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低头喝咖啡的上半身进入镜头。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捧着杯子的匀称干净的手指和从袖口露出的一截漂亮腕骨。
拍摄者喊了一声：“老大，你这都第几杯了？”
那人没有回答。
程瑜不过是低头回个消息的功夫，一抬头，便被直播画面上铺天盖地的弹幕吓到。
【靠……崩云居然有这种极品，为什么不给他安排进乙女游戏里啊！！我恨！！】
【倒回去倒回去！你爹没看清啊啊啊啊啊啊！】
【别逼我求你！三分钟！我要这个人出现在游戏开屏里！】
……
崩云在展示完以往出品的游戏后，又介绍了最新一款末日主题游戏的预告片。
超燃的背景音乐响彻整个会展厅。
一行飘逸的大字飘过屏幕，强势地压过一片弹幕。
――“跨越山海，奔赴热爱。”
展厅里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既为崩云在国内外所取得的成绩，也为这群年轻人夜以继日的辛苦付出。
刘煜从台上下来，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接起后，他乐得不行：“你要出名了知道么？”
裴铮停顿一会儿，问：“你不去拉合作？”
“用得着拉？一堆排队等我挑的。”刘煜依旧嘎嘎乐：“下午的展会你不来也就算了，晚上的应酬得来啊，我可喝不过那帮人。”
裴铮懒声道：“收拾裴昭呢，没空。”
“你没事老折腾孩子干什么？”刘煜无语，“晚上周叔不在，你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你这崩云大当家的身份。
“所以赶紧来救我，我要是喝死了谁给你打工？”
“行吧。”裴铮的声音有些无奈，“裴昭周末回来一直闹着要去找……算了，我晚上看能不能带着他一起过去，放身边看着放心。”
“好，等你。”
……
交流会接近尾声，程瑜想着趁商谈还没有正式开始，先去和几个常合作的分销商打声招呼，没想到这些人见了她躲得很快。
程瑜有些疑惑，但以为他们有急事，就没放在心上，打算等时间到了带上赵雍一起过去和他们聊聊。
她这份“心大”，直接导致了周靳的等待落了空。
他没能等来她的服软。
所以当徐州询问自己老板晚上的安排时，得到的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去交流会。”
“这是……”徐州有些没听懂，但也没敢再接着问下去。
周靳签完手中的文件，把笔重重砸到桌上。
“接鸟回笼。”
第9章 别招惹
刘煜在展厅转了一会儿，瞄向程瑜公司的展位。
其实自她们摆产品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好意思凑过去看。
展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这个公司应该是做食品快消的。
里面有一款他最喜欢的零食――芝士玉米片。
没想到能在这碰见品牌老板。
程瑜感觉到不远处男人的打量，认出来他是刚才和周淞一起站在台上的崩云总裁――刘煜。
俩人目光对上，刘煜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孟栗看了眼展台上最新口味的玉米片，提醒程瑜：“瑜姐，他刚才好像是在看咱们的玉米片。”
程瑜失笑：“你觉得他想吃咱们的玉米片了？”
孟栗脸一红，“那他……他一直盯的就是这个位置。”
程瑜挑了几包新品，准备带着赵雍去和分销商谈谈，刚走出展台，看到展厅门口进来了几个人。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的目光集中于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
程瑜看到，那是宋家长子，宋时璋。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妹妹，宋时雨，以及几个工作人员。
这些人没有准备任何东西，一看就是来直接参加接下来的商务洽谈的。
程瑜看着他们走向刘煜，原本的猜想得到印证，抱着新品的手不自觉收紧。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人的吃相依旧难看。
孟栗看到程瑜脸色不对，刚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忽然听到身旁的赵雍感慨道：
“看看宋家的气派，真是羡慕不来。”
没想到他居然灭自家威风，孟栗忍不住小声反驳：“气派又怎么样，碰见崩云还不是得低头。”
程瑜收回目光，冷眼看向赵雍：“宋时璋还没儿子，你那么羡慕，还不快去认爹。”
赵雍哟了一声，“我说外甥女，你怎么还酸起来了？食品快消里面，宋家的龙头地位是事实，不如人家就不如呗，你挖苦我干什么？”
程瑜把手里的新品放下，扯着赵雍的领带把人拽着往前走。
赵雍以为程瑜要找个地方揍他，吓得大喊：“哎哎！错了错了！咱们弘业就是最牛逼的！那昌隆算个鸡毛！”
