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轩
房门紧闭。
冷清凝观望不前,心里打了一千遍草稿,想了一万个借口,最后通通推翻。
她不忍欺骗沧渊……决定实话实说。
正准备上前敲门,沧渊的贴身男侍小尧跑来告知冷清凝,沧渊在后院树林练剑。
想想也是,以沧渊的性格怎么会躲在房里不出来。
掉头往后院走去。
林中,冷峻男子一身墨蓝,手持神剑,青丝张扬,正在林中舞剑,疾风劲草,叶如雨落,剑法清灵飘逸,剑气凌厉,像在发泄。
沧渊心中烦躁不已,挥剑泄愤,没注意到冷清凝已悄然走近。
剑招往后时身后人惊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手腕迅速偏转,剑招空落,剑身堪堪只离冷清凝一寸有余。
沧渊扔下苍梧剑,冲了上去。眼里装满了惊慌和自责。
话里尽是急切:“妻主,你没事吧?”
冷清凝惊愕一瞬,被吓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许久,才镇定下来。
念头忽闪,计上心头。
“阿渊,你不爱我了,你居然想杀了我。”
“呜呜呜……”
霎时戏精上身,她假装吓到,蹲下身哭泣,欲博取同情,如此良机,不可错失了。
沧渊眸子尽是后悔与自责。
“对不起妻主,我只是一时分神,并没有想伤害你。”
“我又怎会伤害你呢…。”
冷清凝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头靠在双腿上,继续哭泣着。
“你刚刚明明就是冲我来的,你武功如此高强,内力如此深厚,怎会听不到脚步声。”
沧渊被这话刺痛到,眼中露出哀伤苍凉的情绪。
第39章 盛世婚礼
“妻主你怎可这样想,我爱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伤害你?”
“我真的是无心的,对不起妻主。”
冷清凝将头埋的更深了些,低低呜咽着…
心里却笑开了花。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我只是心下疼痛难当,一时失察,妻主,对不起…”沧渊说这话时声音带着歉疚。
冷清凝觉得差不多了,用埋在衣袖下的手使劲揉红双眼。
缓缓抬起头,清眸流盼,眼含秋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声音娇娇柔柔道:“没关系,阿渊,不怪你的,是我误会你了。方才你不理我就走了,我好着急,生怕你想不开,心里万分痛楚,只想快点与你解释清楚,才会语无伦次。对不起,阿渊!”
沧渊被冷清凝这娇柔的调子弄的全身酥软。“我…是我不好才是,我差点就伤到了你。”
“那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呀?阿渊,我可以解释的。你最好了,听我解释好不好。”说着挽住沧渊手臂,小手晃呀晃的。
沧渊被冷清凝这撒娇的小手晃的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好,我不生气了。”
冷清凝跳进沧渊怀中,环抱住他。
经过一番解释,近距离耳语后,沧渊放下芥蒂,原谅了冷清凝,也勉强接受了池焰。
但只是原谅冷清凝而已,并没有原谅池焰,接受池焰加入和原谅他是两码事。
冷清凝腹诽:这个老公跟她自己一样记仇怎么办呐。唉,苦恼…
罢了,眼下先这样吧,来日方长,以后再缓和他们的关系吧,说不定将来两人处着处着处成朋友了呢。
…
哄好了美男,冷清凝前往听风阁心情十分不错,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花开花落日升日没真情如烟波,人只知寂寞谁在乎因果。潮起潮落月圆月没看破不说破,太单薄与谁能说…”
“凝儿,你唱的真好听。”
“阿焰?你怎么站在门口呀,是在等我吗?”冷清凝欢快的小跳一步。
池焰宠溺的摸摸冷清凝的小脑袋。“是啊,哄好了?”
“嗯嗯,放心吧,阿渊面冷心热,他已经接受你了,以后你莫要与他作对。”
池焰不在意沧渊接不接受。但在意冷清凝。
嘴上应道“好,只要是凝儿说的,我都听你的,本座不与他为难就是。”
心中想着:如果他找本座麻烦的话,另说。
池焰揽着冷清凝进入听风阁,两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商定何时启程前往苍穹。
冷清凝与温言澈大婚的日子将至,冷清凝是“雨落均沾”,分别哄好了温言澈林羡之陆时逸。
这期间,黄鹤楼依旧生意火爆。冷清凝又将专属包间定出去了,每到聚餐时间苦哈哈的跟小伙伴们坐在黄鹤楼对面的酒楼谈天说地。
《钮祜禄甄臻传》一经发售,万人空巷,听说首发当日,全长乐城的男子集体涌入街道,整个长乐城阳盛阴衰,让人误以为来到了男儿国。
第二日,女子也蜂拥而至。
不愧是喜欢看宫斗类书籍的人民啊。男女都一样八卦。
正月十五
温言澈冷清凝大婚!
