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微笑着对我道谢。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结束，空间一块又接一块的消失，为了不被一起回收重置了去。赶在被吞噬之前，我向空告别。
“明天再来看你！”
空笑道：“明天花神诞日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来庆功宴再见吧！”
少年人最后的声音被一片死寂的黑吞噬了去，良久才有声音穿透寂静，从那里传来，回应了某声。
“无所不能的旅行者，我当然相信你能做到这些啦――但为了同伴，据我的经验，你至少还要再体验两回循环哦…”
为了在意的同伴，人们总会不断的深入险境呢…
无人应答。
不过也不要紧，因为循环的确就快要结束了。
不知是几天后的上午――
空来到了凯瑟琳的门口。刚在转角时，他便看见了远处一抹熟悉的影子。
走过去时，就见凯瑟琳和那个人一齐回头。
“啊，是凯瑟琳和…”派蒙愣了下，旋即对着那人打招呼，“春澜！”
我笑着挥挥手：“醒啦？”
“凯瑟琳”则程序性一般的说：“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见纳西妲装成这副样子，我强忍想要戳穿她的笑意，配合着小姑娘玩耍，直到好一会儿，空也才配合不下去，没忍住笑了。
“你是纳西妲吧？”少年人说。
派蒙一楞，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凯瑟…”
“是我哦。”在凯瑟琳身体里的纳西妲点点头，她看向派蒙，“我将自己的意识投放了出来，正在操纵这具人偶。”
很快，纳西妲与我们说了接下来的计划，不过我半路就离开了。
多一个人久多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我还得去看一看须弥其他的地方和人，比如说莱依拉与恒那兰那有没有受到影响之类的。
空向我告别，我也向他告别。
末了正要离开时，我却又停了步子，拉住了他：“过两天我来找你。”
少年人眨眼：“嗯？”
我继续说：“愚人众可是很危险的啊，有我在就不用害怕了吧？”
他意味深长的打量我：“真的不是因为会遇见…”
“…哎呀，天真好。”立刻别开头，我露出一副神游的表情，“我走了，嗯…还有好多事没干啊…哈哈。”
无奈的叹气一声，空又拉住我：“我知道了，等到这部分的计划结束，就同行一段时间吧？身份我会帮你保密的。”
“天使。”我双手合十，颇为感动的说道，“――真的不枉费我给你拉满到九十级，怒砸一堆皇冠给每个元素的你啊。”
空的眼神带着谴责的意味：那真的不是因为我的声优是…
在他又屑里屑气的吐槽我之前，我转身真的离开了。
*
找到莱依拉的时候，她又在老地方呼呼大睡，而我一抬头，艾尔海森就坐在她的旁边。
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我不太好气的瞥开头，点了杯牛奶。
正从老板手中接过那牛奶时，再回神，莱依拉就撑着下巴，嘴角带着某戏谑的笑望着我。
“课外导师小姐和大书记官吵架了？”她挑眉，“啊，不过你们两个都在被通缉吧？竟然还敢出现在须弥城里？”
――这是莱依拉的第二人格。
艾尔海森将书合上，他直言：“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蹲到她了。”
“教令院抓不住我。”我面无表情说，“愚人众不敢抓我，也就大名鼎鼎的书记官先生热衷于抓着我一只羊薅羊毛了。”
莱依拉啧啧两声。
婉拒了我的牛奶，她自行点了杯小酒喝了两口，转而又道：“所以，教令院在搞什么花头？都不让人睡个安心的好觉吗。”
反复发现自己在过同一天真的很惊悚啊…这比噩梦还要可怕。
更别说时间长了，莱依拉还发现，本就虚弱的主人格身体也肉眼可见的差劲了起来。
她一副控诉的模样，生动的表达了社畜大学生的不满。
我则摇头叹息了一声：“没办法啊，愚人众和教令院现在一个比一个玩的野。”
“我说。”莱依拉却道，“那你不能阻止一下吗？就像史书里记载的一样，拉满你的弓，直接把他们都烧死好了。”
“会赔偿很多钱。”艾尔海森指出这一点，“愚人众的霸王条款更荒谬，说不定都能把须弥城给卖了。”
我觉得我们要更荒谬一点。
毕竟哪有两个通缉犯和一个精神病人…待在“敌窝”里高谈阔论国家的生死大事的。
“别这么看我。”我喝上一口牛奶，“与其指望神明，还是指望自己吧，现在是人的时代，请站起来。”
莱依拉：“有羊毛不薅，这不太符合人类的习性。”
艾尔海森：“做事追求最高的效率也是人所追求的――既然有最优解，为什么要选次要的。”
我：“…………”
