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原著中,又岂会让家里给她大修省亲别院?
魏嘉宜不得不承认,还是林湛说的有道理。
如果秦可卿真是废太子的女儿,凭废太子在太上皇心中的地位,只要太上皇还在一天,贾家就没有人敢欺辱秦可卿。
魏嘉宜摇了摇头,觉得脑壳痛,“不说这些了,跟我们不相干,更何况,贾元春已经被弄出皇宫了,她被封妃的剧情也彻底蝴蝶掉了,多说无益。”
林湛对这些事也不太关心,见魏嘉宜嫌烦了,便也不再提。
没过多久,王氏被押送回京,在牢里关了一晚,第二天提审,因证据确凿,直接判斩立决。
王氏被处决后,是王家的人来给王氏收尸,贾家的人一个都没出现。
现如今荣国府就住着老太太并长房一家,因着先大太太张氏的死,长房当然不可能去给王氏收殓尸身,而贾母,她自己都好不容易摘出去,哪里敢沾染王氏的晦气?
至于贾元春,被遣送回荣府之后,便一直侍奉老太太,王氏被处决的前两天,她就忽然病倒,根本起不得身,自然也没出现。
就在王氏被处决的第二天,一封从金陵来的信送到了荣府。
第48章 封爵
信是贾政寄回来的,信送到荣府,就被贾琏截获了。
一看是二叔寄回来的信,贾琏毫不犹豫的拆看了这封给贾母的家书。
张家调查他阿娘死因期间,查到了贾母的头上,虽然贾母没有害他娘,但却帮王氏扫尾,清除罪证,老太太断尾求生,出卖了王氏,把她手里保留的证据给了张家,只求自保,不牵扯到她。
张家虽然讨厌老太太,但也知道,老太太是贾赦的生母,更是贾琏的亲祖母,一旦把这位老太太也牵扯出来,不光老太太丢脸,贾赦和贾琏面上也无光。
加上这老太太确实没有参与谋害张氏的经过,张家只要求老太太离开京城,至死都不许回京,答应就放过她。
老太太答应了,但贾元春还病着,打算等她好些了再启程。
因着老太太当初做的事,贾琏对这位祖母,自然也没了半分尊敬,这封给老太太的家书,他便直接看了。
看完信,贾琏冷哼一声,“活该。”
他转道去了荣庆堂,把信转交给了老太太,顺道贺喜,“二叔一家如今在金陵安顿好了,向老太太报平安呢,可巧,老太太很快也要去金陵了,想来马上就要同二叔一家团聚了,老太太应该很高兴吧?”
贾母气得面色发白。
贾琏阴阳怪气的挤兑完,不等贾母骂他,就转身出去了。
而贾母,重重的咳了几声,缓和过来,才去看已经拆封了的信。
她清楚自己如今在荣府的地位,自然也顾不上恼怒贾琏拆看了儿子给她的家书。
看完信,贾母才明白,贾琏刚刚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她懊悔不已,“冤孽啊!”
因为妻子谋害长嫂,贾政的官儿自然也被革除了,贾宝玉这情况,他也不敢带着儿子回京,只能转道去了金陵,这辈子就在金陵当个富家翁,不管怎么说贾家的底蕴摆在这里,起码在金陵这地界没人能欺辱贾家。
安顿好之后,贾政才给贾母写信报平安,也有向贾母要钱安身的意思。
――
且不提贾母如何痛苦煎熬,贾琏出了荣庆堂,心情舒畅。
自从张家和老太太交换了条件,贾赦就搬进了荣禧堂,将逾制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他又是荣府袭爵人,住正院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东院和荣府隔着的墙,贾赦请了工匠拆除,将正院东边原先贾政他们住的东小院并东院一起重新整合改建,把马棚移到了荣府西南角,原先的马棚改成了一个小花园。
三月中院子就改建完了,贾琏夫妻前些日子就搬了进去。
现如今贾赦虽然住荣禧堂正院,但仍旧万事不管,只窝在家里吃酒玩小老婆,跟往日的做派并无什么区别。
荣府内外所有的事,都由贾琏夫妻一手把持。
刚回到东院,贾琏就看见李纨离去的背影,他有些疑惑。
进了屋,他直接去找王熙凤问。
王熙凤叹了口气,道,“珠大嫂子是来辞行的。”
“辞行?梨香院住的好好的,辞哪门子行?”贾琏疑惑的道。
王熙凤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二太太事发,珠大嫂子又是她儿媳,她自然没脸继续住下去,更不想沾染王氏的晦气,她已经收拾好了嫁妆,要带儿子回娘家。”
“要把兰哥儿也带走?”贾琏皱起眉,“不管怎么说,兰哥儿也是咱们贾家的血脉,怎么能跟他去李家?这传出去,还当我们容不下他们孤儿寡母呢。”
王熙凤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不同意她搬走。”
“你做得对,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外头如何生存?李家又哪里能一直让她们住下去?她既然为珠大哥守节不改嫁,那就是咱们贾家的人,我虽深恨二太太,但二太太是二太太,她是她,我不会迁怒她这个可怜人。”贾琏道。
王熙凤颔首,“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看珠大嫂子的样子,还没死心。”
闻言,贾琏皱起眉。
转而他想起今天截获的信,便道,“她要去金陵,倒也可以,正好二叔一家现在也在金陵,她若要回南,那就去金陵贾家老宅,跟二叔他们一块儿住。”
原也是他们家的人。
王熙凤愣住,“二叔?他们怎么在金陵?”
