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脖子到耳廓火烧似的,偷偷地吞咽了一下,再次澄清:“我没有摸别人的。我就摸过你的。”
她说话时,忍不住扭头去看周雾。一束淡光从柜缝外打在周雾眼睛上,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里面又透着光,瞧她的眼神冷淡又暧昧。
对视两秒,温辞说:“真的。”
周雾笑了下,松开她的手:“知道了。”
温辞的手却没有收回来,她指腹冰凉,目视前方,默默地摁了两下。可能因为刚跑过一阵,有些微微发硬,手感很好,她刚想看看是不是每一片都是这样的触感,周雾慢悠悠出声,嗓音有些哑:“温老师,差不多行了,没确认关系就这样摸,不合适。我不是那么随便的——”
“我是。”温辞红着脸,终于把上次憋着的话说出了口。
周雾:“……”
鬼屋后台监控室,主控拿着对讲机大喊:“来人,来人,快去二楼衣柜,他妈的再不去客人孩子都满月了——两个不够两个不够,去五个!去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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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了躲进贴了符咒的地方就不会被抓,温辞见人闯进来,赶紧抽出手,刚想闭嘴,就见衣柜上的符咒被NPC一撕,衣柜门猛地被拉开——
两人再度开始狂奔。
温辞刚才还在笑秦运,现在自己成了秦运。跑了一段,实在跑不动了,因为太黑还被桌角撞了一下腿,差点摔倒。
温辞心想,算了,被抓就被抓吧,反正NPC都是真人,人有什么好怕的——
刚做完心理建设,脚下一空,周雾单手将她抱起来,掂了一下:“搂好。”
温辞没想到,周雾竟然将她一路抱出了鬼屋。
有一帮大学生在出口附近,见到他们这样出来,猴似的开始吹口哨。
双脚回到地面,温辞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半弯着腰,明明没跑,却因为尖叫太久,喘得比周雾厉害。怕她摔下去,周雾一只手牵着她,看了一眼腕表。
“还走得动吗,”周雾问,“走不动我抱你。”
“走得动,扶我一下就好了……”温辞愣愣,“不过我们去哪呢?不等以晴他们吗?”
周雾没什么良心地嗯一声:“走。”
温辞被带出游乐园,到了他们停车的附近,有一个草坪斜坡,前面就是那片湖。
两人坐在草坪旁的石凳上,都还有点刚从鬼屋出来的兴奋。
温辞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准备给窦以晴发一条消息,告诉对方她和周雾已经出来了。
“温辞。”周雾放下手机,忽然叫她。
“嗯?”
“抬头。”
温辞抬头,看见一片沉寂的湖,与黑夜几乎连在一起。月亮高悬,今夜也没有什么星星。
“怎么……”
温辞那个“了”字没有说完。
黑夜中,无数道亮光蜿蜒上升,“砰”地一声炸开,绚烂的星火如花绽放,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地照亮整片天空,也照亮这死气沉沉的湖。
温辞刚才还在遗憾地想,今夜又没有什么星星,现在烟花在空中盛放,破碎,飘散成好多颗星。
温辞惊喜地仰头:“还有烟花秀?以晴怎么没跟我说,不知道他们看见了吗。”
周雾问:“喜欢吗?”
“喜欢——”
温辞应完,觉得有些不对。她对着烟花眨了两下眼,半晌,不可思议地扭过头:“……是你放的吗?”
周雾的脸在烟火中忽明忽暗,他垂眸看过来,那些碎掉的星星又好像落在他眼睛里,安静又热烈。
“嗯。”他笑,“温老师,这是今天的花。”
“……”
周雾:“本来想带你去其他地方看,没想到窦以晴先约一步。还好,这片区域也能放。”
“……”
周雾后靠在椅上,腿很随意的敞开,与她闲聊:“高中运动会抱你的时候,我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轻,好夸张,你是不是被家里虐待了。”
“现在呢。”温辞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我比以前胖了点吧。”
“现在,我想,”周雾半仰着下巴,声调懒散,“终于抱到你了。”
“……”
“挺久没抱了。”
“……”
身边人没声音,周雾也不在意。他想起什么似的:“之前告白的时候太紧张,最重要的话忘了说。”
周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淡,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和他微微发红的耳廓,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温辞,我喜欢你。”周雾笑,“很喜欢你。”
周围有很多停下来看烟花的路人,也有在看他们的,周雾毫不在意,坦然地向她告白。
温辞只是安静地,直勾勾地看着他,没什么反应,也不说话。
周雾余光瞥见温辞身后走来几个人,是刚才那帮猴叫的大学生,他们显然也认出他们,正交头接耳。
周雾在心里懒淡地评价,现在小学生和大学生都一样烦,温辞忽然开口。
“……周雾,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
周雾一顿:“嗯?”
