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女,但万人迷——水浮蓝【完结】
时间:2024-10-11 23:01:41

  可是他的冷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心?底的害怕。
  “不是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少女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他能感?觉到那只死老鼠的触感?,像少女所说的那样,又黑又硬,又脏又臭。
  透着一股肮脏、腐败的味道。
  他不愿意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情?,紧紧地闭上双眼,四处躲避,四处游荡,像幽魂一样把自己埋进?了?书?桌的角落,双手抱头。
  嘴里念念有词,为自己辩解。
  “不……我什?么也没有做。”
  现在的他不愿意回想,当时他在她身上做的恶。
  真?的很痛苦,也许他就应该像个懦夫一样躲避那些事情?。
  他根本不愿意回想起来。
  拍全家福的这一天,其?实?是温梨最?期待的这一天,因为她离自己的母亲温向烛又更近了?一步,这是她为数不多亲密母亲的机会,所以她把这个机会看得很重。
  也许是从温向烛身上要找寻到迷失的母爱,也许是从温向烛身上得到家中的话语权。总之她在这一天做了?充足的准备,穿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服。
  “哟,你这死丫头也过来拍全家福?”
  陆嘉南穿着名牌衣服,俊朗的外表,高大的身形,加上几分干净清爽的气质,走在外面都能被要联系方式。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模狗样的哥哥,他却?能在她的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大的恶意。
  温梨不明白,她明明是温向烛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在家里却?像一个养女或像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一样可以被任人戏耍,尤其?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和?兄长。
  披头散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撇过头,将小脸埋进?阴森森的黑发里,低垂着头,好?像是地上有金子一样,不愿意抬起头,不愿意与他们对视。
  她只是不想与之为敌,那样会很麻烦。
  只要沉闷、无趣,他们就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
  只是她没有想到,陆家双生子生来便是邪恶的恶魔。
  就在陆嘉北一个眼神下,陆嘉南笑眯眯地看着少女走下楼梯,从袋子里放出快要死掉的老鼠。
  那只老鼠看见了?生的希望,拼尽全力地往下奔跑,一股脑地往下跑,咬了?几口少女,她被吓了?一大跳,立即尖声高叫。
  “啊――”
  “叫什?么叫?不知道今天拍全家福,能不能安静点?又是你们两个兄弟,是吗?怎么不看着你们妹妹呀?”
  听见声音的陆云生眼珠一转,对上儿子的眼神,心?领神会,故意心?疼:“小梨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吧。只是这全家福照片今天怕是拍不成了?。”
  他一番做派,惊动了?温向烛,她好?不容易空出半天时间休息,就是为了?专门拍摄全家福,怎么能因为女儿的尖叫会改了?日子。
  楼下的女人皱眉,她没有看见楼上的情?况,声音冰冷:“温梨,你怎么了??”
  少女夹着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没事……”
  那只乱窜的老鼠跳到她的肩膀,咬着她的胳膊,吸食着人血,不论?她怎么反抗,它都能死死咬着她的胳膊,随后落在地上乱窜,最?后被她一脚踩死了?。
  又脏又臭,恶心?让人想吐。
  她的小皮鞋上染了?暗红的血迹,雪白的小腿上全是血淋淋的痕迹,大概是老鼠挣扎的时候抓破的。
  好?恶心?,好?脏。
  她在乡下都没有与老鼠这么亲密接触。
  她几乎想吐出来。
  可是楼下的母亲问她还?能不能坚持,楼上的双子还?在嬉皮笑脸:“阿姨,温梨弄脏了?衣服,我们今天不能拍全家福照片了?!”
  楼上的温向烛始终没有上来,她目光冷淡,以为是女儿又像小时候一样矫情?,声音发冷:“弄脏衣服怎么不能拍全家福照片?换一身衣服就是了?。”
  温梨怯怯:“我……只有校服。”
  “那你们都穿校服。”
  一锤定音,女人转过脸,坐在了?镜头前。
  “听见了?吗?”陆嘉南眨着眼睛,俊美?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都怪你这个死丫头,害得我今天都不能穿自己的衣服了?,穷酸死了?。”
  她几乎要哭出来,眼眶红通通的,所有的委屈在此刻都要爆发出来,想放声大哭,疯狂抽打双生子的脸,明明是他们欺负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好?想直接跑下楼抱着母亲的腰,埋进?她的怀里哭泣。
  她想让母亲知道这些年?在家里受的苦,也想让母亲为自己报仇,可是她知道母亲是一个冷情?冷心?的女人,她不会站在自己的这边。
  只会埋怨自己的娇气,吃不了?苦。
  “妹妹真?是不小心?。”
  斯文温和?的少年?微微一笑,镜片下的眼睛没有一丝笑意。明明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偏要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个人,比陆嘉南心?狠,比陆云生虚伪。
  他们不愧是父子。
  楼下的陆云生收回眼神,贤惠地为温向烛忙前忙后,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只是在和?自己儿子眼神碰撞的时候,才会勾勒出一抹冰冷又阴险的笑容。
  “你们……”
  温梨意识到眼前的三人,她惹不起,也不吃自己柔弱无辜的一套,心?里暗暗发狠,永远低垂的头颅低得更深,像是自卑到骨子里。
  黑发下的琥珀色眼眸愈发深沉,她默不作?声地上前,随后一不小心?把死老鼠踢到了?陆嘉南的限量版球鞋上,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一个劲往前走。
  “啊――温!”
