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琪重新飞回平台，回到罗的身边。
她小心翼翼的把俯躺的身子板正，温柔的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
“我还可以，”罗倔强的侧过脸。
艾琪一狠心，加重了擦拭的力度，嘴里也不放过他，碎碎念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逞强！”
罗“嘶”的倒抽了一口气，不敢辩驳。
两人还在留意着斯摩格和维尔戈的激斗，各种程度上，没有了果实能力、换了身体的斯摩格完全不是维尔戈的对手，这场战斗更像是斯摩格在单方面挨打。
艾琪看得心惊，她总是格外容易跑偏的关注点，此时想的正是：悠着点烟男大叔，你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G5团宠，之后你是想把这句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身体还回去吗？你忍心吗！！！
这样想着，就见维尔戈一拳直接把斯摩格打飞，直直撞到栏杆处，发出梆硬的声响。
艾琪听着就觉得疼，上校妹妹回头你要受苦了。
“还不肯收手吗？”维尔戈问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出于我对海军的背叛，才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吗？像你现在的样子，是完全没有打败我的可能的。”
“就算这样，”斯摩格扶着变形的栏杆重新站了起来，“我也一定要在这里把你解决掉，海贼，维尔戈！”
说罢，架起十手再次朝维尔戈冲了过去，然后就是再次被打飞……
一面倒的状况实在太惨烈了，艾琪不忍心的捂脸。
第八十五章
“不管你坚持的正义有多么正确，只要不够强大，便无可奈何。”冷冷看着眼前站都站不起来的斯摩格，维尔戈言语里满是嘲讽。
他再次拿出罗的心脏，转向两人，一步一步的逼近。
“做完最后的告别了吗，罗，”维尔戈停住脚步，举起罗的心脏放到眼前，“你也到此为止了。”
罗：“……”
艾琪挡在罗的面前，猛然抬起头，如护食的狼崽子一般，深邃的海蓝色眼眸死死盯住维尔戈。
“不自量力。”维尔戈评价道，他举起被武装色加持过的竹杖，冷冷开口，“那我便先把你解决掉吧。”
艾琪也不跟他废话，唰的一下蹿到空中，嚣张的、轻蔑的，艾琪缓缓的竖起了右手中指。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瞬间惹恼了维尔戈。
人狠话不多，罗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家小厨娘如此凶悍的一面。
洁白双翼最大程度的舒展开来，即使此刻是在这间黯淡无底色的SAD制造室之中，翅膀上流淌着虚无缥缈的白色流光映射到罗的眼中，给腾空的银发少女镀上一层圣洁鎏光，宛若天使降临，美得让他挪不开眼。
完全舒展开的翅膀无比巨大，艾琪置身其中，身躯显得那么渺小。少女扇动翅膀，四周的气流被卷起，空气逐渐变得狂暴。
——“风·碾尘！”
与少女.优雅的举动形成对比的是原地席卷开来的狂暴气流，掺杂在其中的羽刃胡乱切割，制造室内的设备被强风挤压得变形、碎裂，铁屑随之被卷入其中。
戴着墨镜的维尔戈眉头都不皱一下，对刮擦过他身体的羽刃也毫不在意，只是这乱糟糟的暴荡气流遮挡住了他的视野，白茫茫的让他不由得心生焦躁。
“适合而止吧！”维尔戈突然开口道，他的视线锁定在前上方，手中的漆黑的竹杖高速转动，用六式高速移动到气流生出的地方，抬脚狠狠踢向艾琪的腹部。
“呃啊……”尽管艾琪第一时间试图用一边的翅膀挡在了前面防御，维尔戈的速度和力道依旧超过了她的预期，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维尔戈的攻击当然不止这一脚，维尔戈的成名招“鬼·竹”迅猛又霸道，艾琪用翅膀形成的「翼蚌」也无法完全挡住他的后招，整个人直接被他从半空打落，垂直撞击到平台上。
“艾琪！”她听见罗的声音。
好疼啊……
鲜血从嘴角、从鼻子流出，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倒在平台上的艾琪连抽气都觉得疼痛难忍，这样的疼痛，罗他都是怎么忍的呢？
“过家家游戏结束了。”维尔戈落地朝艾琪走去，“没有霸气、也不是自然系，你根本就没有打赢我的实力。”
“呵~”艾琪突然就笑出了声，她拭去口鼻处的血液，声音都虚弱了不少，她喘着气，说道：“我就没想过能打得赢你……不如你再看看，你的手中是不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维尔戈握紧了手中的竹杖，原本该在他手上的罗的心脏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不见了踪迹，他语气里难得带上惊讶，“什么时候？”
“谢谢你呀九九，”艾琪勾了勾嘴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熟悉的物体，正是罗的心脏，在那上方，赫然飞着一只比心脏还要小巧的鸟，“啾——”毛球般圆润的鸟似乎是能听懂艾琪的夸奖，骄傲的挺了挺鼓鼓的胸脯，绕着艾琪来回盘旋。
