制药剂。”
不，你不懂。夏宁欲言又止地看向杜泽川，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本来想着，只要她足够努力，等她进入军部，拿到足够多的功勋，便能不用再去参加那些omega的宴会。
哪里知道她还没开始努力，便卡在了专业上。
想起自己当初在顾疏彦面前说的豪言壮语，夏宁烦躁地皱眉，一个险些被她忘记的问题再次浮上脑海。
“杜教官对前线了解多少？”
杜重的神色微动，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这要看夏同学想问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这里的医疗技术不是非常发达吗？”夏宁说这话是因为想到了顾疏彦，虽然对方将她“骗”到了辅助系，但是上午石降说的话，却多多少少的对她产生了影响。
夏宁敬佩强者，惋惜顾疏彦的遭遇。见杜重鼓励地看向自己，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杜教官在前线上受了很重的伤，比如下肢瘫痪，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不能让杜教官再次站起来吗？ ”
杜重的脸色在夏宁提到受伤后阴沉下来，听完她的问题，杜重的身子绷紧，死死地盯着夏宁的脸，感觉下一秒就能扑上来：“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好奇。”
“医疗仓只能治疗人体表面的创伤，这种伤及骨头的重伤，就算是帝国最贵的医疗仓都无济于事。”因为顾家将夏宁隐藏的很好，所以杜重并不知道她和顾疏彦的关系。
他知道自己不能将顾疏彦的事情迁怒于夏宁，见人面上的迷茫，杜重深吸了一口气，近乎是艰难地说道：“我只能说，不能，除非出现奇迹，受了那样的伤，下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
不知道是不是杜重的错觉，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夏宁的表情变得很是古怪，没等杜重仔细去看，她已经沉默着看向窗外。
TBC.
第26章
关于战场上受伤的话题开始的很突然, 结束的也很突然。
心细如杜泽川已经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但是碍于有杜重在场，他没有开口。去食堂吃了一顿算不上好吃的晚饭, 在杜重的“护送”下, 他们回到了宿舍。
笑眯眯地和人说了再见,见杜重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杜泽川的视线从夏宁的身上掠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怎么会突然问那种问题？”
夏宁的眼睛眨了眨, 没有说话。
杜泽川问这话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回答, 夏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 但昨天他却是亲眼看到了顾疏彦对夏宁的在意。
想到传闻中冷心冷情的顾上将也会对某个omega过分在意，身为顾上将的伴侣，夏宁会问那种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杜泽川叹了口气, 轻轻关上了宿舍的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夏宁怔愣地朝他看过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谢谢你关心我。”
“前提是你给我这个机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宿舍，疲惫了一天的肌肉开始发出悲鸣。反正除了夏宁也没有别人看到,一屁股坐在床上,向后靠在叠好的被子上，杜泽川抬眼看向夏宁，轻声说道：“因为顾上将吗？”
夏宁的眉头皱起, 想要说不是，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口。
她和顾疏彦的关系并不像寻常的情侣, 夏宁承认，顾疏彦对自己很好, 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也让她足够满意，但是她却不知道他们这种到底能不能算得上情侣。
夏宁没有反驳是因为，在她问杜重问题的时候，心里想的的确是顾疏彦。
准确来说是在上午就开始想了，石降说的那些话，乍听之下好像没什么，细品之后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她想起顾疏彦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毋庸置疑，顾疏彦的确是个骄傲的人。即便他需要依靠轮椅才能来到自己的身边，但是每次看到顾疏彦的眼睛，夏宁便知道对方不需要自己的怜悯。
顾疏彦的功勋全是在战场上拼命留下的痕迹，对于帝国的人民来说，顾疏彦就是他们的保护神，战场上只要有他在，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的人，不需要其他人的评判，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身为顾疏彦曾经的副官，石降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用着沉重的语气在他们的面前说了关于顾疏彦的事情。
也许是为了让同学更明白小心谨慎的重要性？夏宁垂下眼睛去，声音平淡地说道：“石教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教官？”
杜泽川傻眼了。不是应该问顾上将吗？
事实如此，就算杜泽川再怎么纠结，夏宁好奇的也的确是石降的事情。一瞬间在脑海中想过太多关于上将和副官抢一名omega的狗血剧情，见她眼底的温和，杜泽川干笑两声，用力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扔了出去。
“大哥很少会聊有关军部的事情。”
因为是文官，所以军部的新闻很少会记载有关石降的事情。想起杜重昨天和自己说的，杜泽川坐直了身子，老实回答道：“大哥说，石教官是个认真又小心眼的混蛋。”
夏宁的表情一怔，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
早就猜到她会是这种表情，杜泽川有些好笑，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具体我没有问，但是从我对大哥的了解，能够让他这么评价，说明石教官是大哥认为可以信任的人。”
夏宁点了点头，想起下午格斗课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有聊到杜重便是在顾疏彦的第一军团。同样都是第一军团的军人，杜重和石降的关系好也是正常的。
见她问完这个问题便没有再问别的，好像只是单纯的对石降这个人感到好奇一样，想起他们这一天的课程，杜泽川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颇为头痛的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挺倒霉的，没想到教学方法改革竟然让我们碰上了。”
“之前没有吗？”
何止是没有，他这可是第一次听说。杜泽川摇了摇头，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大哥既然说只要能跟上他的课程，通过入学考核应该没问题，那么我们就要努力了。”
“是只要能够跟上杜教官的课程，入学考核的时候不会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被淘汰。”夏宁点出了他话里的问题。
“不都一样吗？”杜泽川倒是想得很简单：“好歹大哥是格斗课的教官，他总不至于看着我被淘汰。”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夏宁点了点头，姑且认同了杜泽川的观点。
昨天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所以她并没有仔细观察宿舍里都有些什么。这会儿难得有时间，她的视线转了转，一眼便看到了床头边的那台让她有些眼熟的设备。
“这是……虚拟蛋仓？”
“才发现吗？”早就发现了这个东西，见她面上的惊讶，杜泽川立刻猜到了她心里想的，清了清嗓子和人解释起来：“有些同学认为只是课堂上的学习并不足以满足他们，加上第一军校鼓励同学在课余时间自主锻炼，所以除了宿舍里的虚拟蛋仓，最南头的那栋楼，还专门设立了可以切磋的房间，甚至还会有人拿他们切磋的结果下注。”
下注？夏宁惊讶地挑眉。没想到第一军校竟然允许学生在私下赌博。
不用看就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杜泽川的心里好笑，连忙咳了两声将人的注意力扯回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种下注都是偷偷的，绝对不会被校方发现的。”
原来如此。夏宁的心里遗憾，面上却是平淡：“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
杜泽川：你觉得我信吗？
发现话题被扯远了，杜泽川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宿舍里的虚拟蛋仓和我们上午在精神训练室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虚拟蛋仓连接的是星网，也可以说是另一种社交工具，等你绑定了自己的信息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