  陆嘉南捂着嘴,不敢发作?,因为楼下的温向烛已经不耐烦了?,他也不想惹她生气,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温梨毫不在意。
  路过陆嘉北时,凉风吹起来她的刘海,黑雾般的头发下是一张阴森苍白的脸,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情?感?,只是注视着他,看透了?他高雅的皮囊下是一颗腐烂恶臭的心?脏。
  记住他这张恶心?的容貌,将来她会报复回去。
  回忆交叠,眼前的人一如既往地恶心?。
  现在,轮到她报复了?。
  “喂……”她打开星际手环,吩咐管家做事,顺便叫了?陆嘉南,他们俩不是双生子吗?
  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想到这里,她笑弯了?眉眼,温柔又清丽,声音甜甜:“嘉北哥哥,过来。”
  少女的声音降低了?他的恐惧,他不再害怕,尝试着走出了?角落,眼睛中带着惊喜,他以为少女原谅了?自己。
  “温梨,对不起……我……”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犯的错误,低头乞求她的原谅。心?如蛇蝎的陆嘉北也会低头认错,卑微讨好?,一双眼睛压抑着痛苦。
  他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是这样恶毒,这样对待眼前的人。
  如今想来,他感?觉一呼吸都是痛苦,压迫着他的心?脏,他的骨血。
  “对不起……”
  “扑通”一声,他在少女平静的眼神下跪了?下来,那么骄傲自满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乞求她的原谅,跪下来。
  可是,他不再目中无人,不再自傲猖狂。
  此刻的他卑贱、低微,低到尘埃里,下跪乞求她的原谅。
  灰头土脸的少年?在这一刻宣告自己的失败。
  他真?的败了?,败给了?这莫名其?妙的好?感?,这突如其?来的汹涌爱意,他快要窒息而死,内心?的波涛犹如大海般,把他淹没,淹没在窘迫的困苦里,悲寂的凄凉里。
  他之前居然做了?那么多错的事,居然对他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他都不敢想她这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也不敢想像自己如今有什?么颜面面对她。
  在她的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是错误的,永远都在疼痛,不该存在,在压抑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叫我来干嘛?”
  陆嘉南的出现打断了?陆嘉北的忏悔,他皱眉进?来,看见自尊心?比谁都强的兄长竟然下跪认错,对着少女卑微讨好?!
  “你做了?什?么?!”
  他大声质问!
  双眸燃气熊熊怒火,胸膛起伏不定,声音颤抖,似乎温梨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佣人敲门,小声:“小姐,你的东西。”
  温梨没有理他,从佣人手中接过了?一笼子,笼子里面是饿得头昏眼花的老鼠:“吱吱!”
  佣人随后退下,没有理会小姐少爷们的事情?。
  房间里
  笼子里老鼠发出微弱的声音,少女闭眼听着:“嘘。”
  “你们瞧,这只老鼠跟你们之前扔在我身上的,有什?么不一样,我看这花色、形状好?像也差不多。”
  温梨摇摇头:“毕竟过了?好?几年?了?,一模一样的老鼠也找不到,但是一模一样的手段就可以在试一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
  陆嘉南吓坏了?,一个劲退后,左脚绊右脚,一不小心?直接绊倒,摔倒在地上,和?他的哥哥陆嘉北撞了?正着。
  温梨都笑乐了?,轻轻靠近:“不要着急,我现在呢,有两个主意,你们看你们应该选什?么?”
  “一,陆嘉南把老鼠扔进?陆嘉北的衣服里。二,陆嘉北把老鼠扔进?陆嘉南的衣服里。”
  “是不是很有意思??双生子不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既然你们这么有兄弟情?,那么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谁受这个苦?”
  陆嘉南一听直接不干,几乎是吼:“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他的手臂青筋暴露,双拳紧握,立即站起身,几乎是要打人的狂暴状态,与少女对峙,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温梨真?是会说大话,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他又不傻,凭什?么听她的?