卯时,冷清凝睡眼惺忪,几只玉手毫不怜惜的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
碧落:“殿下,今日是您成婚,您成婚啊,您清醒清醒吧。”
洗漱,上妆,描眉。
瞧着镜中的可人儿,肤如凝脂,青眉如黛,貌胜娇花,容色绝美。
冷清凝甜甜的笑了,前世今生,她终于得偿所愿,能与爱人白头相守长相恋。
出房门,喜媒大人已候在院中,笑容满面说着吉祥话。
琅琊府外,锣鼓喧天,清一色火红队伍,聘礼全都用红箱装着,排列整齐,从琅琊府一直排到了东街开外,远远看去好似看不到尽头一样。
冷清凝登上偌大的奢华金边喜驾,车驾前头六马并驱,车驾座位宽敞舒适,红纱帷幔垂下,从外往里看,喜驾中人唯美的似天仙下凡。
冷清凝胸前别着红花,头戴珠翠,身穿苍鸾霞帔,一袭红色喜服更衬得她美艳动人,绝色倾国。
“喜驾,启。”
喜煤兴奋洪亮的喊声传出,喜乐响起,婚礼队伍喧闹起来,马夫轻拍马儿屁股,六匹宝马同时行进,朝着皇宫进发。
一路上,人声鼎沸,街道旁站满百姓。都是来观看这场盛世婚礼的。旁观的人们脸上溢满笑容,口中祝福语不断…
成亲的队伍停在安宁宫门口,冷清凝在碧落搀扶下下轿。
温言澈一身大红喜服,同样绣着金色苍鸾神鸟的图案,站在安宁宫门内,身旁一群同样红衣的宫人簇拥着他,将他衬得像众星拱月一般。
冷清凝在喜煤的牵引下,缓缓走近,一步步向着她的夫君行进。
踏上宫门,喜煤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宫人,宫门们喜笑颜开,自觉让到两侧。
站在门外的的冷清凝双目含情,与同样眸中炽热的温言澈眼神相撞。两人不约而同粲然一笑。
今日的温言澈英姿勃发,英俊非常,玉树临风,绝色无双。
冷清凝接过喜煤大人的大红花,将一头递给温言澈,两人并排走出安宁宫大门。
在喜煤念完祝福词后,两人携手上了喜驾。
喜驾从安宁宫出发,身后有几万人跟着,聘礼之后又新添了嫁妆,使得身后队伍更为浩瀚壮大。
出樾宫后,礼队沿着长乐城绕城一周,接亲队伍绵延不绝,光是抬聘礼和嫁妆的人就远远不止挤满两条街的人数。
整个长乐城人头攒动,成亲队伍每行至一处就有子民捡到宫人们洒下的金瓜子碎银子铜钱等。十分热闹。
车驾上,温言澈冷清凝十指紧扣,两人脸上盛满幸福和甜蜜。
一路走来,冷清凝感动不已,鼻头微微泛酸,有点想哭。
她终于…
终于得偿所愿了,终于与爱人修成正果了。
这场盛世婚礼,是属于她冷清凝的。
前世今生,她终于得遇良人。
温言澈第一时间发现了身边人的异样,温柔的将她搂紧,拥入怀中。
“言澈,我好开心。”
第40章 洞房花烛
温言澈低下头,对上冷清凝的眼睛,温柔低语:“我也很开心,凝儿,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夫君了。”
冷清凝盯着温言澈,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嗯,夫君。”
“妻主,言澈唯愿与你两心相知长相守。”
“好,吾与吾夫余生长相厮守共白头,生死不弃不相离。”
…
琅琊府
高堂上,女帝帝君欣慰带笑。
旁边小凳,董相端坐,她代表温言澈的高堂。
一对新人站立厅中。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在满堂宾客的真挚注目下,一对璧人结成夫妻。
“新郎新娘敬茶。”
清风霁月的新郎和姿容绝代的新娘各自端起茶盏,双双跪在高堂面前。
“请母帝喝茶。”
“请父君喝茶。”
女帝笑着接过冷清凝的茶,抿了一口,同一时间,帝君欣慰的接过温言澈的茶,含笑喝下。
两人交换位置,再次敬茶。
敬完冷清凝的高堂,两人起身,齐齐半跪在董相身前。
“请董相代母帝父君喝茶。”
“请董相代母帝父君喝茶。”
董相笑的一脸慈祥。
“好,好。”
分别喝下冷清凝温言澈的茶。
喝过新人茶,女帝和帝君拿出新人礼,分别轻放在两人手中。董相亦是。
“送入洞房。”
“礼成。”
随着温言澈离开,这对新人成功喜结良缘。
琅琊府霎时热闹起来,薛桐等人吵着要去观洞房礼,冷清凝自是答应。
跟母帝父君打过招呼,冷清凝带着几人前往鹤眠苑。
鹤眠,鹤眠,有如谪仙下凡尘。是冷清凝心目中温言澈的模样。
鹤眠苑主院主卧房。
冷清凝打开门,就见温言澈坐在榻上,喜煤大人等在房内。
小伙伴们涌进厢房,排排站好,等待着观礼。
喜煤笑眯眯说道:“殿下,洞房仪式可以开始了。”
“嗯,开始吧。”
冷清凝笑着走近,依着温言澈坐在他右侧。
长风端来钱币和喜果,喜煤大人一手抓一把同时撒向床内。
接着郎月端上合衾酒,冷清凝和温言澈一人拿起一杯,交杯饮下。
