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伊莱克特有些兴奋,她找到妈妈了,但又有些疑惑――妈妈从来都细声细语,很少会这么大声说话,妈妈怎么啦?
“你在研究我……对吗?”妈妈的声音愤怒中带着颤抖,仿佛不敢置信:“研究我的魔药天赋,是不是?看看这些笔记,让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哈,卓越的魔药天赋,通过血脉流传,只会传给第一个孩子,无不良影响……”
地下室没有人回答,妈妈的声音充满愤怒,她继续说道:“是啊!你研究的都很对,我的母亲、我的外祖父也有这种天赋,他们都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而我,我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当然也遗传到了非凡的魔药能力。不仅如此,我的女儿伊莉也是,甚至伊莉的天赋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但是你告诉我,朗佐,这和你有关系吗?如果你问我,我不会不说!你为什么要偷偷私下里研究呢?还有这个法阵……朗佐,告诉我,这个法阵是不是用来转移天赋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啊朗佐!告诉我这个法阵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是想要转移我的魔药能力对吗?!”
伊莱克特呆了呆,她隐约感觉爸爸妈妈好像在吵架……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吵架是不对的!她迈着小短腿,开始继续向地下室走去,准备劝劝爸爸妈妈。
这时,地下室传来了爸爸的声音,他仿佛忍无可忍,暴怒出声:“是啊!我就是想要你的魔药能力!这个天赋在你身上毫无用处,但如果是我拥有这么绝佳的天赋,那就截然不同了。我会好好再主人面前表现,让他器重我,给我无与伦比的地位,让我成为食死徒中首屈一指的魔药大师!”
他冷笑一声:“不,也不对,这个法阵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这个法阵不仅能转移你的魔药天赋到我身上,还能改变流传方式!原来的流传方式实在是太无趣了……第一个孩子有可能是女孩,她们迟早都要嫁到另一个家族,为另一个家族的人诞下孩子,这样魔药天赋永远不会流传在一个姓氏中。”
“当然,不可否认这种流传方式让很多家族诞生魔药大师,从而煊赫一时。但也很不幸,它不能让一个家族将荣誉长长久久地流传下去。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你的天赋转移到我身上,那么这个流传方式将会改变,仍然是血脉流传,但天赋不会遗传到第一个孩子身上,而是――长子。”
女人的声音满是疲惫,她无力道:“所以,我的代价是什么?失去魔药天赋吗?还是一同失去所有魔力?”
“不,还有――你的生命。”
女人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你!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难道你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的天赋?”
男人的声音冷漠无情:“不然呢?一个没落的小家族而已,要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攀上纯血二十八家之一的罗齐尔?就因为你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工作?因为你魔药配得好、病人救得多?这些小打小闹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得上――”
他继续说道:“况且,你难道不应该觉得荣幸吗?因为你的奉献,从我们这一代开始――罗齐尔家族将每代都拥有一个无人能及的魔药大师,是每一代!我们的家族将永远声名赫赫!英国巫师界将永远铭记罗齐尔的名字!”
“不!我不觉得!我才不会愿意为你这种疯子献上生命,你简直――卑劣!”
“那看来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地下室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有无数魔咒发出和击中的声音响起,他们好像起了争执,但最终伊莱克特只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喊声。
“魔阵开启!”
“速速禁锢!”
好像有炫目的光从门缝间透出来,但爸爸的工作室里面悄然无声,好像他们都拼尽全力,释放了最终的魔咒后,就一起消失了一样。
伊莱克特有些害怕,她抖着腿,继续往下走。
爸爸的声音在突兀中响起,他狂笑着:“法阵已经开启了!马上――马上我将拥有力量!”
伊莱克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又怎么样了。她颤颤巍巍地走到工作室的门前,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了厚重的雕花木门。
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工作室来。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四方空间,各种各样的书籍散落在地,木质的工作桌和椅子也歪歪扭扭,好几个坩锅倒在地上,里面熬煮的魔药洒了一地,一幅灾难现场的模样。
爸爸和妈妈都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中,地上画着复杂而神秘的线条,组成一个充满力量的法阵,线条此时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爸爸妈妈之间有一股悬空的银色光线连接,空气中隐隐有流光涌动。
爸爸维持着抬起手臂发出魔咒的样子不动,好像是被禁锢住了,他看到进来的伊莱克特十分惊讶:“你来干什么!出去!”
伊莱克特没有注意父亲的呵斥,她楞楞地看着妈妈所在的地方。
妈妈正在跪伏在地,极度痛苦的样子,豆大的汗水从额上留下,她紧咬下唇,忍着不发出一丝痛呼。
“妈妈……”
女人好像被微弱的声音唤醒,她抬起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伊莉……”她的声音十分沙哑:“伊莉,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爸爸仿佛想到了什么,暴怒出声:“伊莱克特!走开,离开这里!”
