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樱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晕倒后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血估计都快要流干了。
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春野樱从一开始就没有背负什么。预言之子的命运也好，复仇也好，六道一家人的恩怨情仇也好，跟她都没关系。
按照咒术○战的传统，她是不是还应该有个走马灯什么的。那就在机场等一等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想说这些吗？”
春野樱感觉到脸颊上滴落了几滴温热的液体，她稍微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被泪水模糊的双勾玉写轮眼。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我还怎么能……！”
春野樱沉默着从体内艰难提取出一点经过反转的正能量，然后抬起左手反贴在佐助的脸颊上。顺着手上的伤口把反转术式传导进他的体内。
“笨蛋！有治愈的力气给自己留着啊！”
“七岁开双勾玉，会有血迹病的……”
“这个不用现在操心！”
“可是一会我就要死了。”
“闭嘴！”
春野樱把手收了回来。被拒绝的反转术式自动上浮到了体表的创口上，一点点止住了血。自觉已经做好所有事、走马灯里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粉发少女安心地晕了过去。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间看起来很不错的和室里。
春野樱眨了眨眼睛。知觉随着意识的回归同时上线，她很快就分辨出这不是走马灯的虚拟状态，而是完全真实的。
她从榻榻米上坐起来，体内合成反转术式的流程顺畅地启动，很快浅白而微微透明的皮肤就恢复了血色。
“小樱。”
卡卡西老师从纸拉门外走进来，坐到了她的身边。“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她说，银白色的电光在她的指间亮起：“之前说的雷遁忍体术的事……”
“这次做的很不错。”卡卡西打断了她的话，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顺便揉了揉小樱的头发。“辛苦你了。关于雷遁忍体术的事情，回去再说吧。”
“哦对了。”临走前卡卡西老师突然回过头：“关于你被袭击这件事，有头绪了吗？”
“嗯。”小樱转过脸，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现在想想，应该从一开始就是朝着我来的吧。”
枯山水外的谈话也好，子虚乌有的起爆符也好……
都是为了把她引出去。
第19章
回到木叶后，旗木卡卡西详细地向三代目火影报告了此次任务的全部过程。包括小樱遭遇了疑似尸骨脉的年轻忍者，一度濒死的事情。
猿飞日斩低头吸了口烟。
“不必内疚，卡卡西。这次是我的过失。”他把烟斗在桌上磕了一下：“看来即使是天才小队，也不应该提前允许他们做C级任务。以后还是让他们继续在村子里修行，偶尔做一些D级任务吧。”
“是，火影大人。”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休闲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能够腾出大量时间追更亲热天堂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鸣人或许会反对吧？卡卡西手里拿着红皮书走在去往训练场的路上，习惯了惊心动魄的任务后让他留在村子里抓猫种地……恐怕不太容易。
但出乎他想象的是，这次即使是最期待高级任务的鸣人都没有反抗。
“和任务比起来，果然还是同伴更重要！”
漩涡鸣人大声说道，蓝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一点雾气：“我再也不想、不想看到有同伴受伤快要死掉了！”
“鸣人……”
卡卡西罕见地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某一瞬间，他在自己老师的儿子身上看见了带土当年的影子。
“伤口感觉怎么样了？”
佐助走到放空心神安静地看着不远处鸣人和卡卡西的粉发少女身边，轻轻地问道。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要我还能使用反转术式……就都没什么所谓。”
“那个是怎么回事？”
佐助指了指春野樱脖子上狭长的伤疤。作为拥有着神奇体质的血迹忍者，她身上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即使是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这次，现在也愈合得找不到痕迹了。
只有颈项上长长的一条，横跨了气管和动脉，无声昭示着主人曾经遭遇过的危险。
春野樱无意识地摸了摸那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斟酌了一会言语：“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真实感的证明吧。”
“真实感？”