最后,长风手持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剪刀,跪在下首。
喜煤大人分别缕出两人发丝,打了个结,从发结上方剪断,扎上红绳,装在金盒中。
“结发礼成。”
“殿下,主君,恭祝二位新人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一切礼成后,喜煤大人带着长风郎月等人退了出去。
薛桐谢芸江雪冷淮川冷潇宸冷唯舟等人也纷纷送上祝福。还讨要了喜糖喜果吃。
众人在喜房闹了许久后,小伙伴们拿着喜糖纷纷退出去。
冷清凝内心激动,面上掩饰不住的高兴。温言澈嘴角的笑意也没掉下来过。
“夫君,饿不饿?”
“是有些,咱们出去吧。”
两人来到前厅,和女帝等人坐一桌,吃完了喜宴,送走宾客。两人这才回到鹤眠苑。
沐浴后,冷清凝有些紧张,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成亲。
推开房门,走进内间,只见温言澈已经坐在床榻上等她了,墨发垂腰,发尖还未干透,身穿薄红寝衣,面若桃李,双耳通红。
冷清凝看呆了,还好还好,不止她一个人害羞。深吸一口气,梦寐以求的美男就在眼前,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凝儿,还不过来。”温言澈红着脸催促。
“哦,哦,来了。”冷清凝关上门,脚下生风,几大步走了过去。
温言澈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榻上,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眼中盛满深情,随即欺身而上。
“澈哥哥,你…”
话语被柔软的温唇堵住,朱唇落下甜吻,呼吸交织,辗转缠绵。
床上的红绸绒被轻轻揉弄着,烛光下,他们的身体完美融合,感受着彼此的温热…
这夜,极甜,极长…
翌日
温言澈容光焕发,冷清凝小腿哆嗦。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池焰眼下乌青,一脸煞气,林羡之眼睛微红,沧渊沉默不语,陆时逸面色如常。
小凝子面露苦色:这尴尬的气氛,就非得一起用膳不可吗?
冷清凝新婚燕尔,按理说本应春风得意才是,可她的小腿肚子止不住的颤抖,偷偷剜了一眼温言澈,这男人,还真是…
再看其他美男,池焰盯着她的目光好似熊熊烈火,就像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
林羡之低着头专心吃饭,仔细瞧,眼睑上的红还未散去。
沧渊今日的表情好像比往日更加冷漠了。
唯有陆时逸,不悲不喜,与往常无异。但仔细观察,他眼里却是透出来一分落寞。
温言澈心情极佳,淡淡一扫眼,目光随意略过桌上几人,便停留眼前,不再看他们。
这一顿饭,众人吃的安静又“舒心”。
鹤眠苑卧房内,冷清凝趴在榻上,温言澈替她轻按腰肢,体贴入微。
“凝儿,你实在太过迷人,我没忍住,再加上第一次我也没经验,为夫下次会注意的。”
冷清凝心道:谁还不是第一次了?整整一个晚上像狼一样,折腾到天亮,你看我信你吗?
口中却温柔回道:“无碍的,夫君,我能行。”
在女尊国,女子是不能说不行的。否则会被人笑话。
反正身体恢复比男子快,到了晚上姐又是一条好汉。
温言澈在冷清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唇角。
听风阁
下人们战战兢兢:今日这位池公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摆着一张巨巨巨臭的脸,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除了必须要做的事,下人们都尽量远离主院,生怕他下一秒突然发疯,牵连无辜。
憋了一晚的池焰,想找人臭骂一顿,发泄发泄心里的火气,却发现下人们都跟躲瘟神一样的躲他,放下茶盏一溜烟跑了,这升腾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远山,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本座很可怕吗?”
远山是冷清凝派来伺候池焰的男侍,池焰给他赐名远山,意思是池焰的家苍穹在比较远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