伊莱克特比较听妈妈的话,她喜欢妈妈,于是她慢慢走上前,停到妈妈身边。
女人颤抖地抬起手,抱出了她小小的身子,她感觉自己好像也进入了法阵中,她和妈妈之间也出现了一股银色的魔法流,有一股柔和而温暖的力量向她涌来。
女人紧紧抱着唯一的女儿,断断续续说道:“伊、伊莉……妈妈可能以后都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好的生活,不要忘记妈妈……”
她不禁落下泪来,女儿还这样小,她不知道伊莉以后是否能快乐地长大,她很担忧朗佐以后会对年幼的女儿下手,那个男人狼心狗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她没有时间了,她只能抱着女儿,用尽力气说道:“我的力量……以及我的天赋,会平均地分给你们两个。伊莉,你的天赋会更强大,并且继续沿着血脉流传下去,朗佐也会获得我的一半魔药天赋,并且以后变成长子继承……咳、咳……”
朗佐暴怒出声:“伊莱克特,滚出这里!”
他十分愤怒,但禁锢咒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半天赋流向女儿。
妈妈咳嗽出声,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伊莉,以后不要试图去抵抗朗佐……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伊莱克特有些害怕,她恍惚觉得妈妈要离开她。
妈妈的金发披散在身后,她看着那抹金色,伸出短短的胳膊,将一缕发丝抓入手中,紧紧握着。
仿佛这样就能捉住脆弱地仿佛要破碎的妈妈。
女人看着乖巧可爱的女儿,调整姿势让伊莉能够看到她的眼睛,确保年幼的女儿看到她眼中对朗佐滔天的恨意――她恨他。
女人的姿势是背对朗佐,朗佐对女人眼中的神情毫不知情,他以为女人害怕了,所以特地让女儿不去抵抗他,这让他对伊莱克特的愤怒少了一些。
伊莱克特碧绿的眼眸中倒映出女人跪地的身姿,她担忧地看着妈妈。
女人的眼里含着泪水:“伊莉……不要忘记妈妈……”
法阵的光芒愈来愈胜,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一切化为虚伪,女人的身子不禁软倒在地。
转移法阵完成了,她失去了所有的魔力,甚至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 作者有话说】
感谢“V耳”小仙女的5瓶、“弋弋”小仙女的10瓶营养液!么么啾!
第26章 杀人
◎我要杀了他。◎
“米娅!”女人强撑着身体,呼唤她的家养小精灵:“带伊莉去外面。”
一个穿着茶巾的小精灵噗的一声出现,她看到眼前的场景发出一声惊呼:“主人――”
“妈妈……”
“走!带着伊莉去外面!今天的事情不许再对伊莉说!”女人对米娅喊道。
女人举起落在一旁的魔杖,用尽力气对女孩释放了生命中最后一个咒语:“一忘皆空。”
她只能这样做,即使伊莉才四岁,可能根本记不住这一切,但女人仍要让伊莉忘记她,以免朗佐因为今天的事情而迁怒于伊莉,她要确保伊莉能够平安长大,而对所有一无所知显然是最好的方法――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杖尖发出白色的光芒,没入伊莉小小的身子里,女人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自己的女儿,缓缓合上美丽的眼睛,栽倒在地,停止了呼吸。
伊莱克特呆呆地看着妈妈,随着魔咒的效力,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米娅没有办法,她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只能上前接住女孩软倒的身子,幻影移形离开地下室。
留下还处在禁锢状态的朗佐一人。
伊莱克特的状态十分不好,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她,也许是接受魔药天赋身体承受不住,她发生了剧烈的魔力暴动。
和以往普通的魔力暴动不同,这次十分危险,她体内的魔力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即使昏迷也十分难过,小小的脸上眉头紧皱。
米娅十分担忧,但罗齐尔庄园除了伊莱克特一家之外,就只有她的伯父埃文・罗齐尔,米娅不知道埃文算不算一个好人,是否会更偏向弟弟朗佐,以及是否会对小主人不利,所以不敢贸然去找。
但除此之外,罗齐尔庄园就没有别人了,米娅有些焦急,小主人需要成年巫师来为她梳理体内魔力,压制住魔力暴动。
十分凑巧,她一到客厅,就发现庭院中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正在向客厅走来。那是一个高挑瘦削的俊朗男子,十分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应该是来拜访埃文的。
米娅不知道这个男人可靠与否,但好人与坏人是二分之一的概率,而埃文・罗齐尔却有很大可能更偏向朗佐・罗齐尔。所以米娅咬咬牙,看着男人准备进入客厅,就提前将昏倒的女孩放到了客厅的地板上,确保男人一进来就能看见,然后就藏身暗处,观察男人的动作,万一男人对小主人不利,她就立马抢回小主人。
男人走进客厅,果然看到了女孩,他诧异道:“咦?这不是朗佐的女儿?”
