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逸望向门外眼神幽深,不能再等了,他决定要做些什么。
……
晚间,太女卧房内
“殿下,陆侍君求见。”
“请进来。”冷清凝放下纸笔站起身,这么晚了,时逸来做什么?
陆时逸面带微笑款款走进门,“妻主。”
“时逸,坐,你怎么来了?”
“妻主在写新书吗?”陆时逸走到桌边坐下,随即吩咐碧落先退下。
冷清凝也没多想与他对面而坐,“是呀,答应了金国大臣要开新书的,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来看您吗?”陆时逸鲜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令人意外,“当然可以。”
“妻主,您会和池公子和好吗?”
怎么上来就问这样的问题?“时逸,为何这样问?”
陆时逸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妻主,您爱主君吗?”
“啊?”
“您也爱其他郎君,对吗?”
冷清凝带着疑惑点点头,“自然,你为何问这些?”她觉得陆时逸有些不对劲。
陆时逸勾唇一笑,“您是不是在疑惑侍身今日怎会如此大胆竟然跑来质问您?”
冷清凝没觉得大胆,可这些话很令人费解。“本殿不明白。”
“妻主,您能否把对主君他们的爱分一点给侍身,一丝丝就好。”陆时逸无比坦然的说出这话,仿佛这话是早就想说并练习过无数次的。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忽然跑来说这些?是因为池焰吗?”
“是,但也不完全是。”
“嗯?”
陆时逸轻呼一口气,准备把心事倾诉出来,旋即望着冷清凝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道:“妻主,侍身想问问您,其他郎君皆能得您的宠爱重视,为何独独侍身例外?池公子他背叛过您,可他在您心中依然有一席之地,哪怕是今时今日,他在您的心中恐怕也比侍身重要,对吗?”
冷清凝立即否认,“不对。”
陆时逸自嘲般笑了笑,“妻主回答的这么快,是在安慰我吗?”
“当然不是!”冷清凝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了?一连串的问题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时逸,你有话就直说。”
“好,那侍身便直言相告了。”顿了顿,似鼓起勇气:“妻主,你从未与我同房过,这是为何?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闻言,冷清凝浑身一震,陆时逸看她的眼神里装着难堪和痛意。
“我……”
为什么?冷清凝回答不上来。
“您对我到底是何种心态?”陆时逸紧追不放。
“你是我的夫,我对你自然是责任、习惯和爱情。”
第107章 陆时逸霸王硬上弓
“责任?果然如此!”陆时逸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在来之前他想过无数种可能,责任一说排在前头。
不忍见他难过的模样,冷清凝立即找补:“不是的时逸,我说还有爱情,我心里是有你的。”
“是吗?”陆时逸垂下眸去,并未当真。
一等再等,直到今日,他不想等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想与之坦白,结果……
结果是他提前预料到的,却也是最不想听到的。
“你不信我?”
陆时逸眉眼低垂,痛彻心扉,“侍身知道了。”
冷清凝哑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明显是不信的表情。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妻主,你为何不解释一下不与我圆房之事?”
“我……”冷清凝再次失语。
她没法解释,因为她对陆时逸的的确确是责任更大一些,但不可否认这份责任里还带有真情实意的喜欢,只是还没到爱的程度罢了。
这种话,要怎样说出口!
陆时逸站起身,面上带着巨大沉痛,“妻主,我知道你不爱我,能不能请你也给我一份偏爱,像对池公子那样的偏爱,我不求你爱我,只求能多在意我一些,可以吗?”
话说的诚恳,冷清凝不免动容,抬眸对上他那双泛红的双眼,心下顿时涌起一阵愧疚。
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好,我答应你!以后我会对你更好些。”
听得此话,陆时逸微微点头,勉强扯出一丝淡笑,“如此 ,我便心满意足了。”
就在冷清凝以为他说完这话不打算再多言要转身出门之时,没成想,下一秒陆时逸直接上前两步将她强势揽在怀中,低下头轻柔吻住她的唇瓣。
“时逸,唔……”未出口的话淹没在成片的柔情蜜意里。
在那温暖暧昧的薄唇之上,伴随着两滴半咸半苦的液体一同裹进舌尖。
冷清凝霎时软下心来,渐渐迎合上对方的深情。
非一般的情愫迅速蔓延,犹如春风拂过花蕊,使人心神荡漾!
绵密的亲昵从桌案转移到木榻之上,春夜寂静,情感交织间,两人十指相扣、呼吸相应、心意相通……
但闻琴瑟和鸣声,清水涓涓,两相缱绻!
