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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老子姓gojo不姓nagi啊!”
白发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发少年。
“我真的受够啦!杰,你快把这个疯子敲晕让她闭嘴!我怕我收不住力道把她送走了!”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就能控制住力道?”
“杰你不是一向慈悲为怀普爱众生吗?你的善良与忍耐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就算是佛祖下凡见到这种人也会收不住拳头的力度好吗……”
不再与好友斗嘴,倏地发觉那个人已经出走了十几米远,五条悟喊人:“喂!你干嘛?”
黑发少女一副玩累了、玩腻了、懒得再搭理人的样子,头也不回,无精打采道:“回家啊。”
“不许走!”
“啊?我不走难不成我飞吗?你这人真是强人所难啊。”
“…………你不许回家!”
“啊?我不回我家难不成回你家吗?你这人真是强取豪夺啊。”
“…………你,你……!”
完全无语了、词穷了,五条悟转头看夏油杰。
“杰,我头好疼……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特特特级咒灵吧?!该死的,我的脑子好像被她诅咒了……”
夏油杰抬指按压狂跳刺痛的太阳穴,“……我也是很难受,有一种被精神污染的感觉……”
两个遵纪守法的好咒术师不可能生擒一个市民,只能眼睁睁望着对方的背影渐行渐远。
快被搞疯了……
这个人才,哪儿来的???
就在这时,夏油杰的手机铃响了。
“喂,夏油。”家入硝子的声音从听筒传入他的耳朵,“你不是让我帮你调查那个高中生的身份吗?我查到了哦。”
“跟我预料的一样。不是一般人,是大概一百年前,某个咒术世家的嫡系成员脱离了家族之后,在外留下的血脉后人。”
第8章
中岛敦感觉这大抵是他人生中最神奇的夜晚。
偶遇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从精神病院越狱的人(?),原以为自己会被S属性大爆发的对方(?)踹进河里淹死,却被投喂了巧克力之类的美食,被保护着逃离了挑染着白毛的黑涩会小青年(?)的追杀,最后对方的神奇超跑(?)把自己送回了家,这时发现,这个刚刚收养了自己的人,竟是个富婆。
在优美安静的高档街区,庭院将一座宅邸簇拥着,紧闭的大门随着轮椅的接近而开启,电动轮椅继续自动前进,中岛敦目瞪口呆地坐着。
驶过院中的小道,轮椅来到屋檐下,庭院的大门在后方闭合,家门在他眼前敞开。
这房屋的总面积约等于两座普通的一户建,不算大得惊人,可一看就极为精巧考究,东瀛西洋结合的折中主义风格,有一种宁静内敛的奢侈感,这富有光泽的木门几乎能照出他的面孔,赫然是最昂贵的那一类木材。
电动轮椅停下了。
白发少年也傻眼了。
玄关处那个山水画屏风看起来好像贵到足够买下整个孤儿院!偏偏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才不敢私自进出这种豪宅,还是在屋檐下等着姐姐回来好了……
就在这时,从轮椅的不知道什么部位,传出了语调抽风的少女嗓音,中岛敦被吓得一瞪眼。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呼叫老弟!呼叫老弟!你到家了吧?!这是一条事先录好的语音消息!”
“我估计你这会儿已经到家了。屋子是半自动化的,把钥匙揣在身上,门啊车啊就会自动启动,所以要把钥匙保管好咯!”
“我推荐给你的那间有恒温泳池的卧室在地下一层!三楼走廊尽头的屋子,是我的2号衣帽间,最高处的柜子里有一些中性风衣服,是我两年前购入的,买回来洗干净放那儿就没穿过,你穿着应该正好,过几天我带你去买新衣服!我爹我妈离婚之后就分别去A国和E国定居了,虽说时常有伯伯阿姨来做扫除,但八成时间屋子里只有我自己,所以你不用拘束随意点就OK!我大概最快明早才能回来,你听到敲门声后3秒内就给我开门,你敢睡过头把我锁在门外我就揍你!Over!”
语音短信播放完毕,中岛敦仍不清楚轮椅的哪个部位发出了声音。
也不知道姐姐在处理何事,正身在何处……
虽说关于姐姐的一切都非常不正常,但姐姐的名字才是最不对劲的吧?
