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不是和江肆怀谈着的吗?”路嘉不确定,想要打电话问一下温杳。
应挚考虑到她现在在上课,于是出口阻拦了路嘉。
“他们昨天已经分了。”
“昨天分,今天他就官宣?”路嘉噌得站起来,怒火中生,真的是替温杳不值。
孟知清看她毛手毛脚地,赶紧过去扶着她。
“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容易生气。”
路嘉冷着脸:“我怎么能不生气,当初杳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江肆怀都没有上心过,现在白月光回来了,他就一脚踢开杳杳是吗?”
“这其中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管江肆怀喜不喜欢温杳,他都不会娶她的,豪门之间大多数都是联姻,温杳应该清楚的。”
路嘉甩开了他的手,自己扶着肚子,嘴角扬着冷笑:“怎么?那你当初怎么不联姻?”
孟知清一时觉得头疼,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但他知道路嘉正在气头上,只能轻声哄着。
“我和他们不一样,不过你说的不错,如果他真的爱,便可迎万难。只能说江肆怀还是没有把温杳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果然,顺着路嘉的脾气走,她的怒气也就渐渐散了。
“我要去看看杳杳。”
“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孟知清劝她。
路嘉摇了摇头,“你不懂,当初杳杳为了江肆怀暗地里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听到温杳为江肆怀哭过的时候,一旁的应挚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里闪着一缕缕冷光。
“既然你不放心,那我陪你去。”孟知清知道她的性情,没有再阻挠,伸手扶着她准备走。
应挚此时淡淡出声:“我让唐崎送你们去。”
路嘉没想到应挚会这么绅士,她也没有多想。
“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
而一旁的孟知清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应挚的表情,心里已经约摸猜出来了什么。
唐崎开车送他们的时候,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自己送。
当把人送到的时候,唐崎就陪着他们去学校了。
这个时候已经下课了,陆陆续续的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
路嘉进了学校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我现在还记得高中时,杳杳你俩可是学霸,只有我一个是学渣。”
孟知清似乎也被勾起了回忆,原来他和路嘉过了这么多年。
“我还记得你当时追我追得满校皆知。”
路嘉看了旁边的唐崎一眼,发现他也笑着。脸红了又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扯开了话题。
“杳杳当时直接被保送,一路读到硕士最后当了老师。我总是羡慕杳杳人生这么一路顺风,没想到会遇见江肆怀这个渣货。”
不知道内情的唐崎很是讶然,原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温小姐会这么厉害。
孟知清也想起了当初那个和自己匹敌的温杳,她的眼睛里是他少见的偏执。
她沉默,不爱说话,可一双眼睛里闪耀着她独有的光芒。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这段感情中,她的偏执害了自己。
路嘉给温杳发了信息,温杳出来找她。
两个闺蜜看到彼此时,都向对方奔赴。
孟知清也由着她去了,他和唐崎站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路嘉和温杳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两人间就像高中时期一样胳膊挽着胳膊。
路嘉将头靠在温杳的肩膀上,这一辈子,除了孟知清,温杳是她最重要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温杳察觉到路嘉对她的亲昵,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
路嘉抱紧了她的胳膊,语气幽怨:“你和江肆怀分手怎么没告诉我?”
温杳怔忡了一秒,随后她轻轻一笑:“你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他昨天才和你分手,今天就公布订婚,我都恨不得抽他几巴掌。”
温杳看着她气鼓鼓的神情,忍不住地戳了戳她的脸。
“好啦,我没事的。嘉嘉,真的没事。”顿了顿又说:“我不喜欢他了,江肆怀往后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无关。”
温杳目光悠远地看着不远处手拉着手下课的小情侣,嘴角携着放松的笑意。
路嘉知道温杳轻松的背后经历了多少失望才能不哭不闹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只觉得心疼,路嘉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地。
“杳杳,你以后肯定能遇见比江肆怀好一万倍的人。”
温杳低头笑了一下,如一抹轻风,携淡然而走。
“哪有这么好的人。”
第19章 暧昧
唐崎把情况汇报给应挚时,他正低头签着合同。
“温小姐情绪很稳定,并没有很难过。”
应挚签字的手一顿,停留的时间过长,笔墨在纸上晕染了痕迹,他顺势一划就签完了字。
“查到下药的人了吗?”
