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魏小姐八年都不肯和离呢,弄了半天,她在新婚当日,也有奇遇。
只是相较于他的苦逼,魏小姐实在是被幸运女神亲吻的幸运儿。
既然弄明白了魏小姐八年不和离改嫁的原因不是深爱他,等他回来,林湛也就没多少愧疚心了。
倒是现在这个魏嘉宜,他着实亏欠良多。
不管是他兄嫂一家三口,还是他这里,她都有默默付出灵药和灵泉,潜移默化的调养他兄长一家的身体,还有他的伤。
想到魏小姐说的那句话,林湛也觉得有道理。
说不定面前这个魏嘉宜,才是他命定的有缘人。
魏嘉宜自然不知道,她的马甲掉了个彻底,从恍惚中醒过神,她撑着床起身,才发现林湛睁着眼睛,不知道醒了多久。
她吓了一跳,“你,你醒了?”
林湛闻声回过神,看着魏嘉宜的眼神很柔和,“嗯,醒了。”
魏嘉宜躲开了他的目光,翻身下榻,穿上鞋叫人进来帮她梳洗。
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的生活。
在古代搞什么人人平等,她不是那么脑残的人。
人人平等?这可是帝王统治天下的时代,高呼人人平等,与造反没什么区别。
毕竟,帝王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
叫嚣人人平等,怎么你是想和皇帝肩并肩?
你怕是不要命了?!
九族消消乐大礼包等着你。
就像当初谁谁喊过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人平等这四个字,跟这个口号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句话,是造反的口号。
魏嘉宜起床后,林湛也跟着从床上下来。
换了一身雪青色的锦袍,林湛除了面上有些苍白,倒是看不出伤得很重。
两人一道前往正院去见老夫人徐云萱。
昨儿就没见到人,今天再不去就有些失礼了。
徐云萱想着今天能见到女儿,却没想到顺带上了林湛。
她当即叫人给他搬凳子,又道,“你伤得那么重,干什么还起这么早来见我?该好生歇息养伤才是最要紧。”
徐云萱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他笑了笑,道,“岳母疼爱,小婿却不能失礼,昨日登门,没给岳母请安已是多有失礼之处,今日小婿已经好了许多,自该来给您请安。”
第15章 打算
虽说担心林湛的身子,但这话听着却叫人舒心。
“你这孩子,”徐云萱等林湛坐下,才道,“这次就算了,下回可别这样了,有伤在身就好好养着,等好了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徐云萱没有问林湛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也没有问他这些年遭遇了什么。
总归人已经回来了。
昨儿用晚饭的时候,听老大说,林湛根本就没有躲避他那一拳的意思。
也就是说,林湛挺着这么重的伤,宁愿挨老大一拳,加重伤势,也不愿意提他这些年的遭遇。
家里供奉的驻府大夫贺老都亲口说了,林湛的伤非常重,有命活着回来都是老天保佑。
这般来看,林湛死都不愿提,多半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既如此,硬要追问个究竟,无异于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徐云萱自问不是这样刻薄的人。
“小婿省的。”林湛温和的笑着,态度非常好。
徐云萱招呼完林湛,看向呆站着的魏嘉宜,“你这孩子,傻站着做什么?过来我身边坐。”
魏嘉宜面上强装镇定,依言在徐云萱身边坐下。
徐云萱拉着魏嘉宜的手,感慨道,“宜儿,你的坚持是对的,终究还是让你把人盼回来了。”
想到昨晚的相会,魏嘉宜犹如在梦中。
她心里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明澈,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徐云萱没有在意魏嘉宜的反常,毕竟好些年没见了,林湛又平安归来,女儿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何况,当初林湛失踪,她逼着女儿和离的时候,她就知道,小女儿没有她表面看上去柔弱天真。
那样温顺柔弱的小女儿,在她要求和离回家再嫁的时候,却一反常态的坚定拒绝。
之后又是八年的等待,对外头的风言风语完全不理睬。
这样坚韧的做派,远远超出了徐云萱的预料。
当初她还想,早知道女儿是这么个坚韧的性子,当初完全可以挑个门第更高的人家。
不过现在这个想法是彻底消散了。
可心的女婿已经回来了,自然不用再胡思乱想。
林湛微笑着道,“自然是继续应试,考个好名次。”
徐云萱叹道,“可惜你现在有伤在身,不然的话,还能参加今年的春闱,下次就要再等三年。”
“小婿打算参加今年的春闱。”林湛道。
闻言,徐云萱皱起眉,“你还伤着呢。”
前几年,当今陛下瞧着二月气候寒冷,每次春闱都有举人昏迷着从贡院抬出来,甚至还有一病死了的倒霉鬼。
于是,皇上与内阁的几位阁老商议过后,将春闱的考期延后了一个月。
将会试定在三月举行,第一场在三月初九,第二场三月十二,第三场三月十五。
虽说春闱考期改在了三月,气候没有二月寒冷,但林湛这一身伤,听贺老的推算,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的,这还是用好药天天吃着的情况下。
现在林湛提出要参加今年的春闱,过几天就进了二月,也就是一个多月之后会试就要举行。
一个多月的时间,林湛的伤哪里养得好?