没有亲眼所见的人是不会相信的，正是这只不起眼的鸟，穿越了狂乱气流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罗的心脏从维尔戈那里拿了回来。艾琪给予了她的九九完全的信任，哪怕它的身躯看上去经受不住任何烈风的摧残，个头比罗的心脏还要小。
艾琪依旧执着认定：成长曲折离奇的九九小小的身躯里蕴藏着无穷的潜力。结果终究不负所望。
“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艾琪单手支地，站了起来，满身战损的少女不复刚刚的脆弱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刚劲坚韧，在罗和维尔戈或震惊或讶异的眼神中，她掀开了斗篷，露出斗篷下空了一块的胸膛，将罗的心脏放置进去，完美锲合！
——这具身体终于再次迎来心跳。
“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心脏是我的所有物，”艾琪看向已经重新站立起来的罗，眼角眉梢重新染上厨娘一贯清浅的笑，“现在，物归原主了！”
“……”维尔戈转头看向罗，声音低沉充满怒气，“原来如此啊……罗，你也沦落到需要靠女人来救了啊！”
罗并不理会维尔戈的嘲讽，而是笑着接过艾琪的话说道，“是的，那是你的所有物。”
在艾琪毫不犹豫将他的心脏嵌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刻，罗说不出来自己的什么感受。
前所未闻的热烈情愫淹没了他，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是的，那是你的所有物」
他愿向她献上心脏，爱与忠诚一同奉上。
“……”这是完全被人遗忘依旧躺倒在地上吃狗粮的可怜烟男。
“游戏确实该结束了。”罗右手稍抬，淡蓝色的圆圈开始扩张，一个可供他自由支配的空间再次现场，下一秒，艾琪就感受到，一顶熟悉的帽子精准的掉落在她头上，不由得无语了数秒。
艾琪捂脸：“……”绝了，罗战力恢复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救帽子……
“……维尔戈，”罗停顿了一秒，才用刻意加重的声音补充道，“先生。”
今天之中，罗都不知道应该这个称呼，被维尔戈明里暗里教训了多少遍，突然听到他改口，维尔戈诧异道：“臭小鬼，终于想起了应有的上下级关系了吗？”
“只是让你这么想而已，”罗回答道，“别以为你们能一直稳坐那个位置。”
“你听到了吧，JOKER！”罗握紧鬼哭，刀柄架在肩头，特意提高的声音是对着放在维尔戈口袋中，所接通的电话虫那头的多弗朗明哥说的，“维尔戈就要完蛋了，JOKER！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部下，而凯撒会被草帽当家的解决掉……也就是说，你将会失去所有的‘SAD’……”
“没能预测这个最糟糕的未来，是因为你太自负了，”罗的声音不疾不徐，“在你像以往那样高声大笑的时候，也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但是我们的行动，绝对会超越你的预期，让你没那么长时间笑得出声！”
名场面即将出现，艾琪星星眼看着罗，满脸的崇拜与期待。
没有姓名的斯摩格倚着栏杆坐起，苦涩的消化着这一盆他料想不到的狗粮。
维尔戈沉默的把上衣给脱了扔到地上，电话虫从里面滑落，多弗朗明哥标志性的笑声传了出来，“咈咈咈咈咈……还挺嚣张的嘛，小鬼。”
“咈咈咈……但是就凭你没问题吗？你是不是已经把眼前的维尔戈给完全激怒了啊？”
“还记得以前吗？后来怎么样了呢？在你激怒了维尔戈之后到底怎么样了？……对维尔戈的能力很有心理阴影吧？就算是你的切割能力，他也能用霸气全部防住……”
在多弗朗明哥说这些话的时候，维尔戈已经全身的武装色，漆黑的竹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地面，每敲一下，砸出的坑都在不断扩大。
“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你都赢不了维尔戈……”
罗紧握鬼哭，长太刀一点一点的出鞘。
一瞬电光火石，两人错身而过。
画面定格。罗保持着弧步错身的姿势，维尔戈和他的鬼竹则被截成两段，胜负已见分晓。
“距顶上之战已经过去两年，哪些人做了些什么……你只是保持着平静而已。白胡子只是给时代划上了句号，海军总部整合了新战力，大人物们也没有任何动作，就仿佛是在准备着什么一样……那场战争只不过是一篇序章而已！”
“你一直在说的——豪杰们的新时代就要与束手无策的巨浪一同来临了！”
“齿轮已经被我破坏掉了！——已经无人可以回头！”
罗握着刀，嘴角勾起的笑肆意而狂妄。
这一刀，斩断了维尔戈，斩断了庞岛的SAD制造工厂，跟着一起彻底被斩断的，还有多弗朗明哥用以维序地下世界的枢纽。整个新世界将被拖入新的混乱之中。
时代的齿轮被破坏，自此往后无人再有退路。
能亲眼见证着这一幕，艾琪已经激动得快要昏厥过去，她看着罗，眼里只剩下崇拜。
维尔戈支起上半身，“你毁掉了齿轮？已经无人可以回头？”他冷嗤了一声，“真是好笑——”
“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吧，罗！”左手往下一撑，只剩半截的维尔戈借力挑起，用断了的竹杖再次朝罗攻击。
