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衿悠过得无比悠闲。
在她醒来的当天下午,蝴蝶就进来给她再次注射了些什么药物。
虽然蝴蝶的脸色不太好,但药物的作用还是值得肯定的。再次躺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早就醒来的衿悠,发现自己能活蹦乱跳地下床乱跑了。
在得到蝴蝶的允许后,衿悠换下了病号服,重新穿上了自己的队服,走出了蝶屋。
衿悠主导的柱训练是有关反应能力的,而队员明天早上才会在她家门口集合。趁今天还有些空闲,衿悠决定出去逛逛,舒缓一下因为长时间躺着而有些酸痛的筋骨。
这一逛没多久,衿悠的脸色就开始怪异起来。
“炭治郎?你不去参加柱训练吗?”衿悠站在路边,满脸疑惑地看着坐在宅邸门口,一边努力敲门一边大声喊着“义勇先生!”的炭治郎。
她隐约记得,这里是富冈义勇的宅邸吧?
难道鬼杀队的工资已经不足以支撑队员平时的住宿开销,所以炭治郎就住到这里来,结果被心情不好的富冈义勇扔出来了?
在内心已经脑补出八百字小作文的衿悠脸色愈发怪异,幸好炭治郎之后的话及时打断了她。
“富冈义勇先生一直没有参加柱训练,主公很担心他,就让我负责劝导他。”
衿悠沉默,衿悠抬头看天色,衿悠再次沉默。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她刚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睡不着但是又害怕打扰蝴蝶,硬生生睁着眼躺了一会才敢爬起来去找人。后面去蝴蝶办公室的时候,衿悠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当时也才六点钟啊。
她出来还没有一个小时吧……
对上那双执着的眼睛,衿悠一时语塞,好半晌了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有些同情富冈义勇了……
“炭治郎,你,你,这几天就一直在这吗?”衿悠有些结巴。
“没错!毕竟义勇先生一直不理我,但是一直逃避是是没法解决问题的,所以我才一直喊他!”
“那,那晚上呢?你总得回去睡觉吧?”
“不会,我可以睡在走廊上,反正以我的体质也不会着凉。而且这样,早上起来就可以喊义勇先生起床!”
衿悠:……
她忽然很想进去看看,问问富冈义勇这两天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一想到有个人睡在自己家门口,只要一露面就会被疯狂跟着,衿悠就觉得有些害怕。
她甚至猜想,是不是主公是因为富冈义勇不参加训练,才派了炭治郎来“折磨”他?
不过不得不承认,炭治郎也真是够有毅力的。
富冈义勇那个性子,多说几句就会让人爆炸。炭治郎在的这几天,恐怕也没少受冷眼,但他还是守在这里,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加油啊炭治郎,”衿悠无力地竖了个大拇指,“一定要把富冈义勇叫起来啊,柱训练缺了他可不行。”
反正受苦的是富冈义勇!衿悠暗暗想着。
“我会的!”得到鼓励的炭治郎眼神更坚定了,像是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
“那我,我明天还有训练要准备,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后,衿悠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而远去的衿悠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话语和动作,炭治郎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看着衿悠急匆匆离开的身影,炭治郎握紧了拳,眼中是满满的钦佩。
“听说月见里小姐昨天才醒,今天就要准备训练内容了。身为柱,月见里小姐还真是努力啊。看来我也要更努力地把义勇先生叫起来,然后去参加训练才行!”
三秒后,敲门声再次响彻这幢宅邸。
“义勇先生——该起床了!来一起参加柱训练吧!”
“义勇先生——”
“义勇先生——!!”
当然,就算衿悠后面知道这事,也会微笑着鼓起掌,然后仔细打量富冈义勇眼底的黑眼圈吧。
如果可以,衿悠一定还会拍张照的。
也许是因为剑士都去参加训练的缘故,鬼杀队的总部清冷了许多,连平时常见的隐都少了。
大概是都被颠去支援蝶屋和厨房了?想起剑士平时的饭量,以及忙到飞起的三个小护士,衿悠大概猜到了真相。
这是好事,毕竟训练越狠,后面打起来才越有胜算。但对于闲逛的衿悠来说,也许不太好。
衿悠站在路口,看着周围一模一样的路陷入了沉思。
去自家宅邸的路,是哪一条来着?
