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眼睛眯了一下不肯动弹，翻了个身摊成一块猫饼躺在枕头上。
不知道是在挑衅还是在撒娇，顾舒愉把脸放在了猫的肚皮上，那里的毛茸茸的软软的。
“你在叫谁学长？”
顾舒愉：“显而易见，我家里只有一个猫。而且你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学长吗？”
顾舒愉把猫肚子上的毛拨过来拨过去，最后捏成一团，忽而想起什么：“你也不喜欢我叫你哥哥。”
“学长可以，哥哥也可以。没有不喜欢。”黎礼安道。
顾舒愉把猫推了一半下去，枕在了另一个枕头上：“真的假的，你怎么这么善变。”
“嗯，是很善变。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有很多不懂的东西。比如之前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别人叫我学长或者哥哥。”
顾舒愉总觉得黎礼安在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胡说八道，又被黎礼安那句第一次谈恋爱吸引住注意力。
虽然说情侣之间不该计较这些东西，但黎礼安好像确实有点吃亏。
顾舒愉发觉自己变得有些敏感起来，要是以前，她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哥哥啊。”顾舒愉把手机放在耳边，“我也不太会谈恋爱，但是你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话说完对面没声音，顾舒愉奇怪地看了眼手机，发现语音挂了。
顾舒愉正疑惑，黎礼安的视频拨了过来。
“你刚才手滑了？”顾舒愉把手机举高了点，对着自己的脸。
顾舒愉被猫踢了一脚，往后仰着看它：“不想睡觉麻烦让个位置。”
“没，故意挂的。”
顾舒愉视线回到视频里，看到黎礼安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平板，电子笔在写着什么。
卧室的温度高，顾舒愉穿着秋季睡衣，衣服的袖子挂在手肘上，链子和素圈落在手臂的位置上。
“想看看你正经叫哥哥什么样。”黎礼安手里的电子笔放下。
顾舒愉揪了揪自己的脸：“没变样啊。没变样吧。”
“嗯，是，没变样。”黎礼安顺着顾舒愉的话说。
顾舒愉弯了弯眼睛，完全忽视掉自己脸上后知后觉蔓延上来的一片红。
又聊了一阵，顾舒愉打着呵欠跟黎礼安说晚安。
黎礼安确实是入职了沉闻萧家的公司，不过不跟沉闻萧一个部门，也不跟顾舒愉一个部门。
沉闻萧大叫着黎礼安怎么成了自己的甲方，然后开始了被黎礼安奴役的命运。
顾舒愉乐得看热闹，等几天过去，沉闻萧在公司拦截住顾舒愉：“我错了。你让黎礼安放过我吧。”
“我说话不管用。”顾舒愉偏偏头，“我在跑腿，你别挡路。”
沉闻萧拉住顾舒愉的袖子：“算我求你。”
顾舒愉：“你求我不如想想怎么满足对接部门的要求。”
“他那是要求吗？他那是对我赤裸裸的——阿嚏。”
顾舒愉是觉得黎礼安不可能做针对沈闻萧的事，所以没把沉闻萧的痛苦当一回事。
抱着文件，顾舒愉拉开距离，语重心长道：“你也是个成熟的社畜了，要努力。”
“滚蛋。你们小情侣暗戳戳的。”沉闻萧又打了个喷嚏，“你衣服上的猫毛是不是没摘干净。”
顾舒愉莫名：“有没有可能是你感冒了。”
“感冒，我要传给黎礼安。”沉闻萧愤愤然，“等着，我这就去找他。”
顾舒愉目送沉闻萧远去，摇摇头，觉得他精神状态堪忧。
等隔了两天，沉闻萧和黎礼安双双重感冒。
顾舒愉发消息：你还真把感冒传染给了黎礼安？
这个要效率有效率，要效果有效果。
不过黎礼安的感冒要轻一点，还在公司坚守，沉闻萧已经在家被隔离起来。
顾舒愉在公司门口等着黎礼安，边给在家的沉闻萧发消息问他怎么做到的。
沉闻萧：......拉黑了。
沉闻萧：他的感冒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应该问问他们部门坏掉的空调。
顾舒愉：那您老是怎么感冒的？
沉闻萧：昨晚跟小孩比赛吃冰淇淋吃输了。
顾舒愉抬头随意看了眼，看到了戴着口罩出来的黎礼安，给沉闻萧发了一个表示无语的表情，把手机收了起来。
“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做点简单的。”顾舒愉看着黎礼安觉得这人也显疲惫。
相比顾舒愉的轻松，黎礼安在整个公司最忙的部门。
前几天加班到半夜，顾舒愉晚上一觉睡醒看到黎礼安发他到家的消息。
“好。”
提前买好了菜，顾舒愉洗好青菜看到黎礼安把旁边要下粥里的胡萝卜切成了丁。
看着刀工挺熟练。
顾舒愉没在意，把粥煮上之后，拉着黎礼安到客厅让他坐好。
顺带把猫放在他腿上：“守着他。”
猫一点也不想待在黎礼安腿上，但是因为黎礼安给过它零食，猫又暂且很勉为其难地趴下来。
