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霁远看向鱼十鸢，问：“你是怎么来的？”
“我嘛，本来在逛街的，结果感到有人在跟着我，刚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就被堵了，我见打不过他们，就主动提出跟他们走，然后头上一黑，就被他们送到这里来了。”
鱼十鸢见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就笑着说：“放心，我们暂时都是安全的。”
卫霁远也看向骆如影，她和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一样，肩膀上的黑色都加重了，而其他人，肩膀上都是白的。
第34章 血牛③
《空花阳焰》
【34】血牛③
江峤在接到周静檀的电话后，立刻开车赶到了警察局，然后看见了在和警察说话的周静檀。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今天上午不见的，他平时很乖的，一般都不会离家太远，请你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周静檀牢牢地盯着警察们的脸，她的手在无意识地颤抖着，她的心里很急迫，而如今，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她相信警察，就凭让人民禁枪，就足以让她信任。
“好，我们已经派人在调查了，先到一旁去坐会儿吧。”女警察把周静檀和卫松哲带到了椅子那，她接过一旁警员递来的热水，递给他们后，她又说，“先在这休息会儿。”
“我们这一旦有了什么新的进展，就会来告诉你们，细节方面不方便透露，但是，我们不会瞒报进展。”
女警察见周静檀的情绪稳定些了，她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说：“你们饿吗？我们忙起来就很难停下，会暂时顾不了你们。”
“没事，警察同志，你们去忙吧，我们要是饿了，会自己买吃的，就不麻烦你们了，只要我们的儿子能早点回家就行。”
卫松哲喝了点热水后，也稍微定了定心，他现在把手头上的事都给推了，一心一意只想尽快找到自家孩子。
“这位是？”女警察看向江峤。
江峤立刻说：“我是霁远的女朋友。”
周静檀疑惑地看向她，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她没听卫霁远说起过与之相关的事。
“对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卫松哲也感到很疑惑，他和周静檀一起看向江峤，种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小姑娘，你是知道我儿子的情况是有点特殊的，如果你只是看中了他的外表，时间总会带来衰老的，就算你现在愿意为了他到处跑，那这能跑一辈子吗？万一哪天你不愿意了呢？小姑娘，你好好想清楚，这对你，对麦芽来说，都很重要，光阴一去不复返。”
周静檀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就单看她儿子这，说好的会一直陪着他，要是不愿意了，到时候他们做父母的也老了，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她是不会随便同意的。
“我知道，我很清楚这并不是在过家家，我想、我也会好好对待这段感情，阿姨，我来这么多次，就是想让霁远，想让你们觉得我是个能够被依靠的人，我能照顾好自己和霁远，我是真的喜欢他。”
江峤来这么多次，主要还是为了能和卫霁远有更多的接触，她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欢，她又说：“我想和他过一辈子，不会突然撒手的，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周静檀看向卫松哲，江峤的眼神很真诚，这让她有点拿不了主意，觉得还是得多观察观察，她觉得这小姑娘还不错，但是，光说无用。
“先别争，这件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麦芽。”卫松哲的这些话，让三个人都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江峤坐在椅子上想事情，她越想眉头就皱得越深，根据她父亲早些年给她科普过的事情，以及她后来陆续了解的那些，认为这局要是很大的话，会把心脏病都给吓出来，虽然她家祖上三代都没有这样的遗传病史。
她听说，那个诈骗集团集中位于缅北地区，那块地区正好与中国、泰国、老挝三国交汇，有一条非常明显的边境线，而那些被害者，就是被强压着走山路偷渡过去的，缅北虽然属于缅甸，但是已经脱离了当地政府的控制。
之前，还有人在网上搞云南，说他们的抵御不行，但是，他们真的在竭尽全力地保护着我们，那些嘲讽、不满的声音，都是那帮子诈骗集团在作祟，他们也一样，害怕的是团结。
那条黑色的产业链，主要由五个角色组成，为卡头、黑客、主管、水房和军阀。
卡头着眼于银行卡和电话卡，他们负责为诈骗集团提供虚假信息，来隐藏身份，黑客提供技术支持，他们为诈骗团伙搭建钓鱼网站，以及远程呼叫。
