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青草糕【完结】
时间:2024-10-07 14:43:30

  “也没干什么,只不过是跟他说了一点你本身就知道的情报而已。”
  为了不惊动巡逻卫队,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问题,卫相并没有亲自去救儿子,而是派了几个会轻功的手下去。手下们带着解药,先给崔令宜喂了,然后其中一个人背起崔令宜回府,其他人检查尸体和清扫现场。
  崔令宜还观察了一下,确认那几个手下轻功不如自己,这才放心。
  回到府上,卫相原本满脸怒容,看到她那副青白脸色,气便消了大半,只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把英雄救美的故事以自己的角度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补充:“儿子追踪他时,他一开始不知怎么误以为儿子是他同门,是以说话时暴露了自己的来历。父亲,他竟然是拂衣楼的杀手!有人买通了拂衣楼,想要陷害我们卫家!他屡屡对四娘下手,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两家的矛盾!”
  崔令宜还说:“父亲,绝不能被人发现是儿子杀了人,否则幕后之人定会借此开刀!凶手死在京城荒宅之中,如果由我们的人带走,后患无穷,不如我们反客为主,将消息递至拂衣楼,让他们来收尸――他们靠杀人营生,肯定更擅长处理这些。京城里有家卖文房用具的绘月轩,便是他们的地盘。”
  卫相:“这与公然挑衅何异?”
  崔令宜:“儿子既然敢这么说,便是因为儿子有底气相信,拂衣楼的人即使知道了凶手已死,也不会认为是我们卫家做的。一是因为,今夜那杀手是单独行动,无人知道他在今夜动手劫人,也无第三人见到儿子;二是因为,那凶手将儿子错认,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儿子才反应过来,原来拂衣楼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杀手之间也会互有恩怨,他就是把儿子认成了他的对头,还以为儿子是来阻挠他执行任务的。即使拂衣楼最后不能确定杀人的到底是谁,它也不会任由尸体放在那里腐烂,引起官兵的注意。”
  卫相当然不会怀疑亲生儿子说的话,只是他一向谨慎,对此顾虑颇多,并没有直接同意。正好今日休沐,有充足的时间,卫相打算再先从绘月轩入手查探,仔细斟酌。
  反正现在已经入了冬,尸体烂得也不会太快。
  崔令宜讲完,瞅着卫云章:“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难道不能告诉你父亲?”
  卫云章冷笑:“我查绘月轩,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他们的人,所以我要查也只是悄悄地查,但我父亲对此一无所知,你怂恿他去拂衣楼挑事,是嫌我们卫家死得不够快,还要主动给你的主顾递刀子?我真是想不明白了,拂衣楼和那主顾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也要替他们办事!”
  崔令宜心道,她贱命一条,好处最多也就是当上个门主,倘若只是普通的江湖单子,碰上这么离谱的灵魂互换事件,她肯定想办法跟卫云章达成统一战线,争取脱离拂衣楼,从此抱上卫家的大腿。
  但问题是……她感觉这个幕后单主很可能是皇帝啊!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能跟皇帝对着干啊!
  万一皇帝得知接单的杀手叛变了,一怒之下把她砍头了怎么办!砍头了总不能再互换了吧!那死
  的到底是卫云章还是她啊?
  真是晦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但这个猜测没有实证,她也不敢跟卫云章说,只能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夜回去报过一次信吗?除了说你会武功之外,我当然也要告卯十三的状,他三番五次要杀我,影响我办事,我总得告诉拂衣楼吧?不然你真以为我说杀就杀啊?”
  “拂衣楼能同意?”
  “那自然是不同意的。”崔令宜摊手,“但情况我已经说明了,我并不是无故杀人,卯十三现在也没有任务在身,我没有影响拂衣楼任何正事。所以,就算我真的把他杀了,拂衣楼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当时她拍着桌子,质问纪空明凭什么不让她动手,纪空明似笑非笑道:“卯十三因私怨影响你办事,自有楼内规矩处罚他。但我想问问你,若真如你所说,普华寺桥栏坍塌那天他就在水下对你动手,你怎么今天才来跟我告状?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崔令宜:“我看在卯十二的面子上给他机会,但我现在忍无可忍了不行吗?”