带着这么重的伤应考,即便得中,只怕名次也不高,何必这样强撑呢?
“岳母放心,我的伤只是看着严重,只要不用力击打伤处,伤口是不会裂开的,”林湛垂下眼帘叹道,“我失踪了八年,如今平安归来,正好碰上春闱,若是已经错过也就罢了,但我正好赶上了今年的春闱,不参加只怕外头更会议论纷纷。”
岳母的反应在林湛的预料之中,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参加今年的春闱,他不想等下一科春闱。
徐云萱皱起眉,“你这性子也太好强了,外头的流言蜚语难不成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我只是不想让小宜再因为我被嘲笑奚落了。”林湛道。
徐云萱怔住,深受触动。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小宜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你忍心叫她难过吗?”徐云萱的态度软化了很多,但还是不支持林湛参加春闱。
魏嘉宜如坐针毡,她内心的误会已经全部解开,这会儿听着徐云萱的话,她都觉得尴尬。
别说她这个后来的了,便是从前的原装魏嘉宜,也从来没喜欢过林湛。
这么一想,魏嘉宜都觉得林湛可怜了。
两个老婆都不喜欢他,偏偏他还觉得愧对等待了他八年的老婆。
林湛听到徐云萱扯上魏嘉宜,想到昨天亲耳听到的真相,险些绷不住面上温和的笑容。
这会儿他脑袋里的想法奇异的与魏嘉宜同频了。
他吸了口气,道,“岳母,这件事我已经同兄长商议过,得到了兄长的允准。今科春闱,不论如何我都是要参加的,不管是为了小宜,还是为了林家,我都责无旁贷。”
林湛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了,他没有时间浪费。
他身上这些伤,都是时空乱流留下的痕迹,看着伤势重,疼也确实疼,非常的顽固,但并不会伤及性命。
拼了老命的回来,他可不是回来找死的。
事不可为,他不会坚持。
徐云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明白林湛话里的意思。
林家长房那个样子,显而易见将来都要靠林湛撑起林府的门楣。
徐云萱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你自个儿同宜儿商议吧,我就不干预了。”
虽然她很想反对,但她毕竟只是岳母,而不是亲娘。
事涉林家,她确实不太好插手。
“岳母的担心,小婿都明白。”见徐云萱有些难过,林湛忙安抚道,“小婿也是惜命的人,若真事不可为,我不会坚持应试。”
闻言,徐云萱心里好受了许多,“你心里有数就好。”
又聊了一会儿,徐云萱就让他们回去休息,既然还伤着,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最重要的是,林湛还打算参加春闱,那就更要养好伤了。
即便这月余的时间伤势恢复不了多少,但总比现在强。
谢过了岳母的关心,林湛和魏嘉宜告退回了客院。
这次入京,魏嘉宜将平日里伺候的丫鬟都带上了,林湛这边,也是有打小伺候他的小厮,虽然林湛失踪了,但他这些身边伺候的老人都在苏州祖宅,他一回来,林如海就写信去姑苏,把他们都叫去了扬州,这次入京,也跟着林湛一起来了。
内室伺候的都是丫鬟,小厮是不能进的,因为魏嘉宜是女眷,跟林湛同住一个屋,小厮可以求见主母,但却不能擅入主人的内室。
“参加今科春闱的事,我没有跟你商量过,你怪我吗?”
两人相对而坐,林湛问道。
魏嘉宜喝着热茶,闻言摇头,“你不是同大哥商量过了?”连林如海都同意了,她这个冒牌的老婆又有什么好反对的?
总归林湛自己作死,谁都拦不住的。
她有强势的娘家,即便林湛把自己作死了,她也能靠着娘家保护玉儿。
当然,林湛没事更好,毕竟林湛才是黛玉的亲叔叔,她这个婶娘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
林湛笑了笑,“我若真同大哥商议过,大哥又怎么会瞒着你?”
别看他是林如海的亲弟弟,但魏嘉宜等了他八年,早已经被林如海当做亲妹子看待了。
魏嘉宜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惊讶的瞪大眼,“你……你骗人啊?”
“我若不这么说的话,你娘不会同意我参加春闱,甚至可能把我关起来。”
魏嘉宜歪头想了想,不太相信,“我……我娘没你说的那么不讲理吧?”