主管指的是诈骗团伙的管理者，他们会用非人的手段，逼迫底层员工实施诈骗，水房是最后负责把赃款洗掉的人，但，以上这四个角色，都属于这个产业里的打工人。
在其中，军阀才是最顶上的，他们占山为王，管理着各自的区域，代表的是当地最高的权力。
男的去了那里，也就是被骗进园区的第一天，就会被逼着签一份赔付合同，先背上几十万的欠款，里面包括空气呼吸费、地板磨损费、看美女同事费等，总之，就是用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理由，让人欠上一大笔钱。
接下来，就会成为他们的诈骗员工，每个月都得必须完成多少多少额度的业绩，都是几十万起步的，如果完不成，就会被暴打、被电击，甚至放入水牢。
水牢的体积很大，一次可以放进好几个人，在水牢中不能坐下，必须一直站着或者蹲在水中，水牢里又黑又臭还沾满了血液，很多人承受不住生理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压力，在进了水牢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而如果是女人，其利用价值更大，会根据颜值被分成三六九等，分批售卖，颜值好的当场就会被一群男的糟蹋，然后，卖给当地富人沦为被囚禁的玩物，可能被造畜，也可能被削成人彘，越是猎奇，就越有更多可能。
颜值一般的，会被派到酒吧等地方，成为扶手，逼迫其卖.淫、陪酒、吸.毒，人基本上也废了，黄毒一起，那就是按下了死亡过山车的开始键。
颜值不好的，会被留在园区当狗推，但和男狗推不同，女的做得不好，很有可能被卖到一些更恐怖的黑色产业去，如，把人训练成宠物的训狗场、让女性互殴的斗兽场，以及，提供人奶的奶牛场。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江峤见那个女警察路过，她立刻叫住她，然后问：“警官，你们有调到相关的车辆吗？有没有去境外的可能性？”
“没有，他们很可能还在国内，我们这几个月来接到了很多起失踪案，去境外的路基本上都被封锁了，查得很严。”女警察又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安全回家。”
“好。”江峤安心地点点头。
女警察：“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不会被骗，但是，诈骗手段在日益升级，我们对骗子的变化一无所知，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凡事留个心眼。”
“我知道，他们那些人都很猖狂，我会小心的。”江峤觉得再这么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她就开车回去喂仓鼠了，在她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发呆时，手机响起。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王桂芳发来的消息。
第35章 血牛④
《空花阳焰》
【35】血牛④
下午两点的时候，一行人还在田里开荒，他们在看守的监督中，拿起锄头凿地，有的就徒手拔草。
“我们这也太规律了，六点半起床，七点到九点吃早餐，之后就是干活，白开水随便喝，十一点半吃午饭，午觉还能睡到下午一点。”
鱼十鸢一边拔草，一边苦笑般地吐槽着，她又说：“下午九点的时候还让我们泡脚，但是，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
她之前都是这么度过的，所以能比较准确地推算出时间，突然，她的眉头皱起，然后快速看向卫霁远，她憬然有悟地说：“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是脾经，造血的时候，早上一点到三点是肝经，需要熟睡，藏血、排毒。”
“我们这是在被当成血库来饲养！”鱼十鸢证实了她意料之中的猜想，她见卫霁远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就说，“他们这是先健康地养着我们，好之后抽我们的血，大概率还会带我们去匹配。”
“抽血？”
卫霁远对献血有点下意识地防备，他摇了摇头，说：“我奶奶曾经告诉过我，最好不要去献血，血都是肾经所化，本来是在血管里流动的，突然来个针头把它们抽走，这其实是在流失自己的精气。”
“不是献血啦，性质和态度完全是不一样的，但……都是需要抽血的。”
鱼十鸢见看守看了过来，就没说话了，她也是知道这种的，就看女性的平均年龄比男性高，那是因为人类出血的地方，正好是阴中之阳，是孕育胎儿，是最热的地方，所以女性子宫一寒，她月经就不来，这样就闭经了就会痛经。
女性每来一次月经，都是在模拟一次斗争，是在模拟把人从阎王那夺回来，也是在换血、储备，使得相关细胞保持鲜活。
但，也是因为其特有的生理结构，女性在排卵期时会特别想同房，因为排卵期时，女性会分泌更多的性激素和排出成熟的卵子。
“哇！一般的抽个三百CC，要是体格好，一下子就能抽个500CC，再卖出去，能赚不少钱。”
鱼十鸢想到之后可以操作的器官移植，先匹配，再竞拍，这种一般会有定期的一个暗网，这样业务就大了，各个国家的有钱人都可以来买器官。
那他们来了，肯定是要验货的，毕竟，花的钱都不算便宜的，想要更全面地了解商品是否完好，就要把那人当场扒光，免得货一出手，概不退款。
