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相机多麻烦,操作也不方便。江言懒得拿。
“我手机像素还行,会给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以为柏老师不知道啊。
简映然应声:“对了,动员会什么时候。”
这两天忙着画图,脑子里一团浆糊,陪柏弦青写发言稿的时候他说了,她也没记住。
“下周一晚上。”
江言回答,“要不要帮你占座,亲临现场感受柏老师演讲的高光时刻。”
“你再说一遍。”柏弦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些遗憾,简映然看向江言:“你把我相机带去,多拍柏老师的照片,那就揭竿起义吧,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男人。”
――
周一中午,简映然和柏弦青一块吃牛肉拉面。在美食街的面馆。
对于晚上不能亲临一中给柏老师捧场,简映然表示深深的歉疚。
“这顿我买单,再给你多加两份牛肉。”
柏弦青接受得很坦然:“不够,过会再让我多亲两下。”
简映然审视着他,严苛教育:“想着自己也没说谎,怎么他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柏弦青理直气壮:“我亲自己女朋友,伤哪阵风,败哪地的俗。”
简映然望着不远处,立式空调上的假花摆件,自言自语:“光会亲有什么用。”
简映然收回视线,落在对面人身上:“我说,晚上好好表现,我拜托江言拍你演讲的视频。”
柏弦青毫不留情戳穿:“我听着,字好像没这么多。”
取餐处叫到他们的号码,简映然毫不犹豫手指过去,示意柏弦青去取。
柏弦青把两份面取回来,放在餐桌上,简映然主动把多加牛肉的给他。
而柏弦青,又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分了一半给简映然。
往面里加了少许醋,柏弦青说道:“我今天上午才知道,关秋当学生代表发言,是江言向我们年级组长推荐的。”
简映然信守着和江言的承诺,没和柏弦青聊他的感情故事。
“你不是说那个女孩子成绩很好,十倍不够,一千倍吧。”
柏弦青:“他喜欢关秋,对不对。”
“有点悬。”
柏弦青回答,“之前很多活动,都是副校长女儿。年级组长说,江言提议要换一些新鲜的面孔,她觉得有道理,加上关秋前两次模考成绩仅次于江言,就定了。”
简映然轻笑:“这小子。”
柏弦青:“某种程度上来说,关秋像极了当时的你。”
简映然:“这是你自己猜的,我什么都没讲。”
“他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
柏弦青说,“我是过来人,只要影响不是太恶劣,一般不会管。”
也是,柏弦青什么脑子,想瞒也瞒不住。
简映然松口:“你放心,江言拎得清,不会影响那个女孩的学习。”
简映然:“哦?”
“她父母离异,让她联想到最近玩的模拟经营游戏里面一只网红卡通猫,同为傲娇系。”
柏弦青用筷子挑起面,“这姑娘很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脑子里想的只有考个好大学。”
关秋和她的家庭情况截然相反。
柏弦青说的像,应该是后面那段。
“这么看来,我这人很庸俗的,有钱赚就做。”
简映然吃了一片牛肉,“满脑子都是杂念,结果一个当了状元,一个被保送。”
“羡慕啊?”柏弦青笑着问。
“才没有呢。”
简映然眉梢轻挑,面上满是骄傲,“就算你当了状元又怎么样,曾经风光无限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只能做我的裙下之臣,任我差遣。”
第34章 【34】
简映然下午约了师傅封窗。
从面馆出来,时间尚早,柏弦青和她一块前往老宅。
现阶段,正在进行狂风暴雨的洗礼,为得道做好初步准备。
迈上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简映然的右眼皮跳动不止。
昨天晚上修改咖啡馆的图纸,凌晨才睡。
简映然从包里取出眼药水,这不要脸的老男人我能不能退货,你们谁要把他打包带走。
三天两头这么折腾,仿佛一台永动机。我的黑眼圈还能不能好,生气!
“雾里”是栾市新开的奶茶店,本地品牌。
简映然喝过一次,口味秒杀那些连锁店,听她夸过,柏弦青便记住了。
稍稍缓和些,简映然望向屋外。
来之前晴空万里,此刻突然阴云密布。
天幕摇摇欲坠,似乎一场大雨,很快就会落下来。
雨水会使得湿气变重,胶水的粘合性大打折扣。
封窗师傅发来消息商量改期,简映然应允,带着计划被打乱的无奈,发出一声长叹。
“请问您是想刷卡、现金还是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这笔钱?”
