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叶星来:我见到少宫主了!!!
原本就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的团队频道,立刻热闹起来。
【团队】繁叶:?!
【团队】邱十二:真的假的?你在哪里看到的?!
【团队】白蓝:求定位求定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阵营首领!
【团队】云千君:……你还记得我们正在被追杀吗?
【团队】繁叶:建议先逃
【团队】临风:帅吗帅吗帅吗?!
视线慢慢从最后一行兴奋的询问上移开,叶星来的目光落在花无缺脸上,停留三秒,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团队】叶星来:帅的
当然是帅的。
二十几岁的青年,已经褪去了少年的柔软与青涩。就算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出其眉眼俊雅清逸,气质清冷高贵。
一眼看去,就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的贵公子。
然而他毕竟是江湖中人,于是举手投足间那种既高贵又优雅的风范里,又带有几分潇洒自如。
本阵营首领是个大帅哥的消息在频道里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队友们纷纷要求共享定位以围观真容,叶星来把坐标发到频道里,虽然在和花无缺道谢,视线却不自觉的在窗户和房间门之间徘徊起来——
她跑路的时候,大宫主看起来简直像是气疯了。
不管怎么样,在还没有摆脱追杀危险的情况下,离移花宫的NPC远一点比较好。这么想着,她就准备找个借口——比如说还有任务要去办——先跟花无缺告别。
然而在叶星来开口之前,花无缺先说话了。
“姑娘的事务要紧么?”青年态度温和的询问道,“若无要事,不如与我同行。”
叶星来:“啊?”
花无缺微笑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他正在处理一件要事,需要人帮忙。
此时写信回移花宫要人怕是来不及了,既然在这里遇见了叶星来,那正好带着她一起去。
少女脸上才流露出几分为难,花无缺便立刻说道:“若怕大师父责怪,我命人送封信回去,替你解释。”
“不不不!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大宫主了!”
叶星来差点咬到舌头。
“帮少宫主的忙不是应该的么!我也没什么要事在身——嗯,没问题!我会尽力的!”
于是花无缺叫来小二,在隔壁开了间房,让叶星来住进去。又不忘叮嘱,说事情虽然要紧,却并不着急,让她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午间再出发。
“明白!”
叶星来重重点头。
她的心思全在不让花无缺给邀月写信上,完全没有分心去观察花无缺的房间。
因此也就没有发现,房间里那张圆桌上,在烛台一侧,光辉笼罩处,正静静躺着一张展开了的信纸。
夜晚静悄悄的过去了。
这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城市迎来了日出。
尽管花无缺昨夜特地说过午间出发就行,但当他清晨走出房间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也迅速从里面被打开了。
“早上好!”
少女以一种雀跃的口吻,同他打招呼。
“要准备出发了吗?”
花无缺摇头微笑,口吻是无可挑剔的温和:“先用早餐吧。”
叶星来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他们在一楼大堂靠里的位置坐下。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用早餐了,米粥、面食、小菜的清香和熙攘的人声混在一起,店小二送来两碟热腾腾的包子、两碗米粥并几样配粥用的小菜,说了句慢用,又忙忙碌碌的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粥很烫,叶星来摸摸碗沿,端起来吹了吹,才慢吞吞地尝了一口。
她的神情举止都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放松。
一点都不像是正在被追杀的样子。
偶然对上花无缺的目光,也并不慌张,只是笑一笑。花无缺的思绪不禁飞到了昨日收到的信上。
那是大师父送来的信。
里面提及了一位名为叶星来的宫人。
其他的先不说,只说大师父让他将人带回去——光这点就很奇怪了。
这并不是花无缺往常需要负责的事。
说到底,追捕或者追杀叛逃的宫人,自有别的宫人会去做。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花无缺去做这样一件小事。
所以看到这里的时候,花无缺不由得猜测,也许这个宫人跑出来的时候,带了很要紧的东西,所以大师父才会这样——这样生气,又这样着急。
可是当他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信中又说,花无缺的事若还没有办完,也不必着急回来,可以带着这位姓叶的姑娘一起去办,办完之后再将人带回去。这一段是二师父的字迹,可若是大师父不允许,也是不可能顺利写完,再送到他手中的。
——无论怎么看,都实在太奇怪了。
而在这种时候,花无缺就会思念起自己的双生兄弟。如果小鱼儿在这里的话,大概很快就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办法,从而把这谜团解开吧。
不过在这里的只有花无缺,所以他想了一会儿,也只是端起自己的粥,慢慢喝了一口。
微凉的晨风从窗外吹进来,少女抬手拢了拢发丝,若有所觉地抬头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不少客人起身、准备结账离开了。
总而言之,不能让叶姑娘离开。
他这样想。
得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移花宫才是。
用过早餐之后,两人便出发了。
而此时有兴趣来围观阵营首领的几个玩家还没有赶到,叶星来趁着在客栈门外等候的时间赶紧在团队频道里解释了,说等到达目的地、或者晚上休息的时候,再给大家分享新的坐标。
他们的目标是某座山里的宝藏。
这并不像移花宫、或者花无缺会感兴趣的事。只是据说传扬出这个宝藏所在的人来自移花宫,并且被跟着传闻前去寻宝的江湖人士杀死。无论真假,这件事都大大挑衅了移花宫的脸面,大宫主和二宫主不屑于同那些庸人打交道,又大为恼恨这传言,事情便落在了花无缺身上。
“所以我们现在去——?”