  “行啊。”纪空明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了一杯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问。但你要问我同不同意你动手,那我肯定不能同意啊。楼里虽然不禁止私斗,但少了一个干活的人,我还得跟楼主报告,我不喜欢麻烦。”
  “那好,就不麻烦纪门主了。”崔令宜转身就走。
  “喂,你不会要给我来个先斩后奏吧?”纪空明在后面叫她。
  崔令宜回头,朝他眨了一下眼:“你猜。”
  纪空明搁下茶杯,嘀咕道:“有楼主撑腰就是好啊……你不听我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便没有追上来。
  所以,崔令宜十分确定,即使卫相去绘月轩递消息,表示卯十三死了,拂衣楼也不会大惊小怪。
  楼主不会为了一个卯十三,来追究她的责任的。
  崔令宜安抚卫云章:“拂衣楼的人真的知道是我干的,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不方便经常露面,找中间人传消息再正常不过了。我还跟你父亲说呢,就找个乞丐,去找绘月轩的掌柜传个口信,说订一盒颜料送到那户院子里去,掌柜肯定会意识到不对的。”
  卫云章气道:“怪不得你买个颜料买那么久,就是那时候在给他们我家的地图吧!你哪来的地图,莫非就是你那些画?”
  “你真聪明,终于发现那些画其实就是你家的地图了。”
  “你――”
  “不过那次你一直跟着我,我没机会带画啊,我是后来才把画交出去的。”崔令宜连忙道,“话说回来,你家地图也没什么用处,又没有地道,实在没意思。咱们旧事翻篇行不行?说点现在的正事。”
  卫云章忍气:“你还想说什么?”
  “只要你父亲按我说的做,卯十三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拂衣楼不会追究,官府更不会知道,你的秘密也能继续保守。”崔令宜道,“你要相信,我现在真不想害你们,毕竟要是你出了事,最后倒霉的说不定还是我。”
  眼下这个局面,她想再找出什么卫府的问题报告给拂衣楼,无异于痴人说梦。她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确定下单的人到底是不是皇帝。若是皇帝,那她便死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若不是皇帝……那就有意思了。
  讲了这么久的话,实在是累,两个人都已无心吵架,便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崔令宜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卫云章问:“所以卯十六是你的真名吗?”
  崔令宜不耐烦道:“这么难听,当然不是。”
  “那你真名叫什么?”
  “不知道。”崔令宜眼睛都没睁,“我们都是拂衣楼捡来的小孩,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所以你也不要觉得能从我身上找到什么软肋来拿捏我,我不像你,没那么多顾虑。”
  卫云章没有再问。
  崔令宜倒头睡了一觉,但这一觉并没能睡很久,便被一群下人们弄醒了。她和卫云章现在待的房间其实只是一间离大门口最近的耳房,为了方便,临时把他们安顿在这里。现在他们的伤情稳定了,自己的院子里也重新布置好了,便该回去了。
  ……又是熟悉的分房。
  只不过,上一次落水分房,崔令宜还能以照顾卫云章为由,重新睡在一起,这一次,他们两个病患,还是不同症状的病患,实在没有理由再待在一起了。
  这让他们两个沟通变得很麻烦。不过,好在还能有一个瑞白传话,先这么勉强凑活吧。
  辰时许,侯府老夫人杀进了卫府。
  卫云章早有准备,为了显得有点气色,还提前往嘴上抹了点胭脂――抹的时候还思考了一下,让瑞白去隔壁问了下崔令宜,确定胭脂里没毒,才敢继续抹的。
  他忍着疼,坐在床上,朝门口的老夫人柔柔地唤了一声:“外祖母。”
  老夫人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略显焦急的碧螺和玉钟。
  “你没事吧,令宜!”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又按了按她的腰和腿。
  卫云章差点一口气断在喉咙里。
  好在冬天穿得厚,他又已经换了身衣服,老夫人并没有察觉手感不对。
  他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吁了口气,在床边坐下:“真是吓死我了。卫夫人跟我说,是有一伙贼人想要对你下手,以此来破坏两家姻亲,是这样吗?”
  卫云章:“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对我动手呢?”
  老夫人铁青着脸:“原本以为你嫁进卫家是享福来了,没想到竟三天两头出事!我已许久不问政事,不知卫相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怎么招惹这般穷凶极恶之徒,还对弱女子下手?”
  卫云章心道,好一个能把人锁骨砍成两半的弱女子。
  “最近朝廷风平浪静,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卫云章道,“三郎和他父亲都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哦?卫三郎也去了?”老夫人哼了一声,“我本还想问问,今日他休沐,怎么现在竟然不在家中呢!”
  卫云章笑了笑:“外祖母真是对三郎意见大得很啊。”
  “我好好一个外孙女嫁给他,一进门就碰到国丧,在家关了一个月;一出门,普华寺的桥竟然塌了;回我府上睡一夜,还能被贼人掳走……”老夫人严肃地看着卫云章,“你们当初真的合过八字吗?会不会是你们八字不合?”
  卫云章:“……”
  说得好有道理。他们成婚当然是合过八字的,八字也是实实在在的天定良缘。但是……很明显,当初合的是真正的崔令宜的八字,天知道这个假崔令宜是什么八字。
  她自己估计也不知道。
  卫云章叹了一口气,笑得很是无奈:“您就别想这些了,我难不成还能跟他和离吗?”