这声动静在大厅里传开，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
程瑜隐约听见几声嗤笑，心中对赵雍的恼怒更盛，转头对着他的后脑狠狠甩了一巴掌：“闭嘴！”
……
被收拾过的赵雍老实了很多，帮程瑜挡起酒来很积极。
只是这一圈转下来，酒喝了不少，合作却一个也没谈下来。
几乎所有的分销商，都在逗着她玩，聊了没两句就往宋时璋那里凑。
程瑜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靳这一周没有联系过她了。
他在等她向他认错，向他求饶。
可她思来想去，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直到收到孟栗的消息。
【瑜姐，我们回去吧，听徐州说周总看到您扔掉的那条裙子了[哭]，今天不会有订单了。】
程瑜看着手机，一时怔住。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周靳时不时的打压，总让她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
弘业的生死好似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公司上下忙了这么久，总不能颗粒无收。
程瑜深吸一口气，找到了周靳的号码。
指尖在他的名字上下滑动许久，却始终按不下去。
这种低三下四求他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但放眼来看，又有谁敢冒着和周家作对的风险给她订单？
程瑜心里疲惫至极，正犹豫不决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干嘛愁眉苦脸呀，是不是没收到订单？”
程瑜转身，看到来人是宋时雨。
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程瑜转身就走，宋时雨却小跑着跟上来拦下她。
“跑什么？你的笑话我还没看够呢。”
程瑜停住脚步，皱眉看着她，“又上赶着找抽是不是？”
“你！”宋时雨收起了客气的伪装，嘲讽道：“当年要不是周家的资金投入，只怕弘业早就变成我们昌隆的子品牌了！”
程瑜反讽回去：“是啊，没能把程家全部吃下，你爸快气死了吧？”
宋时雨气急：“用自己的卖身钱换来弘业现在这块小蛋糕，你怎么还有脸这么得意？”
这种话听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麻木。
程瑜面上并无波澜，反倒觉得宋时雨像个跳梁小丑。
宋时雨见程瑜不说话，还以为她心虚了。
“等我们昌隆和崩云的合作谈成，就要借着这股东风，把弘业的市场份额完全挤占。”
程瑜静静听着，冷嗤一声：“是么？”
宋时雨还想继续嘲讽两句，忽然下巴一紧。
程瑜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小球，然后死死按住了她的嘴。
宋时雨整个上半身被程瑜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呛人的辣味在嘴里散开，嘴巴不能出气，大片的口水和鼻涕从鼻子里流出。
程瑜低头看她，“我们的新品，味道怎么样？”
宋时雨红着眼睛不停地呜咽着，模样瞧着又可恶又可怜。
程瑜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后才松了手。
宋时雨还没来得及大喊，程瑜又用纸巾胡乱抹了下她的嘴。
“我刚才拍了你的丑照，你要敢闹出点动静，我马上就把你鼻涕眼泪口水乱飞的照片发到宁家。”
宋时雨在追宁也的哥哥，宁也天天在程瑜这吐槽，导致程瑜对宋时雨的一些追人手段略有耳闻。
听到程瑜的威胁，宋时雨愣住，气得头上都开始冒烟了也没敢再有什么动作。
程瑜把纸巾扔到垃圾桶，转头看她。
“听好了，再来我这犯贱，下次我会直接撕了你的嘴。”
……
宋时雨红着眼回到了宋时璋身边。
宋时璋和刘煜简单聊完后，才侧过身问：“你又去招惹程瑜了？”
“什么叫我招惹她？”宋时雨恼了：“分明是她欺负我！你看我的下巴都被她捏红了！”
宋时璋笑了，揉了揉宋时雨的头，温声安慰：“你被捏，肯定是你先挑的事。”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宋时雨十分不满道：“现在我们两家闹得这么难看，你还护着她！”
“可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我们宋家有错。”
宋时雨不以为意，“愿赌服输喽，我就看不惯程家那副输不起的样子，搞得好像我们欠他们的一样。”
宋时璋低声训斥：“说话注意分寸。”
“好吧。”宋时雨想起刚才见到程瑜被小分销商拒绝的窘态，心里就爽得不行，“她连个小单子都接不到，可怜的哟。”
“哪里像我们昌隆，有多少人倒贴上来想合作，拿下崩云还不轻松。”
宋时璋有些无奈：“你不要四处张扬，刚才和崩云刘副总聊了会儿，虽然我们确实很有优势，但他也没有明确表态――”
他顿住，问：“你刚才说，程瑜没有订单？”