………
翌日,使团离京。
金国众臣林立城门之外,目送大樾少国主启程。
“殿下,一路平安!”
冷清凝扬手致意,“众位大人们,暂且别过来日再见!”
“殿下保重!”有几位铁杆大臣以袖拭泪同冷清凝挥手告别。
队伍阔别京都,渐行渐远。
金琰骑马开路,队伍正中超大马车上,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桑屿靠在冷清凝肩膀上,“姐姐,金国很好玩,我都舍不得离开了,下次得空咱们再来好不好。”
“好,下次一定。”冷清凝含笑点头。
“瞧这孩子,都乐不思蜀了。”孟绪打趣道。
说到乐不思蜀,温言澈贴近冷清凝低声问道,“凝儿,三国是真实历史还是文人杜撰的?”
冷清凝挑眉,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他,“是历史长河中真实发生的事,距我所在的年代约一千七百多年。”
温言澈感慨,“那真是太遗憾了,也太残酷了。”
“是啊!”……
见两人交颈低语,顾南书疑惑问道:“妻主,您和主君聊什么呢?”
二人当即分开,“没什么,哈哈。”
孟绪揶揄:“妻主,您和主君再这样,侍身可要吃醋了。”
冷清凝捂嘴轻笑,“是吗?本殿还没见过夫君吃醋的样子呢,要不试试?”
“妻主当真想看?”
“嗯呐。”
沧渊插话道:“妻主又不是没看过。”
“什么时候?”
“昨日。”
指的是众人见到池焰的反应!
“那个不算。”冷清凝否认。
“姐姐,怎么不算!”桑屿替夫郎们打抱不平。
冷清凝摸摸他的头,“小屿啊,你还小,你懂什么是吃醋吗?等你将来长大嫁了人,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
“姐姐,我只是年龄小了些又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了。”桑屿反驳,随后又认真思考起嫁人的问题。
“好吧是姐姐错了,过分小看了你,其实你什么都懂。”
几人谈话间,军士骑马来报,“殿下,有辆马车追了上来自称是您的故人,请求入车驾一叙,让卑职来知会殿下一声。”
沧渊即刻想到池焰,不耐烦道:“又来了。”
真是烦人。
冷清凝确认一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池。”
果然!
冷清凝一口回绝,“不必了,你告诉他,有什么话回大樾再说。”
“是。”军士即刻退下。
闻言,夫郎们抿唇偷笑,立刻心情愉悦。
见大家这副神情,冷清凝在心里暗叹:不让池焰上车绝对是明智之选,就夫郎们目前的警惕程度以及怨念程度,若是让他上来了那还得了?
大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使臣团浩浩荡荡缓慢前行,历时一月整,安全回了大樾。
这期间,池焰的马车一直跟在队伍后面,队伍走他即走,队伍停他便停。
安顿好夫郎们,是时候进宫复命。
冷清凝携金琰殿前觐见。
“儿臣拜见母帝/臣见过陛下,陛下千秋万福。”
“嗯,金国王爷不必多礼。”女帝目光被吸引,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着金琰,但见他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模样,嘴角笑容愈来愈浓烈。
如此英俊潇洒,太令人满意了!这样的男儿世间罕见!难怪金帝三番五次来信都不忘夸她这个好侄儿。
大臣们也是如此!个个都对金琰满意的不得了,还从未见过此等男子!
在二人禀报完在金国的行程事务等后,女帝迫不及待的宣布两人婚期。
“朕已和金帝商定好,你二人婚期便定在六月六那日,委屈小王爷以侧君之名入府,朕特赐你封号【耀】,愿你二人白首同心。”
“谢母帝/陛下。”
在告退之前,冷清凝向众臣宣布了温言澈有孕一事,凌霄大殿瞬间一派喜气洋洋。
冷清凝带金琰回府小坐,除桑屿外夫郎们全都齐齐端坐前厅等待着。
金琰入内,打眼便看见一圈美男中多出来一位面带轻纱的男子,男子也正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他。
“小王爷,请入座。”冷清凝微笑邀请金琰入座,随后走上主位与温言澈并肩而坐。
“好。”
此时门房来报,他忐忑看了眼上座,踌躇禀道:“殿下,有两位公子求见,其中一位带金色面具的公子……很像一个人……”(池公子)
池焰背刺一事琅琊府众所周知。
第108章 大型修罗场。
门房四下看看郎君们的神色小心问着:“殿下,要传他进来吗?”
