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也不差。”不一会儿,车里已经堆了七八盒肉,孟泽问,“你以前做过菜吗?”
“我问过我妈,她也是照着菜谱做的。”李明澜笑着说,“你下周就要去北方,我们有一个多星期碰不到面,我怕你太想念我,染上相思病。”
说什么梦话?他把大鱼大肉放回货架上:“你还是从番茄炒蛋做起吧。”
她扯扯他的衣服:“孟泽,你没情趣。”
“我有数学题。”
“哼。”她一定要打败数学题。
*
一个上午过去,小情侣沉浸于学习氛围之中、
将来有大把大把的情侣约会。
高考前的学习时间,则是争分夺秒,连李明澜也忘记了自己要施展魅力这回事。
到了饭点,她站起来,左扭右扭,舒展身子:“孟泽,我们要吃午饭啦!”
蛋炒饭听上去很简单,只需要将米饭和鸡蛋翻炒几下就算成了。
李明澜是这么和孟泽说的。
他没有表情,眼里满是怀疑,也是凑巧的,李明澜准备的食谱里就有番茄炒蛋。
她一字一字念着:“番茄去皮,摘掉蒂头,在屁股上画十字。”
“要不,我来吧。”孟泽想要拿走她手里的番茄。
她一把握住了:“不用,我来,孟泽,你很快就能吃到我给你做的爱心炒蛋了。”
孟泽却进房间,拿了几份报纸,打开,一一铺在厨房的操作台上:“你有事,就叫我。”
他步子踏出去,终究不放心,再回头:“不要勉强。”
李明澜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孟泽见过上一次小猪便当之后,他不认为,明澜可以在短短时间,掌握烹饪技巧。
他站在厨房外,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算了,眼不见为净。
孟泽到阳台外赏景。
“孟泽。”刚刚得瑟的人如今灰头土脸,脸上还沾了一点淡青的痕迹,她手里端着是一盘炒糊了的番茄蛋,“我照着菜谱做的,不过可能控制不好火候,炒得太猛了。”
他习以为常了,李明澜不出意外,才叫意外。
见他面色阴凉,李明澜有点委屈:“我是真的想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我很用心的,虽然炒糊了,但是里面融入的是我对你的无限关怀。”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李明澜将碗放到餐桌,自己先尝一口,是不怎么好吃。
番茄已经糊烂,鸡蛋尝不出原来味道,是火候过猛留下的焦黑。
她叹气:“我的爱心飞到天上去了。”
“我来吧。”孟泽也有先见之明,刚才铺上的报纸,如今已经溅上了番茄汁,他卷起报纸,丢到垃圾桶里。
“孟泽,你会做饭?”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加分项。
孟泽打开冰箱,还留了些昨天吃剩的米饭,他说:“吃蛋炒饭吧,只需要米饭鸡蛋,比番茄炒蛋还简单。”
李明澜跟在他后面,朝冰箱看。
堆的基本都是刚才从超市买的食材,可见,他也不常做饭:“孟泽,你这么喜欢吃蛋炒饭,在食堂还吃不够,回家也吃蛋炒饭。”
孟泽关上冰箱门:“我只会做蛋炒饭。”
“以后我会和战胜数学一样,战胜厨房。”
他不信她:“不要妄想逆天改命。”
*
李明澜站在厨房,看着孟泽握住锅铲,翻炒几次,她就闻到了香气。
孟泽炒得这一盘蛋炒饭,他自己觉得味道一般。
李明澜很捧场,说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蛋炒饭,她吃了两碗大米饭,之后饭气攻心,早上又起得早,她打着哈欠:“孟泽,我睡个午觉,一会儿再起来学习。”
“随你。”孟泽说着,进去房间,给她拿来一条毯子。
她躺在沙发上,盖上肚子,半阖眼皮,不一会儿睡过去了。
孟泽一目十行,看完了她上午的答题,再给她的薄弱项打个圈,下午还得重点讲解。
空气里还有一阵炒饭香,孟泽一人住的时候也这样,不想下楼就炒个饭,午饭后,周围都进入午休时间,楼下老人不出来溜达了,周围静得仿佛落针可听。
李明澜不把他当男性似的,大剌剌地躺着。
