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一开始就定好了主科专业，少有人会改变，他从小就主学单科指挥科。
余听禾学的统学包含指挥科，历史科，机甲制造科等。
学统学的人被称之为妖孽，因为没点实力的人都不敢去学，而余听禾中途转统学，意味着她的其他几门科目都是从头开始。
“还好。”余听禾说。
为了那个目标，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学习统学了。
忽的，她想起指挥界有个名‘陈淮’的指挥创了一种新型的指挥式，此项打破了传统指挥方式，结合机关形成的一项混合指挥法。这一项出了专门的学习教程，在全球闻名，拿到了创新奖，以及诸多著名奖项，因此，‘陈淮’获得了保送第一军校的机会。
‘陈淮’是预备役指挥，现在仍是学生。
她不由问：“你和拿到创新奖的那个陈淮是同一人吗？”
陈淮点了点头，神情没有骄矜，“现在在改进这项指挥式，不过我陷入了瓶颈期，无法突破，现实中的天才比科幻世界还科幻，要是我也是天才就好了。”
“嘭！”
两人的谈话没能继续进行下去。
休息室的门陡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有人不经意间被这动静吓得一惊，顿时，众人的视线齐盯门口。
只见踹门的是个团伙，有四个人，四人相貌并不是一个类型的俊，但是是一个类型的凶。
踹门团伙中有个戴着耳钉的人，他一眼锁定离门最近的一位黑发少年。
眨眼间，耳钉男迈步朝黑发少年一脚飞踢。
黑发少年闪身避开。
两人互相扭打在一块。
耳钉男边打边用暴躁的语气说：“就是你抢我兄弟的对象？”
余听禾与陈淮对视一眼，两人见即将上演一场经典闹剧，两人都用光脑给学生会发了信息。
有部分学生会专门管寻衅滋事，在英莲学院，学生会权限仅次于校董与老师。
陈淮并没打算阻拦，他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再加上黑发少年也是学生会的人，想必对方自有解决方法，他没必要趟这浑水。
耳钉男与黑发少年打的不可开交，耳钉男顿时有些气恼，四人同时来的，怎么就他一人在动手？
他快速瞥了眼另外三人。
只见三人一动不动，齐齐盯着一个方向看。
耳钉男：“？”
怎么的，这反应是看见兄弟对象了？
他这一分神，黑发少年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抓住时机，将他反手摁倒在地。
耳钉男正脸直朝三人盯的方向，他这才有空去看那个方向。
第4章
然后……他一时没移开眼，也一动不动了。
余听禾发完信息抬起头时，发现踹门团伙没动手的三人都正盯着她看。
三人都咳了一声，凶狠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反应就像克隆版复制粘贴，不约而同地道：“他口中的兄弟不是我，我没对象。”
耳钉男：“？”
他都快要被打死了，他们不顾他的死活，只顾着证明自己是单身？
这几个傻缺！
陈淮见三人傻愣愣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余听禾，还说出了没有意义的话。
他收敛笑意，直接起身。
他亮起光脑，光脑展示了块透明面板，面板上有着身份证明，“我是学生会，实时监控已经录下刚才的一幕，很快就能锁定你们的身份。”
学生会是分队的，他主要负责登记班级人员情况，他刚才联系的是专门负责寻衅滋事这一队的人。
黑发少年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在陈淮说完话后，他对耳钉男说：“你兄弟我不认识，你兄弟对象我也不认识，但你们进门就直接冲着我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并非认错人，而是故意找了番说辞……”
……
其他收到信息的学生会赶了过来，在场不止余听禾跟陈淮发了信息。
学生会解决这场闹剧时，老师带着休息室的一群优等生去往大厅后台，准备登场。
黑发少年脸上有伤，仪容仪表有欠缺，他主动放弃了登台领奖。
所有优等生跟着老师走，余听禾路过黑发少年时，原本在一旁垂眸的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掀眸瞧了她一眼。
微风吹拂，她仿佛距离他很近，伸手就能触碰，又好像很远，他渴望着靠近，却难以留住什么。
余听禾目不斜视，他与她插肩而过。
他看着她离去。
……
陈淮走在余听禾旁边，似乎是随口一提，“你和那个刚才打架的黑头发的人认识？”问出口后，他说了点细节，“从你进休息室到后来，我看他好几次想到你旁边，但是都停住了。”
