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阑固执的睁大眼睛看他,却不小心窥见男人深邃长眸中盛开的万千姹紫嫣红。
“你没钓我,是我自己要上钩的。”时景肆趁着她走神之际得寸进尺的将人抱在怀中,下巴搁在温岁阑头顶,另一只手环过温岁阑双肩,落在她腰间的手也在收紧。
“我上钩了,温岁岁你快收竿,好不好?”
他的呼吸缱绻在温岁阑耳边,温岁阑耳朵有点烫,心跳也有些不受她控制。
本来,她来鼎世就是为了给时景肆机会,想多和他相处的。
想到这,她第一次没有挣脱时景肆的怀抱。
温岁阑抬手轻轻戳了一下时景肆的腰,似乎是因为紧张,他腰间的肌肉都是绷紧的,有些硬。
“时景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多相处相处。”
时景肆没想到能得到温岁阑的这个回答,虽然不是直接答应,却已经让他足够惊喜。
他松开温岁阑转而握住她单薄的肩,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话到嘴边却有些不敢说出口确认。
“你没听错。”温岁阑眼眸弯着主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65章 他觊觎的生机,落在他身上开始发芽了
看到时景肆耳尖和脖子羞涩的红,温岁阑眼中笑意又更深了几分。
时景肆这人说来也奇怪,人人都说他冷血无情,手段阴狠,可温岁阑却不止一次看到他因为和她稍微亲密些就耳根红到发烫。
他纯情得很多时候都让温岁阑生出一种是她在占时景肆便宜。
坏心冒出,温岁阑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时景肆红得滴血的耳尖。
见时景肆瞳孔猛的紧缩,她觉得有趣,手指又落在他耳垂。
温岁阑声音含着笑:“时景肆,你耳朵又红了。”
“嗯。”喉结滚动,时景肆压抑的回了一个字,温岁阑柔软的指腹碾着他的耳垂,让时景肆很想狼狈的逃开。
可同时,他又贪恋着她指尖的柔软。
见她玩得开心,时景肆便压抑着内心的羞耻低下头任由她随意把玩。
他不在意自己当她的玩具,只要她要他。
许久,当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时景肆才满目狼狈的抓住了温岁阑做乱的手。
此刻的时景肆已经整张脸都泛着迷离的红,看得人坏心大起。
温岁阑眨了眨眼,却没有继续撩拨而是满脸无辜的问:“怎么了?”
“可以了。”时景肆声音像是被春日的暖阳晒化的冰川,细碎的冰裂声带着一点点颤意,似乎下一刻便会失控到满盘倾覆入无变海域。
“下次再玩?”带着几分祈求的语气。
温岁阑听着他的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轻笑出声。
她点点头:“好,下次……再玩。”
话落,她转身拿了桌上的书,跑到沙发那里,将整理情绪的空间留给时景肆。
时景肆没有动,但眼睛却紧跟着温岁阑的身形,直到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他才轻吐出一口气。
还在……
他满足的勾着唇,转身坐到电脑前。
每过几分钟,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温岁阑。
她低头认真看书的模样,可爱。
随意慵懒的交叠着伸长的双腿,可爱。
就连遇到问题时轻蹙的眉头,时景肆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不是现在,而是从两年前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想到那段让人窒息的时间,时景肆的手痛苦的蜷缩起来,半垂的眼睛仿佛被墨色覆盖,只剩一点理智在努力的挣扎。
两年前,时景肆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死亡。
曾经繁华至极的顶级豪门只剩下他一人,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为上位不惜牺牲自己的至亲。
可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些人逼他走的。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
时景肆做的再狠,也没想过要自己亲生父亲的性命。
可时岸却联合别的人给他设套,在时景肆按照惯例去时家老宅探望他时,他们为他安排了一场车祸。
若非当时他为了回答温岁阑的问题在路边停留了一会,那辆刹车失灵的大货车在时景肆经过弯道时会冲出来要了时景肆的命。
就因为那耽误的两分钟,时景肆没被撞死,却依旧受了些轻伤。
他住院期间,死寂就像驱逐不掉的梦魇。
而温岁阑的消息就是能驱逐将他笼罩得密不透风的死寂里唯一的生机。
每天除了工作的消息之外,只有温岁阑的消息会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每次得到他的解答后那俏皮的“谢谢大神~”都像是那苍白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温度。