“嗯。”她放下了手：“证明我的确做到了什么事情，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
“你分不清现实和幻术的区别吗？”佐助皱起了眉，似乎下一句话就要让她去木叶医院的精神科看看了。
和他说穿越的事情他也不会明白吧。
“佐助没有这种感觉吗？偶尔会怀疑自身经历的事情只是一场漫长的迷梦，毕竟这是一个可以随意操控大脑的世界啊。万一就有这种幻术呢？”
“……”
佐助沉默了。
“我有。”他说。
“我只能保证这一刻的自己是真实的。”她说：“以后也会用真实的态度来面对佐助。”
“那以前不是吗？”
佐助冷不丁说道。
“……”这回换成春野樱不说话了。
宇智波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像是胜利者一样的笑容。
“小樱！佐助！要去接任务了嘚吧呦！”
漩涡鸣人抬起胳膊招呼他们，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起身跟了上去。
帮着委托人种了一天的地之后，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不用说身为脆皮宇智波的佐助，就连体力惊人的鸣人都偃旗息鼓，坐下就不愿意起来了。
小队之中，靠着反转术式重置身体来消除疲惫的春野樱精神状态格外突出。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看来小樱还不需要休息……一会去训练场等我。”卡卡西啪的一声合上亲热天堂，“今天就先到这里，解散！”
话音刚落，影分身卡卡西化作白烟消失了。
“小樱……”
鸣人一边吐魂一边艰难挪过来抱住了春野樱的腿，看起来似乎是快要死掉了。
“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一起回去了……”
鸣人努力地睁着圆圆的蓝眼睛：“卡卡西老师真是的，都没有和小樱单独相处的时间了嘚吧呦……”
“鸣人。”
春野樱的手轻轻搭在了漩涡鸣人的发顶上。
“嗯？”九尾人柱力抬起头。
“下次心里话就不要说出来了。”放在他脑袋上的手攥成拳狠狠重击。
“呜……”鸣人捂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包，退开了。
等她来到训练场的时候，旗木卡卡西的本体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来吧，小樱。”卡卡西从忍具袋里抽出苦无：“让我看看你的雷遁忍体术修行得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春野樱体表隐约冒出的白色电光。
进入雷遁忍体术模式后，小樱感觉时间的尺度似乎被拉长了。自然界的风声和虫鸣变成了慢速播放，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忍术真正影响了周围的现实，而是她变快了！
春野樱微微后蹬一步，借力向前冲刺。荧蓝色的咒力线条以极快的速度缠上左臂，迎着苦无的方向挥动，怪力拳！
这一整套动作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卡卡西单手推开护额，凭借着写轮眼绝伦的动态视力格挡下了这一击。单纯相接一瞬，材质不够坚硬的苦无就已经应声而断！
春野樱的瞳孔微微扩大，她攥紧了右手想要撤回冲势，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是撤无可撤了。
“砰！”
小樱的拳头最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块替身木上。
“看来小樱你的雷遁忍体术已经修行得很不错了……”
最后一刻用替身术逃生的白发上忍从森林中走了出来，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已经四分五裂的某块替身木。小樱的速度得到加强后，忍体术的最后一块拼图也补全了……
“接下来就是刀术的修行了。”卡卡西从封印卷轴中取出木刀：“这是个长期的过程，慢慢来就好。”
接下来的几年内，春野樱基本都在修行旗木家传刀法中度过了。打基础的时间段还好，无非就是在白天出任务的基础上更累一点。进入了和卡卡西老师对练的阶段后……
“砰！”
……小樱就只剩下被打飞的份了。
“卡卡西老师。”
十二岁的春野樱从地面上坐起来，“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
“好学生不应该怀疑老师。”旗木卡卡西耷拉着眼睛，神情全掩盖在面罩下面：“好了，快点站起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不会又是红豆汤吧？
小樱支撑着站起来，心里想着卡卡西训练后用来安抚她的一些东西。无非就是红豆丸子汤、请客吃烤肉什么的。
卡卡西从卷轴中取出了一把白色鞘的短刀。
他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女，微微笑了一下。
“这是我父亲的佩刀，名叫白牙。但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折断了。如果你想要的话……”
卡卡西把白牙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你，卡卡西老师。”她接过那把刀，低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好了。”