我欲言又止，又迎上两张凝视着我的脸。一瞬间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道一声无奈。
“你们不会希望我真的出手的。”我惋惜的道，“如果你想看见一根寒天之钉插在教令院里的话。”
“那还是算了。”艾尔海森扭开头，他可不希望自己挣钱多，还轻松的工作就这么砸了。
莱依拉幽幽的盯着她的酒杯：“寒天之钉吗？哎，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就毕不了业了吧。”
两个人就放弃薅羊毛了。
放弃的非常之迅速，让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呢…
该说什么？
说，真不愧是人类啊――但我不也是人类吗…？所以说，果然是无比的糟心啊…
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闲聊很快就停止了。
在须弥城的风纪官接到举报到来之前，我们三人从酒馆后门出去了，而后不约而同的分道扬镳。
所以为什么不撤销通缉令？
明明只要撤销就好了吧…艾尔海森那家伙还真是心眼小啊…
看着风纪官从自己面前跑过时，我心情复杂的这样想道。心里一阵无语，只得反手关闭了虚空终端，防止再次被锁定位置。
彼时，被人类追赶至彼方的我停立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上。
从这里俯瞰下去，须弥的世间一切都能被尽收眼底…
人潮的涌动，彼方的风暴，无处不在的绿意和渲染整片天空之蓝、川流不息的的水流。
人间当是如此，仿佛我千百年所见一样，亦是这般。
随手折下身侧树上的一根小小枝丫，我却看着它顷刻间就被手中的黑雾给侵蚀…又像是燃烧了它，转瞬便将它成了一团尘烟。
正巧有风吹来了。
它带走了手心的灰烬，吹拂的干干净净。
我不禁敛眸，在高处又一次俯瞰这世间，忍俊不禁的轻舔了下牙尖。
――如果这繁盛的景象下，没有腐败的气息就好了…
――如果生机的乐园之中，暴虐的雷电正藏匿着就好了…
在哪里呢？
我浑噩的想着，意图将手伸向杂乱的棋盘，从里面轻轻的取出一只…属于我的棋子。
只能道一声可惜。
他藏起来了，在躲着我。
我的少年人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能想到他正小心的看着我，现在还不愿意来见我，也害怕我见到他的样子。
每每回忆起他时，心情就越发的烦闷。仔细算来，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似乎都快有大半多个月，未曾亲眼见他了。
从怀中取出一朵颜色诡谲的紫色花朵，我沉默的望着它。
作者有话要说：
散：（忍不住偷窥）
春：（放下笔记本，密密麻麻都是好想你）
散：（挑眉）
散：（舔后牙槽）
有人兴奋了
第58章 干坏事的第五十八天
从恒那兰那回来之后，因为距离够远，我自认安全便再度打开了虚空终端。
这一抬头，就看见了空发来的消息。
他说自己正在化城郭，他们遇见了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而凯瑟琳也受了伤，自己的意识被调换了…
甚至，空告诉我。
他在海芭夏的记忆里，看见了…已经成神的散兵。
【空：那是散兵吗…他怎么…】
我未回复他这一点，只是推算着时间，去了他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他，就此默默的也加入了他们的计划之中。
旅行者对我很是信任，非常迅速的就拉我入伙了…
随着故事的不断推进，我们先后经历了艾尔海森的“跟上我，我可不会回头等你”…
以及――赛诺的船桨爆扣，迪希雅的“那来打一架”，坎蒂丝的“再打把你们都杀了”，一行人终于因沙暴而停了下来…
大眼瞪小眼。
“这位小姐，你怎么也在啊？”迪希雅对我竟然还有印象。
我望天一会，答道：“我男朋友被教令院抓了。”
“啊？”迪希雅立刻皱起了眉，她向两位教令院的人投去了不认可的眼神，却下意识问我，“你男朋友怎么被抓了啊。”
心情复杂，我思考，答不上来。
怎么答？
说我男朋友准备把我们的小吉祥草王干掉，自己当神喽？还是说，我们须弥药丸了哦，新神会是个恋爱脑…
“呃……”我表情古怪，半晌才回复出来，“反正他是被逼的，嗯嗯。”
空：………
散兵那家伙，谁能逼他啊。
艾尔海森：………
愚人众的执行官被逼…？好荒谬。
赛诺一本正经的抱胸，他微微抬起下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的男朋友肯定涉嫌了什么。”
迪希雅不认可的摇摇头：“教令院就这一点太死板严格了…让人家小情侣分开多狠心啊。”