余听禾默了一瞬，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另一个老师带着她脱离队伍，加快速度往大厅的方向赶去。
马上轮到她出场念稿，她代表统学九班新生。
后台与大厅的交界处有木制台阶，余听禾穿着一双类似英伦风的小皮鞋，鞋跟不高，踩在台阶上有种好听又说不出的悦耳音。
音乐停止时，余听禾从幕布后走出。
舞台前有不少摄像，白亮灯光照舞台，天花板由模拟场景制作而成，水光潋滟，空中飘落许多花瓣。
余听禾走路轻轻的，轻而稳，她白金发色长发柔软且顺滑，长发自然垂至肩膀处，略显苍白的面容并不影响她的气质，她的目光坚定，仿佛注入了永不消耗的信念。
她穿着一条秀美飘逸的长裙。
她出场后，台下满席观众凝滞片刻，有不少人开始打开光脑录像。
两位主持人从她登场，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两人排练时商量好离得近的人递话筒给念稿人，但此时，两个话筒同时递出。
余听禾接过其中一个主持人的话筒，她朝另一个递话筒的主持人浅浅一笑，露出抱有歉意的目光。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落幕。
余听禾开始念演讲稿。
演讲稿有标准的开头与结尾。
她吐字清晰，富有感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此时，她静音的光脑中，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匿名〗：［我正在看着你哦，演讲的你很美，很喜欢你的眼睛，你是优秀生，领奖后应该有合照，看来我又能收集新的你了呢，我知道你特别喜欢这家的裙子。每次一出新款，我也会买，都放在衣物间了，只等你穿。
可惜你好像不太需要。忘了说，你这条新款裙子一出时，我就做了定制情侣款，你果然穿了，今晚我会穿情侣款的衣服，然后跟你的照片合成，这样我们就拥有第156次的合照照片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真正的合照呢？我的听禾。］
匿名：［抱歉，我有些过于兴奋了。］
……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余听禾鞠了躬。
刹那间，掌声如雷贯耳。
演讲结束后，余听禾将话筒还给主持人，她快步进了后台，等候安排。
舞台与后台并不隔音，主持人念着稿子上的内容时，后台老师正在对着名单安排大家的走位顺序。
舞台上一片和谐，幕后忙上忙下。
主持人会播报名字，从一年级念到高年级，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出场。
念了好几个名字后，主持人开始念下一个，“总科统学总汇九班余听禾，余听禾同学在本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大厅中忽起喧嚣杂闹声，还有不少人鼓掌。
余听禾再次登台，她微微弯腰，双手接过证书，“谢谢老师。”
在她之后，主持人念了宁瑾之的名字，他也是本届的优秀生。
宁瑾之从观众席中走出，他上台接过证书后，径直走到余听禾身旁。
待全员站齐，所有人拿着证书，小型机器摄影拍了个全息合影。
全息合影后，还得拍摄一张照片。
摄像师做出专业拍摄姿势，“大家都挨近一点，证书不要举太高，不然会遮住后面的同学。”
余听禾与宁瑾之同时往中间靠，两人的手臂紧挨着，远处看，似乎交缠在一起，影子重叠。
“第二排的第三个同学，你稍微蹲下去一点点。”
“大家的眼睛看我，3…2…1…”
宁瑾之没有看镜头，他的面容微侧。
余听禾感觉谁踩到她了，她往旁侧方向看去。
“茄子！”
照片定格。
她站在第一个位置，宁瑾之站在第二个位置。
这一幕像是宁瑾之看着她，而她，视线不知道在看谁，仿佛看了一排人，又好像只看了其中一个。
照片出来后，有许多人猜测她真正在看的人是谁。
摄影给每个人都单独拍了张照片，单人照用来贴表彰墙上。
余听禾发现匿名发来了消息，以前不会频繁打扰，这只能说明他今天离她很近。
余听禾从容地看着这条消息。
其实想找出他来，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并不认真，并没打算认真找。
他的说话方式在她看来，怪异的同时带着点说不出的中二。
〖空白〗：［照片合成？］
匿名十分了解她，看见这四个字便明白了意思，这说明她不喜欢这个行为。
〖匿名〗：［收到，我没这样做过，这么卑劣的我怎么配跟你合照，原谅我耍了小心机，我只想让你理理我，你厌恶的情绪我也很喜欢，真的好喜欢。］
〖空白〗：［**］