他如果不管不顾,今天就能把她欺负了去,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尤其,他顶着“男朋友”的头衔,亲她,吻她,再正常不过。
李明澜埋怨他没有情趣。
她是把无聊当有趣。
就这么看着,又觉得口干,孟泽拿起小猪烟灰缸,放到阳台栏杆边,点上一支烟,还没有燃起烟灰,他就把烟冲着小猪烟灰缸弹了弹。
只落下星点的火丝。
之后,落灰。
孟泽看着这个小猪,不知道李明澜这个美术生的眼睛怎么长得,一会说他像漫画的纸片人,一会说他像竖着耳朵的小猪。
李明澜才是猪脑子。
也就是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孟泽抽几口烟,手上夹着烟,画着圆圈,把烟灰一点点铺满烟灰缸。
景色宜人。
人更美。
他拧熄了烟,把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的正中。
孟泽回房拿了相机,他靠在门边,看看沙发上沉睡的李明澜,低眼调整相机参数。
他哄她,陪她玩,不都为了留住美的瞬间。
他曾经为了拍下日出一幕,在山头吹了一夜冷风,而一旦有了作品,他也就不再留恋那座山头。
孟泽把镜头对准了李明澜。
手指定在快门。
将要按下时,她突然动了动。
他停下动作。
她翻了身,面向沙发内侧去了。
孟泽又放下相机,他慢慢过去。
李明澜美的,不止是脸,她的身段如她的个性一般,放肆舒展,天真心性下的诱惑,若隐若现。
短短的白袜向上,有纤细的脚踝。
裤子宽,裤脚向上卷了卷,流畅的小腿线条向上,突然被截停。
明明可以用相机记录,但是孟泽却用自己的眼睛代替镜头,浏览名为“李明澜”的景。
她突然蹬了蹬脚,迷迷糊糊地说:“孟泽,几点了啊?我要学习了吗?”
“才过了十五分钟,你还有十五分钟。”
李明澜睁开眼睛:“争分夺秒!”却是自己坐起来了。
她看见他手里的相机,双手捧住脸颊,歪着脑袋:“孟泽,你是不是在偷拍我?”
他把相机递给她:“没有,你睡姿太像小猪了。”
“我不信。”她拿过相机检查。
他真的没有偷拍她。
她又被数学题打败了,李明澜推开毯子,像是在推开孟泽:“我去喝水。”
她跟在自己家似的,拿起杯子,自己去水壶里倒水,她喝了两口。
孟泽也进来倒水。
她摆了摆腰。
他看过来:“你的腰怎么了?”
李明澜见他一脸冷漠,没情趣!
她喝半口水,故意在杯口停顿片刻,让嘴角沾上浅浅的一滴水,再轻轻舔一下:“这水真甜啊。”
突然,她的手猛然被拽起。
杯中水晃出来,落在她和他的身上。
“孟泽——”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被他抵到墙边。
“李明澜,我上次就想和你说了。”孟泽关上厨房门,隔绝了相框里外公的注视。
他神情一松,哪里还有正义凛然。
他盯她的眼神,轻飘飘的,但又是在盯一个猎物,他说:“千万不要在男性面前放松警惕。”
她被他罩在双臂之间,无处可逃,仰头望他。
孟泽的脸上流露出猛烈的乖戾,低头叼住她的唇,没有吻,而是用牙齿,叼住她下唇的肉,在齿间轻轻磨一磨。
她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干净的檀香皂味。
檀香该是禁欲的,可是此刻孟泽的眉目却有妖气。
他磨了好一会。
他唤他:“孟泽。”
他吻过来。
二人有过数次唇齿交缠,但都在小树林,偷偷的,尝一口,她担心有没有其他同学散步来到,发现他们的放纵。
也许孟泽也有担心,所以到了这里,他发起狠来。
他掌心冰凉,驱逐她上升的体温。
他唇舌热烈,将她逼得喘不过气似的。
他贴着她的唇:“李明澜,你自找的。”
之前,他是隔着屏障爬山,风景笼罩在山雾中。
这时山雾散去,他真正探到的,是山,也如软沙细腻柔和。
第49章
“李明澜,你胆子真大。”孟泽在李明澜的耳边说。
她可冤枉,她什么都没有做,胆大的人明明是他,他做贼喊抓贼,她说:“孟泽,你不是好孩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孩子。”真是好笑,他顺着她的耳边吻下去,“何况,我的坏在小树林就一览无遗了,李明澜,你来招惹我,你不是好孩子。”
“我只是想亲亲你,其他没有做。”
孟泽的气喷在她的颈项:“委屈上了?”