或许她只是习惯礼貌的道谢,找他也只是因为他是最快给她答疑解惑的人。
但他没办法不心动,那个时候的他太渴望有一点温度的存在了。
后来时景肆察觉自己到对温岁阑消息过度的在意,为了断掉对温岁阑的依赖,他故意将自己车祸的消息告诉温岁阑,为的是她能识趣的不要打扰他。
然后,她的确没有再问他问题。
在时景肆难过的觉得她以后就不会再出现时,他又收到了一大堆温岁阑发来的消息。
有关车祸并发症和后遗症的术后注意事项的。
还有担心他没有人照顾,对一些陪护机构的优缺点的整理归纳,然后再弄成文档发给时景肆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
甚至,怕他得不到最好的治疗,温岁阑还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若他需要她就可以给他办理转院之类的。
那个电话时景肆当时就冲动的拨打过,但接电话的人是一个男生。
时景肆知道那是温岁阑的男朋友,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又挂了电话。
她因为对他的谢意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但是她不会故意让人误会,所以她留的联系方式都是她的男朋友的。
可尽管这样,时景肆心里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想,隔着一部手机,对一个不知道深浅的陌生人她都能这么上心。
若是被她全心全意的爱着,该会有多幸福。
这个念头犹如扎根在心里的芽,一夜之间枝繁叶茂,根系深入血脉让他无从剔除。
这样惦记着就是两年,期间他不敢有半点逾越,不敢表露自己的半点心思,就怕温岁阑会因为原则而远离心怀不轨的他。
他更不敢去找现实中的她,怕看到她对她的男朋友比对他好一千倍一万倍。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时景肆就几次痛不欲生,若是亲眼看到,时景肆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所以,他只能忍着。
他想,若她一直都是开心幸福的,不见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他还能收到她的消息就够了。
但她过得似乎也不好。
她走投无路到要卖掉手里正处在升值中的股份,这代表她的男朋友也没那么有用。
如果,那个废物没办法护着她,那他来。
“时景肆,你怎么了?”耳边突然传来温岁阑担忧的声音。
时景肆睫毛颤了颤,有些不安的抬起那双被墨色覆盖的眸子,下一刻他就看向已经站了起来的温岁阑。
她正着急的朝他走近,她细心的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她在担心他。
他觊觎的生机,落在他身上开始发芽了。
“我没事,刚才只是有些走神。”时景肆立刻整理好情绪,起身迎接小跑着过来的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午餐出去吃?”
这次温岁阑没有斥责他揉她脑袋的行为,而是狐疑的仔细打量着他,似乎并没有相信他口中的‘没事’。
第66章 要不要让他一起
“刚才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吓到我了。”温岁阑说着,还是抬手碰了一下时景肆的颈部,体温是正常的。
随即她又扣住时景肆的手腕,用手机定时数了一遍脉搏,脉率在正常范围内也没什么问题。
温岁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若是不舒服就要说,早发现早治疗,知道吗?”
“知道。”时景肆笑着看她认真的为他检查,眼中都是沉溺的满足,他问:“你学过医?”
温岁阑的这一套操作很是熟练。
“培训了一年,算是有些基础储备知识吧。”温岁阑说着,她身体小毛病不断,不想总是往医院跑,就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学了一段时间。
“岁岁真厉害。”她好像什么都会,全能得让人生出自己毫无用处的感觉。
时景肆握住他正准备收回去的手,再次问:“午餐想吃什么?”
“都行。”温岁阑迅速的将手抽回来,瞪着时景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不许牵!”
“不能给个优待?”时景肆凑近:“中午我请客。”
“不要!”温岁阑摇头,转身朝着外面走,时景肆立刻抬脚跟上。
温岁阑说:“我有钱。”
“那你请客,我让你牵。”时景肆顺势说,将手放在温岁阑面前。
他的手骨节分明,肌肉匀称,手背血管的脉络起伏清晰明了。
很好看。
温岁阑盯了看了一下,又淡淡的收回视线:“不牵。”
顿了顿,又补充:“我也不请客。”
“哈哈。”时景肆被她这较真的可爱模样萌到了。
两人出办公室的时候时景肆脸上的笑还未散去,赵秘书看到他连忙走了过来,但看见温岁阑也在,又欲言又止的停住。
时景肆不悦的瞥了赵秘书一眼:“什么事?”
