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莉安以前的时候喜欢看“霸道总裁文学”，那维莱特大人甚至都不只是霸道总裁，而是霸道总/统。
但是那维莱特大人一点也不霸道，永远也不会做出小说中总裁们做过的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他永远站在不公正的对立面，永远站在犯罪的反面。
只是平时那莉安都躲避着这位顶头上司，从未想过会和这位大人物相亲，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最高审判官大人的眼睛也很好看。
狭长的眼眸，细长的眼尾，从欧庇克莱歌剧院高高的审判席走下来的最高审判官大人，看上去竟然没有平时那么严肃。
但是她今天的目的不是让那维莱特高兴和他增进关系，而是向着反方向冲刺，那莉安默默地为自己的工资担忧。
那维莱特起身，站在那莉安身侧，帮忙拉开椅子，低声道：“无事，没有等很长时间。”
那维莱特垂眉，饭店光线的作用下，细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
嗯，这个女人是谁，何德何能居然让最高审判官大人给她拉椅子？
周围的视线更加热切露骨，全都好奇地看着那维莱特和他身侧的那莉安。
那莉安绷着脸，假装没有注意到周围投来的视线，只是扬起礼貌的笑容：“谢谢您，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微微顿了一下，耳机靠近那莉安，拉开椅子，两人的气息短暂地接近，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
那莉安面上的微笑不变，就连扬起来的弧度都似乎用尺子量过，相当标准。
而后那维莱特礼貌地退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落座后，那维莱特抬手，令侍者在周围加了屏风，周围的视线被挡开，那莉安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在不少。
那莉安给自己鼓气，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坏印象get。
在保持礼貌的同时用敬称拉开距离，避免影响以后工作中顶头上司对她的印象不好。
身为一个打工人，那莉安实在是太难了。
落座后，那莉安的手放在包上，继续开展攻势。
“那维莱特大人，初次见面，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那莉安装作做样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摸到了纸巾钥匙和刚才买的一瓶没有开封的水。
“我想着，在这种天气，能喝一杯清水，远比咖啡汽水有用得多。薄薄小礼，不成敬意。”
是很普通很常见的那种水，味道微甜，包装也是烂大街，属于在街上丢了都不会有人偷的那种。
虽然外面简单地包上了丝带，不过依旧不能掩盖它廉价的事实。
估计那维莱特大人这几百年的执政期间都没见过这样廉价的礼物，能送给枫丹最高审判官的礼物必定都是极为珍贵罕见之物，相比之下这清水完全不够看。
那莉安毫不心虚地把瓶装水推往那维莱特的方向。
“那维莱特大人，礼物有些简陋，希望您能赏脸。不过这家清水和一般的水不同，味道些甜，又清凉爽口，平时我很喜欢。”
任凭她说出花，普通的水也只是普通的水。
反正她的目的不是讨好那维莱特，而是反向冲刺，只希望以后工作时那维莱特大人不要记仇。
等相亲的事情解决了，再去上司那里重新送个贵重的礼物刷好感吧。
“关于这个礼物，那维莱特大人，您觉得如何？”那莉安脸上的故意问道。
怎么可能喜欢啊？
那莉安信心满满，枫丹最高审判官的喜好不好探查，他讨厌什么那莉安还能做不到吗？
她偷偷瞄了一眼对面冷淡的面容，从那维莱特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莉安思量着，身为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不说是心思深沉之辈，也该极有城府，心里的弯弯绕绕比她一个普通打工人不知道多了多少，表情管理对他来说肯定是基本操作。
那维莱特大人即使生气也不会明显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不喜欢也能装出喜欢的模样，她肯定看不出来什么。
注意到那莉安的视线，那维莱特耳尖略微一动，而后恢复了平静。
果然如那莉安所料，那维莱特平静地收下了她准备的礼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
“那莉安小姐，谢谢你的礼物。在你来之前我提前点了一些菜，或许不合你的胃口，你看一下是否有需要增减。”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那莉安微笑。
安静的侍者不知何时又出现，恭敬地把菜单递给那莉安。
那莉安随意地看了一眼菜单，又看了一眼对面没有表情的那维莱特，以及他那一侧桌子上的水。
嗯……
菜单全都是水、水、水和水，再不济也是有汤水的菜。
那莉安顿了一下。
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性。
或许，也许，大概……那维莱特大人很喜欢水吧？
第3章 登记结婚