夫郎们这次没有再出声反对,该面对的总得面对,见一面好叫他死心。
沧渊略微侧首遮掩住脸上的不悦,只在内心鄙夷:池焰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往上贴,粘住了撕都撕不下来,只希望妻主别那么轻易原谅他。
“凝儿,他既已到府外,便传进来吧。”温言澈面色从容提出建议来。
冷清凝点点头,吩咐门房:“传他进来。”
“是,殿下。”门房快速转身小跑出去,厅内气氛着实令人紧张,不能多待一秒。
见他跑的飞快,沈溯面露疑惑环视一周,发现郎君们个个神色有异极不自然。
下意识看向金琰:这位公子是谁?怎么也一脸凝重之色?奇怪!来者何人?怎么大家都这么防备?
夫郎们虽万般不愿,但目光却出奇一致,齐齐望向厅外。
沈溯眼神跟随众人投向门外。
不消片刻,两位男子出现在视线之内,二人脚步轻快朝厅内走来。
沈溯将眼神汇聚在金色面具之上,待人越发走近,没来由的一阵莫名恐慌之感涌现:
来人气度非凡,雍容倨傲中带着些从容不迫,哪怕戴上面具也不难想象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大抵和刚来的那位不相上下吧!
金琰池焰二人前后出现让沈溯感到无所适从,这种感觉是继见到温言澈以后第二次萌生的危机意识。
再次见到池焰,温言澈淡然了许多,“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几个字顷刻间浮上脑海,心下那杆天平逐渐平衡,不知不觉间换上一副释然神色。
夫郎们目光紧紧跟随池焰的身影,感官上来看,气质变化不大,但他似乎瘦了许多!
池焰走进正厅直视主位,面具之下的眼神炙热专注,似乎完全看不见旁人,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凝儿、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我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你为何迟迟不见我?”
话一出口,全场夫郎们集体黑脸。
他还是那个他!肆意妄为,不分场合,我行我素。
就连温言澈也皱起眉头。
沈溯掩在轻纱之下的表情皲裂、口型微张:这男子!怎么如此放浪形骸、口无遮拦?想到发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随意脱口而出?
夫郎们的反应,池焰全然无视,只专注望向一人。
如此热烈的目光,烫的冷清凝不禁勾唇轻笑,当初便是被他这股炽热无畏的韧劲所吸引……
“坐吧,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冷清凝伸手示意异常耐心。
笑着吩咐扶光,“给尊主上茶。”
池焰见冷清凝如此淡然,没有对自己摆脸色,又称呼自己作尊主,瞬间感到失落,她不骂自己,甚至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是不是说明已经不在意自己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恐慌起来,试探问道:“凝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冷清凝镇静自若般展露笑容,心里活动:不生气才怪!你个渣男。
出口却道:“不妨事,都是陈年往事了,本殿向来心胸宽广,尊主不必介怀,请入坐吧。”
听闻,池焰暂且安下心来,“那就好。”会心一笑坐进夫郎之中。
而夫郎们听到冷清凝这样说,霎时坐不住了,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重新接纳他了?
原以为妻主会怪罪他,就算不怪罪,起码不能如此轻易便松口吧!
沧渊攸地站起身手指向池焰愤怒地对冷清凝控诉到:“妻主,他差点害死您,您怎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这时孟绪随之站了起来忿忿帮腔道:“就是,池公子身为未来侧君竟然联合外人一起陷害背叛妻主,您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
二人一起控诉,沈溯大惊!竟有此事?
面对二人的突然指控,池焰沉默,他已经想到了大家会对他有意见!对此他不打算狡辩。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只在意冷清凝作何想。
金琰默不作声静静观察事态发展。
沧渊孟绪突然暴走,冷清凝见状不妙,轻声安抚二人,“阿渊、小澄…你们别激动,此事容我晚些再与你们解释。”
“妻主何不现在就解释?”林羡之忍不住出声问。
陆时逸神色忧伤站起身,接上几人的话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妻主,您当真不介意池公子的所作所为吗?您一向偏袒他,难道您对他还念念不忘吗?”
关于这两个问题在座的郎君们都想知道,尤其是池焰本人。
“自是介意。”冷清凝只回答前一个问题,至于后一个……
池焰眉心跳了一下:她果然还在介怀,她并没有原谅自己。
“那您为何不赶他走?”沧渊不解。
冷清凝蹙眉,有许多事不方便直截了当说出口,“因为收复苍穹之时曾亲口答应过他允他来大樾,此事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