宋时雨喝了一口水，说：“是啊，瞧着酒没少敬，单子一个没成，真够窝囊的。”
她捕捉到宋时璋话里的某个信息，问：“刘煜只是个副总啊？”
“你这是什么语气？”宋时璋有点头疼，家里太宠他这个妹妹了，这样重要的场合，还让他把她带出来。
可她这张嘴实在是很容易得罪人，宋时璋佯装愠怒地轻斥道：“这种话以后不能说了，虽是副总，但从未见过崩云的当家人露过面，想必刘煜有很大的话语权，你别把人惹恼了。”
“行吧。”宋时雨注意力回到程瑜身上，“我觉得程瑜八成是惹周靳不高兴了，要是以前，碍着周家的面子，谁敢给她脸色看。”
“就说嘛，既然选择了当狗，就要有哄主人开心的自觉，这一旦没哄好，可不就要饿着了。”
“让她辣我！活该！”
宋时璋听完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宋时雨看着他去的方向，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
她这个哥！怎么就！不长记性！
第10章 我准备开灯了
在去追宋时璋的时候，宋时雨不小心撞到了个男人。
慌忙道歉后，她才抬眼看过去。
“没事，注意看路。”那人手里拿了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绑了个……十分好看的年轻男孩。
男孩趁他不备，跑了几步远。
那人冲她笑笑，把手中绳子往回拉，声音透着股懒散劲儿。
“裴昭，想去哪？”
宋时雨看着他把人拽到身边，朝着商务厅去了。
再回过眼时，发现宋时璋已经站在了程瑜的展台前。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程瑜看上去很不耐烦，后面干脆背对着宋时璋不再搭话。
宋时雨与转过身的宋时璋目光对上，冲他嘲讽地挑了挑嘴角。
“非要热脸贴冷屁股，挨骂了吧？你也一样活该。”
宋时璋走回来，无奈地笑：“你倒是对她了解。”
宋时雨翻了个白眼，心想还不是因为我才吃过教训。
轰走宋时璋后，程瑜看了眼自家的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散客的单子。
孟栗担忧地叹了声：“瑜姐，资金不回笼，后面……”
后面工厂来催款，宣发的洞也要补上，公司会直接瘫痪。
孟栗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后果。
程瑜揉了揉眉心，心想还好留了一手。
来之前她看到赵家也在名单上，这次赵家派来的人是赵雍的堂弟。
赵家最近在丰鼎区新开了家大型商超，这次过来估计是要挑选供货商。
这也是她一定要带着赵雍过来的原因之一，实在不行，就赚亲戚的钱。
想到这，程瑜看了一眼展台，察觉到了不对劲。
“赵雍人呢？”
孟栗这才慌忙四下扫视着：“对……对不起瑜姐，我刚才忙着弄直播，忘记看他了。”
“算了。”程瑜从展台里出来，“你继续盯直播，我去找他。”
因为之前有孟栗的提醒，所以程瑜在展会厅搜了一圈依然没找到赵雍后，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脸皮厚到去找了崩云的人。
仅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以让她窒息。
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崩云的人会不会笑话他们异想天开，一天天净想屁吃。
程瑜有些失神地乱想着，没注意到有人悄悄跟上了自己。
在即将进入商务厅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来一只胳膊，把她猛地往后一拽。
程瑜踉跄着被往后拖到了展会厅和商务厅的通道里，勉强稳住身形后，一抬头，发现是邱商。
真是冤家路窄。
邱商力气很大，程瑜根本无法抽回自己的手。
他把身子靠过来：“程瑜，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
程瑜两只胳膊都被钳制住，邱商阴恻恻地笑着：“不敢叫了吧？这里媒体这么多，要是传出去了，你们程家那小破企业，还不得玩完了？”
“接不到单子？不如来舔舔小爷，把小爷哄高兴了，说不准还能赏你几个订单。”
程瑜抬头看了一眼。
邱商知道她在看什么，哼笑一声：“别想了，这里我检查过了，没有摄像头。”
程瑜缓缓抬起脚，声音冷了几分：“那真是太好了。”
邱商眉头一皱，紧接着便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程瑜收回脚，趁着邱商弯腰的时候，脱下高跟鞋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阵猛敲。
“舔你？”她一边锤一边骂：“就你也配？长得丑玩得倒是挺花！”
邱商吃痛一声开始不停地惨叫，程瑜听到通道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赶紧狠狠踩了一脚他的脸后准备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