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阿聿为什么要喝她的酒?
桌子上其他人都不清楚许尽欢的酒量,看到闻聿这动作,不禁打趣道,“原来以为小聿开窍晚,不懂得体贴媳妇儿,如今看来,倒是再体贴不过了。”
闻聿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这个年纪才脱单,自然要珍惜些。”
他揉了小姑娘的脑袋,“欢欢醉了,别喝了。”
许尽欢有些迷蒙地瞪圆眼睛,努力理解闻聿话中的意思,她嘟囔着,“我没醉,还能喝!”
闻聿挑了挑眉,“好,没醉。”
“你不信吗?”许尽欢像是不满他的敷衍,小脸都皱在一起。
闻聿低笑道,“我怎么敢。”
这话如果是对清醒的许尽欢说,肯定就没什么问题,但现在,面前是许·自以为清醒其实醉得不行·尽欢,就很难“蒙混过关”。
许尽欢脸蛋红扑扑,扑过去攥住他的衣领,“阿聿,你好敷衍……我不是很高兴!”
闻聿声音又低又缓,托着后脑勺轻轻哄着。
“那我怎么弥补,欢欢才能开心些?”
他们这边的动静其实不算多大,但谁让今天许尽欢是主角,话题中心。
基本每个人聊着聊着,都若有似无地将视线瞟过来。
待看清他们的相处模式,不约而同地默了,或寒暄交谈,或夹菜干饭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许承忠】:嗯……还是别留备胎了,看样子根本不需要。
【程之霖失神又难掩寂寥】:女儿幸福,阿舒应该也能放心了……
【闻鹞没眼看】:真是个没心眼儿的傻姑娘,被吃得死死的。
【闻沁】:(星星眼羡慕)好宠哦~
【姜行泽&姜书洛】:(埋头干饭和不听话的勺子较劲)(嚼啊嚼)(嘴里鼓鼓囊囊)(抬起头来没找到重点)(继续埋头嚼啊嚼)
“好了欢欢,先吃饭再说。”
察觉到四周的灼热视线,闻聿轻轻将快要完全贴上来的小姑娘扒拉了下来。
他是不太在意,但还是要顾及下她的薄皮脸面,要不然,下次可不好骗回来了。
然而,某个小朋友似乎并不买账。
闻聿才刚抬起头,就被许尽欢用手指胡乱遮住眼睛,蛮横又霸道地宣示主权。
“不准看他们,你要看我!”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死死憋住笑,但能看出已经忍耐到快要崩溃笑出来的边缘。
闻沁的嘴角更是比AK还难压,偷偷举起手机,按下录制键保留证据。
闻聿虽然受用得很,不过为了防止某个小朋友清醒过后“羞愤欲死”,还是将许尽欢揣进怀里打包带走。
“我先带欢欢上楼休息,大家继续用。”
“去吧。”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餐桌上众人才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
在某个小朋友不知道的地方,脖子上的暧昧红痕加餐桌上的豪言壮语,已经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真可谓是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
成功让她好长一段时间都对那些个「甜甜的酒」敬而远之,再也不敢放下豪言壮语,帮人喝酒。
……
F国。
闻家这边气氛和谐,相谈甚欢。
相对而言,方家老小的日子就没预想中那么逍遥自在了。
第65章 渣父得报应
F国自古以来就是时尚之都,充斥着艺术气息与浪漫情致。
这里是上层人的天堂,也可以是下层人的“地狱”。
旧街巷随处可见的垃圾,杂乱又弥漫着异味,地痞无所事事地倚在道路两边,嘴里吞云吐雾地抽着大麻。
这和方正雄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五百万人民币的巨款,换算成欧元,顷刻间缩水成六十四万多。
他们不敢携带那么多的现金在身上,落地就办了卡将家当揣在怀里。
可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
即便是有钱,辗转大半天也只租到了贫民区比较破旧的房子。
二手的房屋陈旧斑驳,房间内光线不明亮,墙上还有着大片大片的昏黄痕迹,味道腐朽难闻。
方天赐来之前想的是吃香的喝辣的,泡漂亮外国女人。
可眼前这不堪的环境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仅仅住了一晚,他便满腹牢骚,怨声载道。
“爸,我不要住在这儿!你把钱给我,我要去外面找乐子!”