菜品上得很快，份量不大，不过数量不少，很方便品尝许多种不同的味道。
那莉安还是第一次知道汤汤水水能做出如此多的味道，无论是史莱姆口味的浓汤，还是凝露珠做成的豆花，味道都很不错。
“那莉安小姐，如果你不习惯史莱姆凝液，可以加一些绝云椒椒酱，味道也很特别，枫丹廷・德波大饭店厨师曾经去璃月修行过一段时间。”
那维莱特介绍着这些菜品的来历，显然他对这些菜很满意，大多是他常吃的口味。
“好的，那维莱特大人，我会仔细品尝的。”那莉安一边微笑，一边在心里滴血。
尤其在发现那维莱特确实是喜欢水之后。
竟然误打误撞知道了顶头上司的喜好，该说她优秀的打工人本能在发挥作用吗？
那维莱特头上的触角微动，身为最高审判官，常人很难了解并理解他的喜好。
他见过许多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这份礼物倒是难得实惠又和他的心意。
在那莉安进入饭店的那一刻，那维莱特就注意到她了。在沫芒宫时，他看见过很多次这双眼睛。
美露莘们聊天的时候，总是提起这位孤身来到枫丹的女士，美露莘们尤其是爱贝尔对她很关心。爱贝尔总是说“那莉安今天开始工作”，“那莉安找到房子了”，“那莉安给我送了礼物”……
提的次数多了，那维莱特也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偶尔在工作的间隙也会关注一二，印象里她的工作态度一向认真，交给她的任务总能迅速完成。
前几天，美露莘们和他提起“相亲”的时候，那维莱特一愣，考虑到是美露莘们的请求，没有拒绝。
现在才知道，原来相亲对象就是她。
那莉安垂头丧气，不愿意深想这些菜在枫丹廷・德波大饭店需要花费多少摩拉，依旧需要在枫丹租房的她很担心继续吃下去还能不能坚持“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
那维莱特：“那莉安小姐，这是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桌子上出现包装精致的盒子，盒子约两个拳头大小，浅蓝白色丝带相间，相交处打了个漂亮的花朵形式的结。
那维莱特把盒子推向那莉安的方向。
和那维莱特提前准备的精致的包装盒相比，那莉安随手买来的水更是显得寒酸简陋，那维莱特拿在手里都降低了他的档次。
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居然会用十文钱一个的破碗，最高审判官大人拿着顶多一百摩拉一瓶的水，连水神大人都会怀疑沫芒宫有没有破产吧。
“嗯？多谢您的礼物，您不介意我现在拆开吧。”
那维莱特点头。
那莉安做出惊喜的表情，微笑着拆礼物。
她打定主意，无论是什么礼物她都要婉拒，找借口说不喜欢。
打开盒子，黑色的丝绒布上放着一个陶艺制品，一只可爱的蓝色美露莘仰着头，看向那莉安，透明的颜色眼睛里仿佛有水波流动。
简直和爱贝尔平时和她撒娇的样子一模一样，可爱得那莉安心都要化了。
那莉安的手一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维莱特：“前段时间，偶尔路过，亲手制作了一个美露莘样式的陶瓷，有些简陋，希望那莉安小姐你能喜欢。”
何止是喜欢，那莉安简直爱不释手，拿起来之后就舍不得放下了。
这可是美露莘塑像，不仅像，而且极为还原，简直纤毫毕现，那莉安自己根本不能做得更好，可以想象制作时那维莱特用了多少心思。
不愧是最高审判官大人，恐怖如斯，竟然连她的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莉安艰难地把手从美露莘塑像上移开，思考自己的原计划。
这真的很不容易，毕竟最高审判官大人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莉安清了清喉咙，迅速地切入正题，只能速战速决，再待一会儿她可能就要改变心思了。
那莉安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那维莱特大人，很感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不满您说，能够和您相亲，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能和您一起来枫丹廷・德波大饭店用餐，实在是我的荣幸。”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那莉安愿意出售“和那维莱特一起吃饭的资格”，少说能在枫丹拍卖上百万摩拉。
“不过，那维莱特大人……”那莉安语气转而有些为难。
“关于这次相亲……真的很抱歉，可能在很多问题认知上我们会有很大的分歧。”
看见那莉安收下美露莘塑像，那维莱特手指微动，礼物送给合适的人就好。看得出来，那莉安和他一样很喜欢美露莘。
那维莱特温和地看向那莉安，他并不觉得他们会存在很大分歧。
顶着那维莱特的视线，那莉安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那维莱特大人，您或许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传统，我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恋爱对象在外能貌美如花、赚钱养家，这个不难做到吧。”
穿越之前，那莉安也是经常在网络上冲浪，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生气。