“还能为什么?被二太太连累的呗。”贾琏嗤笑。
王熙凤顿时了然,“这是被革职了?”
“是呢。”
王熙凤拍手称快,“活该。”
这夫妻俩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一个反应。
贾琏笑起来。
没几日,贾母带着病愈的贾元春登船回南。
至此,荣府彻底归属长房。
出了月,便进了四月。
天气日渐炎热起来。
过了初十,宫中内侍来到林府宣读封爵的圣旨。
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林如海为定南侯。
原本封爵的旨意在去年八月中秋之后就该下来的,谁知出了公主这事儿。
林湛不希望影响到林家,便又着意添了一些东西让林如海呈上去。
因功劳增加了,之前封爵的旨意就有些低了。
再之后诸多事情夹杂着,便一拖再拖,直到四月才尘埃落定。
林如海封爵的旨意下来,伴随着的是他封爵的原因。
当知道林如海呈上了新式制盐法,还制定了制盐的方案,得以让新盐出现后,不影响到盐务,顺利收缴上来更多的盐税。
之后,林家愈发受人追捧,邀请贾敏赴宴的帖子也日渐增多。
但贾敏深知现在林家声势太盛,有意低调,很多邀请她都推掉了,只有推不掉的才去。
随着时间过去,八月遴选的日期也越来越近,内务府和礼部都忙得很。
毕竟今年除了选聘妃嫔还要给公主郡主们臻选伴读,不管是哪边,都不能轻忽大意。
黛玉的名次也呈交礼部,由礼部递交内务府,层层递交上去。
不过这些伴读的名额,一般在名册递交上去之前,就已经内定了,基本就是走个过程。
就拿黛玉做例子,她就内定给了长平郡主做伴读。
年后这几个月,除了正月温亲王府忙得脚不沾地,从二月开始,魏嘉宜又恢复了去年的日常,领着黛玉往温亲王府跑。
偶尔也会参加一些递来林府的宴席。
像是卫国公府,因是亲戚,魏嘉宜自然也带着黛玉去了。
去了两回,黛玉就同卫国公府的小姐宋静依混熟了。
宋家这一代只有这一位小姐,自然无比尊贵,她还是宋钰宣的亲姐姐。
听说这次宫中臻选伴读,这位宋小姐就是纯禧公主的伴读。
宫中皇后是宋静依的嫡亲姑妈,她和纯禧公主是嫡亲的表姐妹,这伴读名额自然有她一个。
大抵是提前知道黛玉会是长平郡主的伴读,加上两家本就有亲戚关系,黛玉又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一来二去,宋静依对黛玉也是喜欢的紧,但凡在别家宴席遇上,总会护着她。
宋静依虽然没有郡主的爵位,但她是皇后的亲侄女,时常随母亲进宫面见皇后,京中大半的贵女都要讨好她,宋静依护着黛玉,京中这些贵女自然也不敢招惹黛玉。
更何况,温亲王府的长平郡主和这位林姑娘姐妹相称,亲密的不行。
不管京中这些贵族小姐们如何羡慕嫉妒黛玉,在背后吐槽只恨她们没有魏嘉宜这样的叔母,若不然也能像黛玉这样,只凭着一个叔母,就能结交温亲王府和皇后娘家的郡主、小姐。
只能说想多了,如果侄女不是黛玉,魏嘉宜也不会这样费心费力的给她铺路。
是个讨喜的倒还罢了,若是个不讨喜且没教养的,魏嘉宜惩治起人来,那也不是个善茬。
否则她一个孤女,在伯父一家的欺压下,是如何考上大学,逃离不幸的?
手段她也有,只是她现在用不上了而已。
夏日炎炎,日头毒得很,魏嘉宜嫌弃天热,愈发不爱出门。
好在林湛有本事,她不缺冰用。
随着日落,气温也降了下去。
晚饭过后,一家子坐在一起吃茶闲聊。
贾敏瞥了眼魏嘉宜,感慨道,“琏儿也是个有福气的,前头得了个女儿,如今媳妇又怀上了,张家老太太可是盼着这胎是个男孩儿,那老太太就能抱上外曾孙了。”
魏嘉宜喝着茶,也感慨,“希望是个男孩儿吧,这样的话,荣府也不至于没有继承人。”
这个时代,女孩子过得太苦了,哪怕你生在好人家,可谁能肯定将来嫁的也好呢?