然后，他就被人体切片大师·罗片成了细碎的小块，还很恶趣味的成排粘贴在栏杆上。
场面少说也该是18R，但是现在的罗自带高光，艾琪全程都是星星眼。
第八十六章
艾琪见过很多被罗砍成段的人，无一例外，在罗的能力面前，他们会求饶会惊惧。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像维尔戈这样，面对七零八碎的自己，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淡定。
“变成这样，明天的早饭该怎么吃？”他苦恼的问题也与众不同，“居然遭遇到这样的复仇方式，罗，这样过分了。”
艾琪摸了摸鼻尖，罗哥一向恶趣味，而你又恰好是他最讨厌的人之一，怪谁呢？
“打乱了一切，罗，你一定会后悔的！……给我记好了，你不知道JOKER的过去，这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维尔戈说道。
听到这，艾琪停下来动作，微微垂眸，神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
哦豁，原本还打算给维尔戈照脑袋再来一刀让他彻底闭嘴的罗看到艾琪挂着的微笑，默默把刀收了回去，看向维尔戈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世界可没有肤浅到，会被你们这些刚有点名气的新一代所取代。你去告诉他吧，斯摩格，告诉这些虚张声势的小鬼，这个根深蒂固的世界秩序的真实地位，让他知道，任何妄想撼动的念头都势必会被扼杀。”维尔戈继续说着。
艾琪原来要离开这间制造室的脚步变换了方向，他走到维尔戈的身边，笑容殷切。
她附在维尔戈耳边，轻声轻语的朝他打了招呼，“这位……海贼先生，想必你对我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没关系……就是不知道以阁下游走黑白两道的见识，有没有听说过‘时空旅客’呢？”她故意说得玄之又玄，故弄玄虚的意味很重，“我从遥远的未来而来，跨越无数时间节点，穿梭未来与过去……”
“……荒谬。”不等她说完维尔戈淡淡开口，此刻身体的局限让他连转头看向艾琪的能力都没有。
“呀咧呀咧，”艾琪无奈摇头啧了两声，“竟然被当成了笑话……嘛，总得拿出实力证明才能让人相信。”
“刚刚似乎有人在说我罗哥不知道JOKER的过去，这会让他致命？”艾琪继续压低声音，“让我想想，JOKER的过去？……你是指曾经作为天龙人在圣地玛丽乔亚颐指气使的日子？还是指被父亲带着脱离天龙人而遭受报复受尽折磨的那些回忆？亦或是发现弑父也没换不回天龙人地位，身为‘背叛者’的他再度离开玛丽乔亚并发誓要翻搅世界的这段过去？……说起来天夜叉的过往，还真是曲折而精彩。”艾琪惊叹道。
“你！怎么会！？”维尔戈终于维持不住平静的面具，他的下颔收紧，唇角微微颤抖，说话的语气也逐渐紧绷。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不是不相信么？‘时空旅客’的存在。”艾琪状态很放松，在不远处的罗看来，似乎就是在聊着一些很日常的琐事，“我也可以跟你聊一聊现在的德雷斯罗萨，所谓‘爱与激情与玩具之国’——那个国家被他们的国王掌控得很好，国王深受国民爱戴，表面上也是一派歌舞升平……对了，那个叫‘砂糖’的干部，是在十年前罗离开之后才加入的吧，‘因果’类果实，果实能力怕是连我都要忌惮三分……”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会知道的！！！”维尔戈的声音已经明显发抖。
他慌了。
艾琪终于在维尔戈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反应，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嘘！秘密哦，我可不想让我的罗太早知道这些。”
“过去的事情说了，现在的事情也说了，我再和你聊聊未来吧，你很荣幸，世上很少有人能带着已知的未来走向死亡。”艾琪小声在维尔戈耳边说完，举起手朝罗扬了扬，笑容灿烂，高声喊道：“罗哥，再等我一下下哦，很快就能说完的。”
罗点了点头。
已经缓了过来的斯摩格正心情沉重的收拾自己断掉的十手，今天的他几乎是在挫败中度过的。
艾琪打完招呼，一秒变脸，“好了，我们继续。……有些事情现在不是好时机让罗知道，一则是为了保护他，二则——我不想因此改变我看到的未来。当然这个未来你是没有机会能见到了，所以我大发慈悲告诉你——你拥之为王的天夜叉注定被D之一族击败的最终结局……你们所拥趸的王多弗，终将王位陷落，统治覆灭。”
少女天籁一般的温柔嗓音，飘入维尔戈耳中却是恶魔的低语，某些坚持了20多年的信仰正一点点土崩瓦解，直到最后，彻底溃散。
“不可能的！这些都是你的臆想，多弗是不会被打败的……”维尔戈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同了，整个人明显处于混乱，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少女先前所列举的，还有所陈述的未来，有些甚至是家族干部也无法知道的隐秘，她所描述的未来之事的诸多细节也完全符合多弗性格，“不可能，我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