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莉安：……
在那莉安无言的视线中，原本准备过来查看情况的服务人员默默地、默默地、默默地从那维莱特身后退开了。
服务人员很有自知之明，这些都是大人物们之间的事情，他实在是掺和不了。
那莉安下意识看向那维莱特，他这边的情况似乎暂时还没有解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那莉安的错觉，那莉安觉得那维莱特的嘴巴比刚才更红了，眼睛似乎也更红了。
那莉安表情保持镇定，实际在心中尖叫。
不会吧不会吧，带那维莱特出来吃饭，她不会真的把人辣哭了吧。虽然对于最高审判官的位置有些羡慕，只有一丢丢，但是她也没打算用这种手段成功上位啊。
出于愧疚之心，那莉安立刻手忙脚乱地寻找解决办法。
桌子上有水壶，水壶里还有水，那莉安突然想起来刚才服务员手中似乎正提着一个壶，他似乎就是准备来加水，然后被那莉安的话吓走了。
那莉安默默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更加愧疚的那莉安站起来，立刻用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水，极为贴心地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而后迅速地把手里的水杯放到那维莱特手里。
那莉安：“你喝点水，应该能缓解一下辣意。”
那维莱特手里端着被那莉安硬塞过来的杯子，表情有些震惊。
那莉安没有想太多，以为那维莱特没有立刻喝水是不喜欢。
那莉安的眼睛看着那维莱特，愧疚之下她的语气更加柔和，几乎称得上是温柔似水。
“知道你喜欢喝水，不过现在不是细细品尝的时候，你先喝几口水解解辣，等之后再品尝味道可以吗？”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话都因为那莉安着急的神色咽了回去。
在那莉安再三催促之下，那维莱也确实感觉到嘴唇传来越发酥麻的感觉，那维莱特把杯子转个圈，杯口换到没有水渍的地方，嘴唇抵着杯口，慢慢地喝了下去。
那维莱特喝完一杯水，那莉安又立刻拿来一个新的杯子装满水递给那维莱特。
第二杯之后又是第三杯，无论那莉安端来多少，那维莱特全都顺从地喝完了。
直到水壶里的水几乎全都喝完了，看着几乎半壶水全都被那维莱特喝完了，那莉安才松了一口气。
那莉安低着头小声嘀咕：“差点把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送进医院，还好还好。”
在外面胡乱说话被人听见就算了，要是真的把那维莱特送进了医院，那明天枫丹的报纸就不缺新闻了。
嘴唇残留些许酥麻的感觉，那维莱特嘴巴略微张开又合上，唇边是刚染上的水渍：“什么？”
那莉安：“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早知道不应该带你来这里，应该去试试刚开的奶油鱼汤，而不是来这里吃火锅。”
枫丹的那些贵族胃都那么娇贵，她就算馋火锅自己一个人来也就行了，早知道不应该带着那维莱特一起和自己遭罪。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无碍，是很特别的味道。”
那维莱特想了想：“不过方才店员说，食用这种食物，要人多热闹更好吃。我不太擅长营造热闹的氛围，或许你下次更愿意和其他人一起来吃。”
“是我不合适，在这里影响了你的食欲。”
那维莱特平静地看着那莉安，眼神中略有歉意。
那莉安扫了一眼桌上的食材，锅里的液体没有之间沸腾，奇怪的食物正在逐渐变得软烂。
火有些小了，那莉安让旁边装成背景板的服务员加火加汤，服务员又上了壶新的水。
重新加火加热的火锅蒸腾起热气，热气歪歪扭扭，挡在两人中间。
那莉安随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杯给自己倒了些水，也喝了几口水压压惊。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地看向那莉安手中的杯子，刚才桌子上所有杯子全都被那维莱特用过一遍了，不过那莉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那莉安：“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维莱特被那莉安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默默点头，“嗯……”
那莉安：“而且你还不能吃辣……”
那维莱特：“是的。”
那莉安应该找能和她一起、口味相似的人，而不用顾虑他的喜好。
那莉安：“所以呢，你更应该跟我一起吃，锻炼你的吃辣能力。”
那维莱特：“你确实如此……嗯？”
那莉安抬头，站起来，走到那维莱特面前，低着头看向那维莱特。
“不然呢，我还要和别人一起吃啊。要是想和同事一起吃我也就不用等到现在才吃了。”
“吃火锅和在高贵的餐厅用餐不一样，吃火锅时身上会沾染奇怪的味道，很难保持优雅。”
那莉安低头看向那维莱特，眼睛里反射着桌面折射的光线，“但是私下里和那维莱特一起来，感觉不用担心这些。”
他不会觉得不够优雅，也不会嫌弃。虽然看上去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是感觉只要提出要求他就会尽量做到，努力尝试自己不理解的事物。
