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织无话可说。
也许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但潜意识多多少少有替她做一些决定。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嗯，反正联系方式要来的手段也是不正经的嘛~那就当做没有要到就好啦，不要在意拉黑的事情嘛。”
伊织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五条悟欢快的一拍手，“好的，就当做你没意见啦。”
伊织自然有意见，只是此刻她却说不出分毫。
是她做错了一个决定，导致这条刷好感与攻略的道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过伊织可不是这点小小的打击就会挫败的人，她咬了咬牙，准备再从五条悟这里重新索要到联系方式，好再争取一个机会。
然而在她开口之前，白发少年就已经直起了身，远离了这边。
她看到白发dk朝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很亲昵，有点像是招猫逗狗那样，但又有点……像是对很亲密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伊织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了已经换好工作服走出来的爱加。
五条悟笑嘻嘻的对爱加招招手，“快来快来，小蘑菇。”
第28章
爱加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伊织还停留在五条君面前, 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
因为伊织是背对着这里，爱加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五条君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 想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应该不是很糟糕吧……
想到这里, 爱加不由抿了抿唇。
她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不想再靠近过去了。
哪怕心里很想, 甚至也阴暗的想过干脆过去插入他们中间，破坏掉他们的聊天，再恶毒一点的话, 可以故意在伊织面前提起五条君给她的奖励，从而实现把伊织隔离在话题外的目的。
爱加脑海里能够想出很多手段，但也仅仅止步于想。
但爱加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她是好人，她没有这样做不是她不想, 而是她不敢，仅此而已。
阴暗又胆小，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
嘴上的疼痛唤回了一丝思绪, 爱加准备移开视线, 让自己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店里。
只要不关注，就不会在意。
然而在她要移开目光的前一刻，她看到五条君对她招了招手。
“快来快来~”
爱加不由怔了下。
她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 脚步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走了过去。
因为，是五条君在喊她啊。
爱加毫无疑问是开心的, 因为五条君特意的招呼。
因为这同样是一种被选择。
连带着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爱加走过去之后才发现伊织的表情并不怎么好，似乎在生气。
她忍不住想，是他们的谈话出了什么问题吗？
爱加有一点开心。
“五条君, 怎么了？”
五条悟故意控诉道：“你居然还问我？不是说好了要当我的专属服务生吗，怎么能晾着客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呢, 很不合格诶。”
专属服务生，还是上次五条悟来店里的时候随口提到的。
听到他的话，爱加眼帘动了动，手指攥紧了下，“我、我还以为……五条君说的那个是，一次性的。”
她声音低了下来，但同时眼里忍不住带了一些期待。
五条悟唇边带着笑，但语气却伪造出气呼呼的感觉：“诶？什么！你居然还只打算当一次性的？这也太过分了吧，我要闹了！亏得我还专门给你带了礼物呢。”
爱加忍不住轻轻抿唇笑了下，没有去纠正五条君的礼物其实是奖励这回事。
她很高兴五条君能这样跟自己闹，因为，只有对着熟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吧？
这也是在说明她和五条君之间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爱加喜欢这样。
因此，她并未对五条悟的控诉有任何反感，而是努力控制着唇角的弧度，然后立刻点头，“好的，我会努力做好的。”
五条悟满意了，“这样才对嘛。走吧走吧，我饿了。”
于是，爱加引领着他去到座位上，并且准备记录他的点餐。
因为这次只有一个人，所以五条悟点的甜品居多，正餐反而没多少。
爱加垂眸认真记录着。
在等爱加写菜单的时候，五条悟随意靠着椅背上，抬眸看了看对方。
餐厅的灯光总归是和日常的那种灯光不同的，大概是为了让美食多一些人为滤镜，所以灯光也是偏向于有氛围感的。
虽然是顶光，但光打下来的时候并不会让人显得很难看。
五条悟看到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投射下来一些阴影。
果然隔着镜框就是看的不太清晰啊。
五条悟好奇的问道：“你是高度近视吗？眼镜看起来好厚。”
爱加停顿了下，下意识摸了摸镜框。
在面对着五条悟的时候她没有撒谎，“不，我、我不近视。”
于是五条悟就好奇追问：“那为什么戴着眼镜？这个镜框好老土诶。”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爱加真的是很严重的近视导致没办法摘掉眼镜的话，那自己干脆送她一副新的眼镜算了。
结果她不近视？
爱加倒是没有因为五条悟对眼镜的点评而有什么情绪，毕竟这点她也知道，而且五条君说的是事实。
只是对方这个问题让她有些难以回答。
可又不想五条君失落。
爱加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理由：“因为，戴着镜框的话，就能更好的遮挡住别人看过来的视线了吧……”
倒也不算是全然说谎。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倒是很符合小蘑菇的性格。
于是，五条悟暂时歇了让她摘掉眼镜的想法。
毕竟总要一点点来嘛~小蘑菇之前能主动说出心底的情绪已经很了不起了呢！
五条悟点好了餐，“暂时就这些了哦，辛苦爱加酱了。”
爱加有些脸热，她低声道：“没事的，不辛苦。”
能够待在五条君面前就已经很幸福了，况且是点餐这种小事。
爱加根本不会因此觉得辛苦。
而且她想……店里每一个人都很愿意为五条君服务吧，如果开启争抢渠道的话，自己一定是抢不过她们的。
但是。
她不必与她们争抢了。
因为这次她是被五条君选择的人。