方正雄被打骨折的鼻梁没有得到治疗,如今畸形地凹陷下去,面目更加可憎。
“就知道玩女人,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有些出息!”
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方正雄从钱兜里掏出随身用的零钱,还没来得及细数,就被抢走了大半。
方天赐眼神贪婪地将大笔欧元揣进自己兜里,“我今晚不回来,你们不用给我留门!”
说罢,他就夺门而出,迫不及待去寻乐子。
方老太看着孙子急三火四的背影,心焦得不行。
“正雄啊,可不能让天赐一个人啊,这里人说话都听不懂,出些事可怎么办?”
尽管在村子里,方老太泼辣蛮横几十年,几乎无人敢惹。
但一出国门,没文化没阅历的方老太没有看到国外的好,而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这里没有她熟悉的乡音,没有她熟悉的邻居,更没有她可以倚仗的“权威”。
方正雄看着老娘,皱起眉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用得着事事操心吗!”
“你儿子我被打成这样,身上的伤都好不了,也没见你这么担心过。”
方老太一阵语塞。
但儿子孙子就是她的天,被说了也不敢反驳,讷讷道,“是妈不好……”
鼻梁被砸凹陷过后,无法自主呼吸,吸进胸腔的每一丝气息,每一秒都携带着尖锐的疼痛,连绵不绝。
方正雄脸色铁青得吓人,“那个狗**居然敢这样对老子,等我回国,飞黄腾达了要他好看!”
他面色扭曲,眼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大仇得报”的畅快时刻。
方老太有些犹疑不定,“可……方念娣的男人不是说不准我们回国吗?”
方正雄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说不准就不准!”
“老子方正雄顶天立地,在村子里说一不二,还虚这么个后生仔!”
方老太一想也是,华国那么大,他再能耐,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
两个人肆意畅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却没想到还没到一周,就被自己的好儿子毁了个彻底。
“你说什么,钱没了?!”
方正雄双手颤抖着,粗鲁地翻开枕头,原先放在那里的银行卡不翼而飞。
方天赐脸上肿着青紫的伤痕,牙齿都落了几颗,语气哆哆嗦嗦。
“我只是想出去……取点钱,那伙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打了我就把卡抢走了……钱全没了……”
方老太眼前一黑,骤然栽倒在地上,皱缩的老脸染上滔天的绝望。
钱没了,完了……
那可是五百万人民币啊!
方正雄浑身血液几乎倒流,只觉得胸口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那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方正雄猛地揪住方天赐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狰狞,仿佛要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生吞活剥。
“老子没给你钱吗!叫你不要在外面惹事,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敢偷老子的钱,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方正雄眼眶充血,已然被怒火完全吞噬了理智,对着方天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方天赐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方正雄的腿,哀嚎连连。
“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错错了,你别打了!”
拳头落石般地砸在身上,方天赐惊恐万分,“奶奶,爸要打死我!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以往无比溺爱孙子的方老太,现如今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双眼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喃喃着,“完了……完了……”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一声接着一声,急促无比,仿佛催命符。
方天赐仿佛看到了救星,瑟缩着身子爬到了角落里。
方正雄则带着满脸未消的愤怒去开门,“谁?!”
来人两男两女,身穿制服,腰间挂着警棍,显然是警察。
他们高举着一张单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方正雄一个字都没听懂。
警察们见方正雄没有反应,便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试图让他明白。
“你们找错人了!”
方正雄满心不耐烦,根本不想和这些洋鬼子交流,伸手就打算关上门。
但接下来,那警察看到他有想要逃脱的迹象,猛地用力卡住房门,动作敏捷地将他反手扣住。
“Soyez honnête!”(老实点!)
方正雄猛地挣扎起来,大声怒喝道,“你们干什么!我没有做错事!你们不能抓我!”
警察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即就用手铐将其牢牢铐住,然后和同伴交谈着。
“Enlevez l'intérieur ensemble.”(里面的一起带走。)
第66章 婚礼定年后
F国监狱。
被叩住手腕的时候,方正雄还能保持勉强的镇定。
可被强硬绑着,带进那四四方方不见天日的监狱后,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害怕。
“你们凭什么抓我进来,我没犯法!快放老子出去,我妈和儿子呢!你们这些***……”
方正雄死命捶打着临时拘留室的栏杆,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脏话,但却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来搭理他。
不知道发泄了多久,喉咙都嘶哑充血,鼻梁更是流下两行血来。
“妈的!”