那维莱特思考了一下，而后点头。
很合理的要求，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做到。
那莉安眉头一跳，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在家呢，我希望恋爱对象也能温柔小意，为我洗手做羹汤，工资按时上交……”
答应了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更不难了。
那维莱特抬手：“这是我在北国银行的账号和密码……”
“关于‘洗手作羹汤’，这似乎是璃月的古语，你很喜欢喝汤吗？抱歉，我并不擅长此事，不过我可以尝试。”那维莱特诚恳道。
那莉安顿了一下，又忘了，那维莱特大人很喜欢汤汤水水。
那莉安：“额，这个不是重点。其实我还很喜欢可爱的生物，比如小孩子，但是不要我养，只是偶尔抱过来玩一玩。”
那维莱特面不改色，平静地接受了：“我明白了，我会照顾的。”
不愧是最高审判官，能忍常人不能忍，那莉安咬牙，使出绝招。
“是这样的，那维莱特大人，我喜欢玩小孩子，但是最好不用我自己生。”
那维莱特犹豫了一下，沉默在两人中漫延。
那莉安洋洋得意，这次那维莱特不可能同意了吧，这种事情是个人都做不到吧。
只见那维莱特毫无异色，思考了一阵后，在那莉安的视线中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努力。”
身为水龙王，孕育后代的方式和人类不同，并不一定需要雌性孕育。
那莉安：“……”
那莉安沉默。
那莉安震惊。
那莉安大惊失色。
什么努力，您可以努力什么，从哪里努力？！
“哐当。”
餐具滚落的声音响起，侍者迅速地赶来，遮挡的屏风被打开，周围传来若有若无的视线。
侍者迅速地收拾滚落的杯子盘子，注意到那莉安脸色有些奇怪，侍者弯腰轻声询问：“尊贵的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不……我没事，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那莉安神情恍惚道。
那维莱特也看了过来，看过那莉安没有受伤后，他的视线转向那莉安身边的侍者。
侍者躬身，转向那莉安，平淡的脸上浮现出魅惑人心的微笑。
“尊敬的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那莉安抬头，一朵漂亮的虹彩玫瑰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小姐，这朵虹彩玫瑰很衬您的肤色，在这样好的天气，只是一个杯子，希望不要打扰了您的好心情。”
一个穿戴礼帽礼服，笑容甜蜜的年轻男性出现在虹彩玫瑰之后，脸边的泪痣随着他的笑容移动。
这是谁？
那莉安看着他递过来的虹彩玫瑰，迅速回神，表情警惕。
“林尼先生，你怎么在这里？”那维莱特出声打断了林尼，听不出他声音中的喜怒。
“那维莱特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能遇见您，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林尼看着那莉安，眨了眨眼睛。
路过枫丹廷・德波大饭店时，恰好看见最高审判官在这里，对面是一个不认识的女性，似乎在……约会？
出于愚人众的直觉，林尼立刻走了过来，顺便过来送个礼物。
原本的侍者还在前台帮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顶替了。
无论是否出自好意，不过林尼为两人献上了美丽的虹彩玫瑰，玫瑰娇艳欲滴，花蕊挂着水雾，似乎是刚采摘下来的。
那维莱特垂眉：“林尼先生，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那维莱特先生，能得到您的赞许，是我的荣幸。”林尼鞠了一躬。
林尼并不指望从最高审判官这里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从他的态度，林尼也能看出不少东西。
或许最高审判官大人自己没有注意到，不过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审判犯人时，他肯定不是用这种语气宣布法庭的裁决结果。
林尼眼睛闪了闪，熟练地带上让人亲近的笑容，转而看向旁边这位小姐。
“这位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能有机会遇见您。”
林尼抬头，脸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见那莉安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脸上满满的怀疑之色。
林尼？枫丹城内有名的魔术师，也是爱贝尔给她的那些相亲对象候选人中的一员。
不过那莉安对他更熟悉的身份是――愚人众。
隶属于其他国家的愚人众，在外交上一向和其他国家不合，即使是最近枫丹和愚人众在表面上多有合作，不过愚人众究根到底毕竟是其他国家的组织。
一面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另一边则是其他国家组织的人员，如何选择那莉安立刻做出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