〖匿名〗：［**是什么屏蔽词？姑且当做是形容我的，**的我要去处理下那些骂你的败类了，你心情不好时就愿意搭理我，我也被弄的很复杂，想你搭理我，又想你心情好，是不是太贪心了。］
……
军事学院训练场中。
原亦舟刚洗完澡出来，见一头银发的林然坐在训练垫上玩着光脑，他站到林然身后，见这家伙没发觉他靠近，“你在做什么呢？还不去洗澡？”
这家伙警惕心也太低了。
林然蓦地回过神，他手一颤，迅速切屏。
由于在军事学院中，光脑不能设置成私密模式，会在规定时间上交光脑。
原亦舟看见了对方光脑上的网站界面，这家伙是在看赛事视频。
他似乎瞄到了对方光脑上一闪而过的余听禾，刚才他靠近时，对方是在有听禾的赛事视频中发评论？
原亦舟面色微沉，好几种复杂的情绪混杂。
林然仿佛被原亦舟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到，他慌忙起身，他将光脑关闭，吭吭哧哧道：“没……没做什么，我先去洗澡了。”
林然眸中转瞬即逝的慌张被原亦舟成功捕捉。
……
晚上，英莲学院露天晚会。
路边满是颜色不一的彩灯，台上魔术师正在表演魔术，昏暗光影游荡，无形烘托了气氛。
月光似莹白的薄纱，轻轻躺在地面，灯光昏黯，萤火虫于丛中飞过，夜风轻吟浅唱，小草摇曳，余听禾坐在喧嚣之外的角落中。
月亮自然不是真的，清月星与月亮之间隔有60多个星球，月亮是仿造的，十分逼真。
晚会坐位按班级排次，她们班刚好在角落，余听禾旁边的人依旧是宁瑾之，晚会开始不久，许多原本坐后头的人都搬着凳子往前面靠。
余听禾垂头看着光脑，察觉周边有不少视线隐隐落在她身上，她不甚在意。
她找了几个机甲战斗的赛事视频，下午她做机甲模型时，有个课题原理一直没弄明白，困扰如细长的丝线，缠绕在心中。
她想解开，于是在光脑军事网中搜索了关键词，想通过视频来了解。
……
“听听。”颜雪棠在人群中喊，音乐有些大声，她在寻找余听禾，不由提高声音，“听听！”
她喊了几句后，见周围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突然感觉这个小名像之前看过的一个段子，有个老奶奶的猫咪叫哈哈，有天猫咪不见了，老奶奶满大街喊哈哈。
在晚会上喊听听，好像是有点怪。
颜雪棠四周张望，她从前面草坪走到后方人少的地方，总算瞧见了余听禾的人影，她改口道：“听禾，原来你坐在原位上啊，我还以为你到前面去了，所以一直在前面找，刚才我找了你挺久都没找到呢。”
她见余听禾点了下光脑。“咦，你在做什么？”
余听禾的光脑设置了隐私模式，仅个人可见光脑里面的内容。
第5章
余听禾从对方声音中，听出来人是颜雪棠，她和颜雪棠有交集，再加上对方是自来熟的缘故，现在她和她有时会一起约饭。
她没吭声，她将光脑调成公开模式，给颜雪棠看。
颜雪棠看着页面上的战斗视频：“……”
晚会上，对方居然在学习，这是多么难得的精神。
“你是我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在晚会上仍努力学习的人。”
今晚，她确定了，她的前桌余听禾，绝对是这个世界的重要角色，对方如此脱颖而出。
颜雪棠沉默须臾，“我看你点的好几个视频都带有关键词，你这是在课程方面上出现困扰了？”
余听禾缓缓抬眸与站她身侧的颜雪棠对视，她问：“你这样问，是有什么好的见解？”
余听禾的紫瞳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可是隐隐晃过的明亮水光，又使得这双眼眸非常有存在感，她的桃花眼自带情绪。
此刻与她对视的话，会误将疑惑之色当成忧郁的目光。
颜雪棠见此绝色，她呆滞片刻，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强行回神。
美色误人果真不假，虽然如此，但她的眼睛想看。
颜雪棠双手一摊，用幽默的口吻道：“你这就高估我了，要是我能对你都感到困扰的课程上有见解，那今天你在台上领奖时，旁边肯定能多出一个我的位置。”
余听禾还没回话，颜雪棠摩挲着下巴，忽地，她灵光一闪。
她冲余听禾挑眉，“坐着干想也想不出什么，说不定出去还能找到灵感哦，今天晚上有场焰火晚会呢，你要不跟我一块去看看？我包了一艘游轮，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我没邀别人。”
其实她都不打算去了，不过见听禾有困扰，或许出去散散心会好些。
“游玩？”余听禾迟疑地念出两字，她对这个许久没从口中说出的生涩词汇感到陌生。
她的人生道路像张浅薄一戳即破的纸，道路上面刻满着深痕迹的‘规训’字眼。
拒绝两字已经在唇舌之间呼之欲出，可她脑中却不断向她传递挣扎信号，她的手已经捏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