当下女子嫁人,就像投第二次胎,一旦嫁错了人,运气好的话,只是无儿无女,运气不好,怕是命都没了。
魏嘉宜记得王熙凤没生过儿子,原著里头好像怀过一胎,但流产了。
之后,王熙凤就坏了身子,贾琏又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老婆睡不了,就开始作妖。在国孝期间养外室,还在许诺外室,等王熙凤一死,就娶她做正室。
都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还真是现实。
这也是魏嘉宜看不上贾琏的原因,作为丈夫,贾琏真是太差劲了,没有一点值得称道的地方。
见魏嘉宜压根没听出嫂嫂在点她,林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嫂嫂这么委婉,可不是对牛弹琴?
林湛清了清嗓子,道,“是儿是女都好,总比没有强。不过贾家长房确实需要一个嫡长孙,这样下头的人才不会心思浮动。”
要知道,长房可还有个庶子呢。
虽然赶走了荣府那位老太君,这些时日,贾赦和贾琏一直相安无事,但谁都不会忘记前头闹翻的时候,他们之间产生的矛盾。
如今看着和谐,实则一切风波都隐藏在下头。
第49章 情定
贾琏成婚也有三年,膝下目前只有一个体弱的独女,若是贾琏没有儿子,将来这个庶弟长成,荣府的爵位虽不至于越过贾琏这个嫡子传给贾琮,但只要贾琏没儿子,家业最后还不是会落到贾琮后代的手上?
因此,贾琏膝下必须得有继承家业的儿子,否则他现在获得的一切,都会白白便宜庶弟。
嫡庶天然就处在对立面,要不然怎么说妾是乱家之源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再安分守己的妾侍,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孩子谋夺好处,争取利益。
并且――她们深深的认为,这都是她们孩子应得的东西。
可在原配嫡妻看来,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孩子的。
妻妾的矛盾,就是这么产生的。
这世上的男儿都要求妻妾和睦,那怎么可能呢?
人活在这世上,无缘无故的都有可能遭到神经病的记恨,又何况是这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本就有利益冲突的妻与妾?
妄想左拥右抱,妻妾和睦的人,统统都是痴心妄想的蠢货。
贾敏噎了噎,看了眼林湛,不再多话。
边上的林如海也好笑的很,悠悠的喝着茶,冷不丁的道,“再过两日,就是七夕了吧?”
林湛明白兄长是在点他,他笑了笑,神色不变,“是呢,兄长这是有安排?”
“前头陛下封爵的时候,不是赏了个庄子嘛?正好带你嫂嫂和侄女儿去庄子上玩儿一天。”
独处的机会是给你了,抓不抓得住,那就不能怪哥哥我了。
林湛嘴角一抽,只当没听出来。
又在正院坐了一会儿,林湛就同魏嘉宜一起回了东院。
回去路上,魏嘉宜还在抱怨,“平时出去玩儿,都会叫我们一起,怎么这次不叫我们了?”
在正院,魏嘉宜不好当着林如海的面抱怨,这会儿只剩下她和林湛,嘴巴就没那么严实了。
林湛当然知道为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兄长他们一家难得聚一聚,我们就别掺和了。”
他清楚,魏嘉宜就是舍不得小玉儿,根本不是想跟林如海他们一起出去玩儿。
魏嘉宜听了林湛的话,想起平日里都是她带着黛玉串门,顿时有些心虚。
平时黛玉好像确实没什么时间跟父母聚在一起。
“你说得对。”魏嘉宜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想通了,也就不抱怨了。
回去之后,二人洗漱完便歇息了。
七夕朝廷虽然放假,但只放一天,因此林如海他们今天还是要上衙门当值。
既然是要去庄子上玩儿,当天去肯定来不及回来,因此今天散值回府后,林如海和贾敏就会带着黛玉出城去京郊庄子上,住一晚,第二天玩到下午,再回城。
这样一来,魏嘉宜也就不好带着黛玉出去串门了。
黛玉在家里练琴,魏嘉宜就坐在边上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直到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林如海和林湛一起回了府,坐下喝了杯茶,歇了一会儿,林如海就带着妻女坐上马车出城去了。
于是,侯府里只剩下了魏嘉宜和林湛。
黛玉一走,魏嘉宜就觉得无聊。
“明儿我们去哪里玩儿?”
林湛笑着道,“听说南街那边晚上有庙会,你要是无聊,我带你去玩儿?”
来到这个世界,魏嘉宜虽然经常出去,但还真没逛过什么庙会。
“热闹吗?”
“应该是热闹的。”林湛也没去过。
魏嘉宜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决定跟林湛一起去逛逛,“那就去吧。”
先聊着,二人回到东院,在东院用饭,又去园子里走了一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