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昭华举起杯,赵客也适时站起来,连带陈挽青,三个人一起敬大家。
这一年来,是经历了不少事,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但不管经历什么,幸运的是他们这群人没有掉队的,也没有改变的,彼此之间还是保留着那份初心,也都还坚定地守着他们的日落海。
麦小米吸吸鼻子:“外婆放心,我们和客哥是一家人,以后也不离不弃!”
“对,不离不弃。”杨光接话,“一家人。”
叶昭华闻言,笑纹更深,看向身边的梁程,跟他说:“小程啊,你可听见了。咱们是一家子。以后你再离家出走,外婆可生气了。”
“嗯。”梁程低着头不住点头,“再也不会了,外婆。”
所有人站起来,照着最中心的位置轻轻一碰,干了这杯酒。
煽情了这一下,叶昭华之后就又恢复老顽童心性,啥话都往外说,但主要也还是高兴赵客能把陈挽青骗到了手。
当着这么多人,赵老板好歹维持下威严:“怎么就骗呢?我正儿八经追来的。”
“那就是连追带骗。”叶昭华毫不留情,“不然挽青能看上你?”
“……”
麦小米他们给老太太点赞,都在那儿憋着笑。
赵客扶额,陈挽青戳他手臂:“外婆说的不对?”
赵客觑她,瞧着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抓住她桌下的手,狠狠一握:“就骗了,到手就成。”
大家吃着饭聊着天,那边投影放着春晚。
麦小米安排的特别好,她知道过年就是为图开心热闹,不该叫一些虚礼拘着,所以还摆了麻将桌、牌桌,也有给红红准备的家家酒。
乐意吃饭说话的呢,就吃饭说话,不乐意的,有的是其他娱乐项目。
陈挽青和杨光妈妈聊的比较久。
她这也才得知,杨光爸爸几年前查出来肾病,身体一直不好,杨光妈妈为了照顾丈夫,就辞了工作回老家生活,这几年都是杨光养家。
“多亏了小客关照。”杨光妈妈笑了笑,“要不然啊,日子真有些难。”
陈挽青递杨光妈妈纸巾,问:“您是不是厨艺特别好?”
杨光妈妈咳了一声:“会做那么几样。不过吧,不是我吹,我和杨光他爸,我们两家在做吃的这上是有点儿悟性。挽青,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阿姨都能做。”
“谢谢阿姨。”陈挽青笑笑,看了眼赵客。
恰好赵客也往她这边看,视线就这么对上了,难再分开。
陈挽青和杨光妈妈说了一声,赵客也不再指挥金爷这臭棋篓子,两人到了一边稍安静的角落。
“和人家聊什么呢?”
“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笑了笑。
赵客让陈挽青先来,陈挽青就说她想把杨光的爸爸妈妈都接到团云岛来,等海升月开业了,杨光妈妈肯定能帮上大忙,杨光爸爸干不了力气活儿,但能研究甜点配方。
“创新美食可难了。”陈挽青说,“我要是雇人去想,得花不少钱,不如请叔叔来。你觉得怎么样?”
赵客看着陈挽青,一时没说话。
他心里胀胀的,也满满的,说不清道不明,就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能遇见她,还把她“骗”到了手。
陈挽青见赵客不言语,问:“是有什么问题吗?杨光他们家……”
“没问题。”赵客说,“我回头和杨光说。”
陈挽青莞尔一笑,赵客裹住她,又问:“过个年,你给谁都准备礼物,你自己呢?想要什么?”
这话说的。
陈挽青自然明白,故意道:“礼物有自己要的吗?不得看对方心意?”
“有道理。”赵客点头,“那晚上来我房里。”
“……”
“你能不能正经一回?天天都……”
“天天都什么?”赵客盯着她,蹭她,“我天天怎么你了?”
陈挽青脸上绯红一片,说不过这个流氓。
赵客就爱逗她,也就爱看她脸红,亲亲她,说:“这次是正经的。今天守岁,给你歇天班儿。”
听听这话。
她还得谢谢他是吧。
过了十点,熬不了夜的,像是叶昭华和杨光爸妈就先去睡了。
年轻的们还处于亢奋中。
麦小米今天手气旺,麻将赢了不少,梁程都说这是开运了,明年一定运势好。
陈挽青是个初学者,听了几次教学也上手玩了两圈,因为有赵客一切为了喂牌式打法儿的支撑,居然也胡了三把。
只不过赵老板这作风实在招人嫌,没过一会儿,两人就被双双赶下牌桌。
之后,该玩的玩,该休息的休息,陈挽青和赵客回了房子那里。
赵一毛给他们开路。
它今天穿了一件超红绸缎马甲,反光的那种。
不得不说,麦小米在对狗装上的潮流把控,是负数。
因为赵一毛穿着实在是丑,像村头的傻憨憨狗,丝毫不复往日的威武霸气。
但赵一毛不在乎,过年嘛,高兴就成。
两人一狗进了屋。
屋里暖和极了,窗户上贴着窗花福字,映着灯光,照得空气里也红融融的,一盆开得正鲜艳的蝴蝶兰,放在茶几上。
赵客鼓捣了一下手机,不知和谁发拜年话,然后脱掉外套,问陈挽青渴不渴?
今天兴奋,陈挽青也孩子气一把,摇摇头,直奔主题,伸手管赵客要礼物。
赵客轻打她手心:“到十二点了吗?”
“还得等时间啊?”陈挽青笑道,“这么有仪式感?”
“那当然,我这么正经的人。”
陈挽青笑得更厉害了。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会儿天,等时候差不多了,赵客非常正经地邀请陈挽青去入海阳台。
赵一毛跟在俩人屁股后面,趴在暖炉旁。
陈挽青看着赵客,赵客掏口袋,左掏右掏的,掏半天掏不出来。
“不会是丢了吧?”陈挽青问,“你最后一次……”
话没说完,赵客手按在心口位置,从里侧掏出一个蓝丝绒盒子。
陈挽青别过头一笑,说他幼稚。
可她又实实在在为这样的幼稚怦然心动。
“新春快乐。”赵客递出礼盒,“祝陈老板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陈挽青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
音符吊坠,和她手链上的很像,小巧精致,就是那个“点”的位置,镶嵌的是蓝宝石,而上面刻着的字变成了cwq。
她名字的缩写。
陈挽青摸了摸吊坠,看向某人:“不给我戴上?”
“戴。”赵客看着表,“但是……6、5、4、3、2、1。”
不待陈挽青反应,就听砰的一声,夜空中炸开了一朵金灿灿的烟花。
她愣了愣,还未说话,又是一朵烟花。
陈挽青仰起头,脸上镀了层柔和的色彩,正想和赵客说快看啊,脖子上便微微一凉。
赵客为她戴上了项链。
他从身后抱住她,温热的嘴唇贴在耳畔:“喜欢吗?”
“烟花是你准备?”
“嗯,让杨光和小米去码头那边放的。”
陈挽青眼底心底一起发热,侧过头,送上一个吻:“谢谢你,这是我过过最好的一个春节。”
拥抱变得更紧。
远方的天空中烟花继续绽放,无数光斑洒入大海,像星星坠落人间。
而这一刻的他们,呼吸相连,心跳交换,灵魂深处中无形的纽带将两人彻底系在了一起。
赵客说:“以后还会更好。”
——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