“所以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还会邀请那维莱特一起来哦，你要早点锻炼自己吃辣的能力才行呢。”
那莉安故意道。
又对着光线，低头检查那维莱特的嘴巴有没有恢复正常。
薄唇，抿起一条直线的时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刚才被辣到的时候比正常状态饱满一些，唇珠并不明显，若隐若现。
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
眼睛也没有了水珠，眼形很漂亮……
那莉安眼神下移。
两人一站一坐，那维莱特正安静地看着她，从刚才那莉安那番话之后，那维莱特没有再说一句话，眼神只落在她的身上，表情专注。
那莉安移开视线，“咳，看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维莱特点头。
那莉安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扭头看向窗外。
那莉安张了张嘴巴，又合上，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外面的天气不错。”
那维莱特配合地看向窗外，此时月上梢头，星光熹微，树枝在风中晃动。
那维莱特点头，附和那莉安：“是个好天气。”
吃火锅最大的特点就是明明当时感觉没有吃多少，但是很容易吃多。
从饭店离开的之后，那莉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提建议在外面逛一逛再离开。
那维莱特自然不会拒绝。
微风拂动，带来淡淡的花香。
那莉安皱了皱眉，吃完火锅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火锅的气味，像是整个人都在锅里泡过一样。
“嗯？”
那维莱特目露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那莉安靠近他问了问他身上的气味，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莉安笑得甚至有些肚子疼，火锅的威力果然大，就连尊贵的那维莱特也保持不了干净，他的衣服上也全都是这种气味。
尤其是看着那维莱特不明所以的表情，那莉安笑得更欢了。
一出门，那莉安和那维莱特都变成了火锅味的。一身火锅气的两人先去超市买了香水，驱散身上的火锅气。
在超市里，还遇到了疑似那维莱特粉丝的人员，总之对方认出了那维莱特，而后站在那维莱特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着提前打好草稿的话语。
去旁边找香水顺便付钱所以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那莉安就看见那维莱特被缠上了。
那莉安思考了一秒钟，默默地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那维莱特的窘状，躲在旁边的柱子后面装作不知道。
身上西装一丝不苟的先生半弯着腰，滔滔不绝的诉说着自己的真挚的感情，虽然闻到一种奇怪的气息，不过他以为其他地方的气味没有太在意。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最高审判官的视线移开了一瞬。
“那维莱特先生，能够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还记得三年前在歌剧院见到您的身姿……”
那维莱特打断了他。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如果有工作需要，请之后把你的申请送到沫芒宫。”
那维莱特：“很抱歉，但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暂时离开。”
第17章 看表演
那莉安无聊地站在柱子后面，根据她估计那边还需要一段时间，那莉安打开买回来的几瓶香水分别试试气味。
一瓶包装是粉色的香水，用虹彩玫瑰提取出的香精，气味比较浓郁；一瓶粉蓝色包装的香水瓶身是凝露花的形状；还有一个器械风格的香水瓶，出于好奇那莉安也买了回来。
那莉安决定试试其中评价最高的香水，是瓶身为凝露花形状的香水，打开瓶盖后就能闻到淡淡的气味。
那莉安试着喷了一点在手背上，气味比较淡，但是闻起来很舒服，香水的气息在空中弥漫开。
正好那维莱特从她身后走过来，那莉安手一抖，按住另一个香水瓶连续喷了几下，香水的气息瞬间变得浓郁起来。
从那莉安侧后方走出来的那维莱特，正好被喷个正着，他的身上也不可避免地也沾染了这种气息。
不同的气息混在一起，气味很独特，那莉安的鼻子往前探，顺着空气中的气息又嗅了嗅。
那维莱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一个黑色的脑袋到处移动，像是好奇的小动物在树林中转来转去。
抬头就看见那维莱特脸上挂着有些奇怪的笑容，那莉安往那维莱特侧后面看去，刚才站在柜子前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你那边已经结束了？”
那维莱特点头，“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里不适合商量公事，我就提出建议让他写申请交到沫芒宫。”