“所以我会负责的。”
温辞也感觉到有路人在看她们。但她无所谓了,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周雾和烟花塞满,心跳捶打着她每一寸皮肤。
她靠近,吞咽了一下,很诚恳地问,“现在可以和你接吻了吗?”
-
窦以晴和秦运从鬼屋出来的时候,夜空一片宁静。
她拿起手机,刚想给温辞发消息,发现上面有几条未读——
【温辞:我和周雾先走了】
【温辞:我妈那边帮我圆谎】
【温辞:谢谢,爱你】
窦以晴这辈子没见温辞发过这么匆忙随意的消息,看得出她当时已经被迷得神志不清,眼花缭乱。
窦以晴打字:【那什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仔细考虑,慢慢考察……】
删除。
【不说考虑一个月,起码也得半个月吧?】
删除。
【这才不到十天——】
删除。
最后。
【窦以晴:快开学了,别节外生枝。记得戴套。】
第50章
在烟花下,温辞只轻轻地碰了一下周雾的嘴唇。
那群大学生又在不远处吹口哨了。周雾没搭理,只是与她鼻抵鼻,问:“回去吗?”
温辞看着他的睫毛,很长,阴影垂落在他脸颊上,欲望影影绰绰地晃出来。
她说:“烟花还没有放完。”
周雾刚嗯一声,就听见她接着开口,声音隐秘又轻哑:“……但我想走了。”
车子踩在超速的边缘,温辞低头给窦以晴发消息,明明只是碰了嘴唇,还什么都没做,她的手指已经在微微发抖。
到达车库,上楼,走出电梯,电梯门刚刚合上,兜里的手机响了,可能是窦以晴的回信。
温辞手才刚刚搭到牛仔裤的口袋边缘,已经被捏起下巴抬头,周雾的吻铺天盖地下来。
气息滚烫,唇舌交缠,温辞被抵在门外的墙上,仰着头与他交换心跳和津液,嘴唇无规律地张合,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温辞脑袋一下一下地后仰,蹭着周雾抵在墙后的掌心,吞咽着他的呼吸和味道,发出暧昧泥泞的啄吻声。
门内有声音,是椰椰听到了动静,在回应。但没人要管它。温辞被放开,周雾抬手,随便地把她嘴角的水擦掉,单手托着她的臀,把她抱到自己腰上,开门,用腿把堵在门口的狗挪开。
温辞呼吸好重,柔软的身体隔着衣服贴着他,不断地上下起伏,好像被亲得有点缓不过气。周雾刚想询问,下一秒,脸颊被细瘦的手指捧着,抬起,温辞带着急促的,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呼吸,低头继续跟他接吻。
他们接了很长时间的吻,好像不需要呼吸,接吻就能活。有一瞬间,温辞都分不清自己是缺氧,还是被周雾亲到了高-潮。被放开时,温辞已经平躺在沙发上。她太瘦,沙发又大,很轻松地就能容纳她,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到周雾在解她的牛仔裤纽扣,以为是要去洗澡。
裤子被扔到地毯,腿暴露在空气中,一片微凉。温辞手虚虚地搭到沙发椅背,刚想说她可以自己走去浴室,左腿被抬起来,下一秒,温辞猛地一抖,腰高高抬起,小腿都要痉-挛。
周雾笑了,掀起眼皮瞧她,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最敏感的皮肤,声音低哑:“才亲一下就这样了?”