中岛敦后知后觉地想到。
“张三”是假名吧?他甚至还不知道姐姐的真名……怎会有这样的人,把自家钥匙给才认识几小时的人,然后自己就跑没影了……
但他已经察觉,这个人绝非那种简单的性格,看似疯疯癫癫随性而为,实际上思维缜密,具备极强的逻辑性与统筹性,语言犀利,精力傲人,执行力超群……
——表象是浪得飞起,本质是掌控全局,能为自己和别人兜底。
真的是,好神奇的一个人,神秘未知,变幻莫测。
你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知道对方将做出什么事、将说出什么话,更不知道对方将从什么地方拿出什么东西、将把你卷入什么事件。
唯一确定的是,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令人怯于直视的拔群外貌,显而易见的殷实家境,头脑与胆识气魄与能力也都惊人。
……深陷于绝望的、平庸而碎裂的自己被一个不凡之人所拯救,这种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想。那个人简直就像是神明。超脱于常规之外却将人救赎的神明。
深吸了一口初夏的夜风,中岛敦推着轮椅走入玄关,而后关上了家门。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他苍白瘦弱的面孔,琉璃色的双眸尚且蒙着过往的阴影,神采有些灰暗,可眼底也萌发了新光彩,那是对于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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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姐竟是富婆!啊啊啊妹姐pick me!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富婆老婆呜呜呜呜呜】
【小脑斧有福了,这是被豪门收养了啊,从今往后就是敦少爷了(bushi)】
【敦敦真的可怜又可爱,像刚刚被捡回家的流浪修勾勾,很不安,却开心,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
【妹姐对待敦敦好贴心哪。虽然坏坏的疯疯的,但本质温柔又万全周到,感觉跟武侦宰和285是同一类型的说】
【三人都是高阶ENTP,肯定是同类啦。不过暂时看不到285,猫猫他现在还是一只小猫】
【大丈夫!只要一直追这档节目,就能看到又辣又甜的285了!我赌一包辣条!还能看到超级蛊的教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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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啊啦,相信宝们一定在好奇,才来到这个世界三天的我,为何对于自己穿越后的家如此熟悉!
瓦塔西已经问过系统了,就让瓦塔西为你们解答!
我是身穿,并非魂穿。
已经二十●岁的、是黑发黑眼的种花人的我,穿越后发色变得黑黢黢,瞳色变得像有红眼病,身体则是回归了十七岁,整个人就是大学毕业牲爆改二次元JK.
这个世界原本没有我这个人,我是一个异世界的闯入者。
当我抵达此地之后,世界为了维护自身的稳定性,自动“合理化”了我的存在——就像是一片湖泊吸纳一颗天外来客的水珠、将水珠变为从一开始就属于湖泊的水一样。
换一种说法就是,世界将我这个外来者“土著化”了。
身穿后苏醒的一瞬间,我脑海内就浮现了一段长达十七年的、在本土成长生活的记忆。我如今的父母想要孩子却未能生育,世界就把我变成了他们的独生女。我让系统为我增添设定,就是给我在这个世界的土著身份追加设定。
并非鸠占鹊巢了某个“原主”,遵循了某种人设,也并非因为绑定了“抽象行为大赏系统”,才性情大变。
我始终是我,我就是这样的。
在这里,我一旦因为缺少积分不能兑换寿命而病死,就是真死了。
但永远不会出现没钱买命的状况,完成任务对我来说像呼吸般简单。
这一切令我感到有趣。
一场真实的自由的游戏,我是唯一的玩家,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愉快的吗?
生命是无意义的,即使明日真要死去,我也无所谓。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者,我只是想在无意义之中,尽可能地狂欢自娱罢了。
至于别人如何看待我,我毫不在意,我为自己而活。
[……您为何在发笑?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您面无表情和面带笑容时,看起来都非常不像好人……]
我正吹着口哨迎着夜风往前走,系统在耳内出声道。
[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会笑。看起来不像好东西可是好事啊。这些年来死鱼眼和恶人相帮我挡了超多烂桃花呢。]
[您有一个新的支线任务。]
系统将资料在我的脑海内展开。
[时间不早了,您也可以选择放弃任务,回家休息。]
任务,分为主线类,与支线类。
主线任务,是施展抽象行为艺术。
支线任务是解决一些事件。
一目十行扫完资料,我笑了起来。