她把头埋进他的肩:“孟泽,你会让我委屈吗?”
他的手停住。
李明澜凑上前,亲亲他的下巴:“你不能让我受委屈,否则我会生气,我生气了,就不理你。”
“哦。”孟泽吻住她的唇,发出模糊的一声。
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沐浴露,奶香味十足。
擦枪走火之际,忽然,外面响起门开的声音。
孟泽放开小美人,用手指抵在她的唇上:“嘘。”
李明澜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这里不是只有孟泽一个人住吗、
住是只有孟泽住,但是有钥匙的人,还有孟父和孟母。
孟泽低低地说:“别说话,应该是我爸或者我妈。”他没有说爸妈,因为他觉得孟父孟母不会一起行动。
哇!李明澜立即捂住嘴巴。
来的人竟然是孟泽的爸妈?但是她还没想好见家长,而且,她现在衣衫不整,出去见人岂不是给孟泽爸妈当头一棒?
庆幸,孟泽关了厨房门,他说:“我出去应付,你就在这里,别出来。”
她连连点头,发现衣服还被掀了上来,立即拉下,整了整衣服。
孟泽低了低头,压了压气,让火烫的身子稍稍冷却。
他开门,出去了。
李明澜小心翼翼,躲在门后。
看见儿子从厨房出来,孟父愣了下:“还以为你不在家。”
孟泽一眼见到放在沙发上的小书包。
背面有一个夸张的唐老鸭,一看就不是他的喜好。
他过去坐下,用毯子盖住小书包,问:“爸,今天放假?”
“是啊。”孟父放下钥匙,进来看见餐桌半边的试卷,“我中午有饭局,就在路口的餐厅,我想着你周末可能在家,就直接过来了。”
“爸,你来得正好,我房间的天花有裂缝,不知道严不严重。”孟泽说着,进去房间。
孟父跟着过去,对天花看了看:“没事,重新批灰就行。”
“那我就放心了。”孟泽站在房门口。
孟父也不出去了,说:“我收到你的包裹了,孟泽,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都是同学,不想把他逼得太紧。”
“你念及他是同学,但是他呢?万一他把你打出什么事,你的高考怎么办?”孟父看完那天的录像,心有余悸。
孟泽剪辑了他威胁刁坤的那段,只留下刁坤放话,蜥蜴揍他一拳的画面。
孟泽在录像里是一个完全的受害者。
孟父:“孟泽,你的责任是高考,其他事不用操心,我来解决麻烦。”
孟泽向外走:“爸,我去给你倒杯水。”
孟父也走出房间:“我看楼上楼下都没什么住,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行。”孟泽进去厨房。
李明澜从他出去,就没有变过姿势,跟着贼似的,一动不动。
他看她一眼,轻轻说:“别慌。”
她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是孟泽的家长,就不可能不慌,生怕给孟家爸爸留下坏女孩的印象。
孟泽倒了水,又出去,关上厨房门。
孟父四处打量着。
这实在说不上是一个好的环境。
孟父:“不如回家来吧。”
孟泽把水杯放在孟父面前:“爸,楼上的孩子还是经常哭吗?”
“哭,半夜都哭。”孟父尝了一口水。
孟泽坐下来,压住了毯子:“爸,近来是不是比较忙?看你没什么精神。”
“是啊,忙,就要高考了,到时候你又得回原来学校,我现在想起来呀,当初也许不该让你转学。”孟父叹气,“是爸爸糊涂,去年学期末,我以为你和一个女同学有不良发展,就想让你们分开,现在看来,是那个女同学一厢情愿。”
孟父至今也不知道,儿子已经知晓转学的“真正原因”。
孟泽望了一眼相框里的全家福:“没关系,读书在哪里都一样。”
“以前经常出差来这边,我以为迁过来,就不需要再出差了。”孟父弹了弹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想到,现在又要出差去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