“宝藏所在的地方。”
简短的问答出现在奔袭于官道的马车上。
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出行,花无缺自然是选择骑马的。但身边多了个小姑娘,他便妥帖的叫了辆马车,免于对方遭受一场疲劳奔波。
叶星来对此颇感新奇。
玩家们出行、该怎么说呢?其实很少有交通工具这个概念,轿子自不用提,而马车又不像马匹,路边随便捡一辆就能上路,还要专门分出技能,或者再加个车夫驾驭。
甚至骑马也是有些麻烦的。
所以大家一般选择靠轻功,徒步前往目的地。
反正又不会累,又不用睡,看着地图闷头走就是了。至于走直线会不会打扰到别人,是完全不需要在意的。
车厢里各处隐藏的暗格、运用奇妙的技巧可以固定茶壶杯子的矮桌……甚至是固定窗户上、用来遮挡目光的布帘子,都被摸了两把、拽了几下。
还没忘和队友们分享。
等巨大的新奇感过去,叶星来才想起来马车里还有一个花无缺。
她转头看向他。
花无缺始终保持着那种温和从容的笑,任由她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既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的眼神。
就仿佛叶星来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一般。
“少宫主。”
现在,终于结束了探索的少女,捧着脸,好奇的注视着他。
“我们要把宝藏带走吗?”
花无缺想了想,他当然是没有这个打算的,移花宫还看不上这点东西。但对方似乎对带走宝藏很有兴趣,所以他只是说:“如果你想要的话。”
这话里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然而并不显得狂妄,只有从容。
不过叶星来完全没听出来。
她从字面上理解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来都来了,干脆兴高采烈的点点头:“想要!”
花无缺也点点头。
“好。”
基于移花宫二位宫主的抚养原则,他向来是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要求的。
从胞弟小鱼儿的角度来看,这种不会拒绝,甚至显得有些过于——过于柔软、迂腐、或者别的什么相似的词,总之令旁观者不知道该怎么用委婉一些的词形容。
但花无缺不觉得这有什么。
巧的是,叶星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在马车上行走了大概两天多,终于到了目的地。
传说中的那个宝藏在座绵延不断的山上,山脚下的村落有着不符合规模的热闹。算不上繁华,只能勉强用热闹来形容。
黄泥小路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江湖人士,不算太多,却也不算少。
马车停在村子外面,花无缺将叶星来扶下来。
两个人略略打量了一下村里面的情形,叶星来摩拳擦掌的想直接冲向目的地,但花无缺的目光却忽然在某处停了停。
叶星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个卖汤面的小摊。
接下来的事,就有点梦幻了——
青年让她在原地稍等片刻,走过去和卖汤面的摊主说了几句话。
戴着粗布头巾的妇人扭头朝这边看了看,又从花无缺手里接过什么,乐呵呵的跟旁边帮手的小姑娘交谈片刻,转身进了屋子。
片刻之后,花无缺就带着她进去。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整齐利落,大概是刚刚打扫过,所以兼之窗明几亮。叶星来才坐下,换了身衣服的妇人就端来两碗热汤面。
第96章 - 玖拾 -
她拿起筷子,听着对方有些拘谨的和花无缺说话,没两句就明白了:
花无缺把这间屋子租了下来,又雇请这个妇人帮忙打扫和负责三餐。当然了,还有妇人的女儿,负责陪叶星来玩耍。
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叶星来顿时惊呆了。
反手就分享到团队频道里。
【团队】叶星来:咱们少宫主……真是个大好人啊!
她这么总结。
【团队】云千君:?
【团队】邱十二:我酸了我酸了我酸了,谁酸了不知道反正我酸了
【团队】临风:**,我怎么就赶不上这种好事!
大家叽里呱啦的谈论了一阵,叶星来说到宝藏的事情,又把当前坐标发送出去,让没事干的队友们可以顺便来找找宝藏。
带不走玩玩也好嘛。
果不其然,说到阵营首领,大家反应热烈但兴趣寥寥,说到挖宝,那简直是一呼百应。
队友们分享了各自的坐标,就开始组队了。
队伍组成什么样叶星来不感兴趣,她确认了一下云千君会过来,就退出了聊天界面。再抬起头,发现花无缺不见了。
“?”
“公子说他出去看一看。”负责陪她的小姑娘说道。
至于看什么——
当然是看这村里的江湖人士了。
材质不同、路线不同的各式藏宝图在这里是硬通货,但至今为止其实没有一个人真正找到宝藏。那些开口宣称自己找到了宝藏的人,会死的很快。
觉得这是个骗局的人不少,但仍然相信这里有宝藏的人更多。
因此村里的人仍络绎不绝。
花无缺花了一些工夫才把乱麻般的流言分解,然后顺着源头,找到那个据说目击了‘移花宫人’被杀死的老人。
他看起来很苍老,仿佛随时都会死去,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他。
那些想要宝藏的人大多从他嘴里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就会离开,也有一些觉得他还瞒着什么的,就会在屋里翻箱倒柜一阵,确定什么都没有才悻悻离开。
不过因为找宝藏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流言换了一个又一个,被卷在乱麻中心的老人反而被遗忘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来找他。
不过,像花无缺这样认真又细致的人,毕竟还是有的。
至少今天就有两个。
一个自然是花无缺,他用了一个半时辰找到这里。
另一人比他早些到,此刻正坐在屋檐下,帮老人用针线把篓子里的辣椒串起来。
花无缺停住了。
他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一样,站在那里,眉宇间浮现出浓郁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