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吓得大惊失色,尖叫了起来,更是一把将孩子从婴儿车里抱出来。
可让妻子没想到的是,她抱起孩子,那道黑色的影子竟然也追随着一起从婴儿车里被带了出来,更让她惊惶失措的是,它的眼睛也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孩子,那双明明是黑漆漆的眼睛里面,直勾勾地透露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垂涎。
“啊啊啊――变态啊!救命啊,救命――”
妻子声音满是受惊惶恐,双手胡乱地想要把那道黑色的影子拍掉。
这时一旁的丈夫也终于发现了,他也忙伸手过来帮忙,心里这会也不是不害怕,但事关自己的孩子,他鼓足勇气恶狠狠地挥动着拳头朝那道黑色的影子砸过去,嘴里也在放话威胁:“MD!滚开!听到没有,赶紧给我滚开――”
但是无论他们是如何用力去驱赶的,最后手都是从黑色影子上穿透过去。
这对夫妻不由得瞪大眼……
到了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这道黑色的影子根本就不是人。
他们只能慌乱无措地看着那道黑色的影子,对着自家孩子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就在这时,一双不亚于救世主的小手伸了过来。
只见她一把就揪住了那道他们连摸都摸不到实体的黑色影子,挥着拳头对准它便是一拳接一拳的狠揍。接着她还又抓起对方,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猛烈摔倒。
一时间,周遭众多人群发出的嘈杂声好似都远离了一般,夫妻两个耳边响起的尽数是黑影的嗷嗷惨叫,哀嚎不止……
这让他们夫妻俩作为旁观者,也下意识被吓得哆嗦了起来。
最终黑影被揍到哀嚎声都虚弱到只能发出哼哼声时,沈小棠这才停下手来,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丈夫。
丈夫只觉毛骨悚然!
沈小棠这时开口了,语气显然极为的不好:“再随地乱丢你家孩子脏了的垃圾,小心再被婴儿伺便鬼盯上!”
这种鬼最喜欢吃的就是婴儿拉出来的臭臭,如果当爹妈的不注意这方面的卫生,在外面随地乱丢,就很容易给自家孩子招惹回去这种鬼。(1)
周围人实在是太多,沈小棠在斥责完那位做丈夫的,就揪着这只婴儿伺便鬼又往旁边一处较为隐蔽地的巷子狂奔。
一张符篆过去,这只婴儿伺便鬼便被传送回地府。
至于这只鬼身体里的魂力,沈小棠都没要了。主要是她才亲眼瞧见它吃屎的那一幕,心里委实有点膈应和嫌弃。
待到沈小棠再从巷子里出来,重新回到车上准备继续出发时,还能听见不远处地那位妻子在狠狠痛骂斥责丈夫……
只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有刚才那一出耽搁,现在又有堵车挡路。
看着前方久久都未挪动多少的长长车队,唯恐耽搁了沈小棠事情的钱果果便开口提议:“小棠,我看也就只剩下一两公里的距离了,要不你现在就下车?”
旁人不清楚,钱果果还是晓得的。
沈小棠真要全力跑起来,车子都比不上她的速度。
未料,沈小棠在盯着前方某个方向看了眼后,突然开口道:“不着急的,或许老天就是不想让我这么早过去呢。”
钱果果愕然。
*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一两公里外的兴盛小区。
这也是A市修建较早的老小区之一了,这会都临近夜晚九点半,小区门口还聚集着不少中年人,放着大音响,尽情地扭动着胳膊和腿,跳着广场舞。
早就已经习惯了夜间这么吵闹的小区保安,就站在岗亭旁,一边和相熟的男业主唠嗑,一边干着他的工作。
正当两人为某个话题聊得特别带劲时,忽然从旁边窜过来一个人影。
和保安说话的男业主被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也不知道看着点。”男业主摸着自己被撞得发麻的左手臂,没好气地冲着对方大吼道。
吼完他才注意到,撞了自己的是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浑身脏兮兮又湿哒哒的,一双眼睛在昏暗地灯光下还泛着某种幽暗晦涩的光芒。
看得他心头一颤,都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态度要好不少,在被吼了后,她还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女人不开口还好,她这一开口,就跟木头拉锯一般的沙哑难听。
男业主这时还闻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臭味,那味道当即就让他胃里一阵阵汹涌起来。
他更不敢再强势,努力抑制住胃里的不舒服,嘴里还连连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边说,男业主还边往旁边让开了点路。
保安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他在盯着女人的脸看了会后,这时还惊讶地脱口喊道:“是你呀!”