他走进查看,手抚上女孩的额头,发现了女孩此时情况不对:“魔力暴动了?你父亲母亲怎么让你一个人躺在这?”
他暗暗嘀咕了两声,手上却十分麻利地输送魔力开始平缓女孩身上的暴动。
很快,女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了,神情也放松下来。
伊莱克特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刚刚身体里的力量仿佛要让她爆炸,她难过地要死,但很快一个深厚有力地魔力从额头传来,渐渐平缓了她自身暴动的魔力,让她舒服起来。
伴随着魔力传导而来的是一股渐渐传来的香气,那香气十分诱人。
伊莱克特依稀闻到一股雨水混合着泥土的潮湿木质香气,这是她第一次闻到气味,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嗅觉这种感觉,气味分子一点点充满她的鼻腔,让她感受到原来嗅觉是如此特殊。
她迷蒙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
好香好漂亮的叔叔呀,她想。
伊莱克特有些疑惑,好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呀,爸爸妈妈呢?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睡迷糊了吧,伊莱克特抛掉心里的一丝丝不对劲,笑盈盈地扑进眼前年轻的男人怀中。
突然朗佐幻影移形出现在旁边,他衣袍凌乱,难得有几分狼狈。
“爸爸。”伊莱克特清脆地喊道。
年轻俊朗的男人挑眉向他打招呼:“嗨朗佐,你的女儿在这儿呢,她很乖。”
朗佐狠狠皱了皱眉头,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看他似乎不知情的样子。他犹豫了下,还是回复道:“克劳奇先生,你好。”
他盯着伊莱克特,说道:“抱歉,伊莱克特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把她给我就行。”
克劳奇感觉朗佐的状态有些不对,他不想将小女孩给他,但女孩毕竟是朗佐的女儿,而他只是一个来做客的客人而已,他没有立场拒绝朗佐。
他对女孩说道:“我叫小巴蒂・克劳奇(Bartemius Crouch Jr),乖孩子,记住我的名字。”
然后他抿抿唇,将怀中抱着的女孩递给朗佐。
朗佐抱起伊莱克特小小的身子,一句话也没说,就急匆匆幻影移形离开了。
画面截然而止,她和小巴蒂之间所有的相遇已经回溯完了。
小巴蒂的办公室回来了,伊莱克特感到膝盖一阵剧痛,原来她不知不觉跪在了地上,脑子生疼。
她感到目所能及之处都是一片模糊,直到她眼中漫溢的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才能稍微看清些――原来她眼里含着太多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小巴蒂看着跪坐在地的少女,她碧绿的眼眸湿漉漉的,脸颊上满是泪水,她神色迷蒙,濒临崩溃。
他扑过去抱住伊莱克特,紧紧搂住她,安慰道:“伊莉,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的伊莉是我的女孩,我以后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伊莉,和伊莉永远不分开的。“
伊莱克特的眼神落在旁边,沉浸在看到的画面,她想起了一切。
那天朗佐带她离开后,查看发现她确实忘掉了地下室的一切。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又给她和米娅施了一个遗忘咒,使她们忘记了关于母亲的一切,也使她们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同样使她们忘记了曾经遇见过小巴蒂。
所以在她和小巴蒂初遇那天,小巴蒂提起他见过小时候的她时,她才没有丝毫记忆。
但多年的遗忘咒还是有些松动了,至少让她回忆起了幼年时曾经闻到过的香气――属于小巴蒂的气息。
那时候,她魔力暴动的情况十分危急,小巴蒂为她舒缓体内魔力时,他的气息也包含在了他传送过来的魔力中,她接受了他的魔力,也铭记住了他的气息――也许这就是她唯独能闻到小巴蒂气味的原因。
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她闻到小巴蒂的气味,依稀记得他的木质香气,就似乎在她年幼的时候出现过――原来就是他们初见时。
现在想想,回忆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都有了解答。
为什么她只能闻到小巴蒂身上的气味?因为当时只有他为她输送魔力缓解魔力暴动;
为什么小巴蒂说他们初见时她会躺在地板上?因为米娅需要将她放到一进客厅的显眼处,确保小巴蒂能发现她;
为什么她能在去霍格沃茨的路上,看到拉着马车的夜骐呢?传说中只有目睹死亡的人才能看到的动物,她能看到是因为她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死亡;
为什么她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唯一画面,就是母亲跪在地上,她伸手握住母亲的金发呢?因为两个叠加的遗忘咒让她失去了母亲大部分的记忆,记得这个画面是因为它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