唐崎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他反应了一秒,回答:“查到了,是江家。”
应挚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他放下了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一声一响地在办公室内尤显沉闷。
“是江肆怀还是谁?”
“江肆怀的父亲江鸣。”
应挚冷笑了一声,薄唇微抿,平静如水的眸子难得露出一丝狠厉。
“江家最近有什么动向。”
“听说最近和徐家有合作。”
应挚也听说了最近房地产成为投资的一大热门,尤其是刚崛起的徐家,就是借着房地产成为上流。
良久,他开口:“随他去。”
唐崎知道,他这是要打算观摩的意思。
“去英国的飞机是几点的?”
唐崎查看了一下时间安排:“晚上有个投资会议,大概到凌晨,之后就可以去英国了。”
“把会议推掉。”他直接开口。
唐崎有些不太理解,难道老板今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过他作为员工,只能应下来:“好。”
应挚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去准备一下。”
“是。”
——
江家宅院,江夫人和苏瑶曳正有笑有说地喝着茶。
“瑶曳啊,还是你当我儿媳妇最称心。”江夫人穿着牡丹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来,颇有女主人的优雅。
苏瑶曳明眸皓齿,她弯唇一笑,亲昵地坐过去挽着江夫人的胳膊。
“伯母,我一直都想喊你妈妈呢。”
“你这个鬼机灵的。”江夫人喜笑颜开,肃重的目光也有了几分缓和。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国参加你的订婚典礼?”
苏瑶曳思索了一秒,“订婚的前一晚就能回来,因为我爸爸在国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江夫人微叹:“这样老朋友还能聚一聚。”
远处身影一闪,江夫人眼尖地就看到了楼梯处的江肆怀。
“肆怀,瑶曳在这里,你怎么不过来?”
江肆怀瞥了苏瑶曳一眼,面容沉静地走了过去。
“我回来拿资料,想着不打扰你们说话。”
江夫人皱了皱眉,“最近你也别这么忙了,订婚之后没过多久就是结婚,有空就陪着瑶曳看看婚纱,公司不是还有你爸吗?”
江肆怀低眸喝着茶水,眼神半明半灭,看不出什么情绪。
良久,他说:“好。”
苏瑶曳听到他的回应,嘴角不禁上扬,可嘴上却不这样说。
“伯母,您也别为难肆怀了,有您陪我去,我就很开心。”
江夫人瞅了自家儿子一眼,这段时间他的沉默自己都看在眼里。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温杳那个女人。
“瑶曳,该男人做的事情一定要让他做,这样他才知道娶你的不容易。”
苏瑶曳羞涩低头,点了点头。
江肆怀听到母亲说的话时,瞳孔微震,嘴角扯了扯,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回归了死寂。
——
温杳和路嘉分别后,就继续回去上课了。
下课的时候,温杳到学校门口。这时候是晚间,夜风很冷,她忍不住拢了拢围脖。
“温杳。”
一句纠结许久的喊声在她背后响起。
温杳回头就看到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向她走来,一步一步之间都透露着儒雅。
“还记得我吗?”他礼貌地笑了一笑。
温杳有些脸盲,见过一面的人,她大多都记不住。
男人也看出来她眼里的迷茫,自觉开口:“我是陈迁,上次报告大会我们见过的。”
温杳实在想不起来,她笑了笑。
“找我有事吗?”
“下个月不是有去南城的讲座吗?我一直很想听你的讲座,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温杳的笑意微凝,“你……”
陈迁看她脸色不对劲连忙解释:“我是新来的助教,我一直听说你的历史学很厉害,想借此机会听一听你的讲座。”
温杳想了想,似乎没什么问题。
“好。”
结果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让她熟悉到深刻在脑子的声音。
“温杳。”
她的身体一僵,心瞬间乱了一秒,没有一丝察觉。
应挚走到温杳的身后,因为刚下班,他只是简单的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个灰色大衣。
他的靠近让温杳觉得一暖,身后也没有了冷风吹来。
“你怎么来了?”温杳退了一步,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抬眸问他。
应挚低头,清俊的面容逐渐染上一丝笑意。
“接你回家。”
对于没有任何男女朋友关系的他们来说,这是一句很暧昧的话。
陈迁听到后,目光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就静静地站在温杳的身边,两人的衣服相擦,这样的社交距离,关系应该很是亲密。
“那你先回家吧。”
陈迁的眼里微微有些失落,温杳点点头,他就转身离开了。
“你是刚来吗?”温杳跟着他走,应挚似乎不打算立刻回泗水廷。
应挚偏偏嘴硬,他语气淡凉:“刚来。”
“我们现在去哪儿?”