女人歪头看了眼保安,她也认出了保安,只是不解保安为什么对她是这样一个态度。
保安便解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爸妈都找你好多天了……”
闻言,女人就定定地盯着保安看了好一会。
那眼神直把保安看得头皮都有些发麻了起来,女人才缓慢地收回了目光,“哦”了一声,便又继续往小区里面走。
但她走到闸门前又停住了。
保安看出女人是没带门禁卡,也没等女人开口求助,就主动走进了岗亭,帮女人把门禁卡解锁。
女人在进去之前,倒还不忘有礼貌地对着保安说了一声:“谢谢。”
也别看女人将其话来慢吞吞地,但她走起路来的速度,却是肉眼可见的要比普通人快得不少。
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再也瞧不见女人的身影了。
男业主也终于抑制不住地“呕”了起来。
之所以一直忍到现在,是因为莫名生出来的直接让他觉得女人很危险。
小区的保安这时也皱着眉头:“她身上是挺臭的。”
那么浓郁地臭味,保安刚才当然也闻到了。只是他猜测女人应该是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身上估摸着也很多天没洗澡了。
男业主作呕了好一番后,胃里好不容易舒坦了些,便忍不住问道:“你认识她啊?”
保安:“她叫彭翠,也是住在咱们这的人。”
只是前段时间彭翠好像是失踪了,当时她妈妈还在小区门口哭喊着她女儿被外面的野男人骗走了。那天保安也在值班,以至于他对这件事的印象还挺深的。
再联系刚才看到的彭翠格外狼藉的一身,在场的两人脑海里便都有了一些不是很好的猜测。
第131章
警方凌晨在接到报案后, 询问了案发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陈丹丹。
根据陈丹丹的口供和警方在现场所侦查出来的证据,无一不指明了当时确实有第三者的存在。
对方是在赵某准备对陈丹丹实施侵犯时,突然对赵某下杀手的。
只是陈丹丹当时被赵某剧烈撞击头部致使她陷入昏迷, 因此陈丹丹从头到尾都没能瞧见对方长什么模样。
好在这年头电子摄像头遍地都是,警方将案发附近地监控严查一遍后, 很快便锁定了一名嫌疑人。
不过由于对方全程都是低着头,因此所有的监控都没能成功拍到她的正脸。
再加上凶手竟然没能在死者赵某的身上留下任何完整的指纹,使得警方的调查难度大大增强。
警方只能通过找到的一干监控画面, 进行初步推测:“瞧这身形,应该是名女性。身高大约是155-160之间, 体型偏瘦,力气极大,不排斥曾练武或从事重劳力……”
因为法医鉴定后,赵某的最终死因为扼死, 也就是俗称的掐死。
凶手还是正面双手实施的犯罪, 两手拇指压在赵某颈部时, 力气大到竟然还使得赵某颈内部受损严重。
这绝对不是普通女性能达到的程度。
于是这就导致警方最初的整个调查思路被带偏。
一直到晚上, 警方才又有了新的发现。
“疑似对象彭翠, 女、32周岁、未婚未育,A市本地人,现独自居住在城东民乐四区23栋704……”
“父彭长福、母谢双喜、弟弟彭国斌, 居住在城东兴盛小区3栋1703……”
“立刻分两路调查!”
“是!”
*
另一边, 兴盛小区。
市中心的老旧小区惯有的特点,人多且杂乱。
三栋的单元门也好似摆设一般, 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打开后还拿了块石头放下面挡着, 防止门自动关上。
但这倒是方便了彭翠直接进去。
进去后, 彭翠站在一楼等候电梯时, 旁边的人都下意识皱起眉头盯着她看了会,还有小孩用手捂住了口鼻。
“妈妈,这个姐姐身上好臭啊。”
“不许乱说……”
在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彭翠走进了电梯,摁向顶层17楼的按钮后便缩在了最里面的角落。
电梯开始缓慢上升,陆续将乘坐的人送达至他们的目的楼层。
渐渐地,电梯里就只剩下了彭翠一人。
在又是“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再度打开,顶楼17层也终于到了。
彭翠还没从电梯里走出来,就先听到了从1703号房间里传来的阵阵吵闹声。
此刻,屋内。
每每喜欢吃饭前必喝酒,喝多后就易发酒疯的彭长福今晚便又开始了:“你娘偷人的玩意,子女不听话全都是你惯出来的……”
结婚三十多年,谢双喜是听习惯了这种骂。
因而她还能继续安稳地坐在餐桌旁,一声不吭地夹菜吃她的饭。
可在瞧见谢双喜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彭长福就气得大发脾气将餐桌上的碗筷全都扫落到了地上,指着她怒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让你吃个屁!”