卡卡西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把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去吧。”他说。
春野樱离开的时候把白牙系在了腰上。在木叶打杂的这五年时间中，她基本每时每刻都在探索咒力的更多用法和性质。
目前而言，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了。
她的手指搭在白牙的刀柄上，体内提炼出的咒力缓缓涌入查克拉金属组成的刀身。小樱手腕用力，一寸寸把它从鞘中拔了出来。
咒○回战的世界里，精通新阴流的术士可以在简易领域中用咒力塑造武器，达成和构造术式相同的效果……
联想到阴遁忍术无中生有的特性，春野樱猜测或许咒力本身就带有着影响现实、构筑物体的效果。所谓术式只是类似束缚之类的东西，让术士能够更简单地使用这种力量。
荧蓝色的咒力逐渐缠绕上破碎的刀身，沿着它原本的走行开始延伸。
春野樱最终缓缓拔出了完整的白牙。
刀身流畅锐利，没有丝毫拼接和折断的痕迹。仿佛浑然天成。
白牙原本是用能够传导查克拉的稀有金属铸造而成，但在被她的咒力所浸没之后，它的性质似乎改变了。不仅是由她所塑造成型的部分，整把刀都在和她的咒力起伏呼应，就像是……
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和她尤为契合的咒具那样。
“庆幸吧，小鬼。”
她体内的诅咒之王轻笑着开口：“一件适合的咒具对术士的实力提升是相当重要的。”
“是啊。”春野樱抚过白牙刀身流利的纹路，咒力沿着相触的部分传导进去，某种隐形的限制随之解开，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这是一把曾经杀人无数的名刀。
“看起来效果似乎和斩切有关。”两面宿傩充满恶意地笑了一声：“怎么样，要去找个人试刀吗？”
“等等之后再说吧。”
春野樱摇了摇头，断开咒力连接后收刀入鞘。得到白牙后不到一天就补全了它实在是太异常了。没有哪家忍具店能有这种效率。
至少几个月以后吧。
春野樱向家里走去，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距离春野宅还有一条街道距离的时候，她突然被一个戴着面具的暗部忍者拦住了。
“下忍春野樱，有些问题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面具忍者冷冰冰地说。
春野樱皱了皱眉，咒力火焰眨眼间开始在体表燃烧：“我不觉得自己有需要出动暗部的问题。”
“……公然抗命将视作叛村。”
面具忍者沉沉地说，同时四、五个相同打扮的暗部忍者从屋顶和树枝上跳下，从四面八方封住了她的其他去路。
叛逃啊……
她还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就走的话显然有点操之过急了。
“好吧。”春野樱微微笑了一下。“就让我看看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吧。”
第20章
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忍者领着春野樱走进了一处昏暗的地下空间中。主位站着一个住着拐杖的老年忍者。
春野樱随着暗部忍者……或者说根部忍者的动作站定。
“见过……团藏大人。”
她半阖着眼睛，掩去了那些不适合在此时流露的情绪。
“春野樱，对吧？”志村团藏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忍者，“和平年代能从忍者学校提前毕业的超新星，如今堕落到五年都还是下忍的地步……你真的甘心吗？”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春野樱眼也不眨：“我服从村子的安排。”
“原来如此……”志村团藏的眼神阴翳而诡谲：“现在村子缺少人才，决定拔擢你进入老夫的根部。你不会拒绝的吧。”
“我想要看一看火影签发的调令。”春野樱平静地说。
“你的意思……是在怀疑老夫吗？”
四周根部忍者的查克拉爆发开来，有的忍者已经抽出了刀。
“不要试图威吓我……团藏大人。”春野樱抬起眼睛，平时隐藏在可爱外形下的锋锐气质此时渐渐满溢而出，像是一柄逐渐出鞘的刀。
她直视着占据主位的团藏，慢慢地说：“我要脱身，其实很简单。您也知道。”
隐约的雷电闪光在她的体表跳动，在这种反应速度的加成下，团藏所掌握的任何忍术想要击中她都是空谈。靠着满效率的反转术式，任何幻术以及不致死的术对她都没有效果。
如果打起来的话，春野樱想，那就拿这些根部忍者试一下刀吧。
她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搭在了白牙的刀柄上。
所有的根忍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没有任何人说话，气氛危险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只需要……志村团藏的一道命令。
独眼的老年忍者盯了她一会，抬起手示意根部忍者们停止凝聚查克拉的举动。
“看来你和老夫之间还有不少误会……”志村团藏的视线锁定在春野樱身上：“不理解火之意志的人，是无法成为木叶的优秀忍者的。”
火之意志或许本来是好的。但当它的解读权落到志村团藏这种人手中时，就已经变成争名夺利的工具了。
春野樱不想和团藏谈论这种话题，直接转身离去了。
志村团藏看着粉发少女的背影，心中想起老友猿飞日斩对她的期望。但像是春野樱这样桀骜不驯的忍者，迟早会成为木叶的祸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