现在是晚间,人来车往,应挚将温杳拉到路内。
“找个地方吃饭。”
温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在外面吃饭,不过他是她的房东。
他要吃,她便陪着他吃就好了。
两人在路上漫步走着,晚间的冷风不断吹来,她想要将手揣进口袋里,可伸半天都没有伸进去。
温杳这才发现自己今天穿了一件厚外套,根本没有口袋。
正当她懊恼的时候,一只温热宽厚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应挚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放里面比较暖和。”
低沉凉冷的声音堪似冬日冰雪,可温杳的耳尖还是忍不住一红,她将脸埋进了围脖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一家奶茶店时,应挚让她等一会儿,他去买奶茶。
温杳微微惊异,应挚喜欢喝奶茶?
可应挚出来的时候手里只提了一杯奶茶。
“拿着暖暖手。”他将奶茶放在她的手心里,阵阵暖热传来,温杳恍惚了几秒。
奶茶的袋子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温杳拿出来一看是个小黄鸭。
她的手指捏了捏小鸭子的头和底座,嘎嘎嘎的叫声在这余昏的街头响起。
周围是车水马龙,如一帧帧电影在她眼前掠过,晚间的炊烟,还有路边上摆摊的吆喝声。
温杳低头看着手中的小鸭子,忽地,她冲应挚一笑,本是黑夜也因她的笑容而明媚了几分。
“应先生,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好?”
好到温杳都有一种恍惚感,很不真实,但确实是他给的。
应挚看着温杳明媚如光的笑,眼睛眯眯弯弯,头发被吹乱了也不管,说出的话似是调笑。
心下一动,他伸出手将温杳的碎发细细地别到了耳后。
上次没做成的事情,现在他做了。
“温小姐,这种好,我只对你。”
他声声顿挫,字字平静,却乱了她的一汪池水。
他的手指与她的耳朵厮磨,渐渐升起一股滚烫,从温杳的耳朵,一直烫到她的心里。
第20章 这句话我只对温小姐说过
两人来到一家麻辣烫店,是温杳喜欢吃的那家。
温杳要的是麻辣,应挚点的是微辣。
“以前我在这里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这家的麻辣烫。”温杳随手夹着丸子吃着。
“你好像特别喜欢吃辣的。”应挚看她辣得嘴角红润,眼里含着点点笑意。
“因为辣得好吃,不过你好像不喜欢吃辣。”说完,温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了,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应挚吃了一口,就喝了一整杯水,还缓解不了这辣。
“之前创业失败过,就暴饮暴食,把胃吃坏了。”
应挚轻描淡写地提起那段失败的过往,似乎对他来说,只是一段回忆。
可温杳知道他几句话里经受过的苦,她的心里泛起点点心疼。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淡然地说出这些话。
“可是现在的应先生很厉害。”
能够让别人尊敬地喊他一句应先生,能够让所有人都畏惧他的地位。
应挚听得出她话里的安慰,弯了弯唇,将目光放在她的眼睛上。
“这句话我只对温小姐说过。”
温杳眨了眨眼睛,半晌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话。
“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问。
应挚却没再回她,他只是笑意淡淡地看着温杳。
今晚的应挚似乎很爱笑。
两人吃完饭,应挚就开车送她回泗水廷。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
“今晚我要去英国一趟。”
在温杳准备关门睡觉的时候,应挚突然站在她的面前说。
温杳握着门把手一紧,她还没来得及理清心里的那一抹异样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
“应先生,起落平安。”
“嗯。”他说话向来很少,就连情绪也很平静。
等他走后,温杳才关上门洗漱。
她的脑子却一直挥不去应挚今晚对她笑的样子,还有握着她的手。
结果洗完澡,一时没注意地上的未化开的沐浴露。她一踩,直接向后摔去,硬生生地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