这时，端着一盘点心上来的坎蒂丝听见了迪希雅的发言，她笑了下，赞同赛诺的说法。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对所有人的公平。”女性将点心放下，还贴心的放到了派蒙的手边。
小姑娘立刻高兴的往嘴里放了几块，吃的很欢。
而在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商讨起了计划…伴随着风暴的结束，这间小小的屋子内，众人也谋划好了一个拯救神明的大计――
我们一起去了沙漠的不少地方，亲眼看着白发的女神透支了自己的力量，变为了孩童的模样，为了守护须弥的沙漠与雨林。
也见证了赤王的祭司缓缓地道出了那些古老又陈旧的真相…而后…
在那些记忆的片段之中，祭司的视角里，某一瞬间出现了三…不，四神的样子。
【三人立下盟约，哿ν心，共同引领，相约一同守护这片土地的人们――三神同盟的时代就此到来了。】
而在那三神之外，飘忽的影子敬上了一杯酒，熟悉的声音便袭来了。
“你们三个还真是热闹啊…”黑色长发的少女说是敬酒，却转头随身侧的美艳的镇灵，将醇香的葡萄酒喂到了自己的唇边。
她舔舐了下薄唇，这才起身，带动一身缥缈如尘烟的黑色纱衣，笑着看去：“那我也该做些什么吧…至少…祝福？”
祭司记忆里的三神不约而同一顿，转而笑了。
他们恭敬的客套，一群人欢闹的笑着说感谢，互相调侃对方――这也即是须弥的第四位，历史上记录最不完全的一位。
“还真的有这个神存在啊。”迪希雅下意识道，“呃…神明还真是够淫｜乱的…”
迪希雅并没有发现周围的人都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之中，直到耳侧传来了赛诺的一声“你到底是谁”…
她才惊讶的回头，见我在旅行者身后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失策了。”我和空咬耳朵，“我忘记我当时也在了…早知道换个样子来了。”
空本来也震惊于祭司记忆中的那个少女，但听见我说的话，他又无奈的说：“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解释吧…”
倒的确不太像…
空想。
明明那个记忆中的少女满眼都是迷离与笑，身处三神其中，身穿着须弥旧时代的华服，也像是东方来的公主一样…满是神秘。
只能说…是的，和现在的这个人在多数时候不太像。
是伪装出来的人类模样吗？空忽然想起来，其实偶尔也会露出那副高深莫测、充满神性的表情的吧？
此刻，神明决定破罐子破摔。
“不是我。”我说，“对。”
赛诺：胡狼凝视.jpg
我闭眼躲避小猫的凝视，继续用棒读的语气说：“嗯嗯嗯嗯嗯嗯嗯――”
空无奈的扶额了，他挡住身后的我，对着表情严肃的赛诺道：“春澜是那位魔神的后人，长得像很正常。”
“你说的长得像，是指一模一样吗？”赛诺不可置信的说。
我睁眼说瞎话：“怎么像呢？哪里像呢？”
迪希雅绷不住了：“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些魔神早就全死光了吧，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
“对。”我附和，“如果还活着，怎么不拯救一下现在的须弥呢？那也太不负责了吧。”
艾尔海森和空：…
这位不负责任的神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吗…
我并不在乎他们已经扭曲的表情，而是又一次严肃且认真的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者罢了，不足挂齿。”
一旁的派蒙不知怎么的，忽的吐槽：“上一次听见‘不足挂齿’还是申鹤吧。”
我：……
好的，我名春澜，摸鱼达人，自黑小能手…真名不足挂齿…
*
被派蒙喊做新任不足挂齿真君的我又上路了，这一番波折后，同着旅行者他们一起去了禅那园的提那里那里。
空说要打听到消息，但这也只是走流程罢了。在去的路上他就下意识的问了我。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博士是一个很厉害的执行官吧…”空感叹了一声，正头疼这位新敌人。
我思考了下，说道：“也没有吧，不过就是手段比较多，命比较硬，和脑回路清奇。”
“嗯？春澜好像很了解他。”
“算是吧？愚人众里，我好像对话最多的执行官就是他和达达利亚了。”我点点头，补上了一句，“不算我的大人在内。”
派蒙默默飞过来，她好奇的看我：“他好可怕呀…春澜怎么忍受的了他的…感觉愚人众的人都好危险…好疯狂…”
“不太清楚诶。”我无辜的说，“我只是一个跟在我大人身后的普通人啦，什么都不知道。”