  少女皱了?皱鼻子,轻轻指了?指陆嘉北:“那哥哥,你说呢?你做什?么选择?”
  她又笑眯眯地补一句:“我觉得赎罪的话不应该只靠嘴上说说吧。”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陆嘉北,他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几乎看不见脸上的红润,黑色眉毛微微一皱,漆黑的眼瞳里沉寂下来,似乎真?的在思?考。
  “哥你没事儿吧?你真?的听她的?不是你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梨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你是温梨的傀儡吗?你没有自己的思?想吗?到底是不是我哥?”
  陆嘉南一股脑全说出来,他就是感?觉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温梨会什?么巫术吧!
  这太邪门了?!
  他哥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听从温梨的安排?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只见他哥抬起头来,目光认真?:“把老鼠放进?我的衣服里。”
  “什?……什?么?!”
  陆嘉南的声音几乎像烧开的开水壶,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哥脑子没有问题吧?怎么比现在的他还?要蠢啊?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他哥现在已经蠢的没脑子了?!
  “不是,你凭什?么听她的?陆嘉北你看着我说你!凭什?么听这个死丫头的!”
  陆嘉北听见了?他的大喊大叫,眉毛深深地皱起来,十分不赞同:“请注意你的文明用语。她是有名字的是叫温梨,是你的继妹,不是死丫头。”
  陆嘉南简直气笑了?,反驳:“不是,你还?知道她是我们的继妹呀,她不是你的小情?人啊,不是你的主人,你为什?么这么听话?!”
  一定是温梨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其?中一定有诈!
  “不,这是我们欠她的。”
  结果他哥心?机那么深沉的一个人,居然能非常淡然地说出这一句,他感?觉陆嘉北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父的光辉,好?像试图在洗礼他这个罪恶的人,唤醒他的良知。
  “什?么欠不欠呀?哥,你到底怎么了??要不然我带你去上医院瞧瞧吧?”
  陆嘉南捂着头,拉着他起来,可是陆嘉北非要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一来一回,来回拉扯,两个人都使足了?劲。
  “太阳都快落山了?,你们俩还?没有选好?。”
  温梨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那我替你们选。”
  她打开笼子,就放这只老鼠出笼,她伸手丢了?一把饵食在双生子中间。
  果然,饿极了?的老鼠双眼发红,迅速地冲刺,到处在两个人身上乱窜,“吱吱”地叫喊不听,陆嘉南发出怒吼的声音:“温梨!!!”
  温梨在一旁洗手,擦毛巾,慢条斯理:“好?好?赎罪,做个好?人。”
  她冷眼旁观,瞧着两人身上在老鼠咬下一块一块痕迹,血迹斑斑,不一会儿,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血迹,看起来分外可怖。
  疯狂的陆嘉南一个劲踩老鼠,老鼠到处逃窜,可是他身上有饵食的香味,一会蹿到他头顶,一会蹿到他口袋里,简直溜着他玩一样。
  他又疼又烦躁,恨不得一脚踩烂这只可恨的老鼠!
  “啊啊啊啊!!!”
  相比较于暴怒的陆嘉南,陆嘉北显得更加沉静,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老鼠撕咬。因为他觉得这是在赎自己的罪,只要把罪赎完了?,他就变得更加清白,才能获得少女的原谅,同时心?中的痛苦更少一点。
  他愿意以这种流血的方式赎罪。
  最?后,在陆嘉南的暴力中,“吱――”一声,他踩死了?老鼠,硕大肥丑的老鼠迸出飞溅的血液,恶心?的臭血溅了?她一身。
  “呕――”
  他控制不住地吐了?,胃里翻滚地厉害,中午吃的菜全部吐出来,吐在了?昂贵白色的地毯上。
  他吐了?一会,还?想骂人:“温梨――呕――”
  最?后,陆嘉南已经不敢再看老鼠,也不敢留在这房里,立即跑出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爸――”
  没爸的时候叫哥,有哥的时候叫爸。
  陆嘉南真?的很蠢。
  热闹看完了?,她也应该走了?。
  温梨摸了?摸鼻子,觉得房间的味道实?在特别难闻,她也受不了?,赶紧出房间了?。
  但是……
  身后苍白俊秀的少年?拉住了?她的衣角,湿润的目光充满了?乞求,眉眼间还?多了?几分病态:“……能原谅我了?吗?”
  他变得患得患失,在少女的眼神下,他甚至不敢对视,生怕看见她寒冷的目光,不屑的表情?。
  可是,他鼓起勇气,还?是想问这么一句。
  他的罪孽减轻了?吗?
  她是不是原谅一点点?
  只见少女的表情?立即变得嫌恶,她脱下身上被他抓的外套,毫不留情?地朝地上一丢。
  声音冰冷。
  “好?恶心?,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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