谢双喜心疼饭菜和被砸碎的碗,忍不住就开口:“你今晚是又喝多了马尿,骂我几句就算了,砸东西做什么,不用花钱买吗?”
结果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彭长福就又一拳头狠狠锤在桌子上。
桌子被彭长福锤得都跳动起来,他狰狞着面容,凶狠道:“老子辛苦在外面赚钱,砸点东西又怎么了?要你在这里逼逼逼……”
谢双喜也比谁都要清楚,一旦喝酒发疯起来的彭长福根本就不是能讲道理的。
她妥协道:“行行行……你想砸就砸……”
彭长福简直是软硬都不吃,继续怒骂道:“老子就是想砸就砸,要你来逼逼!”
谢双喜也不和他再做无谓的争执,拿着碗筷就要去厨房,却被彭长福猛地一把抓住左手,硬拖到面前。
彭长福:“老子话还没讲完,你就想走开?”
谢双喜试着挣了几下,挣脱不开,也明白他今晚估计是又有什么目的还没满足,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
彭长福开口道:“我身上钱全给你做生活费了,给我一千。”
谢双喜终于明白他一晚上到底是在闹哪一出了。
今天是周二,现在还是晚上的八点四十二,也就说只有不到18分钟的时间,就要截止这期的LHC地下投注了。
谢双喜舍不得拿钱,只能尽力和他掰扯:“你一个月五千八的工资,生活费就给了我两千,你一个人花三千八还不够啊?”
家庭一个月的花销,只占据到他个人花销的一半,放哪都有点说不过去。
彭长福自知没道理可讲,于是他就突然放声哭嚎了起来:“你吃我的用我的,我想用点自己的钱都不肯给我!”
这也是他惯常最爱使用的拿手好戏。
彭长福善洗脑,而且他的洗脑还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第一个先给自己洗。
他哭着哭着,便肉眼可见的真显露出伤心,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娘啊,爹啊!你们当初怎么不把我掐死啊!掐死我就不要受现在的罪了……”
“娶个婆娘,婆娘又黑(方言:不讲理)又懒……”
“家,家当不好;子女,子女管不好……”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嚎哭一阵,彭长福又开始对着谢双喜恶毒咒骂道:“你怎么不去死!”
谢双喜忍无可忍,回了他一句:“我为什么要去死?”
彭长福就道:“只要你肯先去死,我就跟着你一起去死……两个人一起都死了,我就可以解脱了!”
把谢双喜给气的:“我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去死?要死你就一个人去死,反正我不死。”
彭长福见状,站起来就凶狠地要拽她:“我就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男人和女人体力上的巨大悬殊,注定谢双喜是拼不过彭长福的,她被拽得踉跄两下,最终只能和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无奈选择妥协:“你别拖我了,我给你钱!给你钱……这样总行了吧?”
目的达到,彭长福立马就消停了。
他将从谢双喜手中接过那一千块钱塞进裤子口袋里,就去旁边的沙发上翻找他之前下班回家因为怕热,脱下来的短袖。
因为彭长福的爱赌,自结婚后他们的日子就一直过得紧巴巴的,从来没有过宽裕的时候。
所以像空调这种很耗费电的电器,即便是再炎热的夏季,他们家也是从来不用的。
或许是清楚知道主要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彭长福在生活物质条件这一块,结婚这几十年来他倒是几乎从来没喊过什么抱怨。
瞅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只差五分钟就九点,穿好衣服的彭长福骂骂咧咧地,赶紧拿出手机发语音:“老余,我之前发你的数字,你先帮我买了。”
彭长福人品也不好,素来是借钱就鲜少能还得起账。
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很不受人待见,于是他赶紧跟对方又发了条语音:“我现在就过去给你送现金……”
对面的老余这次答应下来了。
彭长福脸上也终于挂起了笑容,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门一开,彭长福的笑容便僵硬住了。
门外站着的俨然正是他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的彭翠。
喝多了酒,自己身上都醉醺醺地一股老大刺鼻的劣质酒精味,彭长福一时还真没闻到彭翠身上的臭味。
可他能看见,在白色的灯光照射下,彭翠的脸白得仿若不似活人,一双晦暗幽深的眼睛就这么深深地注视过来。
彭长福被看得心头阵阵发虚,嘴唇不停地翕动着,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就在这时,隔壁1702的住户也打开了房门。
拎着垃圾袋的宋小平看到彭翠的那一刹那,也怔愣了一下。
他们两家已经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彼此间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但一般的家庭情况和成员还是比较清楚的。
而且最近这几天,谢双喜还没少到处在熟人面前哭诉抱怨彭翠不管不顾的跟个外地的男人跑了,连他们做父母的也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