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印施展的火遁……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
“不是火遁。”粉发少女灵巧地避过面具忍者的攻击，小樱出自本能的体术动作有种原始的韵律。“是我的咒力。”
其实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是在佐助询问她的时候，咒力的名字自然而然从她的心中浮现了出来。
动物面具忍者眼看一击不成，左手立刻从忍具袋中取出了苦无，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向着春野樱的脖颈划去。
春野樱余光向后扫了一眼，身后只有石质的高墙，她已经避无可避了。
淬了毒的苦无携着风势刺来，电光火石之间，春野樱准确地抬起手，用掌心握住了它。
“不要因为我现在才七岁，也不会忍术……就小看我啊。”
小樱挥动右拳，完全是出自本能的战斗。因为对咒力操纵的陌生，输出咒力时甚至慢了一拍。
女孩细弱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给面具忍者带来一阵剧烈却能忍耐的疼痛。就在他窃喜之时，咒力冲击先发而后至。
砰！
面具忍者重重地飞出去，砸在了墙面里。只是这一下就至少断了好几根骨头。
“小樱，没事吧？”
佐助皱着眉看向小樱手心中的创口，红到发黑的血液正从中一点点地滴落。
“完全没事。”小樱看向巷口重新出现的两个动物面具忍者，“我会保护好佐助的。”
站在巷口的忍者开始原地结印。佐助看着其中一个人的印，瞳孔顷刻间紧缩。那是火遁忍术的印。
在空间这么小的环境中，火遁的破坏性只会更强。
佐助也立刻开始结印。巳、未、申、亥、午，寅——
在佐助进行火属性查克拉性质变化前，他突然看到了从小樱手中燃起的火焰。
粉发女孩双手相合，自空气中拉起了无形的火弓。摇曳的火光照亮了她那双无畏的浅碧色眼睛。
佐助去看她的同时，忘记了对胸腔里查克拉的控制。火遁查克拉从他的经脉中散去，宇智波少年端丽的脸泛上了一点红色。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动物面具忍者的结印也完毕了。
三人的术一同脱手。
“火遁-大火球之术！”“风遁-大突破！”
动物面具忍者所使用的是组合忍术。风助火势，烈焰一时间更加熊熊，烧得比旁边建筑的墙壁还高了。
席卷而开的热浪中，春野樱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开】。”
其实连小樱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术。但在面对忍术的攻击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就启动了它。
发动需要较长的时间，速度也慢，但是火力极强。
这是拼火力能够远胜大地诅咒的术式。
小樱的火焰和组合忍术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负面能量化作的烈焰腾起包围了面具忍者的火遁查克拉，就连旁边的墙壁也在过高的温度中融为了琉璃。
两种能量的角力在瞬息间完成，【开】悍然撕碎吞没了对面的大火球，余威甚至挟着被加热的空气反卷而去，令他们不得不地仓惶地躲避。
被火光所映亮的小巷中，小樱感觉到一阵严重的头晕目眩。她低下头，手心里的伤口已经被火焰烧焦了，血没有再继续流出来。地面上虽然已经汇集出了一片小血洼，但毕竟还没有够得上失血过多的范围。
是毒素吧。她想。苦无上的毒开始起作用了。
但是，那也无所谓。
小樱手指紧握，依靠着指甲嵌入手心的痛感来保持清醒。
因为她不想输，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赢。
巷口的两个面具忍者跳跃几下，飞快地冲了进来。
这是1v2的战斗。明明应该压力相当大才对。但是小樱的心态却还是很轻松。
就像是她曾经应对过比这危险百倍，参战人数也多得多的战斗那样。
砰砰砰！
小樱的身形轻灵如燕，在忍刀和苦无所反射的寒光中不断地穿行。迳庭拳和对方的拳腿相撞，三人身上各添了一些伤痕。
小樱退开几步，撑着膝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作为小孩子，她的体力很容易就会消耗到见底。
“违背火影的命令形同叛村。”
动物面具忍者高高举起忍刀，声音还和之前的那个人一样冰冷。
“——叛忍春野樱，根部在此判处你死刑。”
“小樱！”
宇智波佐助飞快地冲了过来。在这一刹那，小樱恍惚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闪耀的雷光。
春野樱一把抱住了他。顺从着本能的想法垂下了眼睛。
“解。”
无形无质的刀刃顷刻间将动物面具忍者切成了四块。
佐助砰砰跳动的心脏逐渐回归正常的范畴，他的余光扫向地面上被腰斩的木叶忍者，“戴着面具……他们是暗部的人吧。”
“不是。”小樱说：“他们说是根部的人。”
“总之，我们杀了木叶的忍者。”
“……嗯。”
佐助牵着小樱的手坐到巷子出口的青石上，用细患抽出之术治疗她被毒苦无划到的伤口。
“逃跑吧。”佐助说。“我和你一起。”
“不要。”小樱立刻说道。“一想到佐助成为叛忍可能在某个人的计划之内，我的心情就很糟糕。”
即使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变成了宇智波的一份子，对宇智波鼬的讨厌还是留了下来。
“……”
佐助不说话了。
医疗忍术绿色的光芒熄灭，小樱把手抽了回去。
“为什么？”
沉默中，佐助突然发问。
“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妈妈不是说，我最喜欢你了吗？”春野樱看向佐助飞快地抿起来的唇，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开玩笑的。”
她怎么可能会最喜欢什么人呢？即使她失忆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性格都认识不清。
“因为我们是朋友？”
佐助抛来了一个台阶。
“是这样吧。”
小樱肯定了他，他反而变得更加沉默了。佐助看着眼前逐渐向地平线垂落的夕阳，沉默了一会，慢慢地问道：“……如果月亮掉下来了，你也会保护我吗？”
这算什么问题？即使是小孩子，也一样知道月亮不会掉下来吧。
春野樱看了一眼旁边的宇智波少年，认真思考了片刻陨石导致物种灭绝的话应该怎么办。
“嗯。”她说。如果能做到的话。
“那就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吧。”佐助说。“永远也不许丢下我。”
第59章
晚上, 佐助带着小樱重新回到了宇智波的族地。
“我要回家了。”
粉发女孩在族长的大宅前站定。已经走到台阶上的佐助回过身来看她。
“芽吹阿姨今晚没有时间，所以把你托付给我家了。”
“跟着我进来吧。”佐助向着里面走去。
虽然出身豪族，但佐助的家意外地没有什么压抑的气氛。感觉和普通的家庭也差不了多少。
晚饭时，提前就知道小樱要来做客的宇智波美琴还特地端给了她一碗红豆丸子汤。