顾舒愉拍拍猫脑袋，又抬手贴了一下黎礼安的额头。
黎礼安的体温有些偏低，顾舒愉问了一下，黎礼安说是他体质问题。
和他的信息素紊乱症有关，生病的时候表现会和平常人有差别。
黎礼安拿了特制的感冒药在饭前喝下，依然见不到有多好转。
吃饭的时候，顾舒愉吃一口看一眼安静的黎礼安。
总感觉对方有种玻璃的易碎感。
脸色太白，嘴唇太红。
一看就知道身体不舒服。
“我的信息素对你有用吗？”吃过饭坐沙发上休息的顾舒愉突然想起这回事，偏头看黎礼安。
因为生病之后黎礼安的信息素味道也比平时明显。
顾舒愉想，自己的信息素是不是可以帮一下黎礼安。
她的理论知识也够丰富了，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放了一些信息素出来。
甜杏味道很快把苦杏仁的味道覆盖，橘猫都被甜甜的味道吸引过来。
顾舒愉低头看了眼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黎礼安离开餐桌抱起猫，然后顺顺当当去了她的卧室，把门锁上。
一套动作十分流畅。
顾舒愉隔着门板听着猫叫声，不知道是该问黎礼安在干什么，还是该问黎礼安是不是烧糊涂了。
黎礼安抱了过来，像猫一样盖住顾舒愉。
顾舒愉感觉是信息素有用了，又放了点出来。
“好了。”黎礼安的声音因为生病有些沙哑。
顾舒愉奇怪：“这就好了吗？”
信息素难道是什么神药？
“再继续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黎礼安的下巴放在顾舒愉肩膀上。
“忍不住什么？”
“标记你。”
顾舒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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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3：AB世界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顾舒愉想站起来去拿温度计，却被黎礼安握住手腕。
“别走。”黎礼安垂下黑睫。
“我找温度计——在这里。”顾舒愉看到了自己新买的额温计。
就着被黎礼安牵着的动作，顾舒愉把额温计拿起来放在黎礼安额头前滴了一下。
“还是低烧。”顾舒愉把温度计放下，“你现在信息素是不是控制不了，所以才很难受，需要我的信息素？”
顾舒愉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种解释。
她想想，把头发拨开，露出后颈：“不然你试试？”
后颈的皮肤光滑细腻，甜杏的味道又压住了苦杏仁。
信息素对顾舒愉是可有可无的，标记对顾舒愉也是可有可无的。
黎礼安伸手把顾舒愉的头发整理好，手指在那片皮肤上磨了一下，黎礼安拒绝了：“不用。”
果然是不舒服到不清醒了。
顾舒愉以为自己猜对，提议让黎礼安请假休息几天。
第二天黎礼安果然没上班。
又过两天，沉闻萧都来了，黎礼安还没来。
中午午休时间，顾舒愉趴在工位上有些走神。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一袋巧克力放在顾舒愉面前。
顾舒愉抬手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你这谢谢还不如不说，怎么了你？你也感冒了？”
“只是上班厌倦期罢了。”顾舒愉下巴压在桌子上，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沉闻萧见状有些明了，为黎礼安感叹了一番，他还真能把顾舒愉养熟。
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但顾舒愉这明显是在记挂某个人。
这么想着，沉闻萧抬手偷偷拍了张顾舒愉的照片给黎礼安发了过去：还不回来啊，我看顾舒愉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顾舒愉的手机响了一下，看了眼屏幕，她坐直了。
沉闻萧好笑，摇摇头走了。
刚回完黎礼安消息，顾舒愉对面的同事喊了她一声：“舒愉。”
“什么？”顾舒愉抬头。
“你跟小公子很熟啊。”同事的表情神神秘秘的，她刚才可都看到了。
又是送巧克力又是偷偷拍照的，看着还那么宠溺。
顾舒愉反应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公子指的是谁，对这个称呼感到好笑之余，她应道：“还可以。”
在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沉闻萧最近时不时找顾舒愉哭诉。
俩人的熟稔也摆在明面上。
知道两个人都是青禾的同学，在学生就认识。