  老夫人不作声了。
  过了片刻,她眼中掉下一滴泪来:“不知道你母亲泉下有灵,看到你这样,会不会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当初你爹来找我,说卫府想要你当儿媳妇,我左思右想,还是同意了。可我没想到树大招风,他卫家真能凶险至此啊……我可怜的令宜……”
  卫云章一怔,连忙安慰老夫人:“外祖母,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是遇到事儿了,才会有消息告诉您,我过得好的时候,又不会特意告诉您!实际上,我大多数时候过得都挺开心的!”
  把他们卫家骗得团团转,能不开心吗。
  这厢卫云章在和老夫人说话,那厢崔令宜在和卫定鸿说话。
  卫定鸿坐在崔令宜床边,愁眉不展。
  瑞白在后面一脸便秘的表情。
  “唉……”卫定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我都听母亲说了,你怎么如此冲动。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
  崔令宜:“那人朝我射暗器,我哪看得到。”
  瑞白在后面磨了磨牙,崔令宜假装看不到。
  “你虽学了武功,但一直藏锋,从未与人真正对战过,说实话,以前郭将军夸你学得好,我还当他是客气呢。”卫定鸿感叹,“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而且竟真的这么厉害,还把那人杀了――你
  是怎么做到的?不觉得心里害怕吗?”
  卫定鸿长这么大,连具尸体都没见过呢。
  崔令宜暗道,那卫云章剑术学得确实不错,光是能把软剑使出精准的力道来,就已是不易。只不过缺乏实战经验,而且匠气略重,所以才会被她反制。
  什么?说她被卫云章伤了?那还不是因为没料到他会用软剑,而且当时她已经有伤在身!等什么时候他俩身体恢复了,非得好好打一场不可!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知道四娘在他手上,我若不拼命,四娘危矣!”崔令宜深情地说道。
  瑞白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崔令宜皮笑肉不笑:“瑞白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夜没睡,要不现在去睡会儿吧。”
  卫定鸿也回过头:“瑞白一夜没睡?那还是去睡会儿吧,反正我在这里呢。你若是把身体累坏了,谁来照顾三弟?”
  瑞白:“不不不,大郎君,小的没事,小的精神着呢。小的给你们倒水。”他一边去拿茶壶,一边恶狠狠地瞪了崔令宜一眼。
  唉,他真是不理解他们郎君,为什么不肯把真相告诉家里人,人多力量大,难道还怕解决不了小小的细作?
  ……虽然这个细作能和他们郎君互换身体,但是……嗯……总要相信世上有能人异士的嘛!如果没有,肯定就是钱不够!
  卫定鸿没再管瑞白,继续跟崔令宜说:“我听说你和父亲想把这事瞒下来,可你明天上值怎么办?就算明天告假,后天、大后天也要告吗?而且你这个月不是还要去瑶林书院讲学吗?”
  崔令宜一呆。坏了,怎么还有这事!
  卫定鸿不由失笑:“你看你,满脑子弟妹,把这给忘了吧。”
  崔令宜真是想一头撞死。去翰林院里虚度光阴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去讲学啊!讲学那可不是好糊弄的啊!是想累死她不成!
  ――咦,撞死的话是不是还挺有可行性的?伤口不明显,至多鼓个包,能蒙混过去,然后她就可以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不不不不,不行,她丧失了对卫云章身体的控制权,搞不好立刻就会被看管起来。
  “啊……哈哈……这个么,应该没关系吧。”崔令宜心梗道,“之前四娘中毒的时候,是因为没配齐解药,所以才恢复得慢。现在解药是现成的,我又是大男人,应该会好得快得多。”
  “但愿如此吧。”卫定鸿说,“府里闹了一早上,母亲把下人们都仔细敲打了一遍,谁要是敢嘴上不把门,必不轻饶。我来之前,襄儿还问我呢,说今天能不能找叔叔婶婶玩,我跟她说,叔叔婶婶最近有点事,让她不要来打扰。”
  崔令宜:“咳,孩子还小,别让她接触这些。”
  说到这儿,卫定鸿的神色不由变得有些微妙:“我让她不要打扰,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叔叔婶婶要生小宝宝了。”
  一直在慢吞吞倒茶的瑞白差点一头磕进茶壶里。
  崔令宜:“……”
  卫定鸿:“唉,也许是什么时候母亲说让我和从兰再生一个,被她听进去了?小孩子家家的,还以为你俩背着她生孩子呢。从兰让她别瞎说。”
  崔令宜尬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确实什么都不懂,连十月怀胎都不知道,还以为成亲就会有小宝宝呢。
  卫定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回来,你和弟妹都中了一次毒,这个毒,不会影响身体吧?”
  他问得含蓄,但崔令宜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脸色涨红,正不知如何回答,瞥见后面濒临崩溃的瑞白,突然释然了:还好还好,有人比她更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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