她已经习惯了主公家——蝶屋——自家宅邸三头跑的路,但今天为了活动筋骨,衿悠特意绕远了路。
而一时兴起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衿悠并不熟悉这里,也找不到隐来问路。
“臭女人!你怎么出门又不带我!”
尖叫声从半空响起,旋即那声音的主人径直扑向她怀中:“亏我昨天还特意帮你去找了无一郎,难道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
“我没有!不对,哪来的新欢旧爱,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了!”衿悠掐住高德的翅膀,努力把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你是不是奇怪的小说看多了,而且人和鸟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管我不管!”高德的爪子死死勾住衿悠的队服,“为什么出门不带我!为什么你和无一郎约会把我支开!为什么为什么!”
“今天先不说,约会带着你算什么事啊!你就不能自己找只鎹鸦约会吗!”
眼见拽不起来,衿悠用手捂住嘴唇,故作惊讶:“不会吧不会吧,你送了那么多牛肉干出去,难道没有鎹鸦愿意跟你约会吗?”
当时她、无一郎、不死川和宇髄天元那场比试,这只鎹鸦可是赚了不少呢。
“……月见里衿悠我啄死你!”
“没事哒~你继续找不就行了,反正我又不会嘲笑你。”
“你已经在笑了!!”
和自家鎹鸦打闹了好一阵,一人一鸟才暂时休战。
而消气的鎹鸦也终于发挥了他的本来特长,带路。
“不是,你确定这是去我宅邸的路?”
衿悠爬上墙头,疑惑地望着院内的风景。
这不是她家啊!
“是啊,从这幢宅邸的屋顶走过去,再翻进墙头,就可以到你家的院子里了啊。”
高德无辜地歪头,看着轻手轻脚站在墙头的衿悠:“这就是最短路线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缺德!”衿悠差点想给这只报复心重的鎹鸦比个中指。
幸好宅邸内的人此刻应该都聚集在训练场那里,站在房顶的衿悠动作又很轻,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
至于注意到的人嘛……衿悠的速度很快,所以注意到的人就算指出来,也会被认为是幻觉。
最坏的结果,大概会因为训练开小差而被单独拎出来加练吧。
好不容易跳到了自家墙头,衿悠本想干脆跳进院子,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徘徊在门口,表情看起来很纠结,想敲门的手也是抬起又放下。
衿悠本想跳进院子等待她敲门,再假装推开门。然而她站在院子里等了那人好几分钟,都没听到敲门声。
无奈之下,衿悠只得自己推开门,看着门外的人。
“盈?有什么事吗?”衿悠跳下墙头,推开了自家大门,“决战快到了,你不去训练吗?”
门外的浅野盈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揪着自己的羽织,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我确实要训练,但是今天我有好好请过假,也和主公说过了!”
“嗯?主公?”衿悠心中的疑惑更深,“主公现在还会和队员联络的吗?”
除了给炭治郎的信,衿悠目前还真不知道主公有什么其他动作。
“我,我是特殊情况,毕竟从我通过最终选拔的时候,主公就找过我了。”
浅野盈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她还是坚定地抬起头,看向衿悠的眼睛。
“衿悠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带我住在那个镇子上,我又为什么会有一条枫叶发带吗?”