马上要过年，加上年会也要来了，大家都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八卦心理。
顾舒愉这句还可以也很客观，但是不妨碍大家想象力发挥。
下班的时候沉闻萧甩着钥匙问顾舒愉要不要他捎她一程。
“我对开车的技术没什么信心。你自己走吧。”
两人是在公司门口说话，顾舒愉余光中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哒哒哒朝着自己冲过来。
“姐姐，我来找你玩。”许艺安手里拿着两个棉花糖，递给顾舒愉一个，“给你。”
顾舒愉弯腰接过说了声谢谢，又问：“你哥哥没说你过来。”
“他不让我过来。”许艺安噘嘴，“他自己见不到你，就也不让我见你。我偷偷来的。”
路边是黎措站着，顾舒愉拉着许艺安过去。
沉闻萧跟在许艺安旁边追问：“为什么我没糖吃。”
许艺安眨了眨大眼睛：“沉哥哥，我忘了。”
“你不是说你记性最好吗？”沉闻萧点了点她，“难道你说自己聪明是骗人的？”
许艺安偷偷鼓了鼓脸颊，最后咽下这口气，为了哥哥，她可以忍。
顾舒愉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把许艺安领到黎措旁边。
沉闻萧见情况，知道许艺安这小丫头要发大招了。
“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许艺安转过来抱着顾舒愉，“哥哥肯定很想见你。”
“一一，不能这样。”黎措咳了一声，“不是说只是来给你顾姐姐送糖吗？”
“我没说过。”许艺安不承认，“姐姐晚上可以住在我房间里，跟我一起睡觉。”
“而且哥哥在医院，我们去看一眼就走。”
顾舒愉愣了一下：“在医院？”
许艺安啊哦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沉闻萧：......以后许艺安要是想去学表演，他一定会多投资几笔。
“你哥今晚就回家吃饭。”黎措看着顾舒愉的担心，对她笑笑说，“他没什么事情，就是夫人让他在医院待待静心。”
顾舒愉理所当然想起了之前跟黎礼安一起住院的日子。
所以是易感期到了吗？
顾舒愉自然还是没跟许艺安走，也拒绝了沉闻萧要捎她一程的好心。
“地铁也没多久。”顾舒愉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沉闻萧收了钥匙：“那行，你早点回去。”
顾舒愉低着头走了一段路到地铁口。
前面挡了一个人，顾舒愉给他让了一下位置，对面跟她一起动了。
顾舒愉于是又让一下，后者又挡住了她的路。
顾舒愉抬起头，看到几天不见的黎礼安近在眼前。
顾舒愉盯着人看了几秒，感觉有什么不对，看了眼天之后掐了一下自己。
“你好。”顾舒愉很正式地问好，“我又来了。”
明明两人一样的长相一样的气质，顾舒愉还是分出了两个世界的黎礼安。
她是又穿越了吗？
这个穿越机制到底是什么原理？
和B世界的黎礼安面对面其实还挺尴尬，顾舒愉转头看了眼身后，回过头又问他：“你在等她？”
B世界的黎礼安没说话。
沉闻萧的声音从顾舒愉身后响起，哎了一声：“顾舒愉，U盘忘了给你了。哎呦这谁啊？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顾舒愉：“......”
顾舒愉糊涂了，等沉闻萧把工作U盘给她，顾舒愉握着U盘问：“沉闻萧，我是团委的还是学生会的？”
“怎么？周絮要叫你私奔去团委？”
顾舒愉：“......这个没有。”
顾舒愉确认自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说，是B世界的黎礼安到了他们这个世界。
“你俩，什么情况？”沉闻萧看看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黎礼安，又看看顾舒愉。
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他说不出哪里怪。
“没事，我们先走了。先走了。”顾舒愉一把抓过黎礼安，“走，等下赶不上地铁了。”
沉闻萧看着两人下电梯的身影，评价了一句奇奇怪怪。
顾舒愉拉着人一路往下，等到安检之前，才松了口气，往后面看看，又看眼前的人：“你是怎么过来的？”
“在地铁上睡着了。”B世界的黎礼安把胳膊从顾舒愉手里抽出来，“你过去的条件也是睡觉。”
顾舒愉愣了一下，回想两次世界交换，点点头：“是睡觉，一次在大礼堂睡着，一次在酒店里睡着。”
睡觉就是触发穿越的机制。
所以，B世界的顾舒愉也在沈闻萧公司工作？
顾舒愉问了，结果黎礼安说不是。
“我找沉闻萧拿点东西。”
顾舒愉呆了呆：“坐地铁吗？你应该有车吧。”
B世界的黎礼安显然没有解答的意思。
顾舒愉感觉跟这个人的相处压力有些大，只能指了指地铁：“你现在只有一个跟我回家的选择。我们找找穿越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