“不是岳母不讲道理,她只是担心我的身体,怕我年轻急于求成。”林湛解释道。
最重要的是,他是她女儿好不容易盼回来的人。
虽然这个盼现在要打个叉叉,但在外人眼里,魏嘉宜就是等了他八年。
魏嘉宜回忆了一下之前林湛和徐云萱的对话,好像确实有点急功近利的感觉。
“可你这么做的话,会穿帮的吧?”魏嘉宜皱着眉道。
林湛能不能考中这个问题,魏嘉宜是半点不怀疑的。
能被系统选中当反派,这说明林湛本身就天资过人,本就天资出众的人又经历了磨难,和快穿历练,对现在的林湛而言,考试怕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魏嘉宜之前还没想到,现在却反应了过来。
林湛这次参加春闱,那肯定能考中,一旦考中,以林湛的资质,留任京师非常轻松。
那……他们岂不是回不了扬州了?
魏嘉宜顿时有点急了,“那我们不回扬州了?”
她的心思简直写在脸上。
再想想她和魏小姐说的话,明确的说了她喜欢小玉儿,至于他这个丈夫,完全是多余的。
他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浅浅吸了口气,微笑道,“兄长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年就能调任京城。”
魏嘉宜倒吸一口凉气,“你做了什么?”
明明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她啥都不知道?
林湛轻笑,“兄长现在的职责,严格来说就是监察盐税,朝廷的税收盐税占了很大一部分,一旦有人做手脚,国库就会受到影响,我只是釜底抽薪,给了兄长新的制盐之法,等兄长吃透了,将新式制盐法呈上去,封爵也不无可能。”
第16章 商议
魏嘉宜没想到林湛这么狠,直接就釜底抽薪,这是挖那些盐商的根吗?
不!这是挖盐商背后那些权贵的根啊。
魏嘉宜面色大变,“这……这怕是要惹众怒啊!”
“你且放心,谁敢向林家伸手,我自然会砍掉他们的爪子。”林湛神色平静,话语却狠绝。
魏嘉宜:“……”
果然是快穿大佬。
林湛微微一笑,“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参加今科春闱的原因,我必须在兄长将制盐法呈上去之前获得当今圣上的信任。”
当今陛下登基已有十四年,虽然太上皇仍在,但十几年的时间足够陛下掌握大权。
在当下,陛下是最好的靠山。
林湛虽然有一身的本领,但他却没想过要造反。
太平盛世造反,苦的是天下百姓。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会跟着你造反。
你若是一定要在太平盛世造反,那就要花足够多的时间去准备。
林湛过去也不是没当过皇帝,诚实的说,当皇帝还不如当个富贵公子。
当皇帝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得到百姓的称赞,只要出那么几个奸臣,就会有百姓骂你昏君,甚至冒出几个喊冤而死的忠臣之后刺杀你。
这职业太累了,他不干!
他回来是养老的,不是来搞事业的。
如今参加科举,谋取权位,也只是想养老生活过得舒坦一点,同时也能更好的保护魏嘉宜。
这姑娘有点太傻了,灵泉、灵药就这么大剌剌的拿出来用,还多半是给别人用。
一点点别人发现不了,那么多还能察觉不到?
林湛回来不到十天就发现,兄嫂都在怀疑魏嘉宜,只是没有拆穿她而已。
兄长一家三口的药都经过她的手,经过她手的药格外不同些,吃了之后身体也恢复更快。
这样傻子才看不出有问题。
也就是因为魏嘉宜没有害人之心,对他们又是真心真意,心无城府,他们才当做不知道而已。
就魏嘉宜这个性子,没人护着怕是会死的很惨。
现在也就是不能挑明他们之间的情况,等他们关系更好些,可以坦诚相待之后,这些问题他都是要提醒魏嘉宜的。
不过现在,魏嘉宜还没把灵泉和灵药拿出来给外人用过。
看得出来最起码的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只是不多。
魏嘉宜自然不知道某个狗东西吃了她的灵药、灵泉还在背后骂她傻。
这会儿她领会了林湛的目的,也为林如海一家三口高兴。
若是林如海能顺利封爵,这也意味着黛玉的身份水涨船高。
本朝早期功臣外戚封爵细分较为复杂,细分下来很是繁琐。
异姓王爵有亲王和郡王两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将军爵、轻车都尉;这七等都细分一二三等。王爵、公爵、侯爵、伯爵为超品,一等子爵正一品、二等、三等子爵从一品;一等男爵正二品,二三等男爵从二品,将军爵、轻车都尉以此类推。在将军之下设骑都尉、云骑尉、恩骑尉,分别为正五品、正六品、正七品。细化下来,足足二十多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