第80章 过往恩怨
要是浅野盈不说, 衿悠怕是都忘了还有枫叶发带这件事。
当时的她虽然有过那么一点诧异,但是她后面忙着去找能带她进入鬼杀队的人,而浅野盈在进队之后也很少有机会和她接触, 衿悠就以为发带的事只是巧合。
毕竟天下这么大,多几个喜欢枫叶的人怎么了?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还有其他隐情。
“先进来说吧。”衿悠将浅野盈拽进自己的院子, 关上了门。
就算总部的人目前少了很多, 但各个柱的宅邸离的并不远, 偶尔也会有隐急匆匆地从一个宅邸跑到另一个宅邸。
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撞见,她可不敢保证浅野盈这脸皮薄的小姑娘会不会当场钻进地里去。
小院里没什么声音, 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高德又不知道藏到哪棵树上去了, 估计是怕衿悠找她算账,也可能是特地留出空间。
枫叶发带……想起以前的事, 衿悠心中已经有了些预感。
“我和姐姐, 其实是母亲收养的孩子。当时我们两个在镇子上没什么住的地方,是母亲把我们带进了那里的屋子。”
浅野盈依稀还能记起小时候流浪的日子, 她和姐姐躲在人家的稻草堆上,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
在母亲收留她们后,浅野盈第一次感受到属于家的温暖。烧着柴火的壁炉,柔软的床铺, 这些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母亲似乎有一些秘密,这是她和姐姐都知道的事。
母亲经常会让她们待在家里, 自己带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离开一个晚上。
她曾经和姐姐偷看过母亲出发前的准备, 发现母亲每次离开时都会带上一个长条状的物体。
但是房间内的灯光太过昏暗,让浅野盈根本没法分辨清楚母亲带的究竟是什么。
她也曾和姐姐翻找过母亲的柜子, 却从来没找到过相似的物体。
后来,母亲再次在一个夜晚出门后, 再也没有回来。等到凌晨的时候,几个统一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来到她们门前,告诉她们母亲已经离去的事,又给了她们一些钱。
“母亲为什么会死?”小小的她拽住那人的衣摆,试图询问出一个真相。
可那人只是摆摆手,捧给她一个枫叶发带,告诉她母亲是遭遇了野兽才死亡的。
野兽?镇外怎么会有野兽呢?自小生活在镇上的浅野盈很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后来,姐姐去其他镇子的时候失踪,无助的浅野盈只得离开家,想要通过询问其他人摸清姐姐的去向。
在看到衿悠的那一刻,浅野盈突然明白了,母亲每次出门时,都会带上的长条状物体到底是什么。
那是刀啊。
于是她拽住了衿悠的衣摆,试图通过她了解关于母亲过去的事。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鬼的存在,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是专门处理这些所谓怪物的存在。
看着那位月见里衿悠砍断了她姐姐的脖颈,浅野盈心中却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迷茫。
杀死母亲的,也是这样的怪物吗?
她能不能,也像这位剑士一样,去杀死更多的鬼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浅野盈向隐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处理她姐姐后事的,就是几年前的那位隐。所以浅野盈拜托她,帮助自己联络了一位愿意教导她的师父。
在她终于通过最终选拔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鎹鸦的第一个传讯。
她被带到一处小院,在院门打开时,她看到了一位脸上带着疤痕的男子。
“欢迎,浅野盈小姐。”那男子的声音好像有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放下心中所有的防备,“我等你很久了。”
“你愿意听一听,关于你母亲的故事吗?”
在她迫不及待答应之前,那男子再次开口:“但是,我要先告诉你的是,你的母亲与那位月见里家的剑士有些纠葛。如果知道了真相,你就不得不背负来自上一代的恩怨,哪怕它原来与你并无关系。”
“我知道,你进入鬼杀队,也有受到月见里激励的因素。在我看来,保持这样一无所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有一天,那位月见里家的剑士知道了真相,你们的未来,可能会有些麻烦。”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但浅野盈还能记起自己当时的心理。
犹豫,恐惧,害怕,这些种种的负面情绪堆积在她的心里,让她甚至有了想要干脆逃离这里的心。
从自己的老师那里,浅野盈大概也知道了鬼杀队的构成。而站在她身前的人,估计就是整个鬼杀队的领头人,被称为主公的存在。
而连他都不想将当年的事直接告诉她,而是给了她选择的余地,这本身就是一种足以劝退浅野盈的表现。
“我要知道真相。”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掷地有声,洒落在这温暖的院里。
后来,浅野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院的。她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摔倒在门口的地上,手心的血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