五条悟中途的时候收到了同期发来的短信，显然他们已经发现了五条悟悄悄溜出高专的事。
对此，五条悟有话要说！
他不是偷溜！他是光明正大！
而高专那边的夏油杰与硝子在问出了五条悟所在的位置后，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硝子：“有古怪。”
夏油杰：“附议。”
硝子：“果然上一次的时候就有端倪了吧？话说，你之前认识那个叫爱加的女生吗？”
夏油杰明白她是想问什么。
“我和悟跟爱加酱的第一次接触就是那次的咒灵事件了，在此之前没有再见过她。至于那次之后……”
夏油杰皱眉思索起来。
“按理说我跟悟见到爱加酱的时间应该都是一样的。”
他们之间不太会有其他的接触吧？
硝子提出了一个问题：“五条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设吗？”
夏油杰想也不想的否认：“不是。”
他倒不至于对普通人落井下石，偶尔被求助了也会看情况予以帮助。
五条悟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冷漠的人……虽然在某些方面他的确会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冷漠。
但怎么说呢，很怪。
悟和爱加酱。
夏油杰：“上次的帮助应该是特殊情况吧……”
他犹豫着分析，“倘若换成了另外的人，悟应该也会帮忙？”
况且是他先提出的爱加酱作为普通人会被报复，因此悟提出来由他善后也是正常的。
硝子：“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一个在咒灵现场见过第一面、在餐厅见过第二面的普通服务生，你觉得五条会在街上认出对方并且主动过去打招呼的可能性是多少？”
趋近于零。
夏油杰在心中答道。
硝子看出了他的答案：“是吧？”
也正是如此，才会显得五条悟的行为很奇怪。
不过，夏油杰最后还是找出了原因。
“大概是因为爱加酱的体质吧？能够看到咒灵什么的。还有悟说过的爱加酱曾在他面前冒充咒术师。”
以五条悟的性格会对此感兴趣也不奇怪。
但硝子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因为这个就能让五条那么在意？”
她摸了摸下巴，“反正很怪。”
两个人最终的分析结果落实在“很怪”上面，但又因为其中一位主角是五条悟，所以显得这个“怪”好像怪又好像不怪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五条悟反常行为的探究。
不过这并不是目前的重点。
现在的重点是——五条悟你这家伙自己出去偷吃东西还不赶紧带点回来！！
*
五条悟吃完饭之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爱加来收拾桌子，顺便再待一会。
爱加忍不住问道：“五条君是回学校吗？”
五条悟点头：“是哦。”
爱加眨了眨眼，稍微有点好奇了，“是……住校生？”
五条悟唇边带着笑意，“是呢是呢。”
他忽然来了兴趣，“如果爱加好奇的话，可以带你来参观我们学校哦？”
反正爱加是能看到咒灵并且也得知了咒术师的存在，所以把对方带来咒术高专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更何况是他带着。
“诶？”爱加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眸子。
对于五条悟突如其来的建议，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毕竟这样的邀请也是在意味着关系更近一步。
爱加下意识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语调懒散，“又不是什么高危机密。”
啊。
虽然据说天元大人待在高专底下大概能算作机密？
算了，这又不重要。
毕竟五条悟向来无法无天（划掉）。
而且就算得知天元就在高专底下也根本见不到他。据说没有天元的邀请别的人根本无法到达结界最底层。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元自己隐藏的也很好的。
爱加抿起唇角隐住笑意，“那、我……我很期待。”
五条悟看着她唇角的笑，想也知道小蘑菇现在心情很好吧~
五条悟：“不过大概要过段时间。”
爱加忙道：“没事的，我不着急。”
五条悟随口道：“接下来几天好像有很多祓除咒灵的工作，啧，跑来跑去的真烦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爱加垂着眸子，默默将这条信息记在了心里。
五条悟嘟囔着抱怨道：“虽然老子的术式也能实现短距离的瞬移，但是在有监控的地方还不能随心所欲的用，有的时候遇到堵车真的会烦死。出远差反倒还好……”
有一些她不理解的词汇。
爱加低垂着眼帘，默默想到。
真神奇啊，咒术师……
就像是漫画里拥有着超能力的人群一样，生来就与普通人不同，并且和普通人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非要举例子的话，大概就是普通人和超级富二代之间的差别？
普通人与咒术师之间的差别说不定比这个还大。
但好在……
爱加想。
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最有利的那条道路。
也许这是不折不扣的欺骗，但她不后悔。
因为倘若没有这张门票，她和五条君一定不会是现在的关系。
她很庆幸。
*
在五条悟离开之后，爱加再次被伊织找上。
她有些僵硬和抵触的看着面前的伊织。
之前因为在忙碌，再加上还被之前的事情打击着，所以伊织没有找爱加，她只是一边工作一边分析着之前发生的事。
但伊织心底太乱了，她想不明白，于是决定直接找上爱加。
爱加低头回避着她的视线。
她对伊织找上自己并不错愕，只是仍旧会僵硬，毕竟她的性格便是如此。
两人之间的氛围沉默而古怪。
爱加很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但是让她主动开口是一件很难的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莫名心虚的感觉。
爱加咬了咬唇。
为什么要心虚呢，某些想法她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啊。
过了片刻，爱加小声问道：“怎么了吗，伊织？”
伊织盯着她，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你和五条君是什么关系？”
爱加顿了下，抿紧唇角，心底有排斥的感觉。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过了片刻，爱加道：“普通认识的关系吧……大概，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因为是被五条君亲口认证过的，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比初次见面时亲昵了许多，因此，爱加才能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对于这个答案伊织不怎么满意。
朋友吗？
但是看起来真的很不像啊。
不是说爱加不像五条悟的朋友，而是说五条悟对她的那种……微妙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