就那样只剩个裤衩，蒙眼站在那里，嘴上还用绷带绑着，再介绍身体情况，一一表明每项指标都是健康的，那时，就真像个待宰的羔羊了，只能无助地站在台上，顾不上体面的被人打量，暗中的盘算中，都只为狠狠地咬下一口血肉来。
想要毁尸灭迹，也不是什么难事，用粉碎机一绞，再拿去喂狗，有的就直接烧了，还有的可以用麻袋一绑，直接沉湖。
“眼睛、心脏、肝脏、肾脏、脾脏、胃、小肠、胰脏、牙齿、肩膀、手、胳膊、一品脱血液、一平方英寸的皮肤，都是能够卖的，这真……”
鱼十鸢嘴里的话突然止住，她看向一瘸一拐走过来的那个男子，那正是之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人，他现在已经缺了一只眼睛，估计得早点脱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她只能把目光移开，避免与那人有过多的眼神接触。
她扯着卫霁远的胳膊，把他带到一边，又说：“地球其实非常混乱，不适合居住，因为太不稳定，而外星人住的地方非常稳定，因为扔来了太多不同星际文明的外星人，所以地球承载着根本无法承受的压力，比如种族问题。”
“正常情况下，地球这种水平的行星上，只存在一个文明，一个人种才是正常的，种族冲突几乎是无解的，但，旧帝国人就是想看到这些，不费吹灰之力，就自相残杀，把人都给耗死了。”
“如果没有法律的保护，我很难想象我现在的生活。”卫霁远一直都很遵纪守法，稳定的社会，也是在保护着每一个人，他问，“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伟大的人？”
“这有几个说法，一是，他们就是从高纬度下来的，就是为了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二是，捕灵网的结界会不定期地减弱，那个镇压我们意识、记忆、知识的结界，每一次减弱，人类就会迎来一次大发展。”
鱼十鸢原本还在拔着草，可她突然泄气般地说：“经历了几百次生命轮回，但每一次的知识都像是新的一样，记都记不住，这有什么意义呢？学了都会忘，还可能一直在重复。”
“但是，能选择每一世都过得好好的，这也是很了不起的决定。”卫霁远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植物和小动物们，就觉得蛮开心的，他看向鱼十鸢，动了动嘴唇，说，“如果你觉得这是一场游戏的话……”
“对哦！文明的诞生，衰败与死亡，我应该是老油条才对，不然就那些个困难，就能把我给绊倒了，消极的情绪果然很压抑。”
鱼十鸢听卫霁远那么说后，她自己就缓过来了，食物与性的观念，是一开始就设计好了的，人们只是在培养皿中演变。
“你知道那个吗？基站？”
“不知道。”卫霁远摇头。
“那就这样，你平时用手机吗？”
“用的。”
“少开移动数据，有辐射。”鱼十鸢把手往下滑，模仿把页面下拉的样子，“睡觉前，最好开飞行模式，平时可以用wifi，这样辐射少。”
她又小声地说：“这次山东地震，是为了整顿，那已经是日本鬼子的大本营了，浙江卫视也有问题，吉林也有点问题，他们签订了器官移植的协议，要拉人到缅北去了。”
“时间从2012年开始加快，人们开始曼德拉记忆，记忆混乱，但，封神榜要重新封神了，还有个好消息，轮回系统坏了，这是最后一次轮回。”
“这是最后一次轮回？”
“很高兴遇见你。”鱼十鸢突然用肩膀碰了一下卫霁远的肩膀，她平时就对那些超自然、玄学的东西感兴趣，如今能聊这么久，也是蛮难得的。
“不客气。”
“你怎么这样回答？”鱼十鸢笑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在那聊那么久，都给我分开！”看守的其实也听了点，但是，他觉得鱼十鸢说的那些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他觉得她精神方面可能有点问题，本来不想理的，但是他们待一块，还聊了那么久，还是比较明显的。
鱼十鸢直接走远了，她不想吃苦头，也不想连累卫霁远。
晚上。
卫霁远在回屋的时候，看见大狼狗在欢快地享用着美食，而之前躺在地上，不能动的那个人，不见了。
第36章 血牛⑤
《空花阳焰》
【36】血牛⑤
“他们就在这里，老地方。”
卫霁远看见了之前把人拖进来的那个男子，他现在正低眉顺眼地请别人进屋，嘴里说的话也很是热络。
“我们这边呢，一直都遵循着您的吩咐来进行，一直都按着那时间表来，也不会让他们乱来，所以他们的血，都会是干净、健康的，器官也是。”
“那是，健康的，卖得才贵。”
林向榆又往前走了几步，他一直走的是高品质销售，这样就能多加点钱，用花点时间、精力，换来快多出一半的钱，他觉得很合算，虽然，他赚的那些，是不足以放鞭炮的，更谈不上放烟花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顿，他看见了同样惊讶地看着他的卫霁远，他立刻斜眼看向那个男子，说：“出去。”
那男子见林向榆的眼神不对，就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但是，他不清楚林向榆的情绪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他没敢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那人不是村长吗？他怎么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