温辞快疯了,舒服得可怕,又羞耻得想哭,膝窝无助地搭在周雾的肩上,说不出话。还没缓过来,又被亲,她崩溃地去抓周雾的头发,胡乱地哀求:“周雾,别这样,求你……好脏,求求你,我还没有洗澡……”
明明是请求,声音却暴露了她的感觉,听起来快舒服死了,像撒娇。
换做以前,周雾打死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伺候人。但在滨城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给她做了,没觉得有什么,很喜欢让她爽,也很喜欢听她的声音。
温辞的脸是湿的,被刺激到流泪,久久才回神,抬头,看到周雾的脸也是湿的,温辞是真的想哭了,她撑起身,颤抖的手指去帮周雾擦脸,内心崩溃:“对不起,我刚刚都说了我——”后面的话说不出第二遍,温辞又说,“对不起。”
“没关系。”周雾很好心地原谅,把她额前汗湿的头发拨到后面,亲亲她的额头,低声和她商量,“自己抱着腿吧,温老师。”
温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刚才对周雾的愧疚,几乎是做什么都可以。后来到了浴室,腿都软得站不稳,只能被周雾托着,拉住,几乎是悬空。
……
最后连衣服都是周雾帮她套上的。灰色t恤下,白皙修长的腿虚软地瘫在床单,上面一片吻印。
温辞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她脑袋是麻的,舌头是麻的,其他地方也是,小腹酸酸软软,疲惫地趴在床上。回想起刚才,有种竟然活下来了的荒谬感。
周雾靠在床头,手指陷进她柔软的长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她的头皮,他很喜欢这样蹭她,温辞也喜欢。
周雾另只手拿起烟盒,又放下。
“不抽吗?”温辞一张口,声音虚弱。
“嗯,”周雾沉浸在餍足里,声音懒洋洋地,“待会儿还要亲你。”
“……”温辞忍不住又吞咽了一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毛毛雨,雨滴砸在窗上,发出连绵不绝又温润的声响。
温辞脑子昏沉沉的,又没完全睡去,这种感觉很奇妙。
温辞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周雾低头看了眼,是日历提示,上面写着:【距离答应周雾还有[6]天。】
“温老师,”头发里的手指往下挪,周雾揉着她的耳朵,暧昧地往里延伸,“还有倒计时?”
温辞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模模糊糊地回答:“因为想要多了解一点。”
周雾问:“那怎么现在就答应了。”
温辞闭着眼,闷声承认:“……我心志不坚。”
周雾笑得肩膀颤抖,把人捞起来抱着。他们紧紧相贴,温辞脸颊懒洋洋地贴在他肩上,他手隔着t恤,严实地把人搂住,是一个很纯粹的拥抱。
“27岁,目前无业,这段时间在休息,偶尔投几个项目,这几次出差都是去听项目报告,具体资产记不清,过几天整理出来交给你。”周雾不紧不慢地说,“无不良嗜好,你不喜欢的话,烟酒都可以戒。”
温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雾在给她汇报他自己的情况。
“家里情况……我妈去世十年了,另一个——你当他死了也行,不会让他见到你。比较亲近的亲人是外公外婆,俩老人都在兴乡养老。我家里环境差点,别介意。”
温辞腾地坐直,怔怔地看他。
上次他们在海边,周雾说他妈妈很喜欢探戈,她还以为……
觉得自己曾不小心戳到他痛处,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温辞只能说:“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没什么好道歉的,当时其实挺感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提起她了。”周雾半垂着眉,表情很平静。
但温辞还是看出一点失落,于是她低头,不带任何情欲地,安慰地亲了亲他。
温存不过半会儿,门忽然被撞了两下,椰椰在外面叫。
“它怎么了?”温辞有点担心,“好像叫了几遍了。”
“不知道,以前晚上没这么吵,”周雾懒散道,“可能听到声音,想进来救你吧。”
“……”
“可是之前——它也没这么叫,”温辞红着耳朵否认,“会不会是饿了。”
“不会,秦运最近每天过来给他放……”周雾一顿,想起今天和秦运在停车场遇见,随后就一起去了游乐园,秦运根本没进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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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被放进房间。
腿发软,站不稳,温辞就趴在床上,伸出半边身子,手里举着鸭肉薯条,给狗喂食。
椰椰吃得很香,边嚼还边回头瞪周雾一眼。
周雾倚在墙边:“行了,都赔你零食了,还甩什么脸色。”
本来就胖得被宠物医生建议减肥了,饿一顿怎么了。
椰椰立刻可怜地看向温辞,温辞忍不住伸手摸它脑袋:“你别这么凶,本来就是我们忘记了。”
椰椰赞同地:“呜!”
周雾气笑,还真给它找到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