“我到那边等你。”温岁阑抢先在赵秘书开口之前说。
鼎世的机密,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件事和岁阑小姐你有关。”知道温岁阑误会,赵秘书赶紧说。
温岁阑闻言挑了下眉。
赵秘书连忙道:“是朔辰风投的谢总,他要见您,但是岁阑小姐在,所以我没有立刻让人上来。”
这件事,说和温岁阑有关系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是她在逃避见谢家的人。
她看向时景肆:“有事就见,不用担心我。”
这些早晚都要面对的,与其刻意见面而尴尬,不如顺其自然。
“他来应该是有正事。”时景肆说,“不过谈正事得在我们吃过午餐之后。”
他问:“要不要让他一起?”
时景肆虽然不想多个人插入他和温岁阑的二人世界,但是对方是谢寂辞,可能是温岁阑哥哥的情况下(可能,就是岁岁还没承认的意思),他可以忍。
十二点过,的确是正用午餐的时间。
温岁阑想了一下,别扭的说:“那你邀请他。”
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哥哥,温岁阑没办法真的无动于衷。
但让她上赶着去示好,她也说服不了自己。
时景肆理解小狐狸的傲娇,当即点了头。
两人坐电梯下楼,走进待客室的瞬间温岁阑一眼就看到了谢寂辞。
在电视上温岁阑也见过谢寂辞这个世人眼中儒雅稳重的企业家。
他的五官其实偏凌厉,之所以让人感觉儒雅完全是因为他的气质,老成持重得像是一池经过千年积聚的幽潭。
他戴着黑色的边框眼镜,抬眸向时景肆和温岁阑看过来的瞬间,不加任何掩饰的视线带着几分凌厉。
但是那凌厉在落到温岁阑身上时瞬间演变为紧张。
谢寂辞放下手中的杂志,喉结不安的滚动着,他站起来,紧张的喊:“……岁岁。”
谢寂辞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鼎世见到温岁阑。
他紧张的四处看了看,想要拿点什么东西给温岁阑当见面礼,可手中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他顿时有些不安,没有见面礼,岁岁会不会觉得他不看重她?
谢寂辞的不安太过明显,温岁阑想察觉不到都难,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沉默片刻,她才礼貌的颔首:“谢总。”
说完,她就躲到了时景肆身后。
疏离的称呼像是一拳打到谢寂辞心口,疼得有些厉害。
他看着躲在时景肆身后的温岁阑,眼眶有些红。
谢遇对年幼的温岁阑或许已经没什么印象,但是他却记得清楚刚出生时白白嫩嫩的温岁阑。
刚出生的小婴儿她还不会睁眼,谢寂辞觉得好玩就趴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逗她。
没想到,闭着眼的小家伙居然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软软的一只手,轻轻的抓着他的手,简直让人爱得不行。
当时谢寂辞紧张得动都不敢动,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伤了娇娇软软的妹妹,所以只能着急的向一边的谢家父母求救。
但谢家父母并没有帮他,只是安抚:“你陪妹妹玩一会。”
谢寂辞当时就当真陪温岁阑玩了起来,他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给小家伙买的礼物,但小家伙不但不领情还扯着嗓子大声哭了起来。
那时候可把谢寂辞吓坏了。
但他见到的妹妹也只有那一次。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他的妹妹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很漂亮,几乎完美的遗传了谢家父母长相的优点,尤其是眉眼,和他们的母亲束纤更是有七八分像。
只是,她好像还不想认他们。
谢寂辞压下心底的酸涩,这才看向刚才被他完全忽略的时景肆。
“时总这是要出去?”
“嗯。”时景肆有些同情谢寂辞,但也只是同情,并且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能惹温岁阑生气。
他承受不了她这样疏离的眼神和态度。
他回答谢寂辞:“我们准备去吃午餐。”
谢寂辞心里失落更甚,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和嘟嘟一起吃饭?
到现在他都不敢告诉谢家父母已经找到温岁阑的事。
当年弄丢温岁阑之后,谢母在沉重的自责和思念之下一病不起,养到如今身体也只是勉勉强强。
若是知道他们找到了温岁阑,温岁阑却不和他们回家,谢母大喜大悲之下身体必然还会出问题。
所以,谢寂辞只能将消息瞒着。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那我晚些再来找时总。”
第67章 他家小狐狸护短得很
说完,谢寂辞深深的看了一眼藏在时景肆身后,只露出半边肩膀的温岁阑就准备识趣离开。
“谢总不一起吗?”
时景肆忽然开口,好整以暇的看着谢寂辞满身的失落,缓缓邀请道:“若是没其他事的话,一起吧。”
这样情绪低迷的谢寂辞还真是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