他坐在铁床上喘着粗气,忍着痛意,龇牙咧嘴地摸了摸鼻子,血流不止。
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但戴着手铐,动作极其不方便。
在村子里横了一辈子,怎么没想到在国外会受到这么粗鲁的对待,
饥饿、困顿、憋屈、愤怒……方正雄整个人像头困兽,沉闷的情绪在他的胸腔内积聚。
可面对这群连话的都听不懂的老外,找不到可发泄的地方。
很快,就有人把他从这里领了出去。
领了囚衣、简单配套的生活用品……方正雄一路上都在狂暴地嘶吼着,但没人搭理他,动作强硬地将他关进了一个多人牢房里。
他刚一进去,就察觉到数道阴恻恻。不怀好意的视线。
方正雄身体僵硬,机械般地回头望去,这牢房已经有五个人,最中央的那张床上坐着一个满身肌肉的黑人,横脸老长一道刀疤,凶神恶煞,显然是在刀口舔过血的人。
即便是在这昏暗、压抑的牢房内,他也显得气定神闲,好像这里是他的领地。
他看向方正雄的眼神中新奇和玩味,仿佛在看一个刚刚闯入丛林的新鲜猎物。
方正雄浑身汗毛倒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快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妈的,快放老子出去!”
几人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黝黑矮小的丑陋老头做无用功,脸上笑容愈发嘲讽。
其中一个瘦长个子显然和狱警熟稔,靠在冰冷的栏杆上,随口问道,【他犯的什么罪?】
【偷越国境罪。】
几个囚犯纷纷侧目,彼此交换着不解的眼神。
偷越国境?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关到这儿来了?
他们这牢房里住的可都背着人命,沾着鲜血,一个偷渡的也配住进来?
【上头交代了,需要‘特别关照’,别让他好过。】男警察特意加重了“特别关照”这四个字的读音。
霎时间,几人对视一眼,看向方正雄的眼色变了。
原来是给他们找的乐子……
进了这里,那是再好不过了。
瘦个子笑了起来,嘴角咧到耳后根,兴奋道,【放心,兄弟们肯定好好照顾他。】
狱警离开后,方正雄抱着囚衣,面色惨白地蹲到了角落里。
这些人他绝对惹不起……
“吱呀”一声,那黑人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步步朝方正雄走来。
方正雄浑身抖如筛糠,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老子可不是吃素的,你们这群**,不要碰老子!”
黑人听不懂中文,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嘴角咧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揪住方正雄的衣领就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巴掌的力道堪比山崩,方正雄感觉眼前黑蒙,耳膜一阵嗡鸣,耳朵和嘴角都缓缓渗出鲜血。
【你是哪国人?】
方正雄惊恐地朝后缩去,却感觉头顶被五指狠狠捏着,凑近那张黑脸。
那姿态,宛如在审视一个可以随便踢踹的皮球,而不是一个人。
黑人不耐烦地加重了手中力道,【问你话呢?】
他眼泪鼻涕混着鲜血,惶然地求着饶,“我错了!你们放过我,我没干什么啊……”
语言不通,黑人的耐心逐渐告罄。
他劈手攥住方正雄的头,将他猛地掼向墙壁,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老大!】几个囚犯早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方天赐和方老太也分别受到了“特殊照顾”,惨叫声不绝于耳。
可能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们才会悔恨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但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
碧沁兰庭。
婚礼定在年后三月份,按许尽欢的意见,没有大肆操办,只请了挚友亲朋。
各项事宜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欢欢,来选婚纱。”
许尽欢正埋头和家教老师布置的“天书”打架,整个脑袋密密麻麻缠绕了无数个问号,眼神迷离,带着上学时学渣怎么学都不明白的困惑。
听罢抬起头来,随便指了件,“就这个吧……”
然后继续埋头,挠挠耳朵,抓抓腮帮子,仿佛遇上了天大的难题。
闻聿几乎都要看笑了。
他将平板放到旁边,“哪里不会?”
许尽欢窘迫又笨拙,焦躁得鼻尖都冒着小汗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