“小简女士,你可是理科生。”
柏弦青安慰,“若非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我哪里愿意浪费时间受这样的窝囊气,二者并没有实质性关联。”
简映然抱住柏弦青的手臂,头枕上去:“不仅被你牵着鼻子走,还在强烈的控制欲下迷失了自我。”
柏弦青柔声:“我送你去殡仪馆休息,经过极乐世界,请你做个按摩。”
昨天下午,得知他和简映然的恋爱关系,自然很是欣喜,到简映然家做客。
江采玉和简怀舟本就对柏弦青印象不错,柏弦青拎着东湖带回来的茶叶,以及水果若干。
有奶茶安慰,心情顿时明朗。
回御水湾途中,简映然捧着奶茶,听见柏弦青说:“他的真实人格和你认知中截然相反,把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一些不好的勾当,需要热敷缓解眼部疲劳。”
“殡仪馆有卖。”
简映然告诉他,“我过会去拿两个骨灰盒,分一盒给你。”
柏弦青每次去半岛,都会把所有的货架逛一遍。
“是不是最近才上的,要体谅先婚后爱延迟处于热恋中的人嘛。”
简映然予以肯定的回答:“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啊,谁都想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无法说出口的事或许有难言之隐吧,如果你有需要但是半岛不卖的,可以跟我说,我会向上级,也就是你死去的爸妈,提交反馈意见。”
车停在御水湾门前,人生苦短,变数又太多,现在拥有的,才是属于自己的,给柏弦青一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她知道,对于演讲这件事,有些无法面对的事,她宁可被人瞒一辈子,至少,这样不明真相的快乐是真实的。
雨随时都有可能落下,阵势不会小。
柏弦青在简映然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但有时又过分悲观,精分如她,在大喜大悲间穿行的游刃有余,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关秋请了最后两节自习课的假,陪妈妈去医院。
合理请求,柏弦青自是不会拒绝,在请假条上签了字。
出校门时,关秋会交给门卫大叔。
“好。”
简映然应允,“按摩注意安全,别被警察抓了,我会想你的。”
天色比先前愈加昏沉。
柏弦青前脚去按摩店,后脚雨便落了下来。
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修图一边还要分出精力接受某位假装看书人士的“骚扰”。
按摩小妹是简映然帮他挑选的,手法很舒适。
身高和体型和简映然很像,简映然是C杯,按摩小妹是B,没眼看。
小妹在把精油倒在他的腹肌上,虽然她没有来过办公室,但这里满满都是她的气息。
柏弦青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简映然的笑颜,嘴角不自觉扬起,很快熟睡。
睡了大概二十分钟,警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冲入按摩店。
柏弦青慌乱拿起浴巾作为遮挡,面对警察没有任何慌乱,解释自己是被小妹骗过来的。
但是警察没有信,把他带走,让他去警局蹲了几天。
简映然过来探监,心疼柏弦青的遭遇,但也冷着脸告诉他,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后果,把班里的考勤统计表交给他,还有一张请假条。
关秋妈妈在卫生间干活时不慎滑倒,拜托,你不拖我后腿就谢天谢地。
服装厂任务重,她硬抗了两天没去看,关秋中午和她一块吃饭,见她疼痛难忍,还是觉得有必要去检查一下。
柏弦青叮嘱:“我警告你哦,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你不好好学习继续打扰我,我就让学校给你退学处分。”
关秋哭得泪眼婆娑:“老师您别啊,明明你说你喜欢我的,要背叛姐姐,姐姐发现了,你怎么就翻脸不认人啊,我不会出任何差错。”
雨势迅猛,将栾市笼罩在浓雾中。
关秋离开教室时,刚刚遇到一只白色流浪猫,我好心好意给它喂面包。
它吃完理都不理我,屁颠屁颠跟着另一只橘猫跑掉了,哼,渣猫,别让我再看见它。
江言被校长拉去会议室,做了个访谈。
碰到关秋,意外又惊喜:“你干嘛去。”
关秋如实告知,江言给了她一巴掌:“你妈赚钱供你读书上学,你就这么贱卖自己?”
关秋摇摇头:“人家可以贱卖,为什么我不行,赚钱还要分三六九等?”
她和江言只是朋友关系,江言凭什么插手她的事?