“鼬和佐助都没有噢。”
暖黄的灯光下, 美琴的笑容显得更加温柔。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呢？小樱不知所措地碰了碰汤匙, “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鼬尼桑和佐助需要的话——”
“你又在对自己说谎了吗？小樱。”
端坐在佐助身边的鼬很温和地笑着，然后并拢双指, 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哥哥不需要你的东西。”
“……”
春野樱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动作的发生, 让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觉。从理性上来看，这些感情不可能属于她自己。她甚至从第一眼见到宇智波鼬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他。
——但她的心中一直有着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别想为什么了, 鼬是你的哥哥啊。他一直很照顾你的。
……嗯。
小樱看着丸子汤表面微微摇动着的灯光的影子, 发呆了片刻后重新拿起了汤匙。
鼬是我的哥哥。
吃完晚饭，佐助提议让鼬来教他们练习手里剑。
“嗯。”宇智波鼬揉了揉他的头发，同意了。
佐助带着他们走到了族地内的训练场里。拿着手里剑很兴奋地凑在鼬的身边：“呐、呐, 尼桑, 我投掷忍具的技巧已经比以前强了哦？”
“是这样吗？”鼬笑了一下。“那就让我看看吧。”
佐助嗖嗖扔手里剑的时候, 小樱也低头去看自己的忍具袋。里面有很多东西。父亲给她的苦无、扎手的千本和手里剑……
嗯？
忍具袋的底部，某样方块状的东西露出了深色的一角。
据她所知，好像没有哪个忍具是像它这样的。
小樱好奇地把其他的忍具拨开, 它的全貌是个长满了黄色眼睛的小盒子。所有眼睛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恶毒地注视着她。
“无限月读……”
大脑中发散出尖锐的疼痛，小樱扶着自己的额头，急促地喘气。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旋转，但她一个也看不清楚。
事态进一步发展前, 鼬赶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触碰安抚她。
“已经没事了。”他说。“小樱很累的话就去旁边休息下吧。”
……一定是白天太累了的缘故。
小樱接受了这个理由, 走到了一边的树下坐着。
她看着不远处进行忍者修行的佐助和鼬，记忆中逐渐浮现了鼬教导她使用苦无时的场景。
真好啊……
她想。有鼬这种哥哥……
如果能一直过这种生活就好了……
天色渐暗，鼬手里牵着佐助和小樱回去了。鼬自然地在他和佐助的房间里多添了一床被子，小樱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本来就应该呆在一起。
鼬睡在佐助的左边，小樱睡在佐助的右边。
白天工作很忙碌的鼬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他睡着了。
小樱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钻进了佐助的被子里。
“为什么我头发的颜色和你们不一样呢？”她凑在佐助身边，一点睡意也没有的绿眼睛执拗地看着他。“我也不姓宇智波……”
“那些不是重要的东西，小樱。”佐助低下身体抱住了她。两人的呼吸在被子里温热的空间中交错。“惟一重要的是，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现在的、生活……？
小樱脑海中浮现出了更多更多，和鼬一家相处的记忆。早上被哥哥叫醒，送去忍者学校，被哥哥接回来，和哥哥一起玩……
喜欢吗？
她问自己。
她的心好像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冷漠地说就那样吧，主角换成别人好像更舒服一点。一半和她说最喜欢了，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忘记的生活。
“我不知道……”
她喃喃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看着她的样子，佐助难过地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他枕在她的颈窝中，泪珠在她的睡衣上化作潮湿的水意。
“对不起……”
佐助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小樱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按在了他的头发上。
“别把鼬吵醒了……”
她状况外地说道。直觉告诉她如果被鼬发现的话，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小樱身上被天照烧过的地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连忙甩开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再试图探寻自己的回忆。
如果过去全都是痛苦的话，忘掉也无所谓吧。
她这么想着。
哄佐助的过程中，小樱也一点点地有了睡意。她忘记了回到自己的被子里，就在佐助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小樱醒过来的时候佐助已经离开了。鼬穿戴整齐地跪坐在纸拉门的边上，微微笑着看着她。
“佐助以后就拜托你了。”
说完，鼬就走了。
小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产生了一种这个他不会再回来了的感觉。
当天晚上，血腥味在宇智波族地中弥漫开来。
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跪坐在连灯也没点的和室中。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樱尝试和他们搭话，但他们就像是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她跑回房间拿上了自己的忍具袋，她要保护妈妈……
砰！
从外面跑进来的佐助一下子把她撞倒了。小樱后脑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眼冒金星到眼前的佐助都看不太清了。
“所有宇智波的族人，全都被尼桑杀死了……”
“木叶和宇智波之间的仇恨，早已到了无法被弥合，无法再互相原谅的地步。为了阻止战争，哥哥牺牲了宇智波和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