那莉安失笑，挥了挥手掌凑近那维莱特，“这个气味，你喜欢吗？”
那维莱特看向那莉安手中的香水，瞬间默默记下款式和名字：“我都可以。这些都是你喜欢的气味？”
那莉安：“那倒不是，我随便买一种就行，主要是不知道最高审判官喜欢什么样的气味，适合什么样的香水。”
那莉安脸上难得带了苦恼之色。
如果只是给自己买香水去火锅气，那莉安那莉安才舍不得花那么多摩拉，不过既然还有那维莱特，那莉安闭着眼睛当做自己没看见把见到的所有合适的香水全都买回来了。
那莉安还在低头试香水，香水的种类很多，她都挑花了眼，有的香水气息浓郁，有的气味悠长，有的气味比较刺激但是并不难闻。
那维莱特看着那莉安试香水，摇了摇头：“我也不用太多香水，和你一样就行。”
闻言，那莉安动作一顿，收起香水瓶，抬头看向那维莱特。
默默站在旁边观察那莉安动作的那维莱特疑惑：“怎么了？”
那莉安幽幽道：“您说实话，您最近是不是报了什么班，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实在是太会了。
那维莱特只是看着那莉安，眼神清澈，目露疑惑。
那莉安也不指望从那维莱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她也只是开个玩笑，正准备打个哈哈略过这件事。
那维莱特想了想，而后认真地说：“没有花言巧语，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抱歉，如果不符合人类的礼节冒犯了你，我表示道歉。”
那莉安盯着那维莱特的眼睛，沉默了一瞬。
紫色的眼瞳中透露出的真诚让人难以忽视。
那维莱特温和地看着那莉安，等待着她的回复。
那维莱特眼睁睁地看着，那莉安伸出手探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上，纤细的手掌放在他的脸上，按了一下。
那莉安按住那维莱特的脸，而后往旁边推。
那维莱特：“？”
那莉安理直气壮地表示：“你这张脸太帅了，一直看着我，容易让人忘记想说什么。”
那维莱特眨了眨眼睛，因为被推开脸，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抱歉？”
那莉安一本正经地点头：“嗯，知道是那维莱特你的错误就好，下次不要再犯了。”
那维莱特：“好的？”
等那莉安松开手，那维莱特被允许活动的时候，那莉安已经起身离开准备去结账了，那维莱特跟在后面。
背对着那维莱特，那莉安用空出来的手扇了扇风，挥去脸上的热气。
这种天气，太容易让人脸红了。
随着夜色加深，空气中虹彩玫瑰的香气越发浓郁，在道路的尽头那莉安看见一个华丽高大的建筑，高大的建筑前矗立着不断流动的喷泉，那莉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里……如果这几天她看枫丹历史的小册子没有似乎记错的话，这里是欧庇克莱歌剧院歌剧院，前面的喷泉应该就是枫丹知名的露景泉。
从沫芒宫到露景泉的距离……嘶，打算回家的，怎么逛到这里了。
刚才在前面自信带路的那莉安保持沉默不敢说话，那维莱特看向前面的歌剧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露景泉，是枫丹的著名景点，在晚上的时候，露景泉周围人也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周围光线比较昏暗，人挤着人站在一起，几乎连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模样，那维莱特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空气中飘散着清凉的气息，那莉安伸出手，现在并没有下雨，天上也没有一丝乌云，是露景泉的泉水流动造成的水汽。
那莉安：“突然想吃冰淇淋了，一会儿我们去买冰淇淋怎么样？”
这种天气，果然还是吃一点凉的东西最舒服。
对于那莉安的突发奇想，那维莱特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好的，需要我现在去排队吗？”
那莉安摆摆手：“不，暂时不用。需要排队的话我去就好。”
让那维莱特去排队，一会儿全枫丹的人都要围上来了。
一只粉色的美露莘蹦蹦跳跳走过来，歪着脑袋，冲着两人的方向挥了挥手，“那维莱特大人和……人类，晚上好啊。”
那维莱特和人类？
那莉安笑着摇了摇头。
这只可爱的美露莘应该就是布蕾莘吧，她听爱贝尔描述过露景泉这边的美露莘，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平时没见过。
已经在人类世界生活一段时间，但是美露莘在用词上还是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布蕾莘蹦蹦跳跳走过来，冲着那维莱特弯了腰，而后歪着头：“那维莱特大人和可爱的人类，你们也是来参观露景泉吗？布蕾莘很开心。”
那维莱特声音温和：“是的，布蕾莘，辛苦你了。平时在这里巡逻累吗？”
“不会累呢，那维莱特大人。”布蕾莘摆了摆没有手指的小手，“枫丹人很习惯来露景泉呢，布蕾莘经常看见人类在歌剧院前宣誓，然后一起来露景泉呢。”
“我喜欢这里的喷泉，让美露莘感觉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