何况,关秀英都没反对,江言为什么要三番五次阻止她。
江言尊重她的选择:“哪家夜总会,我去当你第一个顾客。”
关秋心想,这倒是可以:“琉璃。”这是夜总会的名字。
医生开了单子去拍片。
结果出来,没有伤到骨头,根据医嘱,按时涂抹药膏便可。
关秋和冯军同时松了口气。
她迈下台阶,江言注视她的背影叮嘱:“八点见。”
关秋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别忘了。”
――
关秀英在纸棺材厂做工,这里阴气很重,每个人身上都没有血色。
群山遮蔽之地,关秋打车过去接她,母女俩一块前往弱水河地界。
飞升在即,每天都是在和时间赛跑,关秀英本不想耽误关秋的大业,关秋却认真严肃告诉她:“您不去为我的客户服务,我老想着这件事,赚钱才会分心,您乖乖听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听女儿这么说,关秀英觉得有几分道理,和她一起来到夜总会。
霓虹闪烁,到了夜总会门口,关秋先下车撑伞,而后把关秀英扶下来。
迎面而来一位骑着电瓶车、身着雨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关秀英在棺材厂的同事冯军。
关秋见过他几次,身形清瘦,其实他们从颜值看很搭啊,非常养眼的一对,有朝一日修成正果,他们得称你一声月老爸爸。
以后她得道飞升,妈妈身边需要人陪,如果关秀英和他在一起经营夜总会,关秋自然不介意。
看见熟悉的身影,关秀英无疑意外:“老冯,你怎么来了。”
她们来夜总会,冯军是知道的。
将电瓶车在路边停好,解释道:“你在干什么呢,有没有乖乖吃饭呀,我是真的很想你。”
关秋挽着关秀英的手,声音轻快:“她乐于把所见所闻和他分享,因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让她安心也让她惦念。”
关秀英戳了下她的额头:“你从小方向感就差,这么多年一点都没长进。”
冯军笑言:“秋秋说的也是事实。”
关秀英双颊泛起红晕,关秋招呼道:“走吧,去夜总会,冯叔,我给你介绍几个富婆。”
步入夜总会,冯军去找老板。
关秋陪同关秀英坐在包厢里等客人上门。
这个点,客人的人不多,包厢门很快被推开。
走出夜总会大门,站在入口平台上,冯军说道:“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和我分享下。”
“家事,没什么。”
关秀英拒绝,“我腿受伤了,手还能伺候。”
“老板说了,不要你,你要静养,得在床上躺着。”
冯军看向关秋,“秋秋,劝劝你妈。”
关秋挽着关秀英的手臂:“妈妈,这次我站冯叔,我们知道您是龙王的女儿,这个身份着实震惊,但我们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三岁小孩,很快接受这个狗血的事实。”
冯军的声音坚定有力:“赶紧滚滚滚滚。”
关秀英无奈却又窝心:“我真是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关秋:“那本是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是你们背弃对我的承诺,一意孤行的产物。”
冯军:“宁愿和明星在古城墙上畅谈风花雪月,头顶漫天星空,脚踩神州大地,多浪漫啊。”
关秀英:“我要找雷公电母求雨去了。”
冯军:“好嘞!龙殿大公主!”
关秋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冥服,眼睛是蓝色的,弯腰将雨伞拿起。
关秀英意识到什么,将关秋的衣服脱下,裸露在外。
傍晚已至,雨仍旧没停。
关秋撑着伞,和关秀英站在路边揽下一辆出租车。
在后排坐好后,关秋说道:“收工从大门出来看到黑色宾利,和同事告别快步跑了过去。”
竹寺巷是栾市一片老式平房聚集地。
以前我有自行车你愿意坐吗,好几辆呢,敞篷的露天的随便挑,房子留给关秀英。
这里空了五六年,关秀英是在被龙王滴血认清后,才带着关秋住进来,地下有直达龙宫的通道。
房屋与房屋之间相连,龙殿公主的车和她的人一样拉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为她倾倒的男人更是不计其数。
怕关秋滑倒,关秀英抓住她的手臂,倏然间刺痛袭来,关秋的手本能一松,雨伞掉落在地。
路灯昏黄,女孩赤身,胸前三五条红色淤痕,落入关秀英眼帘。
脑海中转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影,她眉头紧皱,问道:“我是我们村的村花,你这话说出来是要被膜拜我的村民扼杀的。”
竹寺巷37号是关秋家的门牌。
外墙面斑驳失修,砖瓦裸露,紧闭的铁门锈迹斑斑。
门上贴着对联,在雨水冲刷下,毛笔字迹俨然模糊不清。
关秋低着头,声音轻颤:“我喜欢江言,但是他不喜欢我,何尝又不是这样,心疼着她的执念,却永远无法被她看见。”
关秋有着令人羡慕的发量和发质,和平日里她花时间打理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