[看起来蛮有意思的嘛。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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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两名少年咒术师被精神污染到头疼不已,决定去一家披萨店吃晚饭。
一路上,某个人的电话没挂断。
“所以说,那家伙具体是哪个人的后代啊?硝子你那边还没查清楚嘛。”
“再催就挂电话。我和河原先生已经在努力调查了。从漫无边际的信息海之中筛选出正确的情报一点也不简单好吗。”
手机听筒里,沁凉的少女嗓音平淡而不耐烦,还传出了敲打键盘与翻阅纸张的细微动静。
此刻家入硝子正在东京高专,与辅助监督河原一同调查着目标人。
对待两个同窗一向冷淡的少女很少掺和他俩的事情,更别提牺牲自己的课后时间帮助某只全世界最烦人的白毛干活了,她是自己也好奇那人是谁,才这样做。
“硝子你好凶哇。你这样我就不给你打包超美味的三倍焦糖布丁作为宵夜了哦。”
“只是听着食物名称就感觉血糖狂飙了……谢谢你,但没必要。”
五条悟一双长腿两三个箭步就窜过了斑马线,与他并肩的夏油杰朝着为两人让行的轿车微微抬手以表谢意。
“河原先生可是我们东京校的情报王啊。他再过半年就退休了,谁能接替他呢。其余辅助监督都不太行欸。”
“明天要下雪了吗。猪会上树了吗。没心没肺的五条大少爷竟然还操起心了。”家入硝子说,“听夜蛾校长说,已经确定了明年有三个新生入学,其中一人有咒力但没术式,适合成为‘窗’。我不记得全名了,好像是姓伊地知。也许你能培养这个新人的情报搜集能力。啊,我在说什么梦话……你这家伙怎么可能正确地引导后辈啊。”
“啊?世上没有我做不好的事情好嘛。我不带人是因为讨厌被麻烦。没术式还来高专读书?不会是想当咒术师吧?完全是嫌命长啊。弱的咒术师活得就像蛾子一样短。不过人有咒力的话,是可以尝试当辅助监督,但不如从高中考进大学,毕业后再来做这个,崩溃后还能用文凭跳槽到一般会社。”
五条悟单掌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对他点头,食指在空气中潦草地勾勒了一个图案。
而后,夏油杰去点单,五条悟一边讲电话一边找了靠窗的卡座坐下。
两人默契到无需多言。通常也只有他能参透他的敷衍作画,意指巧克力曲奇味的双层甜筒。
“大少爷,不是只有天才能当咒术师,没那么厉害的凡人也会有想要追求和实现的事物。”家入硝子无精打采地说,“如果某天其他咒术师觉得只有强者就够了,天塌了让高个子去顶着,那么你和夏油就等着加班到猝死吧。不过如今已经有很多人都这样想了。接受你的命运吧,你注定要工作到你入土。”
“欸……”她语调一转,带着难掩的惊愕,“……这还真是,不一般的来头啊。”
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中间,正用快餐店的垫纸叠跳跳蛙的白发少年问:“查清楚啦?那家伙究竟是?”
“五条,御三家你知道吧。”
“……哈?你说呢!”
“上百年前,禅院家的旁系有一个少女,她已经被嫁给了出身主家的堂兄,也就是族长。可她某天却消失了。而同一时期,加茂家新上任的族长,出走得无影无踪。后来才知晓,两人私奔了,没人清楚他们去了哪儿。”
“这两人正是那个女孩的祖辈哦。”
“还有这种事?连我都不知道欸!”五条悟单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咋了咋舌,“禅院的族长夫人和加茂的族长……这可真是禁断啊。当年发生这种事,两家的老头子们被气到吐血了吧。”
“那还用说。”家入硝子说,“我就说她的身份为何调查起来那么困难,是因为两大世家将这一对私奔者视为耻辱,掩盖了这件事。”
“她的祖辈叛逃家族后就更改了姓氏,所以她不姓禅院也不姓加茂,她叫——”
白发少年却忽而放下手机,双眼微微瞪大,盯住玻璃窗。
有人站在外面。
一手握着双层甜筒,一手拿着手机。
屏幕上滚动着文字。
“晚上好啊,紧腿裤君。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先前忘记自己介绍了,现在补充。”
“初めまして、四月一日霁だよ。”
——初次见面,我是四月一日霁。
第9章
半小时未见,这个人已经改头换面。
漆黑的长长直发好像丝质,柔顺泛光地垂落过腰。衣服换成了高中生制服,从西服外套到衬衫到过膝长裙,无一不笔挺熨帖,赫然是最优的优等生的姿态。
从餐厅溢出的灯光笼罩住窗外的少女,夜间人与车川流不息的闹市街道在她后方斑斓着。没有表情的姣丽面容,颜色纯粹的玫红虹膜,像一副充满距离感与艺术感的摄影。
他认出了那制服。一座近乎无人不晓的私立贵族女校,拥有中学部与高中部,据说东京市三分之一的名门闺秀都在那儿念书。
手机屏幕上滚动出新文字。
“你的好朋友打猎觅食回来了哦。”
极少走神的五条悟这才回过神,转头就看见夏油杰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站在桌边。
“悟。”
“首先,我要遗憾地通知你,你想要的巧克力曲奇味双层甜筒售罄了,我只晚了一步,队伍排到我的时候,最后一只甜筒被外卖员取走了